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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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谱-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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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蠢蠢欲动的癞蛤蟆,我收回目光思索着脱身之法。最近的石阶离我脚尖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可就是这不足一尺的距离让我无处借力而痛苦万分。

    我只恨自已的腿太短了,真应了那句古话:团鱼(鳖)爬壁,四脚无靠。如果硬要落地脱身,那就只能废了左手四指。这肯定不行。我发觉自已被卡在通道的左侧,左边石壁离我身体不是很远,估计用脚也许够得着,我调整了一下身体,忍住左手剧痛,用力荡向左侧,同时斜伸出左腿,足尖刚好能够着石壁,此时荡势已尽,身子又荡回到空中。

    我想到了办法,天不绝我。危机之时已不容我多想,我咬紧牙关,蓄了蓄劲,用力将身体往左边一荡,双足尖在石壁上猛力一蹬,同时双臂使劲,身子向上斜冲,梗着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翻板上,犹如推门一样,借着翻板被我借一蹬之力撞得向上稍稍上抬的那一瞬间,我左手狠命下抽。“咚”的一下,身子掉落到了石阶上。

    “终于脱手出来了。”我顾不上喜悦,更顾不上屁股墩在石阶上的疼痛,倾力将握在右手的杀猪刀向下方的癞蛤蟆掷出。

    慌乱之下的这随手一掷却是准头大失,杀猪刀擦上了上方的石壁,“哐啷”一声落在半道,癞蛤蟆也许是见我已经脱困,怪叫一声,调头跳下石阶,隐身在石洞之中。

    吓退了癞蛤蟆,我暂时的松了一口气,眼下我无心也无力去追击它。我下到石阶中间,捡起杀猪刀,就势坐在石阶上,将杀猪刀放在身侧,托住左腕,察看左手的伤势。

    除开没被卡住的大拇指,抓住翻板的四指靠掌根一节,挤压得均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了。也许是痛麻木了,此时我已感觉不到有多疼痛,心里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实际上时间并不久,从跌进棺材到侥幸脱身,总计不过二分钟,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二分钟,却让我经历了有如生死般的考验。

    我身上随时都带有亮伯伯配制给我的伤药,我探手掏出来,将药粉涂抹在手指了,一丝清凉令我神智顿时一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太嫩了,全无江湖经验。我后悔自己太过大意,根本就未曾防备狗日的捡徕哈巴会趁机将我推进棺内害我。我与他一个哈巴仔无怨无仇,我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害我。我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发誓出去后定然要他加倍偿还。

    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回想着进庙后的每一个细节。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捡徕哈巴操控的,我一进庙其实他就知道了,此时的哈巴仔不定在上面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我稍自喘息,收敛心神。现在想这些东西亳无意义,目前最紧要的是得先恢复体力,再考虑如何除掉癞蛤蟆,探明下面的情况,再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我凝神聚气,起诀念咒,在石阶上划地为牢,布了个五行禁妖阵,随后盘腿坐在石阶上,摄住心神,调息运气,修复散乱的内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目,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受伤的左手已无疼痛之感。我站起身来,解了禁止,半揣着受伤的左手,右手操了杀猪刀,看了看头顶已闭合的棺材底板,深吸了一口气,沿石阶缓步向下行去。

    下面是个石洞。斜斜的往下走了十来级,石洞中的一切便尽收眼底。

    这下是真让我震惊了。

    扑进眼帘的这个石洞和上面的正殿差不多大,我估计位置就在大殿之下。一眼看去,石洞正中靠石壁摆了一口正常大小的棺材,靠里面却有不少白森森的人体骨架,那只偌大的丑陋癞蛤蟆正鼓胀着肚皮和两腮,瞪着圆眼踞坐在那口棺材上,一见我进入,又是“呱”的一声闷叫,我挥起杀猪刀才要冲过去,却见它迅速跳下棺材,钻进了旁边一个小洞之中。

    我镇住心神,并不急于追击,缓缓的四下打量并感受着。

    我感觉到迫体的阴寒里充满着浓浓的怨气。仿佛这就是一个布满怨灵的怨狱,耳边也仿若有一声声的幽哭和叹息,令我有一种窒息感。我掏出两张驱邪灵符,烧化空中,心头才觉纾缓。

    石洞里棺材就只一具,粗略看去,白骨有十几具,另一边靠石壁散摆着好几口箱子,几杆长枪和钢盔堆在一角。

    我发现这个石洞除了下来的通道和癞蛤蟆逃走的小洞,另无出口。我站到石洞中间,意念贯注,努力感应这室内的一切。

    木箱里没有活物,棺材里也未感觉出有活物的迹象。我提着的心稍稍松了一点,这庙里一切都透着诡异,如果再从这具棺材里蹦出个什么东西出来,不知自已是否还能够应付得下来。

    没有活物不等于没有危险,设置这个庙宇和石室棺木之人才智极高,机关陷阱一样的也能要人性命。这已让我有所领教,我不敢大意,小心的打量观察着,撇过那些森森白骨和木箱,我决定先从棺木入手,我倒要看看这具棺木里到底装了个什么样的鬼怪,能发出如此冲天的怨气。

    我不知道的是,自被捡徕哈巴将我推进棺材里开始,我就已陷入了险境,刚刚的经历只是个开始,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等着我哩。

    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此刻的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十六章 伍先生庙(六)() 
洞里的这具棺材靠石壁摆放着。不似上面直接放在地上的那口大棺材,这具棺材下面垫着两截大木头,使得它离地有一尺来高的样子。

    我缓缓的一步一步走过去,时刻提防着,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有刀枪利箭什么的刺出射来,好才并没有。走近了,我用刀背在棺盖上敲了敲,棺盖上就有了痕迹。看来这是一具普通的棺木,也不似大棺材那样的刀砍不动。

    我不敢轻敌,小心翼翼的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仔细察看了一番。

    这具棺材没有钉棺钉,却是封了纸口的。也许是年代久远了,桐油石灰批封的纸口有些脱落了,黑色的油漆也有些暗淡斑驳。我用杀猪刀尖沿棺盖和棺身接合处的纸口削了一圈,将刀尖伸进并不紧密的接缝里,试探着往下压了压刀柄,棺盖就松动的往上稍升。

    我松了口气,这口棺材估计没有安装机关,最起码棺盖是可以撬开的。至于打开棺盖后有没有像书里面写的那样有毒箭暗器什么的射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是被吓怕了,更何况现在左手带伤,不得不小心谨慎。

    可是再谨慎也要打开棺盖呀!

    我看了看抹着伤药血迹未拭的左手四指沉思着,转眼看见堆在角落里的长枪,顿时有了主意。

    带刺刀的长枪已经锈迹斑斑,我抱来两支,将刺刀刺进棺材的缝隙里,左手手腕在枪托部位上往下一压,棺盖松动上移,我赶紧将另一支长枪的刺刀别进缝隙里,再往下压枪托,如此交替,三两次就将棺盖一头撬开了,露出一条较大的缝隙,完全可以将我的小手塞进去。

    我怕里面有**的恶臭溢出,早已屏住了呼吸,隔了一会我试探着小小的吸一口气,还好,没有任何腐朽气息。

    我抑制住心中的好奇,赶紧又抱来几支长枪,横着将它们搁在打开了一条大缝隙的棺身一头,倒腾几次后,整个棺盖就被我用四支长枪的枪身支搁在棺身上,和棺身完全分离开来了。

    我站在档板一头,右手抓住棺盖用力一拉,将棺盖拉离了棺身,棺身的另一端就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我迅即站过一旁,向棺内看去。

    只一眼,就惊得我往旁退开了一大步开。

    今晚我已经历了太多的惊讶,但其吃惊的程度全部加起来也及不上这一回。

    棺材里半躺半坐着一位妇人,而她的身上还有一个**裸的婴儿!

    我定了定神,随后又上前向棺内打量。

    不错,被打开一半的棺内露出来的是一具女尸。一位黑发素面,细眉小嘴,面有血迹的年轻女尸。她上半身穿着一件蓝底碎白花的大肩布扣小袄,怀里抱着一具不着一缕的小婴儿的尸体。

    女人盘髻佩簪,戴着大耳环,看穿着打扮估计最少也是几十年前的人了。奇怪的是她不但尸身未腐,怀里还抱着一具同样未腐的**幼婴尸体。

    尽管我夜视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得出她脸上和婴尸身上似有血迹,棺内两边刷了褚红的内壁上也有一道道一团团的黑色乌血。我无法想象出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一起谋杀?一个年轻女人和她的婴孩被人强行装进棺材内给活活闷死?什么样的怨仇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我不寒而栗,不敢想象。

    难怪这里怨气冲天。就这样被人残忍的谋害,而且是母子俩,没有怨气才怪哩!

    我正在心里感慨着,突感身后有异,我悚然回身,瞥见一群足有一寸长短、比我拇指还粗的灰褐色虫子自我身后的石壁缝隙里钻出来,在地上排成一列,快速地向我站立的地方爬过来。

    这种虫子叫地蚤婆,它们头生两根触须,身体软软的椭圆多节,背部弧形,腹部扁平,爬行迅捷,以腐朽的动植物为食。大多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多见于乡村的土屋墙角石缝,或屋内放置便桶立柜之类少有移动清扫的潮湿角落里。一般只有黄豆大小,如此之大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心下骇然,眼见它们离我愈来愈近,赶紧转身往石洞通道口跑去。对于这类爬虫我虽不害怕但素来忌惮,每次见到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尤其是这种地蚤婆,砸碎的体内是一堆***糊糊的,肉肉的,一想起胃里就翻腾。

    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呱”的一声哇鸣,我立住脚步,迅速车转身子,只见那只逃进小洞里的大癞蛤蟆出现在我刚才的站立之处,拦住了那一群快速蠕动而来的地蚤婆。

    地蚤婆似乎很忌惮它,拥在一堆止步不前,奈何连绵不绝的前赴后继,蠕动的虫团越堆越高,终有后面胆大耐不住性的,绕过虫堆从一旁爬了过去,目标明确的直奔棺材。

    癞哈蟆似乎急了眼,不住的“呱呱”咆叫,迅快无比的捕食和跳跃砸压,一霎时地蚤婆们“血肉横飞”,**四溅。

    都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难挡群狼。此时癞蛤蟆的境地也大抵如是,随着愈来愈多的虫子突破它的防线,有几只己经接近了棺木,只见它突然停下来膨胀了身体,随着一声震耳的闷叫,一道尿液自它尾后射出,它快速绕棺跳跃,用尿液在地上画了个大圈,然后跳上棺盖,鼓腹胀腮的盯着地上的地蚤婆。

    仿佛一道防火墙,清理完同类肉浆之后的地蚤婆们围在棺材四周,却不敢越过癞蛤蟆尿液画出的大圈。

    我看呆了,脑子一时短路,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由于我打开了棺材,这些变态的地蚤婆察觉后集体出动,要去啃食棺材里的尸体,而逃走的癞蛤蟆不顾我这个敌人还在,无视危险的窜出来拚命阻拦,目的就是要保护住尸体。

    这让我想起了酒癫子对我提说过的一种现象。

    丧葬风水里有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而这类山形脉相均是形成养尸的凶恶之地,也就是“养尸地”。“养尸地”又叫“阴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其肉身不腐不烂,魂魄游荡,不入天道轮回。这类死尸有两种,一种汲取地精成为僵尸,另一种就是寄居动物成为鬼畜。

    这类鬼畜极为厉害,往往为祸人间,比单纯的鬼怪妖畜更难对付。但只要毁了它的原身**,也就不足为虑了。

    显而易见,这儿就是传说中的“养尸地”,女尸没成僵尸,而是寄居癞蛤蟆。正因为如此,癞蛤蟆才会拼命阻止地蚤婆的侵犯,从而要保住棺内女尸。

    不知这些体形偌大的地蚤婆原来藏身何处,此刻积聚在洞内,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大半个石室,看的我头皮发麻胆颤心惊,握着刀柄的手心里全是汗。

    对峙中的地蚤婆前面的止步不走,后面的却不断往前拥,棺内女尸于它们而言贵若珍宝,诱惑之大不可抑止。拥挤中它们开始罗汉,而且越叠越高,不一刻就在棺木前堆了一尺多高,高踞棺盖上的癞蛤蟆又是“呱”的一声大叫,一双大长腿一蹬,弹射而起,砸向那堆地蚤婆,地蚤婆溃散开来,有几条竟绕过棺木向着我站立之处爬来。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跳上石阶,紧紧盯着那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肉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十七章 伍先生庙(七)() 
据我所知,地蚤婆这种肉虫只对**动植物感兴趣,这伙比普通地蚤婆大上十来倍的虫子显然不是这样,棺木并未腐烂,棺内女尸也未腐烂,看它们如此这般的不顾生死地往前闯,我知道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些肉虫肯定不是地蚤婆,而是一种形似地蚤婆的变态生物。可以肯定洞里的那些森森白骨都是它们的杰作。

    而此刻,在几条虫子的带头下,相当一部分的虫肉转移了目标,急速地向着我的站立之处爬来。

    我扭头往后上的石阶看了一眼,刚刚跌进来的棺底翻板闭合得紧紧的。我明白自己已无退路,只有全力对付这帮怪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站在台阶上,紧握杀猪刀,看看那些迅速蠕动而来的肉虫近到踉前,才蹲下身体,挥出刀子,将那些企图爬上台阶的肉虫斩断扫碎。石阶前一霎时**飞溅,腥臭扑鼻。

    蜂涌而至的肉虫前赴后继越来越多,已有不少的虫子爬上石壁向我后方迂回。我蹲在台阶上极不方便,加之左手有伤,只一会我就气喘吁吁的手忙脚乱了。

    这样下去我肯定支撑不了很久,最终会累瘫下来。我悲愤不已,难道就这样葬身在这石洞之中的肉虫之口?我念头电转,寻思破解之法。

    此刻洞内铺满了变态肉虫,只有棺材周围有一圈空地,那是癞蛤蟆用尿液布下的禁地。也是惟一的安全处域。

    飞溅的浆汁沾上了我身上的衣服,头脸手上也有溅到,初时只觉冰凉,其后不久就感到寒冷刺骨,犹如有冰针刺进了皮肉,又冻又痛,不可忍受。

    我气息运转,大叫一声,再也顾不上其它,跳起身子踩踏着铺满地上的肉虫,冲入洞内,跳进癞蛤蟆尿液布下的圈子。

    在我与变态地蚤婆激战时,癞蛤蟆蹲踞在棺盖上,宛一付坐山观虎斗的悠闲模样。也许它早就想到我会跳进它的保护圈,似乎早有准备,当我狼狈的跳到棺材旁时,它对着我“呱”的一声大叫,同时口里喷出了一股腥臭的白雾。仓促间我被震得差点晕眩,屏住呼吸的同时挥刀向它砍去,却被它灵巧的跳躲开去了。我刀子走空,“嚓”的一声砍进了棺盖木头。

    我没去管它,抓住机会喘气歇息。

    躲开我刀子的癞蛤蟆跳在虫堆里,肉虫对它很忌惮,顿时四下散开,显出一小块空地。我看着它,十分的恼火。

    这畜生对我敌意特别大,仔细想来,从我进入荒庙开始,它似乎就缠上了我,它和捡徕应该有关系。大殿里的幻影应该就是它所为,进入殿后石室,它更是想用叫声将我震晕,而我被卡在洞口翻板上时,它更是趁人之乘,拼命鼓噪,差点让我抵抗不住。它的武器是叫声和毒雾,刘得勇区玉佼他们应该就是中了它的幻影和毒雾,这就是罪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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