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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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谱-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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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去粮站买米面,有二回是我和美玉姐去的,他见了我倒是很热情,胖子调走的事也是他说的。

    蓝蓝的天空明净洁爽,夕阳和着清风铺在小街上。刘莉莉低着头走得很快,我看着她的背影,踩着她的影子跟在她身后,几次想问她胖子的具体情况,话到嘴边又咽回了,反正一会就到,见了面什么都清楚了,问不问都一样。

    过了粮站,坡上是畜牧站,刘莉莉放慢了脚步,扭头对我说:“到了,就是这儿,我妈在畜牧站上班。”

    我顺口问道:“你爸呢?他不在这里上班?”

    刘莉莉脸色一黯,顿了一下说道:“我爸没了,那时我还只有七岁,我们家就我妈我哥和我三个人。”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我没想到的。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刘莉莉强笑道:“我哥肯定等急了,进去吧,”

    我嗯了一声,随着她进了畜牧站的大门,顺着围墙绕过一排关门闭窗的房子,到了后院的职工住房。

    一股腐朽气味扑面而来,我胸口一紧,蓦地睁大了双眼。

    死亡气息!我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脚步。

    刘莉莉走进了最近那个敞着的门内,觉察到我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我,我没看他,聚气凝神,缓缓的进入屋内。

    注:胸子肉,俚语,原本指鸡的胸脯肉,喻意为最出众、最好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六十六章 跑马症() 
进门是一间饭厅,摆着桌椅板凳和柜子,屋里没人,隔壁房间有炒菜的声音传来,刘莉莉走到门边探头对里面说道:“妈,我把孟祥红同学请来了。”

    屋里人说道:“你陪孟同学先去你哥房里去吧,我装好菜就来。”

    刘莉莉应了一声,回身进了里间,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我松了一口气,尽管我感觉到一股夹杂着怪异腥骚的阴森气息,但死亡气息不是胖子发出的——躺在床上的人如果是胖子的话。

    因为床上这个人不是胖,而是瘦,很瘦,骨瘦如柴的那种。听见刘莉莉喊他哥哥,我强烈怀疑她是不是弄错了。

    刘莉莉对他说:“哥,孟祥红同学来了。”

    床上的瘦子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欠起身子声音虚弱地对我说:“祥红你可来啦,快坐。”

    说话间他坐了起来,刘莉莉赶紧伸手扶着他,拿过枕头垫在他后背,让他靠着舒服些。

    胖子根本就不成相了,胖胖的圆脸瘦成了一条,除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很难和以前的胖子对上号。我吃惊地问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胖子喘息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的。从开始生病到现在一个多月,打针吃药都快把我折腾疯了,病却总不见好,想来想去惟有你能够救我,祥红,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只能等死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吭声,门口进来了他母亲胡阿姨。她满脸忧伤的招呼我道:“你是孟祥红同学吧,我听说过你,小飞昨日一回来就让莉莉去找你,真是麻烦你了。”

    小飞?胖子叫刘小飞?我对她笑笑说道:“阿姨您不用客气,我和刘莉莉是同学,小飞也认识我,既然您听说过我,应该晓得我不懂看病,也不会治病。我只能试试从别的方面下手,请您把他患病时的情况先给我说说吧,越详细越好。还有就是医院是怎么说的,他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屋子里静了下来,胡阿姨缓缓的向我述说着,靠坐在床上的胖子不时的补充几句,我大致弄清了他患病的起因。

    说起来胖子祖辈都和中药有缘,自他曾祖父开始就是做药材生意的,父亲生前是三拱桥区药材站站长,七年前不幸病逝。他叔是县人民医院副院长,年前十二月把他调去县人民医院中药房做了一名药剂师。胖子也是倒霉,上班才二个月就病了。

    发病那天是星期天,当时是二月中,他和几个男女朋友在医院后山那边的西湖冲水库游春踏青,中午在山上野炊。胖子去山沟的小溪中打水,同行的朋友见他久未归返,喊叫不应,觉得不对去找他时,发现他栽倒在水坑边不省人事,大家吓了个半死,连忙将他送回医院。

    醒来后他浑身乏力,食欲不振,寝食不安。医院里查不出病因,小叔把他转去地区医院也无结果,病情时好时坏,人日见消瘦,再这样下去,眼见的都快不行了。胖子强烈要求回家找我,他小叔这才于昨日将他送回来的。

    我看了看胖子的晦涩的面孔和蒙着一层阴霾的眼晴,问道:“医院怎么说的?你具体还有哪些症状?”

    胖子避开我的目光不说话,我去看胡阿姨,她面露难色,期期艾艾的有些尴尬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得了什么怪病不方便说么?我正觉得奇怪,外间传来脚步声,随即进来了二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胖胖的戴一付眼镜,和以前的胖子倒有几分相像,估计就是他小叔刘宇峰了。跟有他身后的是光头,见了我招呼道:“祥红来了呀。”

    我对他们笑笑,胡阿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对我说道:“这是小飞的叔叔,让他给你说吧。莉莉跟我出去收拾桌子,准备吃饭。”接着又对刘宇峰说:“这位就是莉莉的同班同学孟祥红,你把小飞的病情跟他说说吧。”

    看着她俩匆匆而去的背影,我叫了声刘院长,疑惑的问道:“胖子他倒底得了什么病,不能说吗?”

    刘宇峰咳了一声说道:“他得的是跑马症。”

    “跑马症?”

    这是一种什么怪病?我可是从未听说过。

    “对,跑马症,一种男人得的怪病。”刘宇峰板着脸打量着我继续说道:“我们男人有一种生理现象叫梦遗,你不是知道吗?”

    我懵懂的摇摇头。我还没学过生理卫生,也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这类事,虽然已过了十三岁生日,由于没有经历,自然懵然不知。

    光头和床上的胖子都低着头,一付不自在的样子,我有些不解,但没吭声。刘宇峰看着他们笑了笑道:“看你们那点出息,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生理现象,小孟同学还小,不晓得不奇怪,你们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接下来刘副院长给我上了一堂生理课,从中医的角度为我讲解了“精满则溢”的生理现象,好一阵我弄明白了,却又特别糊涂地道:“既然这是生理现象,那就不是病啊,胖子何以这样?”

    刘宇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已不是生理现象了,他是病。他一睡觉就做梦,一做梦就遗精,有时一晚好几次,根本不受控制,我们医院的几个老中医给他会疹,发现他是由肾气不固、肾精不足而致肾虚不藏。也就是说他是由肾虚而导致的病理性遗精,病因可能是由劳心过度、妄想不遂造成相火偏亢,以及饮食不节、醇酒厚味,积湿生热,湿热下注而造成的。可是我们办法想尽也不见效,就是给他吃了安眠药他也照样梦遗,不然怎么会病得如此厉害,瘦成这个鬼样子?”

    接下来他又从中医角度为我闸述了“****”的道理。

    他这一解释我完全明白了。我看着胖子问道:“你是梦见和女人睡觉吗?”

    胖子点点头,略顿了一下说道:“她们是鬼,我一睡着她们就来了,好几个,我动不了??祥红,你一定有办法捉住她们的,求求你救救我。“

    这不是和曾孟春那时差不多么?曾孟春被蛇妖纠缠夜夜春梦,结果就疯了,这胖子没疯,却病得不成形了。除了觉察到他魂魄不宁并且有失,我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在作祟。看来这家伙比蛇妖高明很多,这可有些不好办。

    “哪你就跟我说说你发病时的情况吧,你当时看见了什么东西没有?”

    胖子看了看我,似乎在努力回忆,又似乎在想该怎么说。这时胡阿姨在门口叫吃饭了,我看了一眼刘宇峰和光头,对他说道:

    “你别急,好好想想。我既然来了,就会尽力而为的。你们现在去吃饭,我回学校准备些东西,下了晚自习过来,到时你再详细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邪如此害你。”

    我才吃过晚饭,当然不会在他们家再吃一顿,告辞他们后我独自返回学校,直接去了亲娘那儿,把这事告诉了亲娘。

    我曾跟亲娘保证过不再去为别人禳治什么的,胖子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但必须要和亲娘解释清楚,不然的话事后亲娘会生气怪我的。

    亲娘听我说了胖子的情况,当然了我只跟她说胖子被邪祟纠缠,没好意思提什么“跑马症”。亲娘倒是没阻拦我,只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我有没有危险和把握,会不会又惹出麻烦?我拍着胸口向她保证说没事。

    这方面我确实有自信,虽然这个什么东西能隐形匿身,本领挺大的样子,到现在我还不晓得它是鬼是妖,但我有信心把它揪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六十七章 春梦有痕(今天两更)() 
教室里的灯大多都熄了,男女寝室有喧哗声传出,三三两两的通读生说笑着走出校门。看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回到住处,背上准备好了的那个专用书包出了校门。

    刘莉莉独自一人亮着手电从围墙边转了出来,我微微的怔了一下,明白她这是在等我,闪念间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滋味的异常。我顺口说道:“我找得到你家,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刘莉莉没有回话,亮着手电低头往前走,弄得我有些不大自在,只好默默的随在她身后。

    有月光的晚上,街道上并不太黑,其实不亮手电也一样看得见路。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着,气氛有点尴尬。我几次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也难怪,班上的女生很少拿正眼看过我们这些男生,虽然同学一年了,碍于男女有别,我们只是认识,没有交流。她是班干部,学习委员,平常代老师检查或收交作业,不得已而才会公事公办的说几句话,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当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才去她家并不太远,一会就到,进了畜牧站大门,一嗅到那股死亡气息,我猛然惊醒,站住身子打量着一旁没有了灯光、漆黑一团的房屋。刘莉莉感觉到异祥,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我。我皱了皱眉头,小声问她道:“你隔壁住了什么人呀?”

    刘莉莉答道:“畜牧站一共就三户人家,隔壁是肖站长,最里面是曾叔叔家。”

    “他们两家有没有人生病或者有没有年纪大的老人什么的?”

    “都好好的没人生病呀!老人倒是有,肖站长妈妈有六七十岁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哦了一声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或许是听到了说话声,吱的一声房门打开,涌出的灯光倾泻在门前的我们身上。胡阿姨站在门口招呼我进屋。

    屋里刘宇峰和光头还在,正陪着胖子在说话,看起来胖子精神好了点,胡阿姨说他刚刚吃了些东西,老在问我怎么还没来。我对刘宇峰点了点头,笑道:“要到这时候才下自习,倒让你们久等了。时间不早,胖子你给我说说发病时的事吧。”

    这下胖子没再迟疑,中气不足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时他们几个人捡柴烧火,我去相距不远的山沟打水。山沟里有一条布满荆棘的小溪,我找到一个小水坑,拨开柴草走到了水坑边。

    “那一天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本就胖,一动就冒汗,水坑边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我感到很舒服,趴在石头上喝了几口水,坐下来歇一会收了收汗,看看差不多了,就想打了水往回走。可能是站起来太猛了,我只觉得眼睛一花,脑壳里嗡的一声响,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团红红的火球贴地滚来,撞进了我的怀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里。

    “其时我虽在昏迷之中,脑子却做着梦。我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妹子,长的特别好看,她说要嫁给我,要带我去她家见她爸妈,我很高兴,就跟着她走了。

    “我们翻山越岭,到了一个山寨,寨子里有很多漂亮的妹子,她们拉着我又跳又唱,说是都要给我做老婆,后来,后来我们就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再后来我就醒了”

    刘宇峰惊问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胖子说道:“我是没对您说过。我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说呀。这又不是真的发生过,只是我做的梦,您们谁会相信这样荒唐的梦?而且传出去还会说我思想肮脏,我也没脸见人呀。”

    刘宇峰叹了一口气说道:“病不讳医,只要是和病有关的事情,都得和医生说,包括情绪。这样才能更准确地判断病情,好对症下药,难道这个你都不晓得?”

    “我告诉过您们我老做野梦,梦里和女人在一起,只是没说梦的细节罢了,那些老医生除了说我胡思乱想精神出了问题,并未提到其它,梦里的细节还有必要说出来么?医院里会允许病人信迷信么?”

    刘宇峰被噎着了,胖子接着说道:

    “再后来我只要一睡觉就梦见她们,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她们不是妖就是鬼,我很害怕,在梦里也有反抗,可是打不过也跑不掉,就这样无法控制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家胖子的述说中,屋子里平添了一股阴森的煞气。我扫了一眼屋里的人,他们都看着我。刘莉莉似乎佷害怕,啊的一声轻呼,红着脸看了我一眼,低头站在了胡阿姨的身前。我对他们笑道:“这不过是小飞做的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你们都到外面屋里坐一会吧,我和他有话要说,光头辛苦你帮我打一碗清水进来。”

    胡阿姨带着刘莉莉和刘宇峰一起去了外间,光头从厨房打来了一碗清水,交给我后也出去了。我把门关上拴好,走回胖子床边说道:“胖子,你这病拖得有点久,那妖孽已耗损了你的精元,恐怕得费点气力才能解决,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将它赶走。现在我先给你吃一道安神正心符,然后你好好睡一觉,看看效果如何。”

    说完我掏出一张符箓,起诀念咒,烧化在水碗里,让他分三口喝光,然后迅速地将他催眠,只一会他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现在我每天晚上都要翻看一下抱朴子或奇门遁甲这两部书,尽管是走马观花的囫囵呑枣,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明白了三魂七魄的名称属性和相互之间的关系,于我的修炼和对术法的理解起了很大的作用。

    譬如现在,我就知道胖子三魂中的人魂受惑不宁,地魂迷失,七魄紊乱人魄不见,明显的阴阳失调魂魄有失。

    我还没看出来胖子他到底招惹了什么,和李竹青一样,又一个疑难杂症。但他这个比李竹青更厉害,李竹青毕竟只是魂魄不宁,但并未丢失,所以才疑心生暗鬼,思维进入死胡同,自己折磨自己,说穿了他那就是心病。只要稍加点拨,再给他固本培元、安神定心,很快就能好起来。

    胖子的情况却不大一样,他应该是在山溪边中了什么妖孽的阴招,将欲念种进了他的心里,被它控制住了魂魄。他这个除了有挥之不去的梦魇,更有实质性的伤害。不斩去病根,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必将“****”、断送性命——尽管那妖孽的本意或许只是玩闹,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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