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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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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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眼科医生。yeuroeyes你们听说过吗,那就是他开的。”万国侯轻描淡写地说,“或许,我可以向他咨询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陶无法慌忙说道,“太麻烦您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万国侯微笑着说。他拿起茶杯,又放了下来,“对了,南厅长,我看到网上有人说,千枫学院校庆那天的绑架犯,之前,也在一家古玩城附近出现过。”

    南泽雨在心里暗暗叫苦,“网上的消息,不可全信。”看到万国侯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立刻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妥当,便又补充说,“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这段时间,天气冷,我爸身体也不太舒服,琥珀店就暂时不开了。”

    “避一避也好。”万国侯淡淡地说,“而且,我建议南厅长加强戒备。姣姣马上要进入演艺圈了,公众人物更容易成为绑架犯的目标。”

    “我心里有数。”南泽雨的脸色有些阴沉。

    与此同时,在距离南家别墅几十公里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快速地穿过马路,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弄。

    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脸上还带着黑色的墨镜和灰色的口罩。他沿着巷弄走了几分钟后,转入了一个破旧的院子。然后,他又穿过这个院子,来到了一栋低矮的居民楼前。

    男人没有着急进去,而是东张西望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之后,他才走到楼门前,按下了“301#”。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门上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现在啥辰光了?”那人说着一口魔都方言。

    “十点缺十五分。”男人也用魔都话回道。同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两点整。

    “哦,好爬起来了。”沙哑的声音说。

    “吾老萨度额,昨夜里困伐着。”男人耐心地答道。

    “咔嚓”一声,对方解除了门禁。黑衣男人收起雨伞,闪身进去,并小心地关上了门。

    这是一栋非常老旧的房子,楼梯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有人洒了水,还是返潮,又或者是来来回回走过很多人。楼道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办证、通下水道、老中医包治百病的小广告,看得黑衣男直皱眉头。在楼梯的拐角处,堆叠着许多废纸箱、包装盒,黑衣男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磕了一下腿,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一辆脏兮兮的童车。他揉了一下小腿,无奈地往上走。

    黑衣男停在了三楼。他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异常后,他敲了敲301的铁门。

    一阵“咔咔啦啦”的响动后,门打开了,一个腮帮子很大的男人探出了头,“你是一个人吗?”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日语,只是声音沙哑,像是抽烟过多。

    “没有尾巴。”黑衣男也用日语答道。

    烟嗓将他带进房间,然后迅速锁上了门。

    “桐原没来?”黑衣男打量了一下房间,显然有些失望。

    “他过两天到。”烟嗓解释道,“你是加藤,对吗?”

    “是的。”黑衣男点点头,但依然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

    烟嗓似乎不在意加藤的冷淡,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了加藤。

    加藤将手机贴近了耳朵,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加藤。”

    “社长。”他立刻站直了身体,仿佛对方可以透过听筒看到他似的。

    “快一年了吧,你辛苦了。”电话中,九条晴臣的语速并不快。

    “不辛苦!”加藤有点紧张。

    “汇报吧,你的成绩。”

    “属下惭愧,没有做什么。”加藤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的人太多了,属下不好行动。”

    “你什么都没做吗?”九条晴臣的音调变高了。

    “上个月,潘宁顿出现了,属下用了一点手段把他赶走了。”加藤慌忙说道,“属下确定,英国人还不知道潘宁顿的秘密。”

    “哼。”九条晴臣冷淡地说,“但你也暴露了自己。”

    “应该没有。”加藤的全身都绷紧了,他用余光瞄到了站在一旁的烟嗓腰里的配枪,这更令他觉得紧张。“英国人查了一圈,没有怀疑属下。”

    “你找到替罪羊了?”

    “是的,社长。”

    “嗯。”九条晴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潘宁顿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让别人去对付他。”

    “是。”

    “英国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肯定是汉诺威家族的人,他有七色珀,也肯花力气对付我们。但属下还没有查到他究竟是汉诺威家族的哪一个人。很可惜,他跟潘宁顿的对话,属下没有全部听到。”加藤换了一边耳朵听手机。狭小的房间里没有开暖空调,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好在九条晴臣没有追究下去,“你继续潜伏吧,一定要找到琥珀宫。”

    “遵命!”加藤犹豫了一下,问道,“社长,皇冠里面,除了属下以外,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九条晴臣似乎笑了一下,“必要的时候,我会再让人联系你,注意安全。”

    “属下明白。”加藤恭恭敬敬地说道。待对方结束了通话,他便将手机还给了烟嗓。

    “怎么称呼?”加藤打量着面无表情的烟嗓。

    “你不用知道,过两天桐原就会来接替我了。”烟嗓掏出一包香烟,举起来,向加藤示意。

    加藤注意到那是一包メビウ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谢了。”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你最好也别抽,不然,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身上带着霓虹国烟的味道就麻烦了。”

    “魔都这么多人,抽一包霓虹国烟有什么奇怪的?”烟嗓漫不经心地说。但说归说,他还是收起了烟。

    加藤在心里直叹气,他不明白社里为什么会派这么粗枝大叶的人出来接头。“这次社里就派了你一个人吗?”

    “还有十来个,不住在这里。”烟嗓懒洋洋地说,“你要是有机会去‘松之里’看歌舞伎,应该能见到他们。”

    加藤点点头,“我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对了,下一次的暗号是什么?”

    “桐原会联系你的。”烟嗓咧嘴一笑,“还有一句话,是社长托我稍给你的。”

    加藤握着门把手,脸上浮现出了警惕,“是什么?”

    “poker…men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朋友,别入戏太深。”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乡故知() 
万国侯正式成立了基金会,相关的文件也已经签署完毕,这令俞镜泊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尽管他非常希望能和万国侯再庆祝一番,但后者冷淡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理由是要去出席一场谢狂心和南泽姣的演出活动。

    俞镜泊心里颇不以为然,但也只得遵从对方的选择。他将万国侯送上车后,便坐在大厅里,玩起了手机。他的车被鞠隐开去做美容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俞镜泊看了一眼时间,七点过五分。他考虑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是该联系高靳,还是请沙伏嘉吃饭,抑或径直回家。

    隋青柳从南京回来后,听说儿子得了急性肠胃炎,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她一整天都没来上班,待在家里给俞以渐做药膳汤。

    想到这儿,俞镜泊决定不回家吃晚饭了,他不想看到隋青柳过度溺爱儿子的场面,也不想再跟隋青柳就如何教育下一代起争执。

    正当俞镜泊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阿斯顿马丁rapide驶入了善家办公大楼的门廊,他立刻走了出去。鞠隐打开车门走出来,看到俞镜泊,便问,“俞院,没让您久等吧?”

    “刚好。”俞镜泊咧嘴一笑。他对鞠隐的办事能力基本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后者年纪略大,而且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基金会的事情,要不要我再去联系几家媒体,发个通稿,宣传一下?”

    俞镜泊走到驾驶室旁边,扶着车门想了一下,“可以。记住,重点是宣传慈善、敬老、爱心。”

    “好的,我记下来了。”鞠隐恭敬地说。

    “我先回去了。”俞镜泊朝她摆了一下手。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俞镜泊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此人的眉头上有一条鲜明的疤痕,乍一看,像是一道闪电。他咧着嘴,露出一个“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的笑容,那一排不怎么整齐的黄牙让人看得心烦。他的头发剪得极短,看上去就跟刺猬似的。现在已是十一月,但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花衬衫。不难看出,此人的身体健壮结实。

    鞠隐皱起了眉毛,“你是谁?”

    中年男人仍旧保持着笑容,但没有回答。

    俞镜泊愣了几秒钟,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接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是谁?俞院长,你不是知道吗?难道不帮我介绍一下吗?”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你找我干嘛?”俞镜泊尽量镇定地说。

    “哦,看来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想要找你得先跟你预约才行了,对吗?”中年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但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必须现在就跟你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鞠隐感觉到了不对头。她拿出了手机,“你是不是想诈骗?”她转头看向俞镜泊,“俞院,我们报警吧。”她尽量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希望能借此吓退这个讨厌的家伙。

    “我可不是诈骗犯。”说完,中年男人低头吐了一口痰,正好吐在了车的轮胎上。

    俞镜泊假装没有看到,“鞠主任,你报警吧。”

    “可以啊。”中年男人冲鞠隐一笑,“美女,你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吗?”他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狠毒,吓得后者说不出话来。“别担心,我只是刚好有一件事,需要跟你们俞院长聊几句。说起来,我还曾经帮过他一个大忙呢。”

    “咳咳。”俞镜泊清了清嗓子。他将两腮稍一用力,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你长话短说,行吗?”

    “太简单了。”中年男人看到俞镜泊的笑脸,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奇,“我希望你能送我回家,我住在长宁,离这里太远了。而你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花衬衫,“我穿得这样少,在这种鬼天气里走回家,肯定扛不住的。”他对着俞镜泊龇牙一笑,“今天是多少度来着?最低温度好像是10度?”

    俞镜泊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住了想要发脾气的冲动,“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嘛?”

    “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中年男人摸了摸眉头上的疤痕,“我想要你送我回家,如果你不肯,那有人一定会伤心的。”他舔了舔嘴唇,“比如说,小俊。”

    一听到这个名字,俞镜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他转过头,对鞠隐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要办一件事,正好要去长宁,算了,我就带他一程吧。你也不用报警了,他确实是我一个老乡,就是喜欢乱开玩笑。”

    鞠隐很想说点什么,但她看俞镜泊的眼神十分坚决,便将担忧的话咽了回去。“那您路上小心。”

    “嗯,记得联系媒体,基金会的事情。”俞镜泊看着中年男人走到另一边,坐到了副驾座上,然后,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那我走了啊。”

    鞠隐点点头,“真是奇怪。”她在心里想:一个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身边却坐着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儿,而且,俞镜泊明显对那混混儿有些忌惮。

    俞镜泊发动车子,开出了善家养老院。

    “你这车真是高级啊。”中年男人不怀好意地说。

    “还行。”俞镜泊不愿谈论这些,便急急忙忙地说,“你找我干嘛?”

    “你觉得呢?”中年男人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我不想跟你打哑谜。”

    “好吧,我们说敞亮话。”中年男人往真皮沙发座椅上一靠,“你为什么要骗我?”

    俞镜泊一怔,“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哈哈。”中年男人笑了一声,但不是欢快的大笑,而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那种怪笑,“2要跟我做买卖,你不会忘了吧?”

    “买卖不是做成了吗?”俞镜泊脸色一沉,“难道你对货物不满意?”

    “不,恰好相反,我满意得不得了。”

    “那你干嘛还要来纠缠我?”俞镜泊不满地说。

    “因为你骗了我。”

    “我哪里骗你了?”俞镜泊叫了起来,“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脑子不清爽?”

    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你当时跟我说,你找来的货是邻居的孩子。”

    “是的。”

    “而且那孩子跟你没有瓜葛。”

    “不错。”

    “但那孩子却是你老婆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中年男人摸了摸造型别致的车载香水瓶,“你可真会骗人啊。”

    俞镜泊忍住怒气,“然后呢?关你什么事呢?你不是也从中赚到了一大笔钱吗?”

    “是一笔钱,不是一大笔钱。”中年男人纠正了他的说法。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来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是想敲诈我吗?”俞镜泊提高了声音。

    “哇,你的反应可真不慢。”中年男人讥笑地说,“终于猜出来了?”

    “我警告你,华昌,你不要想在我这里搞什么名堂。”俞镜泊气呼呼地说,“我不会上你的当。”

    “啧啧啧,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呢。”华昌笑嘻嘻地说,“看到老朋友,你一点都不高兴,真让我伤心。”

    “你要是来叙旧的,那我想我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俞镜泊瞟了他一眼。

    “这就要赶我下车了?”华昌不满地说,“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俞镜泊朝左后视镜翻了一个白眼,“我在魔都也算是名人,你想找到我,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噢,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对于一个坐了八年大牢的人来说,从韩城那种破烂地方来到这繁华的大都市,是多么的不容易。”华昌絮絮叨叨地说,“我出狱后,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没有人肯雇用我;我的岁数又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可能去干力气活儿。”

    “又不是我把你弄到监狱里去的。”俞镜泊没好气地说,“你要找也应该是去找那些警察。”

    “你以为我傻?”华昌抱怨地说,“我总要先吃饱饭吧。看看你,穿着这么体面的衣服,开着这么高档的车,工作的地方又是那么气派的大楼,哦,对了,我听说,那栋楼都是你的,你可真行!”

    “你不用这么酸吧?”

    “酸?”华昌哈哈大笑,“我承认,我是酸,我嫉妒得都快要发狂了。凭什么一样是卖孩子,我就得坐八年牢,受尽了气,出来后还要继续给人当孙子?凭什么你就可以人五人六的?”

    “我没有卖孩子。”俞镜泊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本能地压低了。

    “什么?”华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当初做琥珀生意的第一笔钱,是哪儿来的?你可不要跟我说,是你买彩票中奖来的!”他撇了撇嘴,“那可是02年,三万块多值钱啊。”

    “你不是也赚到钱了吗?”俞镜泊反唇相讥,“别说得好像你多干净似的!”

    “我要是干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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