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爹强调:天地万物皆有灵。画符时一定要心诚心静,努力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将自身的道德修为和术法修为灌注朱笔,为符注入灵力,这样画出来的符才具有灵力,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所以说同样的一道符,根据画符者自身的修为不同而威力也大不相同。
我努力的按桂老爹吩咐的要求将符画好,随后加盖了道经师宝印,带上铜钱剑和南爹爹的杀猪刀,回到了老书先生家中。
酒癫子看见我的法器和灵符两眼放光,大为惊讶。我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从未实际操作过,不晓得该如何动手,酒癫子连说无妨,有了这张灵力十足的降妖符和法器,降伏蛇妖轻而易举。他兴奋地说道:
“祥红贤侄,一切交给我,你是元帅,提着杀猪刀在一旁掠阵既可,我做将军,为你前方杀敌,不,是降妖。哈哈哈“
我有些尴尬。虽然我们不同姓,但同村异姓大多按有关连的亲戚而论辈份,我叫他“爹爹“,是他的孙辈,他一声“贤侄“让我升级一辈,这令我有些不自在。而他却浑不在意。
其时正午已过,日偏西天,时辰在正申,本不是除妖的最佳时辰。酒癫子灌了几大口烧酒,戏说有我这纯元童子**师坐镇,百无禁忌。打开曾孟春的房门,带我走了进去,老书先生跟在后面,并随手关了木门。
我们一进屋,曾孟春就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呜呜哭泣,他双眼盯着我,嘶哑着喉咙对我说:“仙师绕命,求仙师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再也不敢了,日后必定规规矩矩,绝不出山。“说着竟伏地“砰砰“叩头。
一闪间我看见一条小花蛇在他身上蠕动挣扎,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听得酒癫子左手持符,右手挥动金钱剑,大喝一声道:
“呔!你这孽畜这下怕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还以后不敢了?狗能改得了吃屎?上次我给过你机会,这次休怪我无情了。“
只见他一步跨前,闪电般的将我画的那张灵符贴在曾孟春脑门上,曾孟春两眼一翻,仰面而倒,喉咙嘶嘶有声,口里不断的吐着白沫。
我提着杀猪刀盯着曾孟春的身子,紧张地戒备着,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出来。这时酒癫子端来一碗清水递给我说道:“你将符揭下来烧化在碗里,念一道清心诀,灌给他喝了就行。“
“清心诀“倒是会念,桂老爹教过我,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我“嗳“了一声,收了杀猪刀,接过水碗,过去几步将纸符从曾孟春额头上揭下来,酒癫子擦燃了火柴,我点着纸符将它烧化在清水里,嘴里念道: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不起,波澜不惊。幽篁独生,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心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及至我念完,酒癫子已将曾孟春弄得嘴巴大张的倚在他身上,我将符水缓缓的倒进他的嘴里。老书先生过来解开了他脚上的铁链,两位老人合力将他扶到床上躺好,看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癫子将金钱剑递还给我,对我说道:“让他好好睡一觉,我们出去吧。“
“这样就行了?”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行了呀!你还想如何?”酒癫子边走边说。
我讪笑着没再吭声,随他出了房门,老书先生随后也跟了出来。
酒癫子回家了,说是晚上过来看看曾孟春醒来后的情况,我则跟着老书先生去了他的住房楼上。他家楼上还有个二楼,上面满满的全是书,大多是些古旧发黄的线装书,少说也有二三百册,还有不少的画卷。老书先生告诉我,他这里四书五经齐全,当然传记小说也不少。
四书五经我兴趣不大,我特意翻看了一下杂书类,有红楼梦、三国演义、封神榜、三言两拍系列等等。但最让我注目的却是一套有几十册的康熙字典。老书先生说,这套字典是清道光年的版本,共三十二册,什么字都查得到,是他曾祖曾四先生留下来的。
我一下兴奋起来,我手里的奇门遁甲,石洞里的抱朴子,全都能令我头大如斗,认不全,看不懂。有了这套字典,岂不是可以解决了吗?只是不知南爹爹传给我的那本小册里的奇怪文字是否也可以查得出来。
我对老书先生说道:“平爹爹,您这套康熙字典能借我一些日子么?“
“祥红呀,爹爹我六十多岁了,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这些书你想要全搬去都行,何况是一套康熙字典?”老书先生满面带笑,连忙表态。
“我家春伢子这事,我都不晓得该如何感谢你。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本领,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呀。还有我家祥昆,虽然说和你一样大,可与你一比,天上地下的差别哩。我老了,离天远离地近,说不定哪一天就闭眼蹬腿了,爹爹我在这厚着脸皮拜托你日后多加关照好么?”
他说着竟对我作了个辑,吓得我赶紧的托住他的双手应诺道:“平爹爹您快别这样,我是小辈,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祥昆和我是同学,我们坐一桌都二年了,一直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您尽管放心吧!”
老书先生高兴的连连点头,一股劲地夸我懂事有出息,弄得我这个素来的厚脸皮、脸都有点发烧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他家。康熙字典采用部首分类,按笔画排列单字,全书按十二地支分十二集,每集又分为上、中、下三卷,听着有点头晕。老书先生不厌其烦地为我一一解说,教我如果检索查询的方法,并许诺我凡有不能理解的字词,随时都可以找他。
我们一老一少,傍身而坐。他教我学,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溜走了。其间妹妹晓静进来找过我几回,都被我哄了出去和曾小云她们玩。直到天近黄昏时曾刘氏进来说春伢子已经醒了,才将我们打断。
我们一起去到曾孟春房里,只见他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很虚弱,他记不起前些日子的事,喃喃嘀咕着这浑身无力的明日如何出工,老两口喜极而泣,连忙安慰他先不忙出工,先休息几天,等养好身子再出工不迟。
曾孟春虽然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但他已彻底恢复了清醒,纠缠他的蛇妖再无影踪,我也很高兴。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出手,其实也算不上完全是我出手,毕竟我毫不经验,什么也不懂,是在酒癫子的引导和协助下误打误撞的完成的。
我相信了梦里的青袍老人之言,我确实捡了他的大便宜,幻魂露和天叶香肯定是宝贝,能看见曾孟春身上的蛇影就是证明,致于它们到底令自己的修为达到了何种程度,自己身上日后还会有那些奇异的本领,却是有待验证。
我明白一点,那就是大黄鼠狼说的,我得加倍努力,勤于修炼,功到自然成。也只有自己术法大成,才不枉它的指引,不浪费青袍老人的旷世奇宝。
天已起暮色,我背上老书先生用装化肥的编织袋装好的康熙字典,准备带妹妹回家,老书先生却拉住我不放,非得要留我在他家吃晚饭。这时酒癫子也来了,刚进的院门,我低声说道:
“平爹爹您忘了我先前说的话了么?我还小,不能”
老书先生对我眨眨眼睛,高声说道:“红伢子你难得到我家来玩,今日朝宽老弟治好了我家春伢子的病,老头子我高兴,真的很高兴,一定要留你和晓静兄妹,一起在我家吃一餐莫菜饭。待会我让你凡兴叔去和你娘说一声,吃了饭再让他送你兄妹回去,保证你娘不会骂你怪你”
他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我无奈地笑笑,放下了编织袋。
酒癫子进屋去看了曾孟春,出来时也是老脸发光,将我拉进里屋,低声对我说道:
“你不愿告诉我师承也就算了,可是看样子你空有一身的本事却不会用,这是为何?”
”朝宽爹,我确实不是骗你,起先是南爹爹教我的,可是才教完他就死了。后来,后来又有一位老人教了我一些东西,可是他一教完就走了,没有告诉我该怎么用。”
我半真半假的说着,想起南爹爹和桂老爹,止不住难过地低下了脑袋。酒癫子见我难过的样子,顿了一下,才又说道:
“那你可以去找他呀,要他教你怎么用呀!“
我摇摇头说:“找不到他,我不晓得他在哪里。”
酒癫子瞪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想明白了,喃喃低语道:“难怪你小小年纪就修为高深,原来是遇见隐世高人了”
我明白他是想岔了,但我却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我答应过桂老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尽管如今他已不在。至于秘洞和梦中的青袍老人,更是不能提及的。
“这样吧,祥红,虽然你术法比我高,修为比我深,但你似乎并不会控制运用,更缺乏临场作法运用经验,如不嫌我酒癫子老,我们就做一对忘年好友吧,你有什么运用方面的疑问,尽管来问我,这方面我还有些经验,只要是我晓得的,一定倾囊相授,绝不存私。如何?愿意吗?“
我求之不得,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卷 春笋 第四十一章 祭窑(以后每天2更;中午一更;晚上一更)()
西边天上的火烧云红彤彤的,万道霞光铺洒下来,仿佛能将山头树木点燃。刘胜国迈着方步,沐着霞光,离开村北的砖瓦窑往家里走。砖瓦匠曾庆富要祭窑升火,他这个大队书记不好在场。
转眼间祖父刘力扬和父亲刘胜堂的七七已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哀痛被渐渐埋进心底。
毕竟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还得活着。
刘胜国毕竟不是常人,尽管几日之内痛失了两位长辈,这令他悲愤欲狂,但他很快就缓了过来。一村之主,一家之主,不容许他萎靡不振。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安排和处理,他只能“化悲痛为力量“。
父亲不在了,原计划的建房还得继续。如今没了桂油匠,宅基地随时可用了。待父亲的头七一过,他就召开了家庭会议,挑明了说先修屋建房,完成父亲遗愿,待建成后就分家,新房分给老三老四,老院子归他和老二,一家老少全体通过。于是分派任务,各司其职,让忙碌和希望冲淡大家的悲伤。
万丈高楼从地起。修屋建房不可能一蹴而就,饭得一口口的吃,路得一步步的走。宅基地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建房的砖瓦了。
杏花村地处偏僻,如到山外的砖瓦厂买的话,一则价钱贵,二则交通不便,毛马路只修到村口,极不方便,还不如自已砌窑烧制划算。
烧制砖瓦当然离不开窑匠砖瓦匠。在杏花村,最合适的人选非曾庆富莫属。
七队的曾庆富为人正直,是方圆技术最好的砖瓦窖匠。两家虽有龉龃?,但刘映国相信,只要他们家去请,他就一定会来。
砖瓦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房屋的质量和外观,这一点不容马虎,必须要力求最好。刘映国亲自去了一趟七队曾庆富家。
曾庆富允诺而来,选在村北围窑取土,制作砖瓦泥坯的同时,筑洞拱窑。
拱窑烧砖瓦,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很是繁琐。
首先是取土和泥。得让人将少石性黏适合烧制砖瓦的黄土一层层的挖起来堆成一大堆,然后牵来水牛或黄牛,在黄土里倒进适量的水,人牵着牛在上面转圈踩踏。起先黄土湿湿的会很沾脚,踩进拔出两脚泥的很是吃力,待人、牛反复踩踏后,黄土成了熟泥,糯得不再沾脚就算泥和好了。
泥好了,用钢丝弓好的半圆泥弓将泥巴一块块切下来,搬进一旁的茅棚里用尼龙薄膜纸盖好,防止风干回生。这一切准备好了才可制作砖瓦。
青砖泥坯制作简单容易,只要双臂有一把力气,把泥团用力摔进长方形的木制砖匣,将四角充实,刮掉剩泥,起出砖匣,将长方形的砖坯搬到铺有细沙或者瘪谷或锯木灰的平地晒干摞好就成了。
瓦坯子的制作有一定的技术和难度。模具是一个叫做瓦桶的木制圆桶。先将可以打开的瓦桶套在齐小腹的木架转板上,再在瓦桶外面套上一个家织布筒,绷好瓦桶,然后用泥弓切下大约三四分厚的长方形泥块贴在瓦桶外围,用脚转动木架,带动瓦桶转圈的同时,一手扶瓦桶,一手持木批沾泥水将泥巴在瓦桶上熨平熨均,再将毛边刮去,提到晒坪里放好,“啪”的一声将瓦桶退出,揭掉泥筒内壁的家织布筒,一个四块瓦坯连在一起的泥筒就好了,待晒至半干时将泥筒往内一收,两两一对,就成了四片瓦坯,然后一摞摞码好,等干透后才可上窑烧制。
经过一个多月的泥坯制作,前天开始装窑?直到现在终于可以点火烧制了。
此时的曾庆富在窑里装好最后一摞瓦坯,反复察看了火道,退出来封了窑口。然后又围着窑转了一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烟窗和窑顶的天窗,才开始祭窑。
沐浴着夕阳的霞光,曾庆富围着窑顶转了一圈,将一壶陈醋洒尽。祭窑是有讲究的,酒醋是为了避邪。洒醋后他回到窑门,摆好神位,敬献三牲酒食,焚香叩首,念了一道平安咒,祭拜了风火仙师。然后接过刘得安手里的雄鸡,一刀杀了,将鲜血淋洒在窑门口,之后将鸡一扔,大叫一声:“升火!”
早已准备就绪的刘得安将引火柴递给他,他接过来点燃了往宽大的火口一扔,火堂里立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他添了第一把柴,然后退出来,将添柴烧火的任务交给了刘得安和李解放。
至此,祭窑仪式结束。
书记刘映国要建九间房子,所费砖瓦很不少,尽管盘垒了这口大窑,也得烧二窑才能够用。这一个多月曾庆富带着大队专业队的七、八个人,和泥取坯,晒砖晾瓦,终于在处暑之际、秋雨来临之前全部制好晒干,如今就只管烧窑出成品了。
泥瓦窑工是个又累又脏的行当,做坯出窑没多大的难度,有力气不怕苦就行,但拱窑装窑和烧制却是个技术活。
首先是选址。充分利用黄土厚实的山坎挖掘出窑体,将窑用黄泥石灰拱砌好,关键是拱砌窑顶,一定要牢固,因为封火后窖顶的窑田里要浸水,以便降温上色,如果窑没拱牢,万一垮塌,一窑砖瓦废了不说,弄不好还会出人命。
其次是装窑和火候的掌握。窑装不好,火道留得不对就烧不透,残次品多,搞不好甚至会垮塌;火候掌握不好,则烧不出好砖瓦,不是老了就是嫩了。老了变形厉害,砖砌不好,瓦盖不平,嫩了没烧透只比泥坯稍硬,是根本就不能用的废品。
最后则是封火。青砖青瓦,关键在个“青”字。封火口一定要用地灰,地灰也就是每家灶堂里烧柴草产生的草木灰?。青灰色的草木灰雾气被窑内的砖瓦吸收,再由窑顶窑田里冷水的降温冷却,经过几天无夜的密封,才能形成青亮的砖瓦。
曾庆富五十多岁了,是个老泥瓦匠加窑匠,会烧制坛子水缸,曾做过坛子厂的大师傅,烧制砖瓦自然不在话下。
窑火一升,一般的瓦窑都得不停的烧上二天二夜后才能根据情况封火,像这种砖瓦混烧的大窑,需烧得更久。随着窑内温度的升高,窑口会越来越热,何况还要站在窑口添柴烧火?故而烧火之人最少也得三到四个,轮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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