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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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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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自己前世就是拘束在后宫的这三尺天空,她不愿意元暶像她一样。

    就更别说,元暶得着刘彻宠爱长大。于她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只是,这到底有些惊世骇俗。谁知道刘彻是不是心血来潮?到元暶大了还是觉得让她有个公主样子的好?

    所以,刘彻每次说起她都默不做声。既不同意,也不不反对。

    刘彻见阿娇没有说话,又说起暠儿昨日的表现。满脸骄傲,“朕抱着他在皇祖父同父皇面前祭告时,这小子从头到尾都不哭不闹。那认真的小模样,活像是已经知事的孩子。朕就说,朕的太子聪明着——”

    阿娇好笑道:“对,对,对!可聪明了!你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太子和公主半句不好?普天下的孩子,谁能比过他们?”

    刘彻就如没听见阿娇话里的意味深长,认真思虑了下,郑重点头。“娇娇说的正是,朕的太子和公主还真是谁都比不上——”

    阿娇被他的一本正经逗乐,笑着附和“是,正是呢。”

    兄妹俩渐渐睡着,阿娇也不敢起身,怕惊醒他们,就在榻上重新侧身拥着他们俩躺下。

    刘彻也不出去打拳或跑马了,蹑手蹑脚地去书架上随手拿了卷帛书,在书案边坐下。

    冬日能守着妻儿闲适地读书,心中也没有压着的事,政事更是索性甩给了丞相。刘彻只觉得简直是愉悦惬意到了极致,脸上一直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等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兄妹俩醒来。一家四口方才起身更衣洗漱,用了早膳出去乘辇往汤泉宫去。

    阳光已经从云的裂缝里透出来,黄灿灿又带着些白茫茫的千万缕光线,到了落满雪的宫廷中愈发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廊下的松枝驮的雪太厚了,压着细枝微微下垂着打晃。时不时地会掉下好几块雪块,掉在雪地上还砸出些不大不小的声响来。

    暠儿和元暶见了不免对这些闪着白光的雪愈加感兴趣,各自在阿娇同刘彻怀里使劲扭着身子要去够来玩。

    只是这哪是他们能玩的?

    帝后两人都含着笑一面轻声哄着孩子,一面疾步上辇去。

    兄妹俩说来也真是格外聪慧,由奶娘抱着的时候半点不依就要哭闹不止。但到了父皇、母后跟前,却是乖觉的叫人心疼。

    当下只一直恋恋不舍地望着发颤的松枝,那样子叫人心疼的恨不得立时捧着星星来哄。

    但等上了辇后兄妹俩被放到榻上,身前堆满了各种宫中精巧玩具后,霎时间就喜笑颜开。用小手够着身前的玩具,笑闹起来。

    刘彻便又有了骄傲的点,“朕的太子同长公主,实在是太懂事了。”又望向阿娇,感慨道:“这样孩子,朕怎么能不疼他们?”

    车行到半路,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九天之上劈头盖脸地地落下来,好似嫌这世界还不够银装素裹。

    霎时间,寒风凛冽。风雪搅动中,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冻的觅食的飞鸟都星星点点地飞回巢穴。

    宽敞的辇内却是温暖如春,刘彻侧卧在榻上,笑望着两个玩闹的孩子。

    阿娇正捻蜜饯吃,酸甜可口的青梅蜜饯吃的人简直停不下嘴。

    她不光自己吃,时不时还往刘彻嘴里塞。

    刘彻不爱这女儿家的零嘴,吃了几颗就不欲再吃。“娇娇,我不要了。酸酸甜甜的,你多吃。”

    阿娇哪容得他说不,还是不由分说地喂他。“自己吃多没意思啊,你闲着也是闲着,陪我吃会蜜饯多好。”

    刘彻拗不过她,到最后甚至还吃的有些微微上瘾。一时没有等来蜜饯,信手就要去抓。

    阿娇把空瓷坛整个递给他,“喏——自己看,吃完了。”

    刘彻哑然,这一坛两个人不知不觉竟吃完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六章 妒忌() 
吃了一瓷坛的青梅蜜饯后,刘彻简直是胃口大开。到了汤泉宫中,领着一对儿女按捺着在温泉中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叫嚷着要摆午膳。

    又特意吩咐汤泉宫主事道:“皇后爱吃这的野蘑,问问厨下有没有晒干的?有的话混着鹿肉或獐肉炖来。太子和长公主爱吃嫩嫩的鸡蛋羹,厨下注意着做,别蒸老了——”

    四五个月的孩子,已经能吃些吃食了。兄妹俩,最爱的就是只用吞咽的香嫩鲜滑的鸡蛋羹。

    汤泉宫主事恭谨地站在一旁,仔细记着天子的吩咐。心下暗暗庆幸,去年皇后怀了身孕没来这过冬,满宫上下都有些失望。

    但他今年还是叫庖厨早早就把四处山上的野蘑采来,细细挑最鲜嫩的晒干,备在厨下。野鹿、獐子和熊这些野味也是在秋天野物身上肉膘最厚的时候打下的,皇后想吃熏的有,想吃活的也容易——他们还留着活物养着呢。

    这做多少准备,不怕用不上,就怕没得用啊!

    何况这次小太子和长公主也来了,这可是帝后的心头肉,更得好好伺候好。

    汤泉宫主事心想在这汤泉离宫待着,可不就盼着帝后能隆冬来这么一趟吗?

    他满心欢喜地站着听吩咐,待瞧见天子向他挥手叫去,才恭敬地倒退到殿门口方才转身而去。

    春陀正在殿外看着小黄门们搬东西,“那个,轻点轻点——就说你呢——”

    正忙的焦头烂额间,汤泉宫主事疾步出来,见着春陀在这,上前问了个好。“中常侍辛苦了,这数九大冷天简直能冻死人哩。等一会去咱们厨下喝一碗羊骨汤,厨下昨日得着消息就熬下的,滋味足,补气血呢。”

    春陀也不推辞,笑道:“行行行,晚上去,这白天要伺候陛下同皇后,不得空——你也不用顾我了,陛下有吩咐,赶紧去吧!”

    汤泉宫主事便又行了一礼,疾步往厨下去。

    厨下早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虽不知道帝后还要特意要什么,但把规制内的菜品做了却是没有错的。

    汤泉宫主事快步进了厨内,寻着红案上的掌勺。“皇后爱咱们这的野蘑,陛下吩咐同野味一块炖——你自己来,别看这简单,可是万不能出错的。”

    红案掌勺待主事话一落音,就笑着道:“行,我用野鸡炖一个汤,再用那鹿筋炖一个菜。皇后喜欢熊掌,昨夜我就收拾出来炖上了。怎么样?”见主事放心了,又打趣道:“瞧您说的,谁还嫌有活干?这就怕没事吩咐呢?”

    汤泉宫主事便又去里间寻了白案上的掌勺,叫他把手上的事撂下,亲自来蒸鸡蛋羹。

    白案掌勺先时还有些闹不明白:这帝后谁也不爱吃那嫩呼呼的东西啊?他还同从前汤泉宫的主事特意打听过皇后的喜好——皇后小时,常随太皇太后来这汤泉宫。他可听说皇后最讨厌这些羹,这怎么转性了?

    等听说了是给小太子同长公主吃的,立马喜上眉梢,转身就拿鸡蛋打。一面打一面跟主事保证,“我亲自来,亲自来。这蒸老了就不香了——小喜子——把那蒸笼再仔仔细细刷几遍——”

    汤泉宫主事见都忙起来了,也就放心了。挪步到了侧间,那有特意给他备下的茶水点心。

    等午间他在殿外等着帝后用完了午膳,从侍膳黄门嘴里听说都还满意,这才又往厨下去。

    用完午膳了,这不还有晚膳吗?

    汤泉宫主事去厨下逛了一圈,早早把任务布置下去。又回来四处查看有没有疏漏,吩咐宫人们都勤快点。

    到了晚间帝后用过晚膳后,又玩了一个半时辰的叶子戏歇下后,汤泉宫主事侯在外间才总算微微松了口气:这一天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

    他亲亲热热地上前邀春陀去厨下喝两杯酒暖和暖和,“听说您愿意赏脸,厨下特意炖了只羊腿。”

    春陀道:“酒就不喝了,明早还得在陛下身边伺候呢。羊肉温补,我便喝点汤吧。”

    汤泉宫主事只要春陀肯去,自然是怎么都行。当下赔笑道:“对!您瞧我这猪脑子,您还得伺候陛下!行,那咱们就喝汤吃肉。”

    厨下侧间早就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了,熏上了安神香。

    春陀当仁不让坐了主席,先闷头喝了大半碗汤。周身都暖和起来后,才开始同汤泉宫主事闲聊起来。

    “这寒冬腊月的,能喝上一口羊肉汤,真是叫人舒坦。”

    汤泉宫主事道:“可不嘛,说来这守着汤泉行宫,也不是没有好处。这到了冬天,不怎么冷。暖和的很,好过冬呢。”

    春陀不依,“这你可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汤泉行宫从建好,空闲的时候少之又少。太皇太后那会,冬天有一大半她老人家住在这。也就到了咱们陛下这少来了两年。但皇后喜欢,这来的时候往后又得多起来了。比起那别的离宫主事临死,都没见过陛下,你小子运道还不够好?”

    他说到这,摇头叹息,恨不得拿手指头去点汤泉宫主事。

    汤泉宫主事嘴上故意抱怨几句说身处离宫难见天颜,一来诉诉苦,二来则是同春陀拉拉亲近。但心里也是明镜似地:汤泉宫占了有天然温泉的好处,向来是宫中暖冬首选,宫中不可能永远把这忘却。

    是以,他当下见好就收地笑道:“是,您说的是。人得惜福,得知足。”

    春陀笑道:“你这皮猴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又夹了一筷子鸡丝炝蘑菇,细嚼之下香味四溢、回味无穷。感概道:“这难怪咱们皇后爱吃,山里野生的,滋味就是格外香郁。”

    汤泉宫主事听着说起皇后,心下一动,略作迟疑便道:“这次来,怎么没瞧着皇后身边的雪舞姑娘?留宫了?但玉兰姑娘也没来啊。”

    往常,可都是玉兰留宫。

    春陀看了他一眼,道:“说你猴子,你还真是猴子。这心思多着呢,以为人家犯错不得宠了?”

    汤泉宫主事呵呵一笑,没有否认自己想借此打探一下宫中情形的心思。皇后所出的四皇子还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皇后哪怕将来年老色衰,失去陛下宠爱。但只要太子渐渐大了,皇后就始终尊荣无限。

    “这不跟您打听打听吗?也好知道知道什么是为皇后厌恶的,免得我浑然不觉一脚踩到了忌讳,还不知大祸临头呢。”

    他满脸堆起笑容,望向春陀。

    他在帝后刚到时就发现少了那个杏仁眼叫雪舞的女官,心下转过千万种猜测:该不会是这丫头胆大包天,在皇后孕时爬了陛下的龙床?皇后妒性起来,逼着陛下把人处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七章 惊诧()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皇后比陛下大上一岁,越过年可就三十了。

    虽说如今皇后风头在后宫中无人可挡,又保养得当。瞧着那样子至多也就二十出头,但到底过了那最好的几年,渐渐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就算皇后能永葆青春,这和陛下成婚了十多年。再蜜里调油,也比不得刚大婚时的如胶似漆吧?

    陛下还不能偶尔爱爱新鲜?

    哪能永远有皇后这后宫三千都是摆设,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日子?

    说句要人命的话,当年太皇太后不也是独宠于后宫,以嫔妃而为皇后,但年纪渐大后又患了眼疾,便开始失宠。

    文帝后宠爱的年轻貌美的慎夫人,几乎有要压住太皇太后一头的势头。

    听说有次宫宴,文帝执意要让慎夫人坐皇后之席,为礼官所阻,愤而离席。

    只是,这嫔妃再受宠再得意,把皇后顶不下去又能如何?

    这文帝去了,慎夫人在哪?倒是太皇太后风光了几朝。

    如今伴着文帝葬在霸陵受后人香火祭拜的,不还是太皇太后这个中宫皇后吗?

    是以,汤泉宫主事认为若是皇后真有失宠趋势,反而是他献好的时机。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巴上了皇后,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

    汤泉宫主事越思虑越觉得,那女官就是凭着几分姿色和年轻爬上了龙床,才惹怒了皇后。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谁还没个攀高枝的心呢?只是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两下子。

    春陀喝了口汤,终于慢腾腾地开口。“是了,你还不知道呢。雪舞前一阵被许给了安内侯,早就出宫备嫁了——”

    汤泉宫主事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他瞪大了眼睛听着春陀说下去。

    “说起她,人家现在也不是女官了——这昨日安内侯的捷报传回来,陛下大喜,问了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后。由大长公主认为义女,追册为翁主。唉,说到她,这满宫上下谁不艳羡?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春陀叹息完,望着汤泉宫主事满脸不可置信的吃惊模样,又有些好笑,“这也不是你消息不灵通,就是长安城中的王公贵族,此刻只怕也才得到安内侯大胜还师的消息。”

    汤泉宫主事身处离宫,消息闭塞。怎么有地方去打听皇后身边近身女官的动向?谁又敢让他打听?

    这是随随便便是谁都能打听到消息的吗?

    也就是帝后昨天临时起意要来汤泉宫,才有人急马来报,让他做好迎驾准备。

    但他高兴之余,哪想的起打听这些?

    是以,雪舞虽是数月前就许给了安内侯。他却是如今才在春陀嘴里听着准信,更是才知道安内侯又领兵打了胜仗。

    春陀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汤泉宫主事却只觉得晕晕乎乎,恍如置身云端,有种听天书的不真切感觉。

    “安内侯这一仗打的漂亮,斩获了四千多匈奴。陛下高兴的很呢,这不昨日先往霸陵和阳陵去祭告了祖宗,就顺道来汤泉宫歇上一些日子,等安内侯快到长安再回宫。陛下这一阵,是实实在在心都快操碎了。好在,咱们大汉国运昌盛,胜了!”

    匈奴人,在汤泉宫主事及众多汉人的心里。他们面目可憎,嗜血如命。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他们既代表着野蛮,代表着凶悍,还代表着自立汉以来就深刻存在于每个汉人心中的屈辱。

    年年送来的边关军报上面那一连串冰冷却又触目惊心的死伤人数,是渐渐习惯了和平安逸的汉人心中最不愿触及的伤疤。

    谁都不愿意去想,为什么泱泱大汉要靠宗室贵女和亲来换取短暂的和平?

    大汉的男儿,究竟在干什么?

    他们的脊梁是不是弯下去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血性两个字怎么写的?

    即便去年卫青火烧龙城被封为关内侯,但汉民高兴之余又都不免有些隐隐担忧:匈奴人吃了一次亏,该如何凶狠的报复?

    这李广将军都败了,卫青一个毛头小子真的行吗?

    他这次是不是捡了匈奴人的空漏?

    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捷报?

    而无比期待胜利来洗涮耻辱的汉人,将会陆陆续续知道卫青大胜的消息,将会知道真正的将星是不以年龄资历来界定!

    大汉的滚滚铁骑,终于越过长城深入匈奴,打了次痛痛快快的大胜仗!

    汤泉宫主事满怀激荡下,又情不自禁地感概自己的愚蠢:皇后失宠之日,恐怕还远着呢!

    第二日,卫青大胜的消息一阵风传遍了长安城时。全长安立时就陷入了狂欢,无数人为之欢呼雀跃呼,呼朋唤友去酒馆里庆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更是不绝于耳。

    朝臣们不管是主和派还是主站派,也都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政见纵便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利益思量。

    但说起来,谁又愿意年年听那边关死了多少大汉子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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