《万国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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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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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雨挖苦的场面。

    “我知道那个人,k1。”南泽雨转动着钢笔,若有所思,“一脸大胡子的。”

    “对对。”老方大喜,“您看照片,这个人也是留着大胡子的,对不对?”

    南泽雨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半小时前钱大侑的叙述。在钱大侑的叙述中,k1是没有留胡子的,而在他的记忆中,k1一直留着大胡子。

    “上一次见到k1,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南泽雨苦苦地思索着。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了,是在几个星期前——月漱落和高襄绮被绑架之后。

    “也许,我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万国侯了。”南泽雨心想。

    “啪。”他一走神,钢笔落在了办公桌上。

    “南厅长?”老方见南泽雨一直沉默着,不由得有些着急,“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个保镖抓来问问?”

    “不要轻举妄动,万国侯是英国人,背景又深厚得很。”南泽雨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叶颖君的案子,万国侯在局里录口供,楼下就停着曾秘书长的车,等着接他吃饭。”

    老方有些不服气,“管他是哪国人呢,他的保镖犯法了,他就不能包庇!更别说他自己也未必干净!要我说,我们就不能惯着这些人!”

    南泽雨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耿直的汉子,他有时候会忍不住羡慕这些“一根筋”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作为一个警察该有的态度。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一根筋”永远不会坐上他现在的位子。

    “别急,抓人也得有证据,光凭一张照片就说k1是嫌疑人,未免太草率了。”南泽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他早上来到办公室后还没喝一口水。

    他起身走到了橱柜旁边,“你喝茶吗?”

    “我不渴,您随意。”

    老方的回答逗笑了南泽雨,他不慌不忙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盒茶叶和一套茶具,然后按下了饮水机的加热开关。

    “那就红茶了?”他一边娴熟地摆放着茶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老方啊,你不要老是这么性急,你再急,嫌疑人也不会自己跑来自首。”

    “南厅长,如果真的是这个保镖,我怕他跑了。”老方气鼓鼓地说,“要是那个什么万国侯给他找点关系,搞不好我们就抓不到人了。”

    “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都过去大半年了,他还在中国,说明他根本不着急逃跑。”南泽雨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打草惊蛇,坐。”

    “是。”老方意识到南泽雨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坐到了沙发上,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关于马道生,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马道生1月9日去了一趟‘松之里’,同行的还有他几个朋友。据说,后来马道生将几个朋友送上了车,自己又独自一人返回了‘松之里’,之后在‘松之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才离开。”

    “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南泽雨说道,“就算当时接待他的是叶颖君,也没什么。”

    “问题是,我们最近找到了一个‘松之里’的离职员工,她跟叶颖君的关系很好。她说,在送客的时候,似乎听到马道生和高靳说他想买什么项链,还提到了一个霓虹国人的名字。员工听得不是很清楚,她说好像是叫‘九条雪绘’”

    “咚”的一声,南泽雨手里提着的紫砂壶跌落到了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南厅长?”老方诧异地站了起来,他看南泽雨的目光惊疑不定,心里莫名地有些害怕。

    “啊,没事。”南泽雨连忙蹲下来,准备用手捡起碎片。

    “当心啊。”老方赶紧冲过来,帮忙收拾。

    “算了,我们喝矿泉水吧。”南泽雨看着一地狼藉,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走到橱柜前面,拿出两瓶依云矿泉水,递给老方一瓶。然后,他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他的神情仍然有些飘忽,就像是在梦游。

    老方眨巴着小眼睛,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南厅长,这个情报有用吗?”

    “不好说。”南泽雨喝了一口水,但没有立刻盖上盖子。他盯着老方,问道:“那个员工呢?”

    “已经离开魔都了,她不是本地人,回家结婚去了。”

    “她为什么之前不跟警方说明这些情况?”

    “她说之前在‘松之里’上班,不敢乱讲话。而且高靳在魔都的势力很大,她也得罪不起。现在她决定回老家发展了,就不那么忌惮高靳了。”老方捋了一下头发,“但她还是很胆小,再三请求我们保证她的安全,不要泄露她的身份。”

    南泽雨点点头,放下了矿泉水瓶,“如果她的证词是真实的话,那说明这条项链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但我有一点想不通。”老方说道,“马道生的案子之前一直没有查到跟项链有关的线索,唯一牵扯到项链的,就是叶颖君脖子上的那条,但是后来项链不见了,我问过叶颖君的家人,他们说对项链没有印象,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撒谎。”

    南泽雨微笑了一下,“接着说。”

    “假如这项链是叶颖君的,那么,马道生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叶颖君买项链呢?除非,这项链是高靳的。但如果项链是高靳的,为什么最后又跑到叶颖君的脖子上去了呢?”

    “不清楚。”南泽雨喃喃地说,“或许,叶颖君真的是被利用的”

    老方狐疑地看着南泽雨,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在南泽雨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孔上,混合了困惑、愤怒、疑虑和震惊的复杂情绪。老方下意识地挪了下屁股,直觉告诉他,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南泽雨为好。

    两人缄默了许久之后,南泽雨才开口问道:“老方,说说你的推理。”

    “我认为,马道生在去年1月见到了这条项链,并且买了下来。我们甚至可以假设,万国侯当时也想买那条项链,但是被马道生抢了先。接着,马道生将项链送给了相好叶颖君。而万国侯对项链志在必得,经此一事,又对马道生怀恨在心。于是,他于3月3日派人杀害了马道生,但杀手没有在马宅找到项链。3月6日,得知马道生死讯的叶颖君含恨自杀,她戴着那条项链,就是暗示警方,凶手是万国侯的人。而后来,项链不翼而飞,我觉得这跟当初她身上突然出现的名片一样,很可能是内部人干的,但我说不好是什么人”

    老方振振有词的分析再度逗乐了南泽雨,“你这个推理很有趣,听起来,万国侯像是个为了一条项链不惜买凶杀人的家伙。但我想说,我接触过他,这个人城府很深。如果是他干的,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老方大喝了几口水,又揩了一下嘴,“马道生想买项链,但是持有人不卖;接着,持有人将马道生杀了,再偷了他的名片;这之后,持有人设法骗叶颖君戴上项链;在叶颖君跳楼之后,他再买通我们的人,将马道生的名片放到叶颖君的尸体上。”

    南泽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按照这个推理,项链持有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想陷害万国侯,为什么会拙劣到在叶颖君跳楼后才放名片?”

    “我也想不通,所以,我倾向于第一个推理。”老方说道,“第二个推理成立的前提是,有人不仅憎恨万国侯,还有陷害他的能耐。”

    南泽雨立刻想到了高木公望,但接着就否定了这个猜测。高木公望看起来更像一个眼高于顶、夸夸其谈的浮华贵公子,不会做这种精于算计的事情。更何况,高木公望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万国侯不可能在魔都生活得如此逍遥。

    “项链的事情,先不要追查了。”南泽雨考虑了一会儿后,字斟句酌地说,“去查查那个长得像k1一样的家伙。”

    “可是”老方一听就急了。

    南泽雨挥了挥手,示意他安静,“k1应该是万国侯的心腹,你如果没有非常充分的证据,是很难当着万国侯的面带走k1的。”

    “我懂了!”老方恍然大悟,“不在场证明!只要k1没有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吧?至少我可以请他来问话,配合警方工作嘛。”

    南泽雨笑了笑,老方那种天真和愚勇的劲头不知怎地让他觉得有点可爱。“项链的事情,老钱也查到了一点儿端倪,因为我之前就交给他查了,所以,你就不用在项链上花太大力气了,你俩有空可以交流一下。”

    “这样啊。”老方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我还以为您不打算查项链了,原来是让老钱去查了。”他憨厚地笑了笑,“您也不早点告诉我”

    南泽雨又喝了一口水,他现在镇定多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还好,不辛苦。”老方咧嘴一笑,“案子拖了这么久,我还怕您批评我呢。”

    “是拖了很久,不过,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吧。”南泽雨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老方说话,“还好,现在有眉目了。”

    “对了,南厅长,那个离职员工说的霓虹国人,我要不要也查一下?”老方握紧了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南泽雨想了想,“先不用,牵扯到外国人的地方,你可以在材料里列出来,回头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查比较好。”

    “好的,都听您的。”

    送走老方之后,南泽雨走到了窗边。他盯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几分钟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陶白荷的电话,“你在哪儿潇洒呢?又在逛街啊?买过冬的衣服?”

    忽然间,他扬起了嘴角,“不用折腾了,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在纽约买。”

    挂掉电话后,南泽雨看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他无聊地朝玻璃哈了一口气,看玻璃变得模糊起来,他又伸出手指漫无目的地划了划。手指划过之处立刻变得清晰了,玻璃上出现了一幅镜花水月的图画。

    “我と来て撸Г伽溆Hない雀(和我一起来游戏吧,没有母亲的雀儿。)”南泽雨低声背诵了一句小林一茶的俳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海天之间() 
2月1日是农历传统的小年,又恰好是个周一。清晨六点,香港浅水湾的游人寥寥无几,比起日出后的繁华景象,显得清幽多了。

    月漱落穿着颜色浅淡的碧蓝旗袍,光脚走在海滩上。早上的温度很低,只有10摄氏度,但她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慢悠悠地走着。

    走在她身边的是一身休闲打扮的姜汝砺,其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在这段时间里,姜汝砺有很多机会陪在月漱落的身边,这让他十分高兴。比如,这次来香港,月漱落只叫了他和k1,他不禁有些得意:k1是侯爷最倚重的人,而他,大概在月漱落心中也有着不一样的分量吧。不然,皇冠里那么多人,何以偏偏叫上了他?

    姜汝砺还在窃喜,月漱落的一个问题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姜医生,你喜欢大海吗?”

    “还行。”姜汝砺老老实实地说,“我会游泳,但一般想不起来主动去海边玩。”

    “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有大海吗?”月漱落好奇地看着他。

    姜汝砺犹豫了一下,说:“只有江,海离我们还有段距离。虽然我们那儿的人都晒得挺黑的,看起来像是海边长大的一样。”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隐瞒什么?”月漱落轻声地笑了起来,“姜医生,是不是有些话,侯爷交代过不许告诉我?”

    “没有!没有!”姜汝砺慌忙解释道,“月总管,你别想太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家境很不好,所以不太愿意提到以前的事情。”

    “原来如此。”月漱落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她那又大又圆的眼睛让姜汝砺想起了海面上的明媚月光。

    “月总管,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要来香港啊?”姜汝砺看着远处海滩坡地上鳞次栉比的别墅,问道,“虽然我也很高兴出来玩,但不知道原因,总觉得有点不安。”

    月漱落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说我想念大海了,你信吗?”

    “信。”姜汝砺毫不迟疑地说,“你说的我都信。”

    月漱落吃惊地看着姜汝砺,接着扑哧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呆子。”她的眉眼带着娇柔的媚气,却又不失纯真,姜汝砺不觉看呆了。

    “你看什么呢?”月漱落伸出手,在他面前一晃,“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每次看到你,都有新的感受。”姜汝砺老老实实地说,“每一次都像刚认识你。”

    “这算什么?”月漱落笑着说,“撩妹吗?”

    姜汝砺鼓足勇气问道:“我可以吗?”

    月漱落瞟了他一眼,“你敢吗?”

    姜汝砺设想过千万种回答,唯独没想过月漱落会这样坦然,他有些狼狈地说:“月总管,我不知道你对‘敢’的定义是什么。”

    月漱落抿嘴一笑,“你看那里。”她伸手一指东边。借着微弱的光亮,能隐隐看出那里是香港拯溺总会的建筑。古色古香的红瓦翠盖和飞檐斗拱的设计让它看起来更像是庙宇,而非水上救生组织。

    “啊,我好像记得,那是拯溺总会?”姜汝砺愣愣地说。

    “是的。”月漱落轻声说道,“那里面都是勇敢的人,为了拯救不幸溺水的生命,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姜汝砺有些失落,“你觉得我不够勇敢。”

    月漱落微微一笑,“你会为你心爱的人做什么?”

    海风飒飒地吹过,姜汝砺不知道心里是是什么滋味。他和“女神”在海滩上漫步,但他却好像离“女神”的心越来越远。“她需要什么,我就奉献什么。”他盯着月漱落,说道,“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这算不算勇敢?”

    月漱落轻轻踢了一脚柔软的沙子,“你还记得去年6月,在梅奔中心,我们出电梯前,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姜汝砺愣了一下,他努力地回想了一阵,“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月漱落笑而不语。她转过头去,欣赏起了清澈见底的海水。此时太阳初升,洒落无数霓霞。海水在阳光的爱抚下,泛着动人心弦的清波。风摇晃着、撞击着海面,震碎了水晶一样的波涛,落下无数雪白的浮沫。

    海天无际,亘古不变。天海之间,有无数的故事在上演,而最终,它们都将演绎出让人唏嘘或者心碎的结局。

    月漱落走累了。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然后就地坐了下来。

    姜汝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幼年时看见过海,它是蓝的。我年轻时见过花,她是红的。”月漱落轻声说道,“如今,一个陌生人坐在我的身旁,他没有颜色。”

    姜汝砺飞快地思考着,他拿不准月漱落是什么意思。

    “是伊迪特索德格朗的诗。”月漱落淡淡地说,“不用紧张,你以为我在给你出考题,是吗?”

    “没有!”姜汝砺慌忙说道,“我很少读人文方面的书,正在欣赏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海,我就想到侯爷。”月漱落说道,“虽然我在认识侯爷之前,就很喜欢大海了。”

    “是因为侯爷像大海一样,让你捉摸不透吧。”姜汝砺自嘲地笑了笑,“不像我这么笨,什么心思都被你看穿。”

    月漱落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可比性,我也没有比较的意思。”她抓起一捧沙子,然后慢慢张开手指,看细柔的沙子从指缝间溜走。“我只是觉得,侯爷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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