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唱得很好,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月漱落认真地说,“一个为了初恋而抛弃我母亲的男人。”
“对不起。”t3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道什么歉?”月漱落忽而一笑,“在我眼里,这些事情就跟厕纸一样,都是用完就可以丢掉的东西。”
t3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直白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呕。”“黑帽子”醒来后的干呕声解救了狼狈的t3,后者立刻冲了过去,“你他妈老实点。”
“黑帽子”转动着眼珠,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你们是在等援兵?”
“不然呢,你把我钥匙丢了,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把你的鼻子打得稀巴烂。”t3愤愤地说。
“黑帽子”并没有生气,他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月漱落。
月漱落站了起来,走到“黑帽子”身边,“你以为你手里有解药,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黑帽子”傲慢地扭过头去,似乎不愿意跟她说话。
“我很好奇,你要七色珀干什么?”月漱落环抱着双臂,“换钱?”
“跟你没关系。”“黑帽子”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们还是弄死我得了,我不想看到你家主子。”
“为什么?你也怕侯爷?”t3嘲讽地说道。
“你就当是吧。”说完,“黑帽子”闭上了眼睛。
“月总管,我揍他一顿,你没有意见吧。”t3咬牙切齿地说。
“算了。”月漱落劝阻道,“一会儿支援就来了,交给他们就行,你也犯不着跟一个叫花子计较。”
两小时后,一行人回到了皇冠。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月漱落疲惫地走进皇冠主楼的二楼休息室,看到万国侯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听到她敲门的动静,万国侯才转过身来。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侯爷。”月漱落觉得万国侯会因为她的疏忽而发脾气,便低下了头,“对不起,今天是我粗心大意了。”
万国侯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一定很疼吧?”
月漱落愣住了,万国侯的眼中有心痛、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歉疚。
“侯爷”她不安地轻声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老叫花子?”
而万国侯却将她揽进了怀里,“对不起。”他将下巴抵在月漱落的头上,“让你受苦了。”
万国侯的表现让月漱落愈加紧张,她轻轻挣脱了万国侯,“侯爷,您早就知道我会被袭击?”
万国侯斟酌着词句,“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
月漱落越听越糊涂,“我不明白。”
万国侯长叹一声,抬起了手臂,对着袖扣说:“让他上来。”
没过多久,“黑帽子”就出现在了月漱落的面前,令后者感到惊奇的是,他是自己进来的,而且身上还没有绑绳子。
“你自己解释吧。”万国侯走到沙发边上,解开外套扣子,坐了下来。
“呃”“黑帽子”犹豫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啊,月总管。”月漱落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呆了,“你你是z2?!”
“黑帽子”拉下帽子,取下金色的隐形眼镜,再用力地从脸上撕下一层黄色的厚厚的贴膜。他把这些东西都丢到了桌子上,然后略显难堪地说:“是我。”
“你为什么要假扮老叫花子?”月漱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声音呢?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这很简单。”z2的声音立刻变得嘶哑起来,接着他又发出了“桀桀”的怪笑。
月漱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警惕地看着z2,又看了看万国侯,“侯爷,这算什么?”
“你也不要太生气。”k1走了进来,“侯爷身边的人大多经受过不同程度的考验,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月漱落看见k1,表情反而变得更冷淡了,“那么,你呢,你接受过考验吗?”
万国侯轻轻敲了两下沙发扶手,“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伤心。但是,月总管,假如你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担心这些考验。更何况,你已经通过了测试。”他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人了。”
他那理直气壮、毫无愧色的解释让月漱落哭笑不得,“侯爷,我莫名其妙地挨了几巴掌,还被注射了液体炸药,您就给了我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我也挨过打啊,还是k1打的呢,差点把我打骨折了。”z2忍不住插嘴道,“你看,我也没恨他。而且,我给你注射的也不是液体炸药,是一种致幻剂psilo。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姜汝砺了,一会儿就给你打chlordiazepoxide,很快就会没事的。”
月漱落听着这些拗口的药名,只觉得荒诞异常,“我现在一肚子火,但是又好像发不出来了。”
“作为补偿,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万国侯说道。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对。”
“好,您能跟我讲讲z2的易容术吗?”月漱落的问题让万国侯一怔,“你就提这么个要求?”
“对。”
万国侯看向z2,后者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的代号z有两重意思,第一,指的是侯爷初次遇到我的地方;第二,指的是zinnia,百日草,这是我做易容皮膜最常用的一种原料。”
“我懂了,z表示易容,你的专长。”
z2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月漱落想了想,“那么,t3的t,除了表示台湾以外,还可以表示”她蹙起了眉,“不会是traffic之类的吧?”
“不是。”z2看了一眼万国侯,见后者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便说道,“是tnt,t3当司机纯属兼职,他是做炸药的专家。”
“噢。”月漱落点点头,“那么今天”
“他事先不知情。”k1苦笑了一下,“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这是个测试。”
“e1的e,表示什么呢?
“encoder。他是语言专家,也是破译各种密码的高手。”z2答道。
“原来如此。”月漱落转向k1,“你的呢?”
k1挠挠头,不情愿地说:“karate。”
月漱落睁大了眼睛,“空手道?你的空手道很厉害吗?”
“反正我们都打不过他。”z2答道,“假如有机会,想看看侯爷跟k1打一场。”
“月总管,你该问的都问过了,也知道poker…men代号的双重含义了。现在,请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我们要出席俞镜泊的家宴了。”说完,万国侯挥了挥手,将众人都打发走了,然后,他掏出手机,打开了邮箱,开始读一封新邮件。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狼狈为奸()
游津兰在自己的宿舍里心烦意乱地来回走着,她身后的单人床上放着一堆叠好的衣物和一个空空的行李箱。
“叩叩叩”的敲门声吓了游津兰一跳,她快速冲到门口,对着猫眼看了一下。门外站着一个留着夸张的大胡子的年轻人,他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黑框眼镜,又拽了一下双肩包的背带,同时警惕地打量着楼梯。此人正是戴天。
游津兰赶紧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这都快十点了。高靳说他晚饭前来接我!”游津兰惊慌失措地说,“我还没想好呢!”
“那你就拒绝他呗。”戴天一面锁上门,一面不紧不慢地说。
“你疯了吗?我都拒绝他两次了!”游津兰气急败坏地说,“他一直要我去他家住,我每次都找借口拖,现在不能再拖了!”
“你为什么害怕住在他家?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吗?”戴天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整洁的小屋,看得出来,游津兰的收纳能力很强,而且相当爱干净。
“这还用我说吗?”游津兰在床上坐下,“他搞不好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哪敢跟他住在一起?太危险了!”
“搞不好?”戴天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游津兰不愿跟他对视,她扭过脸,看到了迷你冰箱,“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戴天摇摇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游津兰叹了一口气,“从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高靳未必是凶手。”她站起来,走到冰箱前面,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果汁,“你不喝我喝了啊。”她一口气喝了小半罐果汁,才用手背抹了抹嘴,回到床上坐下。
“你知道那天晚上,在‘松之里’的包厢里边有三个人吗?”游津兰问道。
戴天点点头。
游津兰有点吃惊,“你既然能查到这一点,那就应该能想到,凶手有可能是三个人里边的任何一个,为什么偏偏只怀疑高靳呢?”
戴天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他并没有被游津兰气势汹汹的质问给吓到,“那你觉得,另外两个人为什么要杀害你女儿?”
游津兰捏紧了手里的饮料,“现在看起来,沙伏嘉比高靳更可疑。他年纪小,做事情可能不顾后果。也有可能,是我女儿得罪了他,或者是没有如他的意”
戴天打断了她的猜测,“你是想说,沙伏嘉看上了叶颖君,但是被拒绝了,于是怒而杀人?”
游津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假如你是沙伏嘉,假如啊,请你想想,你是独生子,你的父亲是手握重权的高官,你的母亲对你溺爱得不得了,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要杀人呢?叶颖君确实长得清纯可人,但也不至于漂亮到要让人疯狂的地步吧?我说的是为了她杀人。”戴天耐心地说,“请你认真想一想。”
“就算沙伏嘉不是凶手,那俞镜泊呢?他看起来也不像好人。”游津兰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并将果汁放到了窗台上。
“俞镜泊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和叶颖君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非要在别人的店里杀人呢?从我收集的情报来看,俞镜泊不是那种冲动杀人的性格。”戴天慢条斯理地说。
“按照你的说法,那高靳也没有杀我女儿的理由啊?”游津兰转过身,瞪着戴天。
“但是,高靳有一点是其他人不能与之相比的。”戴天答道,“高靳杀过人,而且他手里不只一条人命。”
这句话让游津兰打了个寒颤。
“另外,有一点我很好奇。”戴天看着游津兰。
“哪一点?”
“你为什么要替高靳说话呢?”
游津兰立刻语气激烈地反驳道:“我没有替他说话!”她的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看着一脸诧异的戴天,有些后悔自己的失控。她掩饰地拿起果汁,喝了几口,“我是怕我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时间,结果找错了凶手。”
“我在联系你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戴天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的雇主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假如我弄错了,他是不会让我联系你的。”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万国侯’的人?”游津兰忽然问道。
“不知道。”戴天的回答果断干脆,游津兰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坚定而又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我差点怀疑你的雇主就是这个‘万国侯’了。”游津兰说道。
“你问的这个人,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戴天问道。
“应该没关系,主要是他居然买了一幅弗兰克马瑟韦尔的画,还请我们一群人去鉴赏,吓死我了。”
“我猜你一定应对得很不错。”戴天微笑了一下。
“他还说想看我的画,怎么办?”游津兰苦恼地说,“这个人好像是懂画的,他家里的油画非常多,不像高靳那么好蒙了。”
“听你的描述,这个人应该是上流社会的吧?”
“是的。”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这种人经常说客套话,说完就忘记了。说不定,等你真的请他去看你的作品的时候,他还会感到莫名其妙呢。”
戴天的安慰让游津兰稍微放心了一点,“假如我住到高靳家里,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当然有,不过,你就算不搬,继续住在单人宿舍里,也未必就安全。”戴天的话让游津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为什么?”
“你觉得高靳喜欢你吗?”
游津兰犹豫了一下,“我不太确定,应该是喜欢的吧。”
“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才会有危险。调查显示,高靳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特别关注。”
“唉。”游津兰喝完剩下的果汁,叹了一口气。
“假如你想退出,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游津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戴天,后者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戴天从他那脏兮兮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接下来的画面并不吓人,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游津兰紧张地拿起果汁,想喝一口定定神,这才意识到已经喝光了。她放下空罐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准备好了。”
戴天按下了播放键,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游津兰。画面稍微晃动了几下才趋于稳定,显然是偷拍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脸跃入游津兰的眼中,她觉得这人非常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3月6日晚上11点50分,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本来我已经睡着了,被尿憋醒,正好起来上厕所,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然后,电话就响了,是‘松之里’的人打来的,说我女儿出事了,要我马上过去。我们到‘松之里’时,是12点半左右,我看见楼下有一滩血,吓得腿都软了,我老婆当时就哭了。”中年男人说道。
“你们没有看到叶颖君吗?”问话的人是戴天。
“没有,说是110给拉走了。”中年男人擤了一下鼻涕,“然后我们就去公安局了,看到小君了。”他喘着粗气,“她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腰里没有带子,鞋子也不见了,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有黑紫的颜色。她的脖子和耳朵后面都有像是抓伤的痕迹。可是,他们却说小君是喝多了,自己从八楼摔下来了!”
游津兰浑身发冷,她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尽量保持冷静的男人就是叶颖君的养父。
“当时有人叫救护车吗?”戴天问道。
“有的,不过说是小君当场就死亡了。”中年男人答道。他的皮肤很黑,头发也剪得非常短,看起来像是个能吃苦的人。“我问了警察案子的情况,他们说相关的人口供都录了,又说天太黑了,不利于勘察现场,非要等第二天早上。”
游津兰抓紧了床单,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公安局,然后警察说要我等消息。我等啊等啊,等了一个星期,他们居然跟我说,经过现场鉴定,确认小君是自杀的。”中年男人的两颊抽动了几下,“好端端的姑娘为什么要自杀?3月5日我和她妈还跟她打过电话,聊的很开心,凭什么过一天她就要自杀?
这时,中年男人的后方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其实,小君在那之前跟我们抱怨过,说不想在‘松之里’干了,说里边有人盯着她,老是缠着她,她很烦。我们一直很相信小君,我们自己教育出来的姑娘,我们最了解,她绝对不会做那些不干净的事情,更不会赚不干净的钱!”中年男人说话时带着鼻音,似乎也在强忍着泪水。
游津兰偷偷擦着眼泪,她的心像是被大石头给压住了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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