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凡不住打量四周,朱允坟乐得眉眼不见,道:“看看此处如何?我特意帮你找的宅子,你们就暂时住这里吧,等我腾出空来再说
萧凡一楞:“什么叫腾出空来?”
朱允坟神色阴沉道:“本来我给你在乌衣巷寻摸了一套大宅子,后来上打听,那宅子却是五皇叔周王的别院。哼!你且先在这里住下,我定会想个法子把周王的那套别院弄来送你
萧凡大惊道:“不用了不用了!就这里很好,王爷的别院我可没福气享用,还是算了吧
萧凡真的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网进京师呢。莫名其妙的差点小就得罪王爷了,自己冤不冤呐!
朱允坟哼道:“那怎么行?周王戍开封,已经有那么大的封地了,京师他又不常来,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地方?不行!我非得把它弄来送你,不能便宜了他!等他哪天没有封地了,我再在京师送他一座更大的宅子便是。”
萧凡心神俱震,周王朱捕还算是颇有贤名,就藩开封后兴水利。减租赋,复农事,办了不少好事,然而历史上的朱允坟登基之后行削藩之策,第一个拿来开刀的藩王便是周王,该不会是”因为那套大宅子吧?那位可怜的周王爷也忒冤了,”
“多谢殿下关爱,草民呃,现在应该称臣了,臣家中人少,住不了那么大的宅子,就这套不错,挺好的,以后臣就住这里,不搬别的地方了
“这可不行,以后你还要娶妻生子,为你萧家开枝散叶,到时候儿孙满堂难道就挤在这么一套二进小宅子里吗?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把那座大宅子弄来的,开春了,眼看藩王便要入京来朝,到时候我亲自向五皇叔开口要来便是,谅他也不敢不给,否则待我登基,第一个便削了他的藩,”
确定了,真是因为这事儿。
这倒霉孩子!
萧凡紧张的左右看了一眼,见锦衣亲军隔着老远警戒,四周没有生人,这才皱眉道:“殿下,你纵然是太孙身份,说话也须慎言才是,不论你是不是想削藩,这种事只能埋在心里,秘不可宣,待将来徐徐图之才是正道,你这样见人就说削藩,不怕引起藩王的警觉吗?”
朱允坟满不在乎的笑道:“你是我相信的人,四周又没有外人。跟你说说有什么打紧,”
没有外人?那些锦衣亲军你以为个个都是忠心的吗?不知有多少双耳朵支着听你的一言一语,这家伙还是太单纯了啊”
萧凡见朱允坟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不由两眼一瞪,右手一抬便待给他一记力劈华山,让他醒醒脑。
朱允坟见萧凡色变,心知不妙,动作非常敏捷的捂住了额头,然后往后跳了一大步,嘴里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不准动人帆”。
弃凡笑了,这家伙还真是被打出了记性啊。
朱允坟很显然没兴趣带萧凡参观这套小小的旧宅子,跟萧凡交代了几句,让他第二天未时,待早朝散后径自去春坊点个卯册,然后申取出入腰牌。
交代过后,朱允烦便领着亲军侍卫们走了。
萧凡朝萧画眉挤挤眼,笑道:“新家新气象,咱家的大门便由你推开,来个开门红,大吉大利
萧画眉很兴奋的点点头,蹦蹦跳跳上前,伸手便推开了新家的大门。
门开之后,三人大吃一惊,只见门内整整齐齐站着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众人在一个老头儿的带领下,恭恭敬敬的朝萧凡三人施礼道:“见过老太爷,老爷,夫人
萧凡三人吓得一齐往后退了一步,萧凡赶紧道:“不好意思,我们走错门了”
为的老头儿上前走了一步,笑道:“老爷没走错,太孙殿下买下这套宅子时,便雇了老汉来为老爷做管家,另外还买了几名杂役丫鬟来服侍老爷一家,太孙殿下说了,府上
萧凡心头一暖,难为朱允坟皇孙贵胄,做事却如此细心周到,以后要对他好些才是,至少尽量别打他了。
老头儿躬身道:“老汉姓张,以后老爷有什么事情可尽管吩咐老汉,老汉必尽心为老爷办得妥妥当当。”
说完张管家便领着杂役丫鬟们朝萧凡跪下磕头,算是正式认了主人。
然后张管家起身对丫鬟们道:“你们还不赶快将夫人搀进内院去,以后老爷一家你们须尽心服侍,若有怠慢,小心你们的皮肉!”
丫鬟们战战炮鼓的上前,一左一右扶着萧画眉的胳膊,轻悄悄的移步走向内院。
萧凡艰难的张了张嘴:“哎,她不是我的”
话未说完,却见萧画眉小脸紧绷,故意装出一副当家大妇的威严模样,眼神中却流露出对“夫人”这个称呼的欣喜和得意,萧凡心头一软。叹了口气,算了,夫人就夫人吧,小丫头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不叫夫人叫什么?妹子?这么漂亮的小萝莉,再养几年必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怎么能是妹子呢?夫人!就夫人,必须的!
太虚凑上前坏笑道:“贫道早就算出你今日必行吉运,你瞧,入京当了官儿,马上有了一座宅子,添了这许多仆从不说,还白捡一夫人”
张管家躬身笑道:“老爷一路舟车芳顿辛苦了,是否入内院先歇息一阵,老汉这就给老爷一家张罗饭菜,马上就好。”
萧凡点点头,径自入了内院,却见前面的萧画眉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小脑袋越仰越高,简直是鼻孔朝天了,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将她那尚未育的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不可一世的内院大妇的嚣张模样,气得萧凡冲上前去,一巴掌狠狠落在她的小屁股蛋子上。
“装!再装大肚婆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萧画眉嘻嘻一笑,甩开了丫鬟,眨眼跑得没影儿了。
第二天一早,萧凡便正式穿着六品官服,命两名杂役领路,乘了马车到了春坊。
春坊在东宫西侧,乃历朝皇太子读书学习的地方,隶属翰林院,春坊外禁卫森严,由左军都督府辖下京营管制,见萧凡走近,一名巡岗的百户军官抬手拦住了萧凡,待确认了萧凡的侍读身份后,军官郑重其事的令萧凡画了卯册,然后交给他一面出入的铜制腰牌,这才放了他进去。
进了春坊,穿过一片竹林,便看见一座颇为精致的殿阁,朱允坟读书的地方便在这里。
阁外有内侍宦官守侯,见萧凡来了,宦官将萧凡领了进去。
现在是巳时,授课的讲读官还没来,朱允坟坐在一方卷耳书案后,书案上摆着各种点心零嘴儿,他正吃得津津有味,见萧凡来了,他眼睛一亮,招手道:吃了吗?。
真是一句熟悉而温暖的问候,估计这句话后来便成为数百年来国人打招呼的常用语。
萧凡道:“没吃呢。”
“没吃吃点儿,”
“有杂酱再吗?”
“没有,肉松饼成不?”
“将就吧。”
打招呼程序走完。
萧凡大口咬着肉松饼,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门外一声咳嗽,多半是授课的讲读官来了,萧凡和朱允坟赶紧端正坐好。
门口光线一暗,一位穿着四品官服的中年人捋着胡须慢悠悠的走进来。
萧凡乍见之下,不由一楞,接着满脸不忿之色。
朱允坟坐在旁边,凑过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萧凡盯着那位中年人,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与陛下奏对,有两个中年大叔拆我台的事吗?”
“记得呀,怎么了?”
“你不是还说过,以后碰到了帮我揍他?”
朱允坟狠狠点头,“对!揍他!”萧凡嘿嘿一笑,朝上面的中年大叔努了努嘴,悄声道:“看清上面那家伙了吗?他就是其中的一个,待会儿咱们找齐麻袋和木棍,寻个没人的地方,把麻袋往他脑袋上一套,然后”
弃凡狠狠做了一个敲闷棍的动作。
“啊?”朱允坟傻眼,接着大惊:“揍他?不行,绝对不行!他可揍不…”
“他怎么就揍不得?你不是说过要帮我的吗?”萧凡不高兴了。
朱允坟哭丧着脸道:“满京师你揍谁都行,就是不能揍他”
“为什么?”
“因为本官乃春坊讲读官黄子澄,乃太孙殿下和你的老师,本官可以揍你们,但你们不能揍本官。”
不知什么时候,黄子澄已悄然站在二人面前,慢条斯理的捋着胡须答道,虽然动作看起来优雅从容,可是他捋胡须的手已微微抖,不知是被萧凡气的,还是因为多了萧凡这么一位好学生而高兴。
朱允坟垂头丧气附和道:“然也。”
以下不算字数一
今日第一更,下午或晚饭左右还有一更。
有个事情跟大家道个歉,昨天的章节里,解诸说要“回京师覆命”后来有热心善良的读者指出了错别字,不是“覆”命,而是“复”命,我很羞愧,小学还没读好,实在抱歉。
第一卷 江浦商人婿 第八十章 师生暗战
…是萧几第次认识黄午澄“过程不算很愉快。亥满丫且阴谋还被他当面揭穿了。
黄子澄,该怎么评价这位中年大叔呢?千古第一忠臣,还是千古第一蠢臣?建文之败,燕王篡位,其中很大的原因,便是由于朱允坟对这位黄先生太过信任,言听计从,而这个黄先生,典型的书呆子,将朝政军事都看得太简单,如同玩过家家似的。玩到了最后,朱允坟丢了江山,不知所踪,黄先生本人也被燕王诛了全族。
很不可思议的人,他似乎觉得自己什么都懂,治国安邦全都会,满怀忠义的祸国殃民,死都死得理直气壮,浑然不觉自己误了帝王,害了江山”,
好吧,以上纯是萧凡的个人看法,现在想这些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因为黄子澄的脸色已变得铁青,手中一方铁尺颤颤巍巍,看来这位春坊讲读官此刻心里很黄很暴力,,
萧凡和朱允烦对视一眼,二人很有默契的屁股轻挪,微微往后坐了坐。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萧凡猛然想起还未给先生行礼,又急忙站起身,朝黄子澄一揖到地,道:“学生萧凡,拜见先生。” 春坊乃治学之地,只论师生。不论官职,所以萧凡以师生相称。
黄子澄眼神不善的盯着萧凡,半晌才狠狠哼了一声,道:“萧凡,你不必假模假样,老夫早就见过你,以你的为人品性,本无资格入这东宫春坊,老夫也不屑教你这样的学生,不过陛下有旨,命你侍读太孙,老夫不得不遵,但是老夫告诉你,既入春坊,当诚心向学,老夫治学严谨,太孙殿下乃纯朴仁厚之人,若见你偷行耍滑带坏了太孙殿下,老夫必严惩不殆!你听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黄子澄已是声色俱厉,嘶声大吼了。
萧凡一凛,压下了心头不舒服的反感。躬身道:“是,学生明白了。
第一天上班,大家都闹得很不愉快。
黄子澄阴沉着脸,一丝不芶的教了一篇《礼记?凡学之道》 然后把脸一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萧凡向他施礼,他看都不看。
萧凡的脸也沉了下来,前世今生,见过的老师多了,态度这么恶劣的老师,黄子澄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他初中时的语文老师。那位语文老师后来的下场是 家里的玻璃被弹弓打得千疮百孔,换了新玻璃后,当天又变得千疮百孔,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全买了玻璃,后来吃了一个月的脖菜萝卜,他的态度终于变得和蔼可亲,跟谁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讨好的味道,如春风拂面,温柔得快掐出水来了,三个月后,他评上了市里的园丁奖,了两千块钱奖金,扣掉当初换玻璃的钱,他还赚了一倍,大团圆结局,皆大欢喜。
黄子澄也会有这么一天的,萧凡誓。
直到黄子澄走远后,朱允坟才小心翼翼凑过来,疑惑道:“黄先生好象对你不太友善呀,你招惹过他?”
萧凡没好气道:“是他一直招惹我好不好?我敲他闷棍的计划还只是个构思,”
朱允坟嘿嘿笑道:“你惨了,黄先生投课很严厉的,以后你可有得苦头吃了
萧凡一挺的,凛然道:“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第二天,黄子澄来授课时,书案的笔筒里莫名多了一只死老鼠。
黄子澄面色坦然的将老鼠扔出门外,没有任何表示的继续上课,其间萧凡因背不出圣人之言,被狠狠责罚五戒尺。
第三天黄子澄的书案笔筒里又多了一堆死蟑螂。
黄子澄若无其事的把死蟑螂扔了出去。然后继续上课,其间萧凡因背不出圣人之言,被狠狠责罚十戒尺。
第四天,黄子澄的书案笔筒里多了两枚暗置的缝衣针。
黄子澄泰然自若的将缝衣针拈了出来,继续上课”萧凡这回被挑了个由头,责罚了二十戒尺。
卑生连续几天的较量,萧凡一直处于劣势。
朱允坟看着萧凡被打得青肿的手,不忍的劝道:“算了吧,你这又是何必呢?黄先生其实人不坏
萧凡面无表情,但态度很坚决:“我是不会放弃的!”
劣势直到第五天,才稍有扭转。
一大早黄子澄便进了课堂,似笑非笑的看了萧凡一眼,好象在嘲笑萧凡低劣的伎俩,然后习惯性的伸手往笔筒里一掏,接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今日的萧凡很有创造性,一他在笔筒里面放了一坨屎,新鲜的。
萧凡出了口恶气,代价是此后好几天,他两只手肿得跟猪蹄似的,吃饭不得不靠萧画眉喂,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香艳, 痛,并快乐着。
师生之战,因一方伤情过重,遂暂时罢战。
萧凡不是好学生,从前世到今生,一直不是。如果是好学生,也不至于混到后来活不下去,半夜跑到马路边打劫的惨境了。
但他将坏的一面掩饰得很好,至少表面上看去,他一派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待人和气友善,典型的君子作派,谁说他不是君子那简直是昧良心。
只有身边熟悉的人,比如朱允坟,太虚,曹毅,萧画眉等等,他们才知道,这咋。貌似君子的家伙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儿,咕噜咕噜直冒泡。
现在认清他本质的人又多了一个,黄子澄。
对于这种顽劣学生,黄子澄很火大,但却不得不努力维持着一个长者的风度,执拗的认为自己能够感化得萧凡浪子回头,死活不愿向朱元樟告状,免得皇帝陛下认为他很没用,连个学生都教不好。
师生由较量进入了僵持对峙状态。
朱允坟对此情形表示很遗憾,一个是他尊敬的老师,另一个是他同窗好友,两人水火不容,朱允坟感到很为难。
后来朱允烦干脆两眼一闭,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师生三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种很诡异的平衡。
“萧兄,过几天,各地藩王便要进京来朝了,春坊要停几日,你陪我一起接待藩王吗?”未时没到,黄子澄还没来,朱允坟趴在。
对于各地藩王,朱允烦一直很矛盾,一方面,藩王皆是他的叔叔,深受圣人教诲的他,对于孝道还是很看重的。
另一方面,藩王之策已隐隐成了他将来登基之后的巨大隐患。迟早恐生变,他又急切的想削掉叔叔们的封地。
萧凡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倒是有点想见见传说中的燕王,那位横扫北元,开创永乐盛世的枭雄明成祖,如果仅看史书记载的话。他个人对燕王还是比较崇拜的,只可惜,通过刺杀朱允坟,把曹毅当作弃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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