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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看我们小姐示范，然后慢慢学习领会。”
安吉莉儿很不好意思地低头吐了吐舌头：“小智现在是在学习才能这样看的，今后可不能盯着女士进餐哦！你看，刀和叉要这样拿，进餐的顺序是……”
她话才说了一半，餐桌对面的何若智已经非常优雅地给自己系好了餐巾，熟练地拿起了刀叉。
开玩笑，他在这里两个多月每天都只能生食，沙鼠的味道再好也经不住这样吃啊。
这艘飞船上因为有陶戈斯和安吉莉儿两名大人物，所以厨师也是特别配备的，手艺相当不错，烹调出来的各色料理不要说吃了，光是闻闻香味都让人觉得要昏死过去。
何若智早就食指大动，哪里还管你什么教学课程！
不过就算在最饥肠辘辘的时候，何若智的进餐还是严格地保持着数千年前真正贵族的风范。
嘿嘿，当时在幽暗绝域中的礼仪教学可没有这么简单，一个不注意老师的蛇首鞭可就狠狠抽过来了。足足吃了一年苦头的何若智，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礼仪？
只见他的两只手上下翻飞，动作虽快但刀叉却绝不接触，也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食物从面前飞快减少，却绝对不会给人“风卷残云”的感觉，反而觉得他用餐的时间非常标准，都是别人吃得太慢了。
看何若智吃饭是一种享受，古老贵族的翩翩风度令所有人都震撼了。
安吉莉儿皱起了眉头，和陶戈斯交头接耳：“叔叔，为什么小智吃饭的姿势那么怪异呢？看起来好不舒服哦！”
陶戈斯：“我估计他可能曾经在半兽人的矿业行星上待过，所以才会养成了类似半兽人那样粗鲁的进餐方式。你看看……哦，天哪，这样的模样如果出现在大型宴会上，一定会把小姐你的脸都丢尽的。”
“那……你看他还有救吗？”
“以我们的程度，应该是没救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怪异的进餐方式。”
“可怜的小智……”
正吃得畅快的何若智，忽然发现安吉莉儿带着一种非常怜悯的神态在抚摸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摸一条刚刚从街上捡回来的流浪狗。
“算了小智，进餐礼仪这么高难度的事情要你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掌握，也实在太难为你了，我们还是进入下一项训练吧。”
何若智想不通了，自己这种进餐的模样难道也不合格吗？
有没有搞错，那天凝星的贵族到底是怎么吃饭的？不会是像古代印度人一样用手抓吧？
第十一章 继续调教
“小智，下面一项训练的难度非常高，特别是对于你这样精神力和体能都相当……相当不乐观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安吉莉儿满脸严肃地说。
何若智好像看着一个白痴。
“可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你不能通过的话，将来我就会在整个星域的人面前丢脸，大家都会笑我为什么会找了这个懦弱的一个丈夫；这还不算呢，如果老师知道事情真相的话，估计她会很生气地干掉你吧！”
“……”也许应该直接宰了这个小女魔，然后就算打开密封舱跳到宇宙真空里自杀，似乎都比较好一点。
何若智在心中哀鸣。
“所以，无论你觉得怎么困难怎么痛苦怎么遇到挫折，都一定要坚持下去哦，摆脱你了！”小姑娘双手合十，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何若智只好点头：“好吧，这个异常艰难痛苦充满巨大挫折的训练，究竟是什么呢？”
安吉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驾驶武装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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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莉儿把何若智带到了一间训练室，里面摆放了六个对战驾驶舱，陶戈斯一边喝着茶，一边愁眉苦脸地思索着究竟应该如何来训练这个近乎白痴的家伙。
“从你被发现时候的情况来看呢，应该是驾驶着一台农用机甲对吧？我们估计你可能是某个开垦公司的探索者……但是武装机甲和农用机甲之间的区别是非常大的。”
陶戈斯慢吞吞地说：“特别是我们天凝星域的武装机甲，又和别的星域有些不同了。”
何若智的眼睛亮了起来，有关机甲的信息是他最希望能够了解的东西。
何若智十分诚恳地问道：“请问天凝星域的机甲和别处有什么不同呢？”
说起自己星域的机甲，陶戈斯慢慢变得兴奋起来，他得意地捋着胡子道：“我们天凝星域在宇宙这么多星域里，不但经济力算是相当发达，而且在机甲制造上更加是独辟蹊径。就在其他星域都在探索各种以各种金属材料制造机甲的时候，我们天凝星却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就是用自然界的各种材料来制造机甲！”
“用自然界的材料？”何若智疑惑地问。
陶戈斯点点头说：“比方我们今次来这里围猎砂岩战蜥，就是准备用它的骨骼制造最上等的武装机甲。当然对于普通骑士来说，并不需要这么高等的材料，我们可以就近取材，很多动物的骨骼、外皮，乃至植物的茎杆等等，都可以用来制造机甲。”
“用动植物的材料制造机甲，强度恐怕跟不上激烈的机甲战斗吧？”
陶戈斯眼中精光一闪：“你这个问题就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是直接将生物材料拿来制造机甲，肯定跟不上战斗的强度。但是我们天凝星域在数百年的机甲制造历史中，研发了一些特殊的药剂，经过药剂炮制之后的材料就会变得坚硬如铁，完全不输于金属机甲。”
何若智点头道：“很厉害的科技！”
陶戈斯眯起眼睛道：“其实生物机甲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隐匿；因为普通的金属机甲很容易被雷达发现，而生物机甲的话则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不但没有金属反射波，而且热量散发也比金属机甲要小得多。当然，最高级的物质雷达可能会发现，但是放眼整个宇宙拥有这种雷达的机体也不多了！”
陶戈斯拍了拍何若智的肩膀道：“来，坐到驾驶舱里，我来教你一些基础的武装机甲驾驶技术。”
何若智满头冷汗地坐进了驾驶舱，他倒不是怕自己学不会这些东西，而是怕在无意之中显示出自己高超的驾驶技巧！
幸好天凝星域设计制造的机甲都是高精神力的类型，在操作面板上根本没有多少按键可供选择，都需要运用电子神经元系统来操纵。
何若智一副木呆呆的样子，看着陶戈斯。
陶戈斯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叫道：“有了，十二年前我们曾经设计过一款精神力辅助型机甲，专门供贵族里面的那些幼儿进行操作学习，不如你就驾驶那款机甲吧？”
陶戈斯从数据库中调出了一款名叫“胖鱼”的机甲，据说这台机甲是用天凝星某处海域里的一种食肉鱼的鱼骨制造。
这种机甲最初设计的目的，是为了那些七到十二岁的儿童驾驶。
所以在电子神经元的设计中，安装了一种先进的辅助装置，使得精神力没有那么高的儿童也可进行教学驾驶。
但是在实际推出之后，却发现效果并不如人意。
因为使用了这种机甲之后，驾驶者往往忽视了对自己精神力的磨练，以为将来都可以依靠精神力辅助装置打遍天下。
所以真正的贵族家庭都不愿意后代使用这种“作弊”的机甲，事实上，真的面对高精神力的对手时，“胖鱼”可怜的战斗力也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驾驶这种机甲的骑士——哪怕是十岁的孩子也好，很快都遭到了同伴的耻笑，因为一个真正有尊严有抱负的骑士，是不会驾驶这种机甲的。
何若智当然不知道这一点。
陶戈斯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对方的精神力这么低，不驾驶这种机甲还有别的办法吗？
安吉莉儿鼓起嘴巴，嘟嘟囔囔地说：“小智，你一定要好好学啊，如果连胖鱼都不会驾驶的话，那真不知道应该给你驾驶什么机甲了。”
何若智没有听到她的话，完全沉浸在胖鱼的操控之中。
虽然是一款非常低等的机甲，不过到底是用生物的骨骼制成，这和何若智从前接触到的机甲大不相同，这一点令他非常兴奋。
模拟教学平台上，胖鱼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
陶戈斯奇怪了：“你在干什么，快点活动起来啊！”
胖鱼赶紧直起了肥胖的身体，慢吞吞地向前爬了两步，又在一处树荫底下蹲了下来。
陶戈斯满头大汗。
第十二章 再三调教
“那个……机甲作战最重要就是机动，只有在不断的机动中躲避敌人的攻击、发现敌人的弱点并且加以打击，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啊。这和农用机甲可是两码事，你现在可不是在耕田！”
陶戈斯有些生气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数据库里找到了这台机甲！
何若智翻了翻白眼：看来眼前这家伙根本不明白如何用胖鱼来进行机甲作战！
要知道，因为加装了精神力辅助装置的缘故，所以胖鱼的体型特别巨大，而且也无法兼顾空气动力学原则。
同时，大部分能量都要供给辅助装置，使得机动持续性大大降低。
如果真的按照对方所说不断机动的话，恐怕还没先被敌人发现，自己就累死了！
唯一适合胖鱼的战法，就是隐匿在暗处守株待兔，利用生物机甲超强的隐匿性进行潜伏作战，敌人不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就绝对不能行动！
虽然听上去很傻，但这是适合胖鱼的唯一作战方式！
为了达到尽量延长待机时间，以及提高隐蔽性的目的，何若智甚至已经关闭了主引擎。
胖鱼的全部行动都用十七台辅助引擎来控制！
何若智轮流启动辅助引擎，让整台机甲不断保持着动态平衡。微量的空气流动根本不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动态平衡又让机甲能够在十分之一秒内进入作战状态！
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这就是胖鱼唯一的机会！
如果和陶戈斯一对一较量的话，何若智有信心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现在……
安吉莉儿一把将何若智抓出了驾驶舱，十分生气和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一动不动？”
何若智抬头看着天花板，慢吞吞地说：“动也是出去给敌人提供目标，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那……那难道你就准备在这里等死？”
何若智摇摇头：“如果敌人靠近我的话，我也会进行攻击的。”
“攻击？”安吉莉儿满脸不屑地说，“你根本不知道胖鱼的性能啦。如果你开启胖鱼的主引擎进入作战状态的话，那么敌人在两公里以外就可以通过热能雷达发现你的踪迹。可是如果你不开启主引擎，那么等到敌人进入你的攻击范围之后，至少需要三秒钟才能进入攻击状态，三秒钟的时间足够敌人把你轰暴一万次了！”
“……”
何若智知道就算自己告诉她自己的作战模式，安吉莉儿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只依靠辅助引擎之间的轮流喷射，来维持一台数十吨重的机甲，保持攻击状态！
除了自己！
何若智潇洒地耸了耸肩：“那我就等死吧，至少在死前还可以多拖延一会儿。”
安吉莉儿气结，原来自己将来的丈夫不但是个傻蛋，还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你就这么怕死？”安吉莉儿嗔道，“死有什么可怕的嘛，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若智叹了口气，略带忧郁地说道：“死亡确实是非常可怕的东西，生命的存在是如此美好，即使能够多延续一秒钟，这也值得我们去努力争取。”
这番话在安吉莉儿耳中，更加是无耻之极的宣言。
“看来你果然不是机甲骑士的料。”安吉莉儿闷闷不乐地说，“机甲骑士怎么能贪生怕死？”
何若智低声道：“不知道生命的美好，我们又为何战斗呢？”
安吉莉儿却没有听到这番话，她转头失望地对陶戈斯说：“叔叔，你看看嘛，这次我该怎么办呢？”
陶戈斯附在安吉莉儿耳边低声道：“小姐，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人都没有见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这是咱们的船，一切都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
安吉莉儿默然道：“我怎么可以干这样残忍的事？”
陶戈斯微笑道：“我也素来知道小姐的心地是最善良的了，而且这样一来的话，恐怕等回到天凝星之后，执政官就会将小姐许配给圣使们的公子，充当利益联姻的工具。”
安吉莉儿叹了口气说：“我正是不愿意受姐姐的控制，所以才跟随你们一起来这里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么个家伙！”
陶戈斯安慰道：“小姐，其实只要放下名利之心的话，这个丈夫的人选也没有什么不好。宇宙间不会驾驶机甲的人大把都是，很多出色的政治家和学者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照样风风光光的。”
“叔叔觉得小智是那块料？”
“这个……”
“叔叔真讨厌，你就骗骗我嘛！”
陶戈斯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如这样，我们先教他一点理论上的东西——实际驾驶不会，如果能够学会一点理论的话，就算是纸上谈兵也是好的。”
安吉莉儿眼前一亮，点头道：“是啊，精神力低下是天生的，但是如果肯学习的话，那也是很好的呢！”
陶戈斯想了想，当即从飞船的主控电脑中搜集出了一些信息，传入一台电子阅读器中交给了何若智。
“这个……既然你的兴趣不在驾驶武装机甲上，我们也不能勉强。不过我天凝星域以机甲立国，所以对这方面的东西都应该有些了解的。这里有些书你回去看一看，最好能够尽快掌握。”陶戈斯正色道。
何若智接过来一看，眼前不觉一亮。
《生物机甲操纵入门》、《高级机甲驾驶技巧》、《小型编队遭遇战战法》……
这些全都是相当高级的教材，除了一些高端的机甲驾驶技巧之外，还有很多供给中层指挥官的教材战例。
这些东西都是过去的何若智无法接触到的。
虽然他凭借自己不断的实战，掌握了相当高超的机甲术，但是在理论知识上的欠缺终究成为了自己的一大弱点。
更何况机甲编队指挥方面，就更加没有人能够教给他了！
当日教廷十字骑士和异端者之间的机甲作战，令何若智叹为观止，对机甲编队作战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没想到今天一座宝藏就在面前！
在陶戈斯和安吉莉儿的想法中，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将这座宝库交给何若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因为何若智在他们眼中根本是一个机甲领域的门外汉。
门外汉就算看过了再多的理论书籍，又怎么可能真正掌握其中的精义？
这些书都是天凝星两百多年里众多的前辈高人编纂，绝非外界平常的什么机甲教材。有些更是只有安吉莉儿这样的贵族才能见识到，可见为了“包装”何若智，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安吉莉儿双手合十给何若智鞠了个躬，用充满祈求的温柔声音说道：“小智……拜托你一定要领悟这些东西，唔，至少死记硬背也要背下来一些吧？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太丢脸了呢！”
“这个……”何若智沉吟道，“我尽量吧。”
安吉莉儿甜甜地笑了起来，上前围住了何若智的脖子，往他耳朵里吹气：“那就好，小智你一定要努力哦！”
随后压低声音，咬着何若智的耳朵道：“如果你连死记硬背都不会的话，我就只好牺牲淑女形象，让陶戈斯叔叔把你……清除掉了呢。”
何若智冷汗！
陶戈斯在一边感慨：小姐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对这样一个垃圾都如此不离不弃，还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去教育他，实在是圣女下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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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何若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子书阅读器，贪婪地吸取着天凝星两百年来所有前辈的知识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