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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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谱-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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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管打不打得过,先告诉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我很是恼火。

    “你班上那个谭什么告诉他说你不肯跟着他们出去,他就在寝室里骂娘,我气着了,回了两句,他就打我,还说你仗着杨老师,是个什么狗屁亲崽,就得好好教训你一顿。给你来个什么杀威棒。”刘得勇双眼瞪的溜圆,满脸的激愤。

    “杀威棒?”我也气坏了,握了握小拳头对他说:“走,找他去!”刘得勇拉住我说:“他们刚刚都出去了,我不肯去,又被他们踢了几脚。”

    我强忍愤怒,想了一下说道:“出去了正好,在学校里打架抓住了可得挨处分,亲娘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说在这后面山上么?我们去找他,拿出我们当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打不过咬也要咬他一口,让他晓得我们山里人并不好欺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二章 杀威棒(二)() 
这一天的太阳不大,凉爽宜人。我们两人从后门出了校园,沿小路往后山走。

    狮子山其实不算山,和我们那里的大山没法比,充其量也就一个小山包,从山脚到山顶,十几分钟足矣。取名叫狮子山,是因为山顶上乱石嶙峋,有一块大青石形如狮子。山坡是一片已经收获过的枣林。穿过稀疏的枣树林,我们登上了山顶。扑入眼帘的是山背的洼地里的三四十个少年,此刻他们正围成一个大圈,看着在中间草地上打斗的一帮人呐喊助威看热闹。

    混战打斗的只有不多的十来个人。他们一个个手持着才从枣树上攀折下来的枝杆。你来我往的斗的正酣,有人已经挂彩,头面有鲜血留下。看样子我们寝室的李保长一伙占了上风,对方已节节败退。我站在山顶的乱石上没下去。刘得勇看着我,我冷冷的说:“先看看他们狗咬狗骨头,等他们散场了我们再找他算账。”

    草地上的打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李保长赢了,刘利军一伙败退。一伙人围着李保长,李保长伸手抹了一把红肿的右边脸颊,对着正狼狈撤离的刘利军一伙得意的大笑道:“姓刘的你如不服,随时可以再来。老子怕你就是你养的。”

    刘利军默不作声,几个衣冠不整的少年跟在身后,很快就到了我俩站立的岩石旁。李保长追随他们的背影看到了我和刘得勇,趾高气扬的叫道:“两个小冲牯佬!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站在那上面有屁用?赶紧下来,老子现在心情好,那个什么的,呵姓孟的,只要你叫我一声亲姐夫,我就绕过你们”

    一阵恶毒的笑声刺的我耳朵生痛。刘得勇满脸通红的就要往下冲,我一把拉住他,厉声说道:“你在这里站着,我今天非让他叫你做爷不可!”

    我这是动了真火。本来我还在纠结该如何才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后不再为难我俩。临来上学的前一天晚上,亮伯伯特意的嘱之又嘱:少年人切记要百忍百耐,不可轻易动气,不可炫耀功夫,不可仗势欺人,不可轻易出手。

    这个可恶的李保长竟然如此嚣张,侮辱我俩“冲牯佬”也就算了,还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玷污美玉姐,今天若不教训他,我也就不用在这三拱桥中学上学了。

    刘得勇很是担心的对我说:“他们人多,你一个怕是打不过,我们一起下去,背靠背,我帮你防着背后。”

    我是怕万一混战顾不上他,怕他吃亏故意要留他在上面的。我明白他的意思,要与我有难同当,我拍拍他的胳膊说:“放心吧,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就算万一我打不过,我还能跑,你说,他们有谁能跑过我?别忘了我的名字叫什么?猴子!齐天大圣的本家,就他们几个伤得了我?你就在这里看着把。”

    刘得勇咬着牙点了点头,他清楚自己与我的差距,真打起来他反而会碍手碍脚。正从我们身旁路过的刘利军等人吃惊地停住了脚步,一齐看向我俩。

    我不再理会,决定速战速决,转身往下一跃,旋风般的冲了下去。

    从山顶到洼地也就四五十米,李保长惊愕的表情还未收起,我已冲到他的面前,他的反应到也不慢,举起手中用枣树枝桠折的棍子劈面就打,我往他左侧一绕,右手反手一勾一送,配合着右脚上步一别,比我足足高出一头还多的李保长被我一招小鬼推磨飞摔出去,一个饿狗抢屎跌摔在草地上。

    我并未追过去踢打。这是我跟亮伯伯练拳一年多来首次与人交手,一招得手,我信心倍增。我站立草地,冷冷地看着他满头草屑的爬起来。

    四周鸦雀无声,二三十双眼睛一齐看着我。

    李保长晃了晃脑袋,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愣了一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棍子,对一旁的几个死党一招手,嘴里不干净地骂道:“都给我上,打死这个狗日的冲牯佬”

    我岂容他再满嘴喷粪的辱骂?趁他才动未动之际,抢上几步腾空而起,一脚将他踹了个仰面朝天,随即跟上去抓住他的右臂,使了个巧劲,一拉一捏,将他的手臂摘脱了臼。李保长欲动,牵动手臂,立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那几个才想围上来的少年全都愣住了,不知所措的呆看着不敢稍动。

    这是亮伯伯教我的卸骨手。做为水师,必须对人体的骨骼了如指掌,才能挥洒自如的为他人治疗各类骨伤科疾病。亮伯伯只教了我几种简单的擒拿卸骨手法,因为练武功难免受伤,我离家上学,他不在身边,教我几招,目的是让我能简单有效的救人和自救。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得从此立威,反过来让他尝尝我的杀威棒。免得日后再来纠缠。

    李保长这家伙煮熟的鸭子嘴不烂,倒也硬气。虽然右手不能动,躺在地上嘴巴里依旧脏话连篇的乱叫乱骂,刺耳之极,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按着,右手卡住他的下颚,“啪”的一声轻响,又将他的下巴摘脱了,这下他再也骂不成声了,大张着闭不拢的嘴巴,发着啊啊啊的怪声。

    这一招是酒癫子教我的,当初灌曾孟春符水时我曾看他用过。

    我站直身子,指着他那几个拿着树枝的死党厉声说:“你们也想尝尝这个滋味吗?”

    几个比我高大的十五六岁青少年满脸惊惧的看着我,慌忙丢掉手里的树枝连连后退。我指着他们继续说道:“你们先前有谁打过我兄弟,自己站出来。”

    没人动,我侧头喊道:“得勇你下来,看看是谁打了你。”

    话音才落,一个小胖子转身就跑,他快我更快,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赶上去一脚踹翻在地,这家伙到也灵活,赶紧缩着身子躺在草地上求饶。跑下来的刘得勇对着他踢了几脚,边踢边骂:“让你骂我冲牯佬!让你打我!我踢死你个狗日的”

    正在此时,山包上传来一声怒吼:“给我住手!”

    我抬眼一看,教导主任黄北平高大的身影站在山顶的岩石上,天神般的杀气腾腾。

    围成一圈看热闹的少年呼啦一下四散而逃,只剩下我们几个和躺在地上的李保长俩人,不,山顶上看热闹的刘利军几个也还在,不用想,就他们那狼狈相,一看就知道才吃了败仗,直接被黄北平点了名。

    我心里一惊:完了!给娘亲添麻烦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张着嘴巴啊啊啊的李保长,快不过去,在他满脸的惊恐中,我左手捉住他乱挥乱舞的左手,右手端着他的下巴使了个暗劲一拖一送复了位,在他愣怔间趁势又抓住他的右臂复了位,然后走到刘得勇身边,看着怒气冲冲走下来的黄北平。

    打架斗殴这可是严重犯纪,而且是打群架,更何况我们还是才从别的公社转过来的初一新生。开学才十来天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连累亲娘这是一定的,万一开除那可就惨了,挨娘一顿胖揍对如今的我来说等同挠痒,但是丢了面子让娘伤心气愤无论如何都不是我情愿的。

    事已至此,上个岭唱个歌,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跟在衣冠不整狼狈不堪而又垂头丧气的李保长刘利军两伙人后面,在黄北平愤怒的喝斥中被“押解”回学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三章 杀威棒(三)() 
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过后,广播声响起了黄北平沙哑的声音:

    紧急通知!现在召开全体师生大会。各位班主任老师请注意!各位班主任老师请注意!请你们组织好各班的同学马上到操场排队集合,从左至右按班级排列,任何人不得缺席

    操场上站满了黑鸦鸦的同学,戏台上除了坐着的校长教导主任和几位老师,两边站着十几个垂头丧气的男同学,我和刘得勇也“有幸”列席台上。

    被黄北平主任带回学校后,我们直接进了教导室。教导室只有一张办公桌子和两个装文件的大立柜,显得很宽敞,正午时分屋外分处明亮,屋内却有一股阴寒气息。这屋子里怕是不太干净,我仔细打量一遍,奇怪的是并未发现异常。

    事情很快被地审理清楚了,我和刘得勇纯属“冤枉”。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我们俩被黄主任抓了个现行,他接到有同学在狮子山后面打架的举报,气急败坏的赶赴现象。当他登上山顶,很不幸的看见我飞起一脚将小胖子踹倒在地,紧接着是刘得勇跑过去“哧哧咣咣”的一顿猛踢,他亲眼所见,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黄主任十分气愤,新学期才开始,必须要将这股打架斗殴的歪风邪气狠狠地刹下去。他和校长一商量,决定召开全体师生大会。他指着一溜贴墙站着的少年大发雷庭:“你们这帮害群之马都是些老油条了是不是?好的不学,偏要学那些牢头牢霸,还弄出个狗屁杀威棒。好呀,我就先给你们来个杀威棒,统统计大过一次,上台照相,做深刻检讨,不服气的直接开除”

    亲娘闻讯赶来了教导室,美玉姐站在门口,一脸的恼怒和担忧,了解到原委后,我看见她好像松了口气。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人时,亲娘为我辩解求情,请黄主任从轻发落,别让我和刘得勇上台照相了,责令我俩写个检讨承认错误行不行?

    铁面无私的黄主任一点也不给面子,当着我的面对亲娘说:“杨老师呀,你是莫看见,就你这个亲崽可狠哩!不杀杀他的威风,日后不定会给你惹出多大麻烦来你说是不是?说实话,如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就他这小身板,站那比别人矮一截,却能将他们几个打得不敢还手。虽然这些混蛋欺负他们在先,动手打了那位刘得勇同学并辱骂了他们,可他再有理也不能动手打人呀,你说是不是?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咬狗一口?这道理你比我还懂!他完全可以向我们反应嘛,你说是不是?好才今日莫酿成大事,万一有个伤害、意外什么的,你想哪会是什么后果?不是我不给你杨老师面子,他还小,得让他加深印象,明白违犯纪律那就得付出代价。你说是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和王校长已通过气,他们两个上台陪站,完了再写个检讨交给我,这事就算过了,不再另外记过处理。这是让他吸取教训,对他们日后升学什么的没有影响,你说是不是?但是我丑话讲在前面,不能有下次呵,如果再敢打架,那可是要开除的,到时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你说是不是”

    在黄主任一连串语气坚定的“你说是不是”的反问下,亲娘无话可说,痛惜地看了我一眼,我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亲娘走后,黄主任板着脸对我说:“你小子别不服气,如果不是杨老师的面子,会就这么放过你?想都不要想你说是不是?小小年级就这么狠,长大了那还得了?你说是不是?听刘得勇说你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难道你师父就这样教你的?”

    我低头听着他间或“你说是不是”的喋喋的教训,心想这黄北平果然厉害,听说他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严厉古板,犯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难怪大家私下都叫他黄剥皮。我低垂着脑袋,装做一副洗耳躬听,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实则冥目内视,渐渐的神游物外。蓦地,一个惊悚的场景出现在我脑海:

    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冲进来,一个戴眼睛的老男人惊慌失措的站起来,那群人不由分说的翻箱倒柜,架着他离开屋子。老男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他鼻青脸肿,花白的头发乱如鸡窝,鼻梁上的眼睛只有一块镜片,他自桌子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口里,然后倒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里屋擦洗身子,三个蒙了面的男人潜了进来,将女子按压在床上三个男人离去,穿着里衣里裤的女子哭着将自已挂在楼梁上

    一个模糊的人影潜进屋里,撬开箱子,另一个从里屋出来,两扭打在一起,先前进来那人用什么东西捅了一下里屋出来的人,那人倒地不起,捅人的那个身影却向我站立的地方扑来,我倏地一惊,自冥思中惊醒我扭头看了看,原来我正站在窗户下,那影子想必是要从这窗户逃走,平白的吓了我一大跳。

    师生大会开了一节课。散会后李保长刘利军他们依旧狼狈的站在台上照相,我和刘得勇获得了自由,返回教室前又在教导室接受了一番教育。

    这是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了,自习课,老师不在教室里。我一出现在门口,本来“嗡嗡嘤嘤”的嘈杂声像被一下给掐断了,教室里静静的。三十多双眼睛一齐看了过来。我垂下眼帘,不接触一屋子惊异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回到第二排中间座位上。个子矮小,没办法,排座位只能靠前。

    和我同桌的是个虎头圆脸名叫曾立伟的小胖子,镇上的通读生,他双眼发亮,笑嘻嘻的捅捅我的胳膊,凑过来小声的问道:“你可真厉害。听他们说你一人打得他们十几个人抱头鼠窜,是真的吗?你是不是有法术?快说来听听吧!”

    这谣言传得也太快太夸张了吧?我看着他热切的目光胡诌道:“法术?也许、可能有吧!一人打十几个我可莫试过,但可以肯定,我会抱头鼠窜,再加一个屁滚尿流的狼狈逃窜。”

    后面座位上传来“哧”的一声压抑的轻笑,想必是后座的女同学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曾立伟有点讪然的坐正了身体,红着脸不再说话。同桌短短几天,我发现他有些嘴碎,老爱说话,我和他还不太熟悉,更何况此时的我根本就没心情与人搭讪,巴不得他少开口。

    放学铃声响了,班主任贺老师宣布放学,同学们有序的出了教室。今天是我和曾立伟两人轮值,等同学走光之后,我们一人拿一把扫帚逐桌逐行的打扫卫生,几分钟就做完了,他抢着一个人去倒垃圾,我乐得轻松,由他去了。

    曾立伟走后,我独自留在教室,坐在座位上想着在教导室里感应到的画面。

    整个下午我都在想这件事,包括开会时在台上罚站的时候。

    我不能确定那些画面的真实性,但是却可以肯定那间屋子不洁净,对教导主任黄剥皮极为不利。如果那些画面是真实的,那就是他们的冤灵未消,如不釆取措施,肯定还会出事。

    这事我要不要管呢?我陷入沉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四章 亲娘的教诲() 
放学后的校园并不幽静,还未到饭点,操场上有同学在打篮球,追逐叫喊着,不时有篮球砸中篮板的嘭声响起。

    有人上楼梯,轻手轻脚的,我凝神屏息,不觉笑了。是美玉姐和玉姣妹两人,她们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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