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禾薇有些不好意思,“比赛的时候,不能带手机,我就存放在音乐厅的储物柜里,结果下午的比赛结束后,我给忘了,直到刚刚才想起来……”
“你一个人跑去音乐厅拿了?”贺擎东蹙拢了眉心,这会儿完全不怪她不给自己回电话了,反倒担心她:“这么晚了,不能等明天吗?”
“没事啦,学校里很安全……”
“谁说的!只是几率小点、发生了也没曝光出来而已,但不代表没有。”贺擎东严肃地强调:“下回再有这种事。约个伴儿,或者找宿管处人员陪你去,不许一个人去,听到没?”
禾薇不知道为何。心里暖融融的,被他连问了两声“听到没”,忙答:“听到了。”
“比赛还好吧?我听顾绪说,要连着比七天,上、下午都是三个半小时。中途没有休息,会不会太累?”
“还好。”禾薇想到自己在绣台上,不时溜溜号、喝喝茶,末了还吃了几块小点心,好似也没感觉有多累,忙说:“我把自己的任务分配好了,不会累到哒。”
“那就好。”贺擎东说完,顿了顿。
禾薇以为他是要挂机了,刚想说“晚安”,又听他问:“住宿条件怎样?东西备齐了吗?缺什么我让圆圆去买……”
不由好笑。这么多问题,让她先回答哪个哟?
只得一个一个来:“住宿挺好的,一人一个小套间,冷气热水都有;东西都不缺,真缺了楼下小卖部里都能买到,谢谢您的关心。”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软哝细语听到耳里,贺擎东的心情不要太愉悦,可加了最后一句,大少爷不爽了。道谢就算了,用“您”是几个意思?
“禾小薇!”
“……什么?”禾薇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在床铺上正襟危坐。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我用敬语,小心我惩罚你。”
“……”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问他打算怎么罚她?然后他又会回答什么?
要命!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无比“和谐”的片段是要闹哪样?!
禾薇头疼地揉揉眉心,心里碎碎念:想太多了想太多了,赶紧回魂ing——
“人呢?”
“在!”
贺擎东“噗嗤”笑了,看看时间,京都那边已经不早了,本想让她挂了电话早点睡。蓦地想起许家那边还有只大尾巴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清清嗓子,不甚放心地叮咛:“有个事我再提醒你一遍啊,你是我预定的媳妇儿,不许给我戴绿帽,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记牢没?”
“……”
这厢还在愣神,那边已经羞臊地挂了电话,直到耳畔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禾薇才回过神。
系统君冒泡调侃她:【说好的“谈一谈”呢?】
禾薇:完全忘了……
……
既然有手机,她没吝啬往家里拨电话,虽然抵达京都那会儿,她就向父母报过平安了。
当时禾母霸着烟酒店里的公用电话舍不得挂下,几乎把她“在机场——上飞机——飞机上——下飞机——到许家”这一路上的具体行程问了个遍,连她上几趟厕所、大姨妈来没来都问了。
禾薇红着脸,答应她每天中午都往烟酒店打电话报平安,禾母这才不甚放心地挂了电话。
于是,比赛期间的每天中午,和小正太一起吃过许家厨娘特地给她熬的花样大骨汤后,她都会往家里拨个电话。
这天是比赛的第六天了,两人照例在留学生餐厅寻了个凉快又清静的位子,分享完司机老韩送来的丰盛午餐,然后由贺许诺把空食盒提给候在外面的老韩,让他带回家去,顺便接歇过午觉的老太太过来看比赛。
至于晚饭,老太太倒是想天天让她大孙子给禾薇送过来,顺便让小俩口培养培养感情,好媳妇从小养成神马的,真是太美好了,可没想到,顾绪这边,说是给旗下的掌柜、绣工订了食府的营养晚餐,餐后还要开个小会,总结一下当天的比赛情况,以便灵活调整。
食府的营养餐,在整个京都都是有名的,何况又是毓绣阁员工的集体活动,老太太再不乐意,也不好意思说“不同意”。
可这么一来,大孙子不是没机会了?改到中午?可小外孙跳出来说:“姥姥,中午我想和漂亮姐姐一起吃饭,而且大表哥要实习,午休两个小时,你让他赶来赶去,中暑了怎么办?”
也是。让孙子追媳妇,总不能让他把自己给追病了,只好歇了让大孙子送餐的心思。
转念一想。比赛完了不还要在自家住嘛,休息天的时候,让大孙子陪人去逛逛景点,比单单坐一起吃个饭内容丰富多了吧?
老太太一拍双手。喜滋滋地定了主意。
老太太歇了送餐的心思,顾绪和小正太双双松了口气。
转身,顾绪给贺擎东发了条信息:食府的账单回头找你结算。
小正太当然是报喜讯儿了:老大,搞定了!(v)
就这样,在禾薇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某两方暂时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小正太把食盒交给老韩后,坐回食堂原位,托着腮帮子看禾薇打电话。
禾薇朝他比了个“很快就好”的手势,他浑然不介意地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禾薇这会儿已经听禾母说到木器店的生意了。
说是禾父前阵子给客户做的摇椅,受到了好评,某个在知名大商场有特定专柜的木器行,还特地派经理过来商谈,问禾父愿不愿意寄放到专柜销售,要是保证木器质量。和店里摆的成品一样,还愿意签订长期寄售合约。
专柜售价肯定比禾父零卖高得多,而且专柜经理还答应,禾父能在自己的木器上,篆刻“禾”的标识,意即“禾记出品”。
当然了,专柜也不是活菩萨,没好处的事哪里肯干,每卖出一件“禾记”木器,专柜要收取售价的三成做提成。而禾父拿到的七成。除了料作成本和他的劳力价值,其它都是净收入。专柜的营销策略也好、推销广告也好,都用不着禾父来承担。
俩口子私下里合计了一番,又找儿子细细商量后。决定干!
“这么说,我爸现在不仅是小老板,出自他手的木器,还走进大商场里去了?”禾薇听后,也替禾父高兴。
“可不是,你没瞧见你爸那天的高兴劲。大晚上的在床上翻跟斗,像个孩子似的……”禾母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恣意。
禾薇也跟着笑弯了眉眼。
“专柜那边已经把预付款打来了,你手里的钱够不够?早知道就该让你多带点,听说京都那边的消费都很高,好点的景点玩一趟据说得好几百……”
“没那么贵,而且也不是天天都出去玩。”迄今为止她除了许家和食府,压根就没去过别的地儿。
“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妈你放心,我知道哒。”娘俩聊了好一会儿,才在禾母既不舍又心疼话费的语气中,挂了电话。
因为小正太在,禾薇没回宿舍午休,直接在赛场的座位上,趴着睡了会儿。
小正太在她睡着后,偷拍了几张睡颜照,发给远在驻地闭关集训的贺擎东。
贺擎东这几天心情不要太愉悦。许家老太太撬了他一角的墙洞,被他牢牢堵回去了,每天还有新鲜出炉的美照看,不是专注刺绣时的工作照、就是恬静午憩时的睡颜照,看完设成手机桌面,一天一张轮着来。
特行队的其他组员见他时不时对着手机笑容灿烂,纷纷凑过来打趣:
“阿擎和女朋友聊天呀?”
“阿擎什么时候谈对象了?去年这时候还没吧?”
“阿擎……”
贺擎东手里快速编辑了一条“再接再厉”的勉励短信,发给小情报员,嘴上统一回复:“是女朋友,去年九月份开始谈的。”
要是禾薇在场,肯定拿西红柿糊他一脸,说谎都不带眨一下眼的,去年九月?去年九月她和他熟都没熟吧!
可贺擎东早在确定她是他未来媳妇之后,就自动自发地把两人不算美好的第一次见面,归结为两人恋爱的起始点了。
特行队一干组员获悉后,嘻嘻哈哈地问他讨喜糖。
他还真就一本正经地点头:“下次集训,我带来。”(。)
第54章 傲娇的陶掌柜()
其实比赛到第六天时,输赢大致已经显现了。
十二个团队,四五个肯定要被淘汰出局了。因为只剩最后一天了,连三分之二都没绣完,这些团队的负责人,早在第五天的下午场结束后,就知道大势已去,今天的比赛,甚至连看都不来看了。也不管台上的绣工们是不是还在尽力绣,注定没奖项了还绣个毛线球啊,随便应付着了事吧。
另七八家,除了毓绣阁和锦绣庄外,其他几家的实力都不相上下。金牌银牌没他们的份,铜牌总归还能再争取争取。于是,越是到后面几天,越是卯足了劲拼比。
毓绣阁和锦绣庄不用说,无论是速度,还是品质,都遥遥领先于其他团队,银牌铁定逃不了手了,就看谁能摘下本届刺绣pk赛的冠军。
上一届的金牌得主是毓绣阁,虽然几个掌柜在安慰旗下绣工时,总会把这一句挂在嘴上:“锦绣庄那么想尝尝金牌的味道,让他们得一次也无妨,下一届再摘回来就行了。”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个个都悬着呢。不说拿到金牌后有一笔可观的奖金,大老板也允诺他们今年的年终分红会是往年的两倍,光是这重名誉也让他们愿意肝脑涂地啊。
所以越到后面几天,大掌柜、二掌柜……一溜的掌柜越是精神紧绷,这么多天下来,别说缺席个一场半场,迟到几秒这种事都不曾发生过,每次一到开赛时间,就排排坐在台下目光炯炯地看绣工们赶活了。
大屏幕上的镜头,一出现毓绣阁绣工做活的画面,这些掌柜们更是腰背挺得笔直,镭射光一般的精锐眸子,盯着屏幕角角落落、查看自个儿这方的绣图进展。
好在旗下绣工没有让他们失望,比赛行进到倒数第二天、离赛程结束只剩最后两场时,难度系数最高的大宗绣图《十里扬街》,也处于收尾阶段了。
绣工们之间的合作也很融洽。并没有出现比赛开始前担心的“争风吃醋”、“你倾我轧”的情况,让各自辖区的掌柜一度表示满意。
其中最得意的就数陶德福了。
清市分店原先计划出两名绣工的,结果只来了一人,且这一人还是临时拉来凑数的。其他十七家分店的掌柜当着禾薇的面没说什么,怕打击到人小姑娘,可只剩陶德福时,就没那么客气了,专挑戳心窝的话调侃他。
陶德福当时就想了:我不解释!让你们自个儿睁大眼睛看!人小姑娘虽然年纪小、没上过赛台。可那通身的气质和绝佳的手艺,绝对能秒杀你们店里任何一个绣工。
瞧!这才几天工夫,其他分店的掌柜,就纷纷向陶德福打听禾薇的底细了。
这些人只知道禾薇年纪不大,是清市分店新签的绣工,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如今见禾薇的绣技真心不错,年纪小更具培养潜力,自然是想探一探底了。
于是陶德福傲娇了,下巴一抬,哼!不说!
众掌柜:……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行!你不说,问大掌柜去。再不行,大老板肯定知道。
可大掌柜得了大老板的吩咐,会告诉他们?大老板的权威大还是你们几个分店掌柜大?除非他是不想在毓绣阁混了。
至于顾绪?他就更不会说了。答应某人要保护好小丫头**的,无论谁问、谁查,到他这里,线索就中断了。他可不想再被某人迫着对练一把了,他疯了才想要再尝一次浑身酸痛卧床三天的滋味。
……
有别于毓绣阁紧张又轻松的矛盾气氛,锦绣庄那边就显得沉闷多了。
尤其是锦绣庄的大老板脸色一沉,底下的掌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花了那么多代价、到头来却还是只能做个“老二”、白白让那么多人看笑话。任谁心里都舒坦不起来啊。
以至于倒数第二天的赛程结束时,锦绣庄的大老板阴沉着脸,“嘭”地一踹座椅,朝几个分店掌柜骂道:“娘希匹!老子花那么多钱。把她们挖到锦绣庄,她们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一会儿告诉她们,要是明天还就这么点出息,趁早给老子收拾铺盖滚蛋!老子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
几个掌柜心里宽面两条。还没把花出去的挖角费捞回来,老板你就让她们卷铺盖滚蛋。这生意咋看咋亏啊。
可在大老板光火的时候,谁敢开这个口提醒他啊。
于是,为了保住这些绣工、不让锦绣庄亏大本,这天的赛程一结束,这些掌柜就把锦绣庄的绣工召集到了一起,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地挨个儿敲打起她们。
轮到于雅君时,锦绣庄清市分店的掌柜搬出禾薇这个正面教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人家,同样是毓绣阁出来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于雅君“唰”地就被气白了脸。
其实这个掌柜也没说啥,无非就是把禾薇抬出来,拿她来和于雅君做对比,希望能起到最佳的鞭策效果,可于雅君哪受得了这么被人比啊,尤其是那人还是禾薇。拿她跟禾薇比、完了还让她学禾薇,这不明摆着说她不如禾薇嘛。心里能好受才怪。
“……花那么多钱把你挖过来,不是让你坐在上头随便绣几针的,得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你看你的岁数比人家大吧?又是高级绣工……”
掌柜的在那里说的唾沫横飞,于雅君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禾薇比你强”、“禾薇比你棒”、“禾薇比你顶呱呱”的冲击力,血气上涌,朝着掌柜大吼一声:“既然她那么好,怎么不去找她呀!冲着我说这么多做什么!”吼完,抹着眼泪跑掉了。
“嘿——这丫头发什么神经哪!我这么说两句,她就受不了了?”训话的掌柜愣了一下,转头问其他绣工:“你们也觉得我刚刚骂她骂得太凶了?”
“这也叫凶?以前刘掌柜在的时候,更凶的我们都听过,是她自己太娇气了。”
“可不是!冯掌柜你是没看到,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那张脸拉的那叫长哟,好像我们每个人都欠了她好几百万似的……”
早就看于雅君不顺眼的绣工们,纷纷说开了。
当然,这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但于雅君为人傲慢却是不争的事实,听得其他几个分店的掌柜直摇头。
冯掌柜生着闷气,说:“早知道,就挖那个赵芙蓉了,只是当时听人说,赵芙蓉家里有个脑瘫儿子,绣活上不是很尽心尽力,这才找了于雅君,想不到……”
“怎么没打听打听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被毓绣阁签进去的?”锦绣庄的大掌柜皱着眉问:“看她的手艺,不像是初级工,可要是高级工,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事儿我问过于雅君。”冯掌柜忙回道:“她说是新来的,连高级绣工证都还没考出来,我就没多打听了。”
大掌柜回忆了一下禾薇下针刺绣的那幕场景,不觉得她是考不出高级绣工证的那类人,摇头道:“只怕是还没来得及考吧。”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让这批绣工,在明天最后一场赛程里,发挥出最好的刺绣水准。
“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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