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世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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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世圣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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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仆仆赶来的杨明义吃惊地看到万州城还在受到连续的攻击,而红巾军更多的大队人马正面朝他的方向严阵以待,每个沉默的将士脸上都挂着一丝贪婪的微笑,仿佛饥饿的狮群正盯着送上门来的一群绵羊。

    杨明义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要知道他所带来的人马在数量上还略胜于对方。愤怒的杨明义挥手通知传令兵发出指令,准备发动全面进攻。传令兵手中的旗帜刚刚举起,就听到了对方阵营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一片喊杀声中,红巾军狂风一般袭来,率先发起了冲锋。

    杜仲年挥刀,张佰仟舞枪,分别带领着两支劲旅冲入敌阵,像两股凶猛黑暗的龙卷风刮过原本平静地湖面。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杨明义恨得牙根痒痒,他翻身跳下马,跑到后面将己方擂鼓的壮汉踹到一旁,亲自擂起了战鼓。凭他的本事也只能咬咬牙,擂擂鼓而已,如今虎贲营中战力最强的聂芸娘所部人马已经倒戈,放眼剩下的这群歪瓜裂枣无一将堪与张佰仟、杜仲年匹敌。

    战场之上,杜仲年挥刀如镰,尽情收割着敌军人头。一位使钢叉的敌将眼见此人太过霸道,无人能阻挡,暴叫一声,自己挺身冲上前去。刀、叉激越相撞,那员敌将心中便是一寒,但既然接上火了,哪能即刻转身而逃?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

    几十招走过,这员敌将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因为手中钢叉被磕飞了不算,杜仲年的反手一刀,将他的头皮也削没了,鲜血瞬间一涌而出,糊住了他的双眼。惊魂未定中,他嚎叫着拨马奔逃,因为看不到方向,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最终也不知是被对手还是自己人撞翻在地,纷至沓来的沉重马蹄将他踩进了鲜红的泥浆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战场的另一侧,张佰仟抖动手中长枪,发出虎啸龙吟之声。冲上来的敌军刚一沾边就被洞穿挑起抑或横着飞了出去。一员身量高大的敌将为阻其锋芒,咬牙挥舞手中狼牙大棒迎了上来,想凭借手中势大力沉的狼牙大棒将张佰仟手中的钢枪砸弯。

    几十招下来,狼牙大棒连长枪的边都没蹭着,他却再也没法咬牙了。张佰仟的长枪迅猛地自他的口中插入,脑后探出。没等他栽落下马,张佰仟双臂发力,将他沉重的身体连同紧握在手的狼牙大棒挑了起来,用力向敌军扔了过去,顿时人喊马嘶,砸倒了一大片。

    早已跃跃欲试的关将军终于耐不住了,看到张佰仟周围的敌军还算密集,他笑着回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喊道:“弟兄们,随本将军杀上去过过瘾!”。长枪一举,这一支人马也轰然而动,咆哮着冲了上去。

    一路斩杀冲到张佰仟身边,抖腕挥枪挑翻了几员敌骑,关羽大喊道:“佰仟兄,率领你的人马下去歇息,等一会儿你去替下仲年兄!始终让队伍保持充沛的体力!”。

    意犹未尽的张佰仟无奈将大枪一横,率领手下将士缓缓退后,给关羽的人马让出了位置。心无旁骛的关将军舞动手中枪,只听对面的敌军中一人奇道:“咦,没下雪呀!我怎么看到梅花开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飞到半空,瞬间四分五裂。

    好一场车轮战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高金宝双手紧捂左眼痛苦地扭动翻滚着,同时狠狠地一脚将手握金钗的小翠踢下床去。他颤抖的双手指缝里乌黑的血水汩汩而出。

    闻声冲进来的数名护卫迅疾将挣扎着爬起来还往前扑的小翠死死地按倒在地,眼见无法起身的小翠声嘶力竭地仰面哭喊道:“秦爷,奴婢无能!没杀了这个畜生替你报仇!”。

    闻讯匆匆赶来的护卫头目满头大汗,双腿发抖。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几个当值的侍卫恐怕性命难保了。他连忙指挥两位护卫马上去找随军郎中,回头看到了作为罪魁祸首的弱女子还在地上挣扎哭喊,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咬牙冲了上去,狠狠地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左右开弓抡圆了朝她脸上猛扇一通耳光。

    鼻青脸肿、口鼻窜血的小翠很快就失去了知觉,略显瘦弱的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跟头把式,一脸大汗的徐天师紧跟着两个慌慌张张地郎中跑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床上光着身子来回翻滚的高金宝,又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丝不挂昏厥过去的女子,马上担当起清场指挥的责任。

    “把她拖出去,你们几个也出去,侍卫长留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几名侍卫恨恨地扯着小翠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徐天师又吩咐侍卫长道:“将那个婆子、当值侍卫即刻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处置。圣父生死未定,要严格保密,不得走漏一丝风声!”

    侍卫长点了点头,施礼后默默退了下去。

    姜启良擦着额头的汗水跑到了兀自擂鼓的杨明义的身边,大喊道:“国公爷,情势不妙啊!这样拼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杨明义停止了擂鼓,阴沉着脸道:“我军人数占优,只要坚持下去,里应外合,定能击破敌军!”。

    姜启良无比焦躁地回望了一眼己方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阵型,他理解杨明义的心情:如若此战还不能取胜,虎贲营只能转入全面防御,再想翻身只怕要等到咸鱼会游泳,死猫会爬树那一天了。可是………

    他咬着牙再次劝道:“国公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目前宁要瓦全不可玉碎呀,若能全身而退,还可凭险固守。都拼光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杨明义咬着牙摇了摇头,转身重新开始继续拼命擂鼓。

    “怎么样?”焦急的徐天师终于看到两位郎中擦着额头的汗水,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

    “万幸,亏着那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否则圣父性命休矣。即便如此,左眼已然是………”郎中说到此处,低头闭上了嘴巴。

    昏迷了两天,面无人色的“雷神”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

    徐天师连忙媚笑着凑上前去。

    高金宝从牙缝里恨恨问道:“审了吗?那丫头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回圣父,虽用了大刑那小女子一口咬定是为秦爷复仇,无人指使。”徐天师连忙答道。

    高金宝沉默了。

    徐天师接着问道:“请圣父示下此女该如何处置?”

    高金宝独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答道:“凌迟处死!”。

    被牢牢绑在刑柱上的小翠瘦弱的身体紧绷成了一根弓弦,她依然破口大骂不止。刽子手第一刀就割了她的舌头,令她说不出话来。满嘴是血,她仍然双目圆睁,高昂着不屈的头颅。十八刀过后,鲜血流尽,气绝而亡。

第三十一章 英雄救美() 
天近黄昏,交战的双方均已疲累不堪,同时鸣金收兵。杨明义望着活着归来的将士,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经过一天的鏖战,虎贲营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数的优势。如果明天再战,红巾军就是以多打少。忠国公现在想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就是发力飞跑着用头去猛撞一堵铁墙,除了能把自己撞晕过去,起不到任何效果。

    姜首辅双眼无神地坐在他的身边,第一次见忠国公如此当众垂泪,本该安慰几句。但他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当初,黑旗军兵强马壮,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兄弟齐心无往而不利。可是后来随着地盘的扩大,除了杨明义有意让聂芸娘所部还在前方冲杀,其余的人马过上了享乐的轻松日子。

    不断地内斗,不断地抢地盘,上层将领勾心斗角,下层兵士花天酒地,部队的训练少有人上心,战力不断下降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夜之间也不可能使军队战力大增,武将武力飞涨,必须劝说主公,否则明日再战恐怕这点家底也会土崩瓦解。而且即使撤离也不能让红巾军察觉,一旦这帮悍匪歇过劲来再穷追不舍,那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想到这里姜启良开口道:“国公爷不必过于烦恼,但以目前之势我军不宜再战,舍弃万州在所难免,退兵据险固守方为上策!”

    杨明义止住啜泣,擤了一把鼻涕顺手抹在姜启良的大腿上。拍着他的膝盖,声音沙哑地说道:“本公身心俱疲,一切都按姜首辅的意思办吧!”。

    次日一早,红巾军就摆好了阵势,可是等到日上三竿也未见对方援军动静。张佰仟、杜仲年忍不住提马走到关羽身边,张佰仟疑惑地问道:“怎么还不见敌军援兵列阵来攻?”。

    关羽抬头望了一眼远远矗立,一片寂静的敌营,思索片刻,笑道:“那里如此安静,一定是人去营空了。咬一口饺子啃一口包子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去派些兄弟把那空营里能用的都收回来吧,充作我军军需。”

    张佰仟诧异道:“将军这么断定?若真如此,攻城无需太多人马,我们起兵追击可好?”

    关羽摇头道:“敌军费了半天劲扎营就是故布疑阵,既然决心撤离,估计半夜就溜了,铁定追不上了,我们还是安心把万州城这盘饺子先吃了吧!”。

    他转身准备发布再度攻城的命令,突见城门大开,城头上竖起了白旗。背后的杜仲年说了一句:“好么,这下饺子也没的吃了!”。

    守军将领从天朦朦亮就站在城楼上,望眼欲穿地苦盼着自己的援军。及至日上三竿,也没见到人影。守城将领恍然大悟:国公爷这是要丢车保帅呀!绝望之余,犹豫再三,此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管他娘的,献城投降!

    马茹霜将张屠夫一家细细安置妥当,这才返回中军大帐向父亲大人请安。那位头戴笠帽的浓须壮汉此时早已去了笠帽,垂手站在了父亲的身边。他其实是马茂勋的贴身侍卫,名唤高明。

    马茂勋一脸慈爱地笑着对女儿说道:“霜儿,听说你又在外面惹祸啦?”

    马茹霜嘟起小嘴红着脸说:“爹爹,别听高叔叔瞎说!我那不叫惹祸,分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就是杀了十几个恶吏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马茂勋摇头道:“你这个疯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杀了十几个人,到你那就不算事儿?”

    马茹霜抢白道:“爹爹曾经教导过我们姐弟,从善如流,除恶务尽。怎么自己说的话现在都不算数了?”

    马茂勋仰天大笑道:“好个从善如流,除恶务尽,亏你还记得。爹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件事办得好。不过,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有空多和你的姨娘学学女红,做些女儿家应该做的事。”

    马茹霜扬起小脸,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爹爹此言差矣!谁说女儿家只有拿起针线,不能举起刀枪?”

    马茂勋被噎住了,他转脸苦笑着对高明说:“你瞅瞅,因为这丫头打小没了娘,我总是惯着她。这还没嫁人呢,我这个当爹的连说都说不得了!”

    马茹霜又羞又气,跺脚撒娇道:“爹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又提嫁人,人家不理你了!”。

    马茂勋转过脸来笑道:“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这也说不得?”。

    马茹霜气鼓鼓的深施一礼,说道:“爹爹,没什么事儿的话,女儿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等马茂勋答复,转身扭动着杨柳细腰,扬长而去。

    马茂勋望着女儿的背影,摇头低低的声音对高明说:“看这丫头的反应,何家提亲的事恐怕难办了!”

    高明微施一礼道:“大帅,不如先创造个机会让他们偶遇一下,也许能擦出点火花?”。

    马茂勋微微点头道:“这件事你让姓何的那小子自己去安排一下!”。

    三日之后,马茂勋安排女儿独自去三十里外的谷场办些事情。马茹霜骑马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突然从里面冲出十几名壮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马如霜一愣,随即莞尔一笑:“你们是土匪吗?一起上来吧!小姑奶奶正好手痒。”

    这十几个“土匪”当即愣了,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

    还没等他们动作,说是迟那时快,马茹霜猛催胯下坐骑冲了上来,挥舞马鞭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的“匪首”惨叫一声,捂着腮帮子倒了下去。其余的土匪看到这阵势,惊慌失措,转身想逃。

    忽然一声高喊,从树林里跳出了一个持刀的白衣少年,拦在了马茹霜的马前。他转身对那些土匪高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拦路抢劫,看我不收拾你们!”。说着做势轮刀向那些土匪砍去,土匪们四散奔逃,连躺在地上的“匪首”也迅速爬起身,一溜烟儿钻入了树林。

    白衣少年追了两步,便转身返回,对马茹霜抱拳道:“在下何天纵,恰巧从此地路过,看到姑娘被土匪包围,因而拔刀相助,敢问姑娘芳名?”

    马茹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愤愤地说道:“你捣什么乱?我还没打够呢!”

    何天纵面容尴尬的笑笑,说道:“姑娘好功夫,看来在下是多余担心了!”。

    马茹霜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何天纵在背后喊道:“姑娘,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

    何天纵摇了摇头,转身慢吞吞地进了小树林。在树林的另一端,那帮“匪徒”正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见何天纵走了过来,“匪首”捂着脸,哭着迎了上去,急急说道:“少爷,你可得多给我们点银子,瞧我这脸上让那丫头抽的,这以后可让我怎么见人?”。

    何天纵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这帮蠢货,自己还没动手,就让人家给打了,演一场戏还演砸了,还好意思加钱?”。

    “匪首”不依不饶的说:“不加银子怎么行?我脸上的伤总得找郎中看吧?”

    何天纵从怀里掏出了银子,不满道:“就这么多,你们几个看着分吧!”

    话音未落,背后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呵呵,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就说嘛,这条道走了好几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土匪!”。

    何天纵震惊地转过身来,只见马茹霜在左手掌心上轻轻的拍打着马鞭,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见他转过身来,马茹霜面色一沉,轻喝道:“给小姑奶奶老实交代,你想玩什么把戏?”

    高明急匆匆的走到马茂勋身旁,抱拳施礼轻声说道:“大帅,坏了坏了,姓何的小子真不会办事,非但未能讨到茹霜姑娘的欢心,反而被她暴打了一顿。”

    马茂勋吃惊地站了起来,问道:“那小子伤的重吗?”

    高明答道:“还好吧,鼻青脸肿,只是一些皮外伤。但这门亲事肯定是要黄了!”。

    马茂勋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道:“罢了罢了,回头你多带些礼物,去何家替我登门赔礼!这个小祖宗,我真是拿她没办法,既打不得又骂不得,随她去吧!”。

    此时的马茹霜正没事人似的和她的弟弟马承恩有说有笑,姐弟俩年龄只相差了一岁多,虽说是同父异母,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相处融洽,竟是比亲姐弟还亲。

    马承恩笑着说:“姐姐,我可是听高叔叔说,你把未来的姐夫给揍了,可真有此事?”

    马茹霜嗔道:“什么未来的姐夫?小屁孩儿,别瞎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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