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世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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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世圣手-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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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栈中沉闷等待之数日里,这些程将军手下的老兵油子们闲的无聊,或者吆五喝六,狂饮吹牛,或者彻夜赌钱,倒也落了个逍遥快活。

    这一日深夜,那位名唤萱儿的小妾自梦中醒来,忍不住推窗远眺。连日来的几副汤药外加充足的休息,她已然恢复了过来。

    窗外月光清冷,树影婆娑。忽然她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禁不住心中微微一动。

    “当兵的,你过来一下,别在那傻戳着了!”。她出声唤道。

    当晚轮班值守的正是苏长民,他闻声回头望了一眼,又扭头四下里瞅了瞅,确定是叫的自己,这才放下手中长枪,小跑着奔了过来。

    行至近前,他谦恭地俯身问道:“夫人有何吩咐?小的正在当值。”

    萱儿微微一笑,目中波光流转地说道:“你进屋来,隔壁的老妈子睡得跟死猪相仿,唤也唤不醒她!我口渴难耐,身上出了太多汗,又没了力气,你帮我倒碗水来。”

    苏长民低头沉思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端着一碗清水来到了萱儿的面前,抬眼见她穿的单薄,酥胸若隐若现,苏长民连忙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萱儿接过水碗,顺手放置一旁,仿佛并不急于喝下。她一脸妩媚地轻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壮实的男人。见对方胆怯地红着脸低下头去,她更觉得好玩,有心要挑逗一下对方。

    “那个夫人,若没有其他事情,小人告退了。”苏长民额头冒汗,低着头说道。

    还没等他抬起头来,突然随着“哎呦”一声娇呼,萱儿扑倒在他的怀里,顺势将两只手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苏长民大汗淋漓,屏住了呼吸,一双大手伸开来无处安放,连忙颤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萱儿悠悠叹道:“刚才忽然一阵头晕而已。”说着又将自己的身体往面前这个壮汉身边挪了挪。

    苏长民感到自己彻底无法呼吸了,他愣怔了片刻,终于咬牙抓住萱儿的双臂,狠狠地将她推了开去。

    猝不及防之下,萱儿仰面朝天倒在了床铺上,她半坐起身来,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苏长民慌忙单膝跪地,连连施礼道:“夫人恕罪,小的鲁莽了!”。

    一阵沉默之后,萱儿悠悠叹道:“难道你就不想与我有肌肤之亲?”。

    苏长民感觉自己喉咙冒火,喉结滚动,使劲咽了几口吐沫,这才鼓起勇气抬头道:“说老实话,夫人如此美艳,小人当然想。但打死我也不敢!小人好不容易从大齐的死囚牢中走出来,还得多亏了程将军小的才有今日。小人只想踏踏实实,在程将军的鞍前马后做个奴才,任何非分之想都只会令小人丢了小命!”。

    萱儿捋了一下头发,盘起双膝坐直了身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发一言。

    苏长民“梆梆”叩了两个响头,惶急地爬起身来,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次日这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客栈,踏上了征程,苏长民躲得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马车上帐帘低垂,萱儿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转了一个弯,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苏长民扭头张望,忍不住咧嘴一笑。

    只见一匹步履轻快的小毛驴上,坐着一个身着道袍,头戴小帽,面容奇特的道士。

    苏长民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仙风道骨,这是去往哪里啊?”。

    那道士横眉扫了他一眼,微笑答道:“居无定所,云游四方,你们这是要往京城大都吧?”。

    苏长民点头笑道:“正是。”

    那道士又奇怪地扭头扫了苏长民一眼,摇头叹道:“阁下印堂发暗,不久之后会有血光之灾,京城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苏长民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点指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少拿这套来唬我!我却没有银钱给你诓骗。大齐覆亡,大楚帝国如日初升,天下太平祥和,哪来的血光之灾!”。

    那道士抬手捋了一下颌下的长髯,轻蔑地摇头道:“鼠目寸光。大齐与大楚换汤不换药,立国之初自然要安抚百姓,赋税极低。等着瞧吧,过不了若干年,依然是横征暴敛,贪官当道,鱼肉百姓。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七八个兵卒闻言哄堂大笑,有人吆喝道:“滚远点吧,你这个歪道士,当心我等捉你回去交给官府砍了脑袋,领了赏银好买酒喝!”。

    那道士咧嘴嘿嘿一笑,并不在意,驱赶着胯下的小毛驴往另一条羊肠岔道走去。

    这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大都,迈入了富丽堂皇的将军府。程将军眉开眼笑,大方地给每位兵卒都发放了赏银,打发他们回营歇息。

    一切安置停当,程将军亲自移步前来看望自己的爱妾萱儿,拉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

    哪知没说两句话,萱儿便倒在了程将军的怀中泪流满面,欲言又止。

    程将军心疼之余,连忙探问究竟。萱儿含泪言道:“老爷您可真没良心,只顾着与大娘他们风流快活,妾身差点死在路上,你却不管不问。”

    程将军连忙道:“我的心肝小宝贝何出此言啊?!你刚入府门,老子不是嗖嗖地就来看你啦赛?”。

    萱儿撇了撇嘴,擦了一把眼泪说道:“还有,你打赏别的兵卒倒也罢了,那个叫苏长民的混账,那晚喝多了趁着夜色差点就羞辱了奴家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亏着妾身心里只有老爷,拼死抵抗,这才把他吓跑了!”。

    程将军闻言猛地放开了萱儿的小手,怒目圆睁地站起身来,咬牙思索片刻,说道:“我的心肝小宝贝儿,此事万万不可声张!那个王八羔子,亏着平日里看他一副憨厚老实相,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狗胆包天,欺人太甚!放心吧,用不了几日,老子定将其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让这个王八羔子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青龙将军”程宏卓深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将牙齿咬的格崩崩脆响。

第八章 命如蝼蚁() 
华灯初上,领了赏银,洗去了一路风尘的苏长民,此刻正欢天喜地地与几位要好的弟兄们一起,步履轻快地走在京城大都繁华的夜色中。他们哥几个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东张西望,打算寻一家热闹酒肆,开怀畅饮,彻底放松一下身心。

    在一家热闹的酒肆中,几个人凑足了银两,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撸起袖子端起了酒碗,开始吆五喝六狂饮大吃起来。

    喝的两颊通红的小个子“土娃”拉了拉苏长民的衣袖,在他耳旁低语道:“长民哥,赏银还剩下多少?一会吃饱喝足了,我们去烟柳河转转?老听人说那里热闹。”

    苏长民伸手摸了摸怀中所剩无几的散碎赏银,苦笑着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一会儿都喝大了,屁事也干不了,白白浪费银两。你小子还是省着点花好将来讨老婆吧!”。

    “土娃”双眼迷离地低头想了想,嬉笑道:“也对,眼看天下太平了,仗也没得打了,保不齐哪天咱俩就能一起回乡接着种地去!”。

    此时,店门前又“呼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腰胯刀剑的兵卒,他们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店小二忙上前点头哈腰地打着招呼。

    为首之人冲店小二点点头道:“生意不赖么,看样子都满座了。”

    店小二忙赔笑道:“拖了军爷您的福,只是今日各位爷来的不巧,您各位也都看到了,没地方了,都坐满了。要不各位爷改天再来?小店实在是对不住了”。

    为首小头目模样的兵卒撇了撇嘴,没有接店小二的话茬,晃着膀子继续往里迈步。

    他四下里瞅了瞅,晃到了苏长民这拨人所在的大桌前,伸头看了两眼桌上的菜肴,感觉这些人应该是吃的差不多了,双眼一翻抬头问道:“我说列位,酒足饭饱差不离了吧?你们占了我们的座,吃饱了就挪挪地儿,我们弟兄们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苏长民等人正酒酣耳热喝到兴头上,没来由地被打断,难免有些窝火。但众人抬头一看,见对方也是军旅中人,便都压了压胸中怒气,只是一言不发地回瞪了两眼。

    那位小头目咧嘴乐了,气势凌人地高声道:“我说哥几个都憋着不吭声是几个意思?你们看着有些面生啊,我家大帅是堂堂的平南王爷,尔等的主帅是哪位?”。

    “土娃”仗着酒劲回呛道:“平南王爷怎么了?我家大帅是圣上不久前刚刚封赏的“青龙将军”程大人!”。

    听到回答,那位小头目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扬起脖颈哈哈大笑。一边身体左右剧烈摇晃着,一边扭腰招呼自己的弟兄们走上前来。

    等到随他一起来的兵卒们围拢过来,他才一手叉腰,一边抬手抹着眼泪扭脸对自己人笑着说道:“你们听到没?这帮人就是那个“投降将军”的属下,我说怎么都这么没眼力架呢?一群歪瓜裂枣!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唐万年手下的一名兵卒毫不客气地抽出腰间的钢刀,拍打着桌面说道:“长点眼色啊,吃完了赶紧走人,给我们腾地方,省的碍眼。”

    满脸酒气的苏长民额头青筋暴起,面红耳赤地起身拍案道:“尔等可以瞧不起我们,但不能公然诋毁我家程将军!你们不也是平南王手下的小卒吗?本来你们客气点我们是可以让一让的,但今天大爷我没喝痛快,偏就不挪地方了!你能怎么着吧?!”。

    那位小头目闻言脸色猛地一沉,鼻中冷哼了一声,双臂环绕在胸前,咬牙道:“这么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揍他!”。

    眼看平南王手下这些骄横的兵卒一拥而上,原本喝的醉醺醺的“土娃”急眼了,顺手抄起桌上的一盘菜砸了过去。

    那盘剩菜不偏不倚正扣在一位冲上前来的兵卒面门上,他先是愣了一下,伸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菜汤,感觉滋味还不错。继而怒目圆睁,爆喝着挥拳向“土娃”打来。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程将军的这些手下借着酒力,纷纷抄起了板凳,毫不含糊地转身朝对手挥拳乱打。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一片混战,吓得店小二直接钻到了一张方桌底下,其他的客人则大呼小叫着,抱头鼠窜,玩命地向大门口逃去。

    苏长民跳过桌案,抬腿一脚踹倒了一名对手,自己的脸上也挨了重重的一拳,顿时头晕脑胀,连连后退。

    起初双方拳来脚往,虽然打斗激烈,但谁都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自从平南王的兵卒急切之下拔出了腰间的兵刃,形势便发生了逆转。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身材矮小的“土娃”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指缝里冒出了一股细细的血水。平南王的这些属下兵卒们并没有因其放弃抵抗而轻饶了他,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冲上前去,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直到其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地彻底放弃挣扎。

    苏长民的手臂上也挨了一刀,鲜血直流。待他看到抱头瘫软在地上,血流不止,一动不动的“土娃”时,顿时血脉贲张,双眼通红。

    他怪叫了一声,抡起手中的半截木凳,用尽全力向冲到面前的一位兵卒头顶砸去,趁着对方摇摇晃晃之时,跨步上前伸手夺下了其手中钢刀,不顾一切地捅入了他的小腹。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胸膛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与他同来的一位鼻青脸肿的弟兄一把扶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喊道:“长民哥,快跑!他们人多,手里还有家伙,咱们干不过他们!”。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苏长民感觉自己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等到他稀里糊涂地冲出了大门,总算清醒了些。眼看身后还有一群举着钢刀,大呼小叫着追上来的兵卒。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跑!玩命跑,一定要逃出生天!回营之后,自有程将军为我们做主!

    “啪”的一声,平南王唐万年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摔于地上,那杯盏顿时四分五裂,残片四处飞溅。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抬脚将跪在身前的一位都统踹翻在地,大骂道:“昨夜发生的事,为何现在才来上报?我们折损了几个弟兄?”。

    那位灰头土脸的都统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施礼道:“回王爷,我们死了一个弟兄,砍杀了对方二人,其余醉酒闹事的负伤而逃。”

    唐万年来回疾走了几步,怒不可遏地骂道:“王八蛋!那个投降将军算个什么玩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抄家伙召集人马,老子要亲自前往他的大营,找他兴师问罪!”。

    一旁白须飘飘的范军师连忙出言劝道:“王爷不必动怒,更不可鲁莽行事!”。

    唐万年伸长脖子瞪着双眼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怎么着?这些可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却窝囊地死在了那个投降将军的手里,老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范军师连忙低头深施一礼,正待出言再劝,帐外忽然走进一兵卒前来通报,说是营外“青龙将军”程宏卓求见王爷,自称前来登门赔罪。

    唐万年抬头冷笑了一声,说道:“来的好啊!省得老子去找他算账了!他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传令兵忙躬身施礼道:“大约百十号人。”

    唐万年扬起脖子,挺胸叉腰道:“走,一起出去看看!”。

    远远地看到平南王带着属下将领一同走了过来,“青龙将军”程宏卓慌忙连滚带爬地滚鞍下马,俯身一躬到地。

    “末将程宏卓斗胆前来向平南王爷负荆请罪。因小人治军不严,管教无方,致使属下兵卒犯下死罪,实在愧不可当!这些孽畜小人也一并绑了来,要打要杀但凭王爷您发落!”。

    说着,向身后努了努嘴,身后的兵卒推上了几个光着上身,被五花大绑的壮汉。苏长民低着头被人推搡着第一个跪了下去。

    唐万年低头扫了一眼,原有的胸中怒气顿时减了大半。他微微点了点头,笑而不语,抱着膀子,等着看程宏卓的下一步动作,看他是否真心舍得下手。

    程宏卓撅起下巴上的胡须,微微抬头望了平南王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连忙紧走两步,来到苏长民身后,高举起马鞭,狠狠地连续抽打了下去,一边口中高声骂道:“孽畜,死到临头还不快给南王爷磕头赔罪!”。

    苏长民宽阔的后背顿时鲜血淋漓,额头汗流如注。他一边咬牙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边痛苦地扭动着身躯。

    突然他梗着脖子抬头直视着唐万年高声道:“王爷,我们是有罪!但您的手下出言不逊,诋毁我家程将军在先”。

    闻言唐万年脸色一沉,紧闭双唇,并不答言。

    “青龙将军”程宏卓彻底暴怒了,他扔下马鞭,转身毫不含糊地从身后兵卒手中夺过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大骂道:“在王爷面前还敢胡言乱语,抵赖狡辩,尔等真是死有余辜!”。

    言罢,不带丝毫犹豫,挥刀朝着苏长民伸长的脖颈砍了下去。

    鲜血喷溅,苏长民身子一歪,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缓缓仆倒在地。

    平南王唐万年哈哈大笑着伸开双臂走了过来,用欣赏地眼神望着程宏卓说道:“难得青龙将军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不护短,看来本王以前真是错怪你了!请程将军帐中小坐,与本王饮茶一叙如何?”。

    受宠若惊的程将军连忙扔掉手中带血的钢刀,单膝跪地施礼道:“承蒙王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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