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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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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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蒗先进宫,又都是七子,眼下还怀着身孕。但尹月娥从来就没把她当个数,话里话外总是瞧不起。

    这种眼神宁蒗太熟悉了,从小嫡姐们就是这样居高临上地看她。甚至,连父亲也是,从来只关心她又学会了什么,至于为此付出了多少是不重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寒() 
左右她长得好,而男人是没有不爱美人的。将来挑高枝嫁了,于家中总是一个帮衬。

    所以宁蒗也没有放在心上,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她身边的侍女流珠却是很有些愤愤不平,低声道:“七子,她也太猖狂了。”

    宁蒗不过淡淡一笑,轻轻道:“让她去吧。”她脚下步子却是不急不缓,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王西语宫里。

    她怀着身孕,虽身份比王西语低。但王西语却不能像从前一样叫她吃闭门羹,才到便被请了进去。

    王西语正在殿内给刘平做衣裳,见宁蒗来便先放下手边事。上前半是不快半是嗔怪地说:“前几个月正是还不稳当的时候,怎么能四处瞎跑呢?”

    宁蒗笑道:“来良人这,怎么能算是瞎跑呢?而且宁蒗也是头一次,没经验的很,想同姐姐请教一二。”

    她这话说的倒叫王西语无从拒绝,于是落了座后便说起孕期中的事来。

    说起孕事,倒叫王西语的心情柔软了不少,想起了从前怀刘平的那些时光。

    殿中气氛倒是和乐融融起来,王西语直坐到下午三四点时分才起身告辞。眉眼带笑,“真是多谢良人,多加烦扰了。”

    王西语道:“女子怀孕,到底还是各有不同,我也只是把我的情况说给你。”

    宁蒗出殿前忽然道:“宁蒗来这一下午,还没见到二皇子呢。”

    王西语身边的银铃便道:“今早陛下身边来人把二皇子接去了,只怕晚上才能回来。”

    宁蒗美目圆睁,有些惊讶。嘴上却道:“二皇子可爱纯真,真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宁蒗尚且喜欢的不行,就不要说陛下了。”

    这话说到了王西语心坎里,陛下一直以来对她不过淡淡。就连她怀着身孕也没有来宫中看望过,甚至还起了把刘平抱给皇后养的念头。

    因着对她不喜,对刘平也是一般。

    也就是宁蒗给她出主意后,陛下隔半月就会见一见刘平。孩子到底还是需要父亲的,何况是那样一个英武不凡掌控天下的父亲,更是在幼小的心里涌起无限崇拜。

    刘平一开始见陛下还怯懦极了,等见上几次后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父皇。回来后整天都念叨着,更是隔不多久就要问父皇什么时候再来接他。

    孩子这样叫王西语又高兴又心酸,总是忍不住埋怨自己是自己拖累了孩子。却不料在刘平生了场风寒后,陛下不仅连着五天歇在这里时时探望。

    今早更是使唤人来接,离去见的日子还差好几天呢。可把刘平高兴坏了,满宫上下也是喜气洋洋的。谁都知道这是二皇子讨了陛下喜欢了。连带着王西语这一天心情也是格外地好。

    当下听到流珠对宁蒗说出来,心间更是荡漾开喜意。却没想到,宁蒗话头一转又说道:“孩子总是招喜欢,像我”

    她微微一笑,“这孩子还在肚子里,陛下来时就说起了名字,叫我看看喜欢哪个。”

    宁蒗怀孕后供应好,心情愉快,气色也是好的不行。又是说起开心的事,语气便愈发轻快。“良人,要宁蒗说哪个都一样。只要是陛下选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嘛。”

    说完全然不看王西语已然有些变色的深情,微微欠身曼声道:“宁蒗便告退了。”

    这是炫耀,**裸地炫耀。

    王西语待宁蒗走后才冷笑出来,她这话无非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叫陛下重视。还拿平儿的名字说事。

    流珠自然就更不高兴了,她是王西语宫里一等一得用的人。二皇子更是喜欢她,她对目前的情况也满意的很。

    只要二皇子能平安长大,封王后王西语就是王太后。到了那时,流珠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所以她比王西语还气愤,待宁蒗走后便低声向王西语说:“良人别为这动气,她是什么东西,就算怀着身孕,还不知道男女呢。”

    她这话说的很少,宁蒗若生的是公主,虽然也稀罕。但就跟刘平没有可比性了,要是皇子,刘平现在已经健健康康长到两岁了,也是占优势的。

    王西语当下只勉强一笑,心中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她即便就是再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宁蒗比她受宠。

    她怀孕时,陛下一次没有来看望过。生下后,还起了要给皇后抱养的念头。还是为了皇子才给她升了身份,这些她也不在乎。

    但刘平落地许久了才敷衍地起了个名字,长到一岁多都没怎么见过陛下。眼下虽说稍微好了许多,但要是宁蒗生下的也是皇子,聪明伶俐,陛下的精力本就不多,到时候留给平儿的就更少了。

    再或者眼下风头最盛的尹月娥也怀了身孕,后宫中孩子渐渐多起来,平儿说不得就彻底被遗忘了。

    王西语心里到底存了事,等日子一天天地晃悠着过到五月。本该是刘平要去见陛下的日子,刘平却早早就被送回来了。

    宫人说宁蒗不舒服求陛下去看看,谁知道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

    倒是刘平被送回来后很有些不开心,一天都闷闷的。叫她心疼极了。等到六月初,尹月娥也被诊出有了身孕,当天便晋为良人。

    王西语一下坐不住了,她最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这几月间,刘平几乎都没有见过陛下了。再这么下去,等到宁蒗和尹月娥和孩子生下来,陛下只怕真把刘平忘了。

    那怎么办?

    太后?不行,从前在太后跟前有几分面子是因为满宫之下就只有刘平这么一个皇子。但是眼下两个宫妃接连有孕,最高兴的就是太后。

    只要是孙子孙女,太后都喜欢。

    一时之间虽然不会有偏颇,但要是她为了这个事去找太后。太后绝对会觉得她不懂事,那还能怎么办呢?

    她出身小门小户,眼界不高,自己拿不出主意不说。娘家还从来只添乱,就更不用指望了。

    王西语辗转反侧了一夜,到凌晨时刚要朦朦胧胧地睡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流珠冲进来说:“良人,二皇子病了。”

    王西语脑中一下就炸懵了,睡意全无。爬起来下榻,一边在流珠侍奉下穿衣一边问:“怎么回事?”

    流珠也是急的不行,“夜里发起了烧,也是赶上换季。小孩子又单薄的很,总怕受凉,却还是不知道哪出了错。”

    说话间,王西语穿好了衣裳便往刘平殿中跑。

    宫中就这一个皇子,自然现下是谁也不敢怠慢。不过等了两刻,乳医就气喘吁吁地赶到。把脉过后很肯定地告诉王西语是风寒,还不严重,精心照料几天就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子博宠() 
宣室殿中凉风阵阵,窗外树荫绿绿得触目生凉。天空更是尤其干净,湛蓝地像还没有被切割的大块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宣室殿中清凉怡人,叫人觉得舒服极了,却有点烦躁。

    刘彻坐在案前批着奏章,极力集中着精神不叫自己分心。等好容易批完,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墙边,是一溜莲池荷花图案的波纹底的青瓷花盆。种着的是碗莲,正在化开时节。现在正值花期。莲叶田田,,清香远溢,凌波翠盖。淡黄、紫玫红、粉红、桃红、纯白,美的叫人心醉。

    单看盆就知道,这是从前椒房殿中四福给阿娇种下的花。她不在后,刘彻找了好几个月后,似乎也就算了。宫中进了新人,半年间宫中就有了两个喜信。

    就是最担心的王太后也放下心来,再三叮嘱平阳同南宫不要掺和弟弟的后宫,更不要提起阿娇。

    时间,医心最大的良药。薄情的,半月就忘尽了模样。但就是再深情无悔,日子还是要继续,到底也会被新人填补,会渐渐地模糊黯淡,直到被遗忘,再也想不起来。

    但于帝王来说,得到的太多太轻松已经不算什么了。反倒是遗憾,更叫人刻骨铭心。

    更遑论在一点点噬心蚀骨中,想到被抛弃被否定,想到没有他后她还是能好好地活下去。而他却像是死了一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打碎一样,要重新拼起来。

    有一段时间刘彻很怕看见与她有关的一切,却发现哪怕把这宫中她所有的痕迹全都洗掉,她还是会在他眼前笑。

    那,就让你笑吧。

    他对着碗莲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出了殿门。春陀迎上来伺候茶水,他略抿了一下润一下嘴便放下。慢慢的问道:“二皇子怎么样了?”

    “还是久烧不退,乳医去看过了,说病情反复也是有可能的。”春陀答道。

    二皇子刘平健健康康地长到了两岁,进六月得了场风寒眼看要好了却又反复起来。

    “走。”刘彻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走。

    这自然是要去看二皇子了,这些天陛下是只要有空就会去。

    出了温室殿,太阳到下午时光已经没那么有力了,一阵热浪卷来,却还是只觉得叫人火烧火燎。几只鸣蝉正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三五个小黄门正举着长岗在捕蝉。

    宣室殿中,哪容得丝毫杂音。要是扰了皇帝清净,又在政事上不顺,先倒霉的就是这群小黄门。

    所以即便热的汗流浃背,却还是不敢耽搁。仰着头迎着灼热的日光,在树间的婆娑摇摆中轻轻地去网。

    刘彻走到道上却忽然站定,望着捕蝉的黄门怔然。在边上监工的黄门这时早看见了皇帝,扑通就跪下行礼。

    心里吓的不行,这是嫌他们办事不力?

    他伏地把脸埋在地上,紧张地等待着皇帝的发落。却听见脚步声远去,等良久后他抬起头来松了一大口气。赶紧劫后余生地抱着侥幸吆喝小黄门们:“兔崽子们,快黏!再下回,就是死啊。”

    而刘彻,他想起的是一些往事。自己都以为已经模糊了的往事,却骤然被翻出来。

    忘了是几岁了,大约也是这样的夏天吧。阿娇进宫里来,发脾气要他给她捉蝈蝈。

    她咬牙切齿地说馆陶不让她捉,说女儿家要娴静些。然后转过脸来就双眼冒光地叫他捉,说他给的馆陶不能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拒绝她?从小他就学不会拒绝她,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太子了,太傅留的课业繁多,却还是兴高采烈地去草丛间给她捉。

    这样的小事于这过去的时光中实在太平凡了,他从来没有想起来过。但现在想起来,所有的一切却那样清晰。

    他给她捉了两个,她还不满意。一直到捉了十五个才满意下来,捉完后在廊下喝下满满一大碗冒着凉气的酸梅汤。

    隔天阿娇再进宫来,却蔫吧了。她无精打采地说捉回去的蝈蝈晚上在房里叫的惊天动地,根本就吵的她睡不着。还要面子,不肯承认吵,非放房里。

    他又好笑又心疼,她却微微一笑振振有词地说:“那是你好不容易捉着的,我要好好养着。”

    他一下被什么打中,说不出话来。

    辇停下了,回忆也在这里戛然而止。

    一阵闷热的风,穿行过来。夹杂这浓厚的中药味,染在刘彻的衣袂间。

    中药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但于刘彻却是不陌生的,在中药缠绵中他先后送走了父皇和太皇太后。

    他细细一闻,就知道有柴胡,还有大青叶。暗暗点头,发烧风寒必用柴胡,倒是对症,怎么能反复起来呢?

    王西语听得皇帝来了,自是亲迎出来见礼。双眼哭的通红,也是不经事,一点事就吓的不轻。刘彻心中很有些不快,却想到慈母心到底是一样的。

    还是没有说她什么,只是想刘平好了后得多多去他身边待着。慈母多败儿,就是当个藩王,也得对治下负责。这样养下去,不成。

    刘彻只点了点头就算叫起了,往里走去。又问:“乳医呢?”宫人答道熬药去了,于是又叫拿药方子看。

    刘平的病症正是恶寒重,发热轻,痰吐清稀,舌苔薄白,脉浮紧。倒也没问题,正切病症。心中就放下心来,抬脚去看刘平。

    平日里还有几分活泼的孩子,现在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见他来焕发出几分精神,刘彻坐在榻边握住刘平的手,温言细语地问了些话。

    正要起身叫刘平休息,病中难受的孩子却不舍得父皇,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角。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哀求道:“父皇,再坐一会。”

    刘彻便又坐下,直坐到夕阳西下刘平也露出倦色才起身。刘平却还是不肯让他走,王西语站在身后提着心,见刘平这样轻声开口哄他说:“平儿乖,父皇也要用膳啊休息啊。还会来看平儿的,平儿听话。”

    刘平望向刘彻,他在刘彻面前从来都是听话的很。从不提什么要求,老实的叫刘彻都只摇头,像今天这样粘人还是头次。

    刘彻却俯下身来,轻声说:“你母妃说的对,等好了就到父皇身边去,想待多久待多久。”

    他这话一出,病中的孩子一下激动起来,连声问是真的吗?刘彻便笑着点头,又说:“父皇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所以平儿要尽快好起来,是吧?”

    刘平连连点头,高兴的不行。“平儿一定会快点好的,平儿这就睡觉。”

    看着他轻轻合上眼睛睡着,刘彻才出去。又吩咐王西语:“好好照顾二皇子,有什么事情马上派人去叫朕,不管什么时候!”

    他的话叫王西语隐隐不安的心间一下安定下来,她点头应道,又望向榻上的刘平,心中暗道这一搏或许还是值得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思() 
山中一向是避暑的好去处,到进了六月后,却有半月不曾下过一滴雨。在田间地头干活的张博达自然是晒的一天比一天黑,张良把教阿娇的事接过去后,田间的事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不免在心里又说,这绝对又是整他。想来想去,这明明就是他算好的,算准了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对王父这样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行为已经是麻木了。当下继续在田地间挥汗如雨,直到竹歌来给他送茶水。

    才坐下来满饮着凉茶,轻轻感受着山林间带来的微风。竹歌今天穿着一袭墨绿色衣裙,气质出众。看着张博达一口气喝了一大半茶水,轻快地笑道:“慢点,慢点!喝急了,再炸肺。”

    张博达接下来便小口慢慢喝着,又引得竹歌笑了。“张郎君啊,你啊,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张博达听见自己有些结结巴巴地问,竹歌便笑的更厉害了。他当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没事哆嗦什么?

    竹歌柳叶眉一挑,含笑道:“就是有意思。”她站起身来,拎起水壶。“我们回去吧,天不早了,晚饭已经做好了。”

    说完,领头走开。

    张博达忙去把工具收拢,跟上去。心中说不出的有些甜滋滋,她说我有意思?看样子自然是不讨厌了。

    到了松石斋中,阿娇正和张良在后院的湖边,吹着风说话。条案上摆着水果点心,好不惬意。

    往常碰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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