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来的时候倒是厉害,此刻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看来王大叔必然是两重性格的人,她这做妻子的务必要夫唱妇随,挽回一点面子了:
“父皇,您是菩萨心肠,我想今日那头小鹿是太爱您了,才引您去追的,现在它若知道您受了伤,说不定正在山谷里忏悔呢。”窦芽菜天真无邪的一番话倒是让皇帝的脸色舒展了不少。
“芽菜,扶朕坐起来吧。”
窦芽菜赶紧屁颠颠地跑过去将皇帝陛下扶了起来,将枕头塞在他的龙背下,皇帝是个慈祥而睿智的人,窦芽菜看着,觉得他与《康熙王朝》中的康熙有几分相像。
皇帝并未理会立于龙塌前的两个儿子,反而是与窦芽菜闲话般拉起了家常,他对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娃子是很喜欢的。
“芽菜,你第一次入宫时,我听说了你‘借花献佛’的事情,拿你姐姐绣得花送给皇后,还美其名曰‘借花献佛’,将皇后比作佛,她着实高兴了一把。今日父皇病卧在床,你能不能以屋中的人或事拿来送父皇,让父皇也开心一下,今日政务缠身,好久没有放松了。
窦芽菜心想,皇帝把刘皝刘琰同时叫进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表演一番么,这恐怕只是考验的开始啊。
“咳……”窦芽菜郑重其事地咳嗽了一声,继而说道,“父皇,我当真说了的话,您要答应饶我不死哦。”
刘皝一听,身子抖了一下。
“我来作一首诗献给父皇吧,希望父皇的伤势早些好,大刘王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作诗?好,上回你的御前表演让朕开了眼界,这回倒是看看你的诗如何。”
“好,请父皇雅正。我来念,六王爷,请你帮我执笔吧。”窦芽菜决定拉上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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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你不会写?”皇帝问道。
“自然不是,父皇没听过一句话么‘妇唱夫随’。”窦芽菜不愿将自己丑陋的毛笔字露出来,还编了个让人欢喜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刘皝在心中狠狠的嗤之以鼻了一番。
“妇唱夫随?该是夫唱妇随吧。”
“皇上说的是。”
什么夫唱妇随,窦芽菜今日就要妇唱夫随一番。
她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时而皱皱眉,佯装思考。其实,皇帝方才一开口她心中就有了主意,接下来她要说的是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个故事,现在拿来借鉴一番。借鉴并不是抄袭,借鉴其实是需要很大的智慧,她才女窦芽菜也不屑于抄袭。
“大叔,我要说了,你听好了。”踱了片刻步,觉得踱够了,她便决定开始表演,但话一出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诗歌第一句——这个老头不是人。”
刘皝的笔尖刚落到宣纸上,一听窦芽菜这话吓了一跳,那滴墨就这样掉了下来,白色的宣纸像一个美女无缘无故长了一颗大黑痣,一张宣瞬间纸就作废了,他开口训斥道:“窦芽菜,不得无礼,父皇病重,不要乱耍小聪明了。”
而刘琰听了,也愣住了,小芽菜又要做什么了?他的唇角溢出一丝笑容。
“谁说我开玩笑了,你写就是了,要不父皇您下令让我们大叔要听我的,我念一句他写一句。”
“好好好,六儿,芽菜念什么你写什么,三儿,你替你弟弟将纸拖着,让他好好写。”
“是,父皇,儿臣遵命。”父皇都下命令了,他们哪里还有不从命的道理?
嘿嘿,窦芽菜心中极高兴,这大刘王朝最有人气的两个王爷,一个替她执笔,另一个拿纸,她坚信,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太多太多的好事了。
“这个老头不是人。”窦芽菜再次念道,刘皝的笔尖依然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照着写了下来。
“真龙天子下凡尘。”嗯,这句还不错,刘皝刷刷几笔便写好了。
“儿子个个都是贼。”唰~~一张纸又报销了。
“大叔,重写!”窦芽菜喊道,刘皝和刘琰对视了一眼,刘琰再次拿出了一张纸,铺好。
“六弟,有妻如此,想必天天惊涛骇浪吧。”永远是这样的,刘琰的话听不出好或坏,戏谑或是羡慕,他时常幽深的似一潭千尺深的水。
“谢三哥关心。”
臭豆芽,非得把他折腾出心脏病来不可。
再次写了一张,在“儿子个个都是贼”的时候还是踟蹰了一番,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写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句,‘偷得仙药奉…至…亲。’”最后一句说完,刘皝愣了,半晌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刘琰也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个小姑娘,他一开始就没看错她,这等聪明和智慧,大刘王朝的哪个女子能拥有?
“这个老头不是人/真龙天子下凡尘/儿子个个都是贼/偷得仙药奉至亲,好好好,芽菜真真是朕的开心果,话说的这么漂亮不打紧,还着实让朕、六儿和三儿吃惊了一番,哈哈哈……”
皇帝爽朗的笑声再次出现了,一直传到寝宫外,连皇后都觉得奇怪,还命小林子前去悄悄打探一番。皇帝一高兴,整个寝宫里的压抑气氛顿时减了不少。
皇帝看了一眼两个儿子,虽然卧病在床,但刘隆基的眼神依然是犀利的。
“今日唤你们前来,是要你们二人说说,一个王朝最重要的是什么?三儿,你是兄长,你先说。”果真,皇帝绝对不是为了听窦芽菜讲好玩的话,看刘皝为她执笔,刘琰为他铺纸而召他们进来的,
“是,儿臣遵命。儿臣认为,所谓治国就是治吏,一个王朝最重要的就是治吏,把官吏管理好了,官场风气匡正了,官员的表率作用增强了,老百姓就会一呼百应、不令而行,国家就会政通人和,社会就会安定和谐。否则,官员欺上瞒下,营私舞弊,利令智昏,胡作非为,其结果只能是“虽令不从”,民怨国衰。所以儿臣认为治理官吏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不错,看你确实经过了一番思考。”皇帝频频点头,“六儿,你呢。”
“导之以政,齐之以行,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即用制度和刑罚统一人们的行动,虽然可以避免人们犯罪,但是他们却没有羞耻之心;用礼和道德去感化人们,人们会产生羞耻之心而不去犯罪,自觉从善,走上正道。还有正所谓“倡德治必重治国之人";。治国者需要有德行,有高尚的道德修养,特别强调统治者自律,以自身的言行为民表率。”刘皝向来倡导儒学,他便从儒家孔子的思想中汲取了重要的治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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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六儿,说的不错,道德比起法制来又更加重要的作用,芽菜,你有不同的看法?”皇帝赞扬刘皝的时候却看见窦芽菜眼中不怎么赞同的目光
“芽菜确实有一些看法。”
“说。”
“孟子曾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芽菜认为,不论是为人还是治国,讲究的就是一个‘人和’,人和是最重要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地利”次之,“天时”又次之。而作为皇室,最重要的也是‘人和’,夫妻和、父子和、兄弟和、姊妹和,若一个君王若能在他的家里做到这些和,必定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会顺从归服。”
“朕看,你们两个都不及芽菜,看来你们离真正的治理国家还有一段时间。”皇帝从龙榻上坐了起来,然后站起。
“父皇你……”
皇帝没有受伤?
“你们以为朕受伤了么?一头小鹿而已,对朕来说不值一提,倒是你们,朕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们,这天下的一切、皇宫的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皇位该归谁,朕心里有数。”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
偶买噶,姜还老的辣,饶是她神童,都被皇帝骗了,外面的阵势那么大,亏得刘钬还带病出席。
“你们出去吧,各司其职各归各位,钬儿受伤的事情朕不再追究,只希望你们兄弟间不要忘了血脉的情谊。”
皇帝的威严,天摇地动,震晕了当场的人。
三个人悻悻地退了出去。
窦芽菜仍旧是感叹皇帝的演技了得,这跪在外面的人,包括皇后大概都是被他欺骗了的吧。
“六弟,以为父皇受了伤,云罗也从边疆回来了,你们大概要好好叙叙旧吧,当日一别,你们多少年没见了?” 出得了皇帝寝宫,刘琰说话了。
云罗?多年?叙旧?窦芽菜恍然想起那时刘钬在景阳宫门外所说的“你有你的滋味,她有她的味道”,敢情,这回“味道”回来了?她看了看刘皝,他的神色果然是诡异的。
“谢三哥关心。”
刘皝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快速的走了出去。
“小芽菜,你的大叔把你扔了,该是去找云罗咯,不如跟三哥去我的睿清宫走一走,我让人做好吃的给你吃。”
“不麻烦三哥了,我一夜未归,现在很累,要回景阳宫了。”
这小子,走得那么快,莫非真是去找刚才的小美女?
姜是老的辣,而情人,也该是老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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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王妃窦芽菜 179 谁还没点过去呀
谁还没点过去呀(3010字)
“小芽菜,你当真不想知道六弟和云罗郡主过去?”
窦芽菜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刘琰慵懒的声音魅惑地传来,回头,见他在暮色中面露微笑但笑不露齿,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在风中飘啊飘。不可否认的是,刘琰确实是一个深沉而魅惑的男人,他脸上的那一丝偶尔出现的坏笑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再加上三王爷的身份,女人见了即便不会趋之若鹜,但也让人心中波涛暗涌了。
见窦芽菜停下了脚步,刘琰举步上前,正待开口,却听见她说道:
“谁还没点过去呀,大叔有,我也有,三哥未必就没有?”
刘琰对她的回答有些讶异,一般女人对于自己男人的过去总是很好奇,但是表面上却表现的不在乎不关心,但是心里却纠结如麻,恨不得自己有孙悟空的本领,变成一个小昆虫爬到他的心脏里去、而窦芽菜却不探听男人的过去,这一点倒是掌握地不错,这成熟的不像一个才十二岁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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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在想,小芽菜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窦江那个迂腐的老东西不可能生出你这样的聪明的女儿来的。”
“非也非也,窦江是我爹我是窦江的女儿。”
“那你不在乎你的大叔么?”
“这么说吧,三哥,我觉得幸福就像这花园中翩翩飞舞的蝴蝶,当你刻意追求它的时候,就不能轻易得到它,而当你以平常心对待不去左追又赶,它却不经意落到你的肩上。丑事人人有,不露是高人。依我看,三哥就是一个高人。”
“小芽菜,让你和窦碧玉掉包是三哥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刘琰摇着宫扇,一声叹息,这等悟性和慧根哪里找去?可惜的是,样子瘦了点丑了点。
当初想用狸猫换碧玉的做法,将这极不起眼瘦豆芽换给刘皝做王妃,是想要让皇后的梦落空,想要让刘皝成为一个笑柄,但此刻,他似乎成了后悔的那个人。
“三哥,您的内心是不是空虚又寂寞?”她瞧着刘琰一本正经,让刘琰有片刻的哑口。
“此话怎讲?”
“寂寞的男人是狼,总想咬别人,或者看别人互咬,他就开心了。依我看,三哥的行为很符合这一点。”
“窦芽菜,,应该说,寂寞的男人不仅仅是狼,还是色狼呢。”
刘琰笑言,而后向她走近,那白色袍子的一角果然暧昧地飘起,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豆芽脸,他弯下要去,窦芽菜明显地感觉到他浑身的气息将她包围住了,等她反应过来要后退的时候,刘琰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三哥是色狼么?你这么怕?”
窦芽菜正要故作镇静地扬起一丝笑容,下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跟什么似的脱离了刘琰的钳制,投入了另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力道之大让她的鼻子重重地撞到了那一堵人墙上。
“怎么这么慢?等你半天了。”
抬头一看,刘皝大叔正不悦地看着她责怪。
“我……”三哥不是说他找旧情人叙旧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窦芽菜摸了摸大约已经红肿的鼻子。
“三哥,窦芽菜是我的王妃,还请自重。”话一说完,刘皝便拖着窦芽菜头也不回地走了,跟拖个扫帚似的,没有一点美感。
刘琰看了看自己蓦然空了的手臂,扯起左嘴角,浮现一丝残笑。身后,两抹神秘的背影如黑夜般笼罩。
“三爷,接下来该如何?”
“按兵不动。”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吗?只要将证据拿到皇上面前再公诸于众,那皇后和六王爷还有什么力量与您抗衡呢?”欧阳宁不解刘琰的用意,千辛万苦将证据拿到了手,还死了那么多人,为何只是默默攥在手中呢?
“本王心中自有打算,本王父皇心明如镜,今日召见我兄弟二人,实则是一种警告。未必他就不知道六弟的身世,如果他有心包庇,于我们并没有好处。”
“所以?”
“要揭露皇后的阴谋和刘皝的身份最好的时机便是遗诏公布的那一天,那时,他再没有任何保护伞,若父皇立了他……”
“三爷高明。”
大约因为皇帝突然的一场戏,以无比威慑的力量使得朝中那些拥戴三王爷或拥戴六王爷的朝臣们犹如当头一棒,他们躲在家里悄悄地擦汗,原来大刘王朝的皇帝还如此老当益壮、老谋深算,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明晰了然,谁还敢耍什么花招?
于是关于皇帝将来传位于何人的问题,表面上看好像渐渐平息了下来,众人各归各位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阳关道或独木桥,各走各的,各过各的。
只是,因为皇帝这一唱戏,一些常年在不住在京城的皇亲国戚都赶了回来,这便包括某亲王某王爷某公主某郡主等等等等,后宫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这人们茶余饭后议论地最多的无非是有关云罗郡主的话题,而有关六王爷刘皝和云罗郡主的前尘往事日后也渐渐浮出水面。
“大叔,云罗郡主是什么人?”
你看看,女人的好奇心果然还是掩盖不了的,方才在三王爷刘琰那窦芽菜一副深明大义地说着“谁还没点过去呀”,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你听三哥说了什么?”刘皝发现窦芽菜被他以极不雅的姿势拖着前行,便放慢了脚步。
“非也非也,乃是我觉得身为六王妃,关心一下六王爷的情感世界是应该做的事情,是分内的事情。”窦芽菜欲盖弥彰。
“你确信不是嫉妒或是其他什么?”刘皝大叔但笑不语。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我确实是抱着关心的态度,当然,你可以选择让我关心也可以选择不让我关心。”
“谁还没点过去呢。”
“……”他盗用了她的话,莫非方才和三王爷的话他都听到了?那她现在在他的眼里岂不成了个口是心非的人?窦芽菜暗喊糟了,不过随后又安慰自己,是女人就睡口是心非,她不过是做了女人该做的事。
刘皝放开了她的手,回过头来,先是双手抱胸,而后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我们的洞房,似乎还没有完成吧,窦芽菜。”
“……”
这人,怎么还没忘记那事呢?要知道,她已没了那勇气了呀。
“六哥哥,在这呢。”
一个甜美如蜜的声音响起,窦芽菜回头看去,一个衣着考究的女子手拿着淡蓝的绣帕掩嘴,她就站在一丛兰花后面,清新脱俗,但看起来身子很弱,也喜欢发愁,颇有些病美人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