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炜对这个棋室的环境很满意,棋室内已经有了五对人在捉对撕杀,其中有四桌是象棋,一桌围棋。
这间棋室的老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裴炜进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一本棋谱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有客人进来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棋谱,迎了上来。
“客人是想下棋吗?有冒得搭子啊?”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陌生的客人,他这里一般只来老客,也都有固定的对手,新来的客人倒真有点不好安排。
下棋可不比别的,不是有副棋盘有个对手就可以下的,水平相当的人下起来才有意思,如果水平相差过大,那不管是谁都会很乏味的。
“我没有搭子。”裴炜知道搭子的意思是什么,那是指习惯的棋友:“我是一个人来的,可以在旁边看看吗?当然,观棋不语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没问题,来的都是客。他们也不会介意的,有人观战他们下得还起劲些。”老板麻利的为这位客人泡上一杯茶:“您慢慢看,随便看,我那里还有点事。”他指了指自己的椅子。
裴炜点点头,也不废话,老板自顾回去看棋谱了,他就随便挑了一桌看了起来。
看了四、五盘之后,裴炜有些手痒了,他的棋艺不算好,也就是业余中游的水平,但是棋瘾却比较大,开始华国军还喜欢和他下两盘,后来知道裴炜下起来简直是无休无止,最后只能对老板谢敬不敏了。
这个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又被推了开来,一条人影跨了进来。
“嘿,个扳妈是么回事啊,今天么样这多新客人啊。”老板在心里想着,迎了上去。
“客人是想下棋吗?有冒得搭子啊?”
旁边的裴炜差点笑出声来,这老板有意思啊,怎么对什么客人都是这句话?
“没有啊。”非常标准的普通话:“看来只能看了啊。”
老板一笑,指了指裴炜:“那位客人也是一个人呢,要不你们先来上一盘,合手的话就接着下,不合手就算了,就当我请你们下的。”
“我没问题。”后来的客人显得很豪爽:“放心吧,盘费该给还是要给的。”
“我也没问题。”裴炜正在手痒呢,当然也不会反对。
一直到坐定之后,裴炜才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个“棋友”,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不怒自威,身材高大,气度伟岸,一看最少也是个经常发号施令的人物。
“奇怪,怎么看着有点点眼熟。”裴炜确定自己没见过面前这个人,他的记忆力可是相当好的,但是就看这人有些面熟。
他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着他,裴炜虽然面貌平凡,属于扔在人堆里就寻不出来的那种,身材也只是普普通通,但是作为曾经的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现任俱乐部老总,裴炜总带领着至少几十个人混饭吃,长期处于上位者地位培养出来的气质也不是盖的。
“我姓裴,非衣裴。”裴炜掏出个做工精致的纯银烟盒,从中弹出一支递了过去——棋室里并不禁止抽烟,一般喜欢下棋的人大部分都抽烟:“朋友贵姓?”
对方也不客气,一把就接了过来:“我姓徐,双人徐。”
“原来是徐先生。”裴炜刚刚说了这样一句,就被对方一摆手打断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我听不惯这个,这样吧,怎么着我年纪也应该大一点,叫我老徐可好?我就卖个老,就叫你小裴了,怎么样?”
“就这么着。”裴炜也腻先生来先生去的套话,刚才他这样说完全是在商场里培养出来的一种本能而已:“摆棋摆棋,咱们开始吧。”
“你执黑,你先来吧。”老徐吐出一口烟。
裴炜也不客气,“啪”的一声就把炮给摆了出去。
“列手炮?”老徐差点给烟呛住:“你给我玩这个?”
第一卷 1994
第十八章 对奕
下象棋打过谱的人都应该知道,列手炮是杀屎棋的下法,一般来说用列手炮的就是摆明了欺负对手水平不如自己,不过象裴炜这样和没下过的对手一开始就用这招的倒还是少见。
老徐看来也是打过谱的人,认得这招列手炮,当时就被呛住了:“你给我玩这个?是不是想找输哇?”
“走走看吧,赢了再说不迟。”裴炜轻描淡写的说。
他这个架势倒把老徐给吓住了,其实下棋和足球比赛差不多,各项竞技运动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有时候心理战也是一种好办法,从气势上先压倒对手就能在最后的竞争中占据优势——打过谱的人也应该知道,对付列手炮就是应该来硬的,软一点都不成,稍微一软就会被对方一路压迫到输为止,老徐搞不清情况,下得小心翼翼,结果被裴炜一阵猛冲猛打,盲拳打死老师傅,没走上四十步,就唏里哗啦被杀得大败。
“这么快就完了?”
听到这边“噼里啪啦”的摆棋声,老板诧异的抬起头来,这还没五分钟呢,一盘就完了?差距没这么大吧?
老板特地为他们两个外地人安排了个靠内的棋盘,是怕他们打搅到老客人,可是他没想到一盘会这么快就完了,就算是下快棋也不至于啊,难道中间的一个是大高手?
“你这下法不厚道。”老徐边摆棋边埋怨:“这下法明显是在诈我嘛,用大列手炮来吓我?这盘不算,咱们再来。”
“什么算不算的。”裴炜“呵呵”的笑着,心情大好:“一比零啊,我领先一盘。”
“好吧,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老徐咬了咬牙。
接下来的一盘依旧由赢家裴炜先走,裴炜摆出来的又是列手炮,他想靠着气势把对方压倒,让对方出昏着——因为从刚才这一局中裴炜觉察出来面前这个对手水平并不差,自己赢得也算侥幸,不过在第一盘赢了之后对方心中无疑会有阴影,下起来应该会好对付得多。
不过老徐也不是个善茬,他很快就调节好了心理,从第一步开始就和裴炜硬碰硬,两人下得飞快,让老板摇头不止——这样的快下法,除了臭棋娄子和国家快棋队的还有谁会这样下?
这局最后是平局,老徐从一开始就不怕和裴炜对子,最后车马炮对了个干干净净,两人就靠几个卒子纠缠了好半天,最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板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看裴炜这个开局和架势,他也大概猜到了第一盘裴炜是怎么赢得这么快的。
第三局又是裴炜先行,裴炜又摆出了大列手炮开局,连续三个大列手搞得老徐苦笑起来:“你能不能换个下法?”
“什么下法?”裴炜明知故问。
“比如说,屏风马?”老徐叹息起来:“三盘列手炮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会不会别的?”
“好说,什么都会,先赢了我这个再说。”裴炜笑嘻嘻的说:“到时候我再让你看看我别的绝招。”
“好,等着瞧。”
老徐咬着牙迸出这几个字,闷着头下了一子。
这次老徐气势果然不同了,在和裴炜硬碰硬的同时妙招迭出,裴炜一个大意,被对方用一个车的代价提掉了自己的两个车,虽然出尽浑身解数将对方最后一个车给搏掉了,但是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士象死得一个不剩,当老徐的一马两卒兵临城下的时候,裴炜只得无奈的投子认负。
“这盘应该不算的,当时我只是疏忽了一下,再来!”
裴炜嘀咕着就要摆棋,终于赢了一盘的老徐心情大好,摆摆手笑了笑:“今天算了吧,天已经很晚了呢,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裴炜看了看表,才发现最后一盘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下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只得点点头:“好吧,就明天吧,我这半个月都会在武汉,只要有时间我就到这里来等你,不见不散啊。”
“嘿,巧了。”老徐笑起来:“我这半个月也在武汉办事,有时间我也一定来!”
裴炜和老徐握了握手,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钞票放在了棋盘上:“今天用列手炮和你下,不太好意思,这盘子钱该我出!”
老徐也没多加谦让,只说:“明天的我来出。”
接下来的连续五天,裴炜每天都是在上午处理一下俱乐部的事情之后就兴冲冲的跑到这家棋室来下棋,而老徐也没有失约,每天下午都准时来和裴炜杀上几盘。
两人水平不相上下,结果也是互有胜负,裴炜的棋风相当猛烈,总是在一开始就发起强大的进攻,如果你稍微露出一点漏洞就立即会被他抓住穷追猛打,直到全线溃败为止,而老徐的棋风也和他的人一样,堂堂正正,沉稳之极,同时敢于打硬战,虽然两人的水平算不上太高,但是棋局总是下得很精彩,搞得这几天老板也不看棋谱了,一直就守在他们两个旁边观棋,倒也自得其乐。
这天最后一盘是裴炜输了,他也输掉了今天的总局数,不过以这六天的战绩来看,两人正好打了个平手,各自赢了三天,就连老板也在啧啧称奇:“象你们这样下得这么平的对手还真是少见……好多下了好多年的搭子都还有差距呢!”
今天本来是论到老徐付帐,裴炜却抢着将帐付了:“老徐,这六天下棋的日子真痛快……可惜的是,明天我有事,肯定来不了了,我想说一句……和你下棋,真是过瘾!”
“嗨,我说是什么呐!”老徐一晒:“我也正想说这句话呢!明天我也有任务,不能来了,不过后天就有时间了,你后天有没有时间啊!”
“有!绝对有!”裴炜喜笑颜开:“那就后天,还是不见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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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94
第十九章 重奖
烟雾弥漫的教练室,三个教练不断的抽着一支又一支的烟,将这个小小的房间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依旧大口的抽着烟,眼睛则眨都不眨的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
“鄂钢二队的两个前锋实力很强啊。”夏立权喷出一口烟雾,看着电视屏幕,突然说了一句。
“一个是原鄂钢一队的主力中锋,也是和楚彪一同在国家队的队友,那家伙比楚彪还要高,空中优势还要明显……”华国军狠狠的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一米九五的身高……这家伙怎么不去打篮球!”
让华国军恼火的是,这个国家队中锋也是因为体测没过关而到二队来保持状态的,前段时间他还为足协搞的这个体测而叫好呢——为他带来了三名经验丰富实力出众的球员——可是在这场关键的比赛中也为他带来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对这个家伙的防守不好办啊。”夏立权忧心忡忡的说:“封刚虽然以前和他是一个队的队友,但是他身高只有一米八,差距太明显了,而且鄂钢二队的边路进攻很犀利,光靠想封住他们边路传中是不现实的。”
“只能用朱国胜来盯他了,虽然经验上有差距,但是他是我们队里的后卫中身高最高的,一米八六的身高比对方矮九厘米,不算太离谱,而且他身体条件很好,那个前锋个子虽然高,但是体重不算重,用对抗应该能够遏制一下。”华国军果断的说。
“他们那个守门员也很强呢。”一直默不做声的守门员教练突然说:“据统计前三轮比赛他作出的有效扑救是平均每场2、5次……这个数字很惊人啊。”
华国军也沉默了,虽然鄂钢二队在三场比赛中丢了两个球,比云嘉天宇的丢球数还多了一个,但是实际上在比赛中天宇的球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考验,两老两新的防线既有经验,也有冲劲,那个年轻的守门员魏杰在比赛中作出的扑救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内表现得中规中矩,但是在上一场比赛中对方二十米的一脚远射却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漏进了球门——如果说现阶段天宇唯一的软肋是在什么地方,那绝对就是守门员!
“不管他了。”华国军又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守门员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只要我们射门质量够高,进球不是问题,我想我们这场比赛的战术还是稳守反击,毕竟我们只拿一分就足够了——他们是主场,又要非胜不可,肯定会拉出来进攻的,到时候我们的前锋线就有机会了。”
一番话说得夏立权和守门员教练同时点头,确实,以天宇队一高一快的前锋配置,打快速反击是再合适不过了。
华国军却想起了今天中午自己原本想要找裴炜这个明显对足球十分内行的老总去讨论几句的,夏立权是他的弟子,而守门员教练平时在这样的场合基本上不做声,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对他的战术提出意见——老教练可不希望把教练组的讨论变成一言堂。
可是裴炜在听了他的来意之后只是挥了挥手:“你们是教练——战术安排方面你做主,我负责的只是搞好后勤,让球员们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比赛——咱们各司其职,我是不会干涉你的工作的。”
顺便这个奇怪的老总还发表了一番感慨:“中国历史上有太多因为上位者瞎指挥而造成一线指挥官犯下错误的事情了——我插嘴过多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困扰。华老啊,咱们的俱乐部要职业化、专业化,这也是其中的一个体现啊。”
一番话说得华国军满脑雾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不是应该群策群力吗?我又不会对此有所意见,况且还是我来问你的嘛,说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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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立权的叫声使得还在回想的华国军回过神来——最近老教练经常走神,大概是因为和裴炜接触多了之后,对裴炜偶然说出的足球理念一时难以接受,两种观念总在头脑里来会冲击的原因吧。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下午这场比赛的战术安排。”
回过神来的华国军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稳守反击,加强中路的防守,两个后腰要在禁区前沿多补位,边前卫也要协助边后卫防守,朱国胜,今天你盯对方的主力前锋,注意要稳重一点,多利用你的身体来干扰对方,不要让对方舒舒服服的顶到球……反击的时候,楚彪争第一落点,艾林注意对第二落点的逼抢,对方肯定是会拉出来进攻的,他们的后方一定有大片的空地让你冲。在反击的时候边前卫要坚决压上,不能拖延,最重要的是快速两个字!”
他一拍桌子,一对老眼凛然四扫:“这场比赛,可以赢、可以平,就是不能输!明白了吗?”
“明白了!”球员们齐声回答。
这时候大门被“哐铛”一下推开了,华国军一脸不豫的转过头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在这个时候进来,然后他就看见了裴炜。
“队员们,我来说两句。”
裴炜径直走到华国军的旁边:“相信这场比赛的重要程度大家都知道,今年中区去北京的这张门票,能够和我们争的也只有鄂钢二队了,而我们只要一场平局就基本上确保了进军北京。”
“今天我宣布,这场比赛获胜奖金升至二万,进球奖金增加到五千,只要打平,就当是赢球!连胜奖我照样掏!如果赢了的话,下一场比赛不管怎么样,我也同样的按照赢了球发放奖金!”
裴炜的话声刚刚落地,一股欢呼的浪潮立即就席卷了小小的会议室,就连门外的招待所服务员也能够感受到门里人们的那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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