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的军饷,代表着土改时优先分土地的权力。
对于世世代代以土地的为生的中国人,拥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意义,绝对是无比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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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兵不血刃进入南昌,陆凯有一套啊这厮是怎么勾搭上江西省民政长芦克功的?芦克功比他大了快二十岁,他怎么和芦克功有交情?”柴东亮兴奋的拍着桌子叫好。
方清雨笑着道:“这都是向原先生的功劳。”
柴东亮笑着对高楚观道:“哦,是你帮陆凯摆平了江西省党部?”
高楚观不动声色的道:“芦克功是我留学日本时候的同学,当时他和我同为共进会东京支部的成员,后来他又加入了同盟会,成了同盟会东京支部的机要秘书,都督担任江淮巡阅使之后,我就猜到了江淮军早晚会将江西收入囊中,所以我就提前派人和芦克功联系上了。李烈钧在江西大权独揽,把民政长、财政长这些国家公务人员当作家奴,呼来喝去全无半点尊重,国民党的江西省党部更是被他当做了摆设,芦克功等人早已心怀不满,我不过是略微给了些助力罢了。”
柴东亮感动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怪不得陆凯这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敢情是你早就替他安排妥当了,向原先生运筹帷幄,真是吾之子房啊”
见柴东亮毫不谦虚的把他比作刘邦,将自己比作张良,高楚观摇着手道:“惭愧,惭愧”
柴东亮对情报工作一向比较忽视,甚至没有成立专门的情报部门,凭借着穿越者先知先觉的巨大优势,他对历史人物的把握肯定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比拟的,对情报的重要性认识不够清楚,而且总是下意识的将情报部门等同于东厂、锦衣卫等特务组织,对见不得光的厂卫政治有着本能的排斥。现在感觉到,情报部门的缺失,对自己将来的发展肯定是不利的???就算是锦衣卫和军统也是做过一些好事儿的,不能因噎废食啊
“都督,拿下江西是第一步,切实的改善江西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让他们认识到皖赣一体的好处,这样控制江西才有了意义,否则只会拖累咱们。”方清雨提醒道。
柴东亮深以为然,用指关节敲着办公桌道:“是啊,慕辰说的有理,今年江西遭了大水灾,饥民嗷嗷待哺,光这个赈灾就是个大问题???咱们军谘府要切实的做好救灾和灾后重建工作,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是个严重的政治问题,处理不好这个,咱们在江西就站不稳脚跟???李烈钧为什么垮台?他就是忽视了民生问题,这才成了咱们的靶子,前车之鉴不可不慎重”
高铭也提醒道:“都督,赣军刚刚并入我江淮军,对咱们还没什么感情,如何收拾人心,这个是都督的特长,就不需我赘言了吧?”
柴东亮哈哈一笑道:“没有你参赞帮衬怎么行啊?江西都督府和赣军的上层人物,还得你帮我拉拢,这个非你莫属。”
高楚观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国民党在江西渗透的很厉害,这次咱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靠的就是都督国民党副理事长的身份,您那个江淮巡阅使的头衔,赣军压根就不认。今日我军可以兵不血刃进入南昌,难免今后有人依样画葫芦,都督不可不防”
柴东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根针,皱眉道:“向原先生说的有道理,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如果现在就清洗赣军中的国民党组织,恐怕会造成军心不稳,也不利于南军的团结,请先生不吝赐教”
“李烈钧在江西,最大的问题是民生凋敝,都督不妨在民生上做文章???另外,您那个国民党副理事长的职位,今后恐怕不但没用反而有害,不能和国民党撇清关系,您在江西做再多的善事也于事无补,不过是徒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李烈钧被开除了国民党的党籍,对江西的控制能力就顿时丧失殆尽,前车之鉴,都督怎可不慎重?”高楚观正色道。
柴东亮思忖片刻后,恭恭敬敬的鞠躬道:“多谢向原先生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家心知肚明,柴东亮什么时候在乎过南军的团结问题?如果真的把孙文当回事儿,他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拿下江西了,这下把孙文的心肝宝贝李烈钧搞的灰溜溜的离开江西,就算孙文大人大量高风亮节嘴上不说什么,恐怕心里也会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陈其美、李烈钧是孙文的两大心腹爱将,也是孙文最信任的核心团体的有限几个成员,算的上是他的左膀右臂,而这俩人都是被柴东亮给设计搞掉的
如今黄兴不问政治悠游林泉,宋教仁一心搞党派准备参加大选,而且他一向自视颇高对孙文、袁世凯都不怎么买账,陈其美躲在上海法租界门都不敢,出生怕被光复会的余党寻仇,李烈钧又黯然下野,就剩下一个广东都督胡汉民多少还算有点实力了???高铭等人惊讶的发现,原本可以和袁世凯分庭抗礼的孙文已经成了光杆司令了。
以陶成章的案子搞掉了陈其美,接收了中国最大的企业江南制造局,将它改造成了上海光华集团总公司,再用两淮盐政的巨额金钱换了一个江淮巡阅使的头衔,趁着参众两院大选在即,宋教仁又是个憨直的君子,柴东亮不遗余力的在报界抹黑李烈钧,逼得国民党中央党部开除了他的党籍,再以这个江淮巡阅使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收编赣军,搞掉了实力派都督李烈钧。
柴东亮这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步步精心设计?如果是误打误撞,那他的运气就好的过分了,如果是有意为之,走一步看三步,伏脉千里处处布局???那他的心思就太深了,也太可怕了
高铭、高楚观、方清雨这三个人,是可以参赞所有军政事务的人,对于他们,柴东亮没有任何秘密。
安徽军谘府内的高层都知道柴东亮这个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就是个狗屁倒灶的虚头衔,别说他自己平时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个头衔,就是普天下的老百姓,也没几个人认为他是国民党的人。但是自打他出道之后就打着孙文特使的旗号,而且对南京临时政府也给予了巨资赞助,外人看来,他即使不算是铁杆的南方派系,起码也算是外围组织???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是在一步步的掏空南军,咄咄逼人的侵吞原本属于孙文的势力,丝毫不顾念香火之情。
但是,对于北方他也毫不客气,利用了北洋内部派系的矛盾,将征蒙先遣军调派到蒙疆,不但要控制整个东西蒙古,还要以追击残匪的名义出兵满洲。而且还用足了留学美国的洋博士顾维钧、晋商翘首阎维藩、上海巨商虞恰卿,把几股完全不咬弦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甚至不惜用重金收买俄国妖僧和库伦的俄国总领事,通过种种明的暗的手段,誓要将征蒙先遣军这根钉子牢牢的钉在满蒙,让这支看起来不起眼的军队成为他的一柄利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狠狠的插进北洋的胸膛
他这是在为将来大军威逼北京城做预先的铺垫???好大的野心啊
感觉看穿了柴东亮的心思,高楚观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都督,突然令他感到不寒而栗???他会比袁世凯更可怕吗?
一刹那间,高楚观对自己离开武昌投奔安庆的决定有些迟疑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如果自己的判断都是准确无误的,那么这个英明神武的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现在他还是潜龙在渊当然礼贤下士,一旦风云际会飞龙在天的时候呢?他会效法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还是学习朱洪武演一出火烧庆功楼?自己和方清雨、邝海山、陆凯这些从龙之士的下场,是图形凌烟阁为后世敬仰,还是成为他刀下之鬼成为天下的笑柄?这种事情在中国历史上比比皆是,功高不赏的故事难道还少吗
高楚观越想越害怕,额头的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淌。
柴东亮掏出口袋里的丝质手帕,亲手替他擦了擦汗,然后关切的问道:“向原先生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高楚观如梦初醒,脸色惨白的笑着:“昨夜没睡好,现在有些心慌气短。”
柴东亮叹了口气道:“向原先生是过度操劳了,先生为我殚精竭虑,真是令柴某感动。”
高楚观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被柴东亮擦汗的小动作给感动了,明明知道很可能他只是在做一场秀,却偏偏忍不住对他升起知己的念头???恐怕历史上那些被君王宰了的功臣大将,都像自己一样矛盾吧不是看不透主公的心思,而是无法拒绝他的知遇之恩,无法拒绝建功立业的梦想,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是死还会义无反顾
再转念一想,柴东亮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倍加关怀,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还能要求他做什么?这还不够吗?比起当初在武昌的时候,那个外表忠厚的黎元洪,不晓得好了几百倍。黎元洪这厮被冯国璋打的怕了,逃跑的时候竟然把高楚观等人都给丢下不顾,自己一个人逃了。
柴东亮以国士待自己,自己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能做什么呢?
罢了,罢了,哪怕今后被他宰了,也是自找的
想通了这些,高楚观也就释然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烦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现在还吃着柴东亮的饭,自然要为他谋划参赞。
“都督,你是否可以自己组个党呢?自己做党魁,就可以摆脱国民党的掣肘。”高楚观建议道。
柴东亮苦笑着摇头:“不行,不行。首先大选在即,现在组党根本来不及,再者,咱们这些人哪个是玩党派政治的材料?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宋教仁的对手。”
方清雨忧心忡忡的道:“都督,国民党在江西渗透的很深,军队和政府里,但凡是重要一点的部门,都被国民党的党员把持,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咱们就是占了江西,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怕是在江西也是聋子的耳朵,就是个摆设”
柴东亮皱眉道:“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孙文,这个名字一直是压在柴东亮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即使他成了光杆司令,依然是柴东亮挥之不去的阴影
别说现在还有广东都督胡汉民的武力可以支持他,当年他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买卖做的还没有胡传奎的大,照样可以令清廷胆战心惊孙文,哪怕他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这个人依然是极为可怕的
现在,柴东亮的头顶又多了一座大山,那就是被宋教仁整合过的国民党,如果算上在北京虎视眈眈,老奸巨猾又实力强横的袁世凯,柴东亮的头上现在还压着三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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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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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城内灯火通明,几乎每个街道都搭起了粥棚,江淮军的士兵客串了警察的工作,用汉风I型步枪维持秩序。。从安徽和九江来的军人猛然见到充塞街巷的灾民,顿时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哪个省城能被衣不蔽体的叫花子给占满了。不少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身上的布都遮不住羞处,头发结成了疙瘩身上脏的看不出长什么摸样,捧着个破碗眼睛发直,恨不得一头就跳进煮粥的大锅。小孩子的肚子鼓的比气球还大,身上则皮包骨头,眼睛里没有半点孩子的灵气,走路浑身打飘,似乎一阵小风就能吹倒。
戴着口罩的卫生兵在地保的引领下,带人掩埋随处可见的尸体,将这些已经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死尸拉到城外火化。然后满街巷的喷洒药水和倾倒石灰,南昌城内弥漫着呛人的石灰水味道。
不少尸体上的肉已经被割掉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被饥民趁着夜间无人注意,偷偷割下来吃掉了,九江团的士兵本是江西本土人,看到如此惨状感同身受,不少人回到营房哭的死去活来。
真正令整个江西震怒的事情发生了,当江淮军打开粮库的时候,惊奇的发现竟然是满的,金灿灿的谷子和白花花的大米堆满了一个个三丈多高,两丈多粗的粮囤。一个粮库如此,两个粮库如此,个个粮库居然都如此
饥民暴怒了,他们成群结队跑到江淮军的军营前情愿,要求严惩罪魁祸首李烈钧和江西全省的官员,矛头直指国民党的省党部。江西代理都督芦克功顿时成了替罪羔羊,他急得满头大汗,频频奔波于都督府和陆凯的司令部,请求江淮军帮助弹压情愿的灾民,被陆凯轻飘飘的一句:“军人不可干政”就给打发了。他只好发电报给高楚观求救,却没有半点回应。
原先的赣军被编入了江淮军的序列,被拉到安庆封闭训练,江西都督芦克功手里无兵可用,原先维持地方治安的警察也和饥民搞到了一起,他们也组织了情愿团,准备远赴北京情愿,要求北京临时政府严惩囤积粮食搜刮百姓的李烈钧。幸好李烈钧的腿脚快而且对国民党的命令不折不扣的执行,接到开除他党籍的通报,他第一时间就搭乘小火轮去了上海,这才逃过一劫,否则愤怒的饥民不把他撕成千万块生吃了才怪。
陆凯组建了临时军事管理委员会,负责江西的治安以及救灾工作,这些人一边开仓放粮,一边搭建粥棚,还要清理城内的死尸防治瘟疫,竟然还不忘每天分布最新消息,“某地粮库存粮多少万石”、“某官员被訾议局弹劾,家中发现屯粮多少万斤”、“省党部某人投机倒把囤积居奇,趁火打劫赚的多少昧心钱”???林林总总的消息不一而足。临时军管会忙的脚踢后脑勺,天天吵着要去增派人手。
方清雨被派到南昌,亲自负责抹黑李烈钧和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的秘密任务。柴东亮和方清雨的想法都很简单,天下哪里有不吃腥的猫,十个官员九个贪,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贪官,只要找出李烈钧等人贪污的确凿证据,不愁扳不倒国民党的省党部,把国民党在赣军和江西势力连根拔起就不是什么难题了。但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李烈钧竟然是个清廉到不能再清廉的家伙,欲加之罪都无词,他压根就没有贪污受贿的举动,恰恰相反的是他连政府奖励给他的钱都分发给了下属。不但在钱财上无懈可击,而且连私人品德都无可厚非,他不抽大烟不贪女色,生活作风干干净净。方清雨大失所望,原本以为江西被祸害成这个样子,李烈钧肯定是个大贪官,没想到查账查了许久发现,这个家伙比海瑞还清廉。吃饭从来不会同时上两道荤菜,比起柴东亮天天山珍海味,隔三差五的开舞会、酒会,身边又随时有两个小美女作伴,李烈钧可以算是圣人了。更要命的是,不仅李烈钧自己如此,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的官员几乎个个都是清官。李烈钧向来眼睛里不容沙子,对于贪腐分子,他杀的血流成河都不会手软。江西省不敢说没有贪官,但是省党部这些经常在李烈钧眼皮子底下的人,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贪污。
抓不到省级的大人物,弄几只小鱼小虾肯定是交不了差的,方清雨顿时就傻了眼。现在各地的法院和訾议局都不是吃素的,没有点真凭实据就想栽赃陷害这一套肯定玩不转。柴东亮又是个对法制最在意的人,绝对不允许手下人破坏司法的公正,这是他的底限,方清雨打死也不敢触碰。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他绝不会干。
正当方清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传来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在南昌的几个赣军粮库,囤积了大量的军粮。然后从各地也传来同样的消息,江西并不缺粮,李烈钧只是将这些粮食全部囤积了起来,这才造成了市面上无粮可售,那些因为洪水而绝收的老百姓成批的被饿死。
李烈钧,你终于被老子抓到把柄了方清雨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抹黑这位“李圣人”的任务可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