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教育还是教会她挺多诗词歌赋,但是她从来没有拿回来炫过。才华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总是要露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期门军()
欲与天公试比高啊!
这是何等的豪情,她对着茫茫雪景感慨了,凌厉的寒风掠过她的脸庞。她很快就放下车帘,去刘彻怀里寻求温暖了。
他毫不客气地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她瞪起桃花眼刚要不服。他就搂过她,再弹了她额头一下。嗓音低沉,已经不悦了:“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吹寒风,嗯?”
阿娇马上就在恶势力面前屈服了,揪着他的衣角撒娇,也不说话,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唉,刘彻气就减了两分。“寒气进了身体,以后有的罪受,怎么总说也说不听呢?”
阿娇赶忙小鸡啄米地点头,扑到他怀里说:“知道了,我知道你为好嘛。”又去壶里倒了热饮,递给刘彻:“那我闷嘛。”
就是坐不住,刘彻抿了一口,沉吟了一下说:“防你也不是办法,回去叫宫中想想办法吧。”
他话音刚落,阿娇就欢呼着抱住他,笑盈盈地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笑颜如花,温言软语之下刘彻到底绷不住,笑了起来。
刘彻生的极好,英武不凡。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还有几分寒气逼人,但是一但笑起来就叫人觉得透着温暖治愈。
阿娇每回都要感慨果然是基因好啊,太皇太后和太后年轻时都是以美貌著称。等到刘彻这里,就更不用说了。
他怎么看除了位高权重心性孤傲之外,分明就是后世篮球场上帅的叫少女小鹿直撞的阳光少年。
怎么会变成后世史学家一边称赞他的功绩,一边诟病他的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汉武大帝?
那个时候的他是经历了什么呢?
才会连儿女都不信任,赐死女儿,逼杀儿子。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孤独吧。
她放下手中的书,又扑到他怀里柔情四射地看着她。他一点没有被打断的不耐烦,放下书摸着她的脸问:“饿了吗?应该再有一会就到了,行程已经通知过上林苑了。咱们到了就能用膳,再忍会。”
我不是饿啊,但也不能说是同情你晚景悲凉啊。
她没有说话倒在他的怀里,当默认了。没想到,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摇晃中,她竟然睡着了。没办法,谁叫走的是平坦的驰道,用的又是减震的御辇。
等到了上林苑离宫前,御辇停住,她才被刘彻推醒迷迷糊糊地醒来。刘彻先下了辇,又去搀扶阿娇下辇。
天上的云细细碎碎,像春天落在水面上的柳絮,遮掩住了明月只留下一圈澄亮的光辉。
原来,已经天黑了啊。
她轻盈地落到地面上,玉兰早从后面的马车赶了上来,给她系上大氅。刘彻牵过她,朝新建的离宫走去。
上林苑大修后,她每回同刘彻去的都还是旧日离宫。这座新修的宫殿还是第一次来,宏伟华丽,处处透着大气典雅。美极了,一看就不同于从前巍峨却内敛的汉朝风格,这座宫殿已经有了刘彻的个人风格。
等到两个人换完衣服出来时,晚膳已经备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坐车都是一件特别累人的事情。所以尽管离宫精心准备的全是合她胃口的,她也只是用了一碗饭就觉得饱了。
刘彻看她累了,没有拘着她去练书法丹青,带着她在新宫里走了会就当消食。看她发困,就放她去洗漱了。
然而叫人尴尬的是,不知道是叫热水蒸走了困意,还是新宫殿的新鲜感。阿娇真躺到榻上,竟有些睡不着了。
她抱着刘彻的胳膊东扯西问起来:“这座宫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有取名字,不过刚刚有了,承光殿。承皇后之光,怎么样?”他一边躺下来一边说。
“啊?”这取名也太随意了吧,不得有什么寓意象征吗?
刘彻越想越觉得好,还真就这样定下来了。叫什么名字当然是刘彻开心就好,修上林苑东方朔不也极力反对吗?他痛心疾首地说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就差没有说刘彻会变成纣王那样的昏君了,偏偏刘彻赏过他之后照样修。
大兴土木,用人不拘一格。他有着少年人的锐气,实在不像是爱惜羽毛的人,他是个看重实际的人。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看重她的名声?
这么希望她成为千古流芳的贤后?
她想来想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夜好梦,她完全没有体会过换床换地方就睡不着的感觉。相反,干燥蓬软的被子和熟悉的怀抱叫她睡的香甜。
她惬意地睁开眼睛,壶漏照例放在她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她换算了一下,才五点啊。为什么有种好不容易放假了却醒的比鸡的感觉呢?
不要不要不要
她在被窝里面打着滚,嗯,床很大,被子也很舒服。然后就滚入了刘彻的怀抱,他正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她。
他到底是为什么比定时闹钟还醒的这么及时的,昨天还表扬你有年轻人的朝气来着。大帝啊,前三十年睡不够,后三十年睡不着这话你没有听过吗?
还是只要能干出一番事业的皇帝都要起的早?她记得前世不知道是在哪看到的,说是康熙天天三四点就起来了,几十年始终坚持着。
不可能吧,没有必然联系吧。
天天不早朝的君王多半是昏君不假,但是陛下啊,咱们都出宫了。就小小地赖床一下,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这样子,也不至于变昏君吧。
能够在冬天的清晨,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还有比这跟幸福的事情吗?
没有的!于是阿娇坚决不肯让他起床,刘彻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就屈从了。
两个人就在被子里聊起天来,叫外殿听着说话动静但是一直没有叫人的玉兰都和紫荆备好了热水。结果,没有想到还真的只是单纯的盖着棉被聊聊天。
躺到了七点,才叫人起来服侍洗漱。用早膳时,刘彻告诉阿娇他一会要去看看期门军的训练,问她要不要去,顺便骑骑马。
好啊,好啊。
听说骑马,阿娇果然就兴奋起来。扑闪着大眼睛就答应了,等她换完骑装看到刘彻骑在马上,她也要闹着要骑马。
玉兰就劝她,说如今冷得很,去的时候还是乘辇去。
她想到从前冬天跑步的经验,摇摇头,骑上了牵来的黑美人。黑美人乖极了,她把从前卫青教她的一些训马小技巧用在它身上,它马上就领悟了。
刚开始的大概一刻钟,她都觉得自己是策马江湖的女少侠。简直是风华绝代的帅啊,直接可以去拍雪山飞狐了。等到骑了半个时辰后,冷冷的寒风像刀锋割在她脸上,真冷啊。
她错了,她有点后悔。
她微微一拽缰绳,黑美人会意地慢了下来。
刘彻勒住马,回头问她:“怎么了?”看着她冻的通红的脸,他马上就明白了,“春陀,辇。”
吸取这个经验教训的阿娇到了期门军驻地后,不肯骑马跑跑了。只四处看看,刘彻自然不能这么闲散,他是一军统帅。期门军更是他的心头血,是他费尽心力建造的第一支亲军。
叫春陀跟着阿娇后,他就骑着马走了,去期门军训练营地。
军队营地,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马就是全副披挂的将士。
略转了转,阿娇就回了春陀为她找好的营帐。
春陀还从来没有这样单独伺候过皇后,他小心翼翼地上了茶就退在一边。
等到刘彻将近午时回来时,明明只是当隐形空气的春陀却好像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没办法,虽然娘娘看了一上午书,没有用着他别的地方。但是伺候皇后伺候不好了,陛下那可是要真生气了。
两个人就在营地简单地用过了膳,下午刘彻又出去了。要不是顾念阿娇在这,他就随便用一口了。
又被留下来的春陀也不是不想和阿娇拉紧点关系,但是娘娘看起来完全就用不着他啊。连端茶倒水都自己顺手就够了,显得春陀有点多余。
这个时候春陀就不禁想,还是杨得意那个小子奸。听说如今在娘娘面前很能说的上话,也是,陛下娘娘都喜欢看书。他也很该看点书,以后伺候陛下的时候要是有什么问他的,能答得上一星半点的也好啊。
春陀东想西想的时候,营帐外有人轻轻地叩了一下。
有人跪在营帐外,朗声道:“卫青求见娘娘。”
卫青?
这就是那个杨得意说的给娘娘做马奴,然后娘娘可惜他埋没给送到期门军的卫青吧,还真是好福气。陛下这是建亲军啊,选的就算不是将门之子,也是精挑细选过的良家之子。
这哪是一个小马奴该有的造化啊,春陀看娘娘微微点了下头。上前撩开营帐,让卫青进来。
卫青被送到上林苑后阿娇还是第一次见他,她对于卫家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卫子夫始终是她的隐患,但卫青又是千古名将,他将在刘彻手里焕发出绝世光芒来。
他将带领汉军一步一步收服河套,直到彻底击溃匈奴主力,叫匈奴再不敢南下牧马,叫漠南再无王庭。
他叫刘彻扬眉吐气,叫汉室子民扬眉吐气。
阿娇该为他骄傲的,也该为她做的选择而觉得正确。她实在不该叫他蒙尘,她该叫他遇着他的伯乐刘彻。
她在卫青行完礼后略微打量了他一眼,他长大了不少,军营的历练叫他看起来也强壮了不少,已经渐渐褪去那个瘦瘦弱弱的马奴形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 立誓()
纵是女子,临长安城俯瞰时,阅边关急报时,也会生出几分豪情热血来。自己的那点私心,又能算什么呢?
阿娇面容缓和下来,轻声问:“卫青在期门军学骑射学的怎么样?”
十五岁的少年还不是日后那个威震三军的大司马大将军,几十万将士的荣辱系于他一人之身而从容淡定。他听到皇后问话几乎要结巴了:“回皇后娘娘,学的还行。”
少年有点羞涩但更多的是兴奋是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身为骑奴的他竟然能像良家子一样参军。三姐说的对,他是遇着贵人了。
“那就好,怎么想起来见我?”
“回娘娘,是陛下叫卫青来见娘娘的。”少年初进帐几乎激动到涨红的脸和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平静了点。
卫青,史书上说你正直从未以权谋私还真是写实啊。来期门军也有好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求见,还是刘彻叫你来。在将门侯门之后多如牛毛的期门军中,什么背景都没有想必被欺负被排挤吧,能扯一扯皇后的虎皮大旗也不扯,这还是刘彻看自己欣赏这个骑奴才叫他来见自己。
才华也是需要敲门砖的啊!
“你回去吧,好好在军中习骑射,给你一年时间。到明年这个时候,要是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就开始学习兵书。”想要为将,光骑射过人能服众,兵法也得学吧。既然自己混乱了历史,卫青不能因为姐姐的关系进宫为官而一步步成长,自己就得把缺的补上了。
起点是在军中,既历练了又能结识点人,对他以后也会增益不少。
兵书?卫青震惊之下,抬起头直视着阿娇。他想说能从军于他就是天大的福报了,怎么还能肖想学兵书?他想到从前别人告诉他的,当上有厚赐时,拒绝了反而会得到欣赏。
因为规矩,因为知道不能肖想这些不该属于自己的。
如果是金银珠宝,他卫青可以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但是骑射和兵书,跃马沙场是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梦。开口拒绝,实在太难了。
“咳!”春陀眼见卫青发了痴似地竟敢直视娘娘,咳嗽一声才把这个傻小子给唤醒。
卫青醒悟过来,稍犹豫了要不要婉拒的时候。娘娘已经再开口了,声音清越:“果然是个痴儿,听到学兵书就这么高兴。安心去学骑射吧,本宫和你的约定算数。春陀,去送卫青回去。”她似乎笑了,听着话音卫青都可以想象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
他想到了那个时候在上林苑围猎时教娘娘训马,她学会了也是这样笑。也就是那天,娘娘说送他来上林苑参军。
他有些内疚,娘娘善良又高贵,哪用跟他绕这些心机?娘娘又哪是那些不把奴婢们当人看的达官贵人了,他想到这里恭恭敬敬地向娘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出了营帐外没有走几步,卫青就一拱手对春陀说:“大监不用送了,回去的路卫青都熟。”春陀他也见得不少了,每回陛下来期门军春陀都是随侍身边。日子久了,他就知道这是陛下身边第一得用的黄门,在宫中朝里都是有几分面子的人。
春陀没有停下,他继续往前走着。只淡淡地说:“走吧,这是娘娘交待奴婢的,和你认不认识路没关系。”
他这么一说,卫青也就只得随着他继续走了。再往前走一段,就能见到正在雪地里整营整营训练的士兵,大家在队列中见到春陀领着一个小兵过去全都目瞪口呆。
却又出于严苛的军律,不敢讨论,只是用眼目送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走远。不少人已经在心里拼命地想这会是哪家的公子?是侯门之后的也在奇怪没听说军中还有这么一号能叫春陀领路的,而他还不认识的啊。
卫青感受着这些四面八方的打量,他不好意思极了。他生性纯良,本就觉得能侥幸进入期门军就是天大的运气了,想到许多跟他一样出身的人都子子孙孙卡在奴婢那一层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
刚进来时,他就告诉营中的人他是马奴,开始还没有一个人肯信,后面大家也就半信半疑地信了。如今再叫春陀这么领着一走,明天他就该在期门军出名了,大家又该不信了。
他本来就不是喜欢炫耀想出风头的人,更怕借着娘娘名头进来再给娘娘丢了人。
他只想本本分分的在军中学好武艺,不辜负娘娘的苦心。
卫青这一路上的头是越来越低,几乎是盯着眼前的路面走回营里的。春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险些撞着他。卫青抬起头来一看,原来到了自己营里,弟兄们正在场上练马上射箭。
他赶紧向春陀行了一礼又向场边上的监军行了一礼,待监军点头后赶紧找着场边自己的战马背上弓箭袋也上场去了。
至于身后的春陀正同监军说些什么,而监军正带着笑不住点头的场景卫青是没有看到的。
卫青想的差了,到了晚上自己叫春陀送回来更是去面见皇后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甚至,已经有传言说他是皇后远亲了。这下是差点没人信他是马奴了,关系好点的纷纷凑过来同他玩笑闲话,打听他的来路。
“我就说嘛,你小子骑术那么精,这哪是奴婢啊?”
“我原来是马奴啊。”
“胡说,马奴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好的骑术?”又一个兵士接话了,同时推搡了他一把:“你就说嘛,是侯门之后又没有什么非得保证的,咱们期门军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就是啊,大家也只是好奇。”对面铺上的韩说说话了,他是弓高候的孙子,韩嫣的异母弟弟。他刚进期门军时还有点自矜身世,不过很快发现在这出身比他高的简直多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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