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悄然抹了一把冷汗,纷纷将目光转向慕容正德,而他,正一脸隐忍的怒气,直视着南宫浩天,厉声道:“南宫浩天,捉贼拿赃!你可不要含血喷人!你想污蔑皇上,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南宫浩天冷眼看着慕容正德,冷峻的五官似布了一层寒霜般,冰冷骇人,目光掠过一旁的音夙玉,一瞬间,周身弥漫的寒意又甚了几分,隐约之间,杀气暗敛。
“慕容正德!你身为朝臣却品行不端,霍乱宫闱,行出苟且之事,生出风君翔这个孽障!实是礼义廉耻尽失,枉为人臣!而你,狼子野心,勾结妖后,谋刺先皇,篡夺帝位,妄图颠覆风澜王朝!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人人得诛之!今日,便是你与这妖后血债血偿,赎罪之期!”
浑厚的嗓音,沉若洪钟,灌注了内力,响彻神台上空,随风化去,清晰地传入神台四周王城百姓的耳中,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惊起千尺浪。
下方的百姓,像是炸开了锅一眼,再也顾不得什么秩序,大声的喧哗着,脸上的神情震惊难定。
台上百官亦是一片哗然,虽然,坊间早就有传闻说慕容大人与太后娘娘关系暧昧,可此话被义薄云天的南宫元帅当着满朝文武,全城百姓的面于祭天大典之上说出,这震撼,绝非凡响!
一时间,众人神色变幻不定,目光在音夙玉和慕容正德之间转了又转。
“南宫浩天,你说哀家谋害先皇,颠覆皇权,证据何在?你说哀家霍乱宫闱,与人私通,证据又在哪里?若是拿不出证据,哀家倒要问问你,污蔑当朝太后,辱没先皇声誉,公然藐视皇权,更大胆妄图弑君,这诸多罪状,你要如何来担?”
一直未曾开口的音夙玉,目光幽幽的看向南宫浩天,缓缓开口,雍容华贵的脸上神色从容,一身威仪,气势不减,那绵里藏针的话,暗敛着几分咄咄逼人之意,杀机浮动
。
“想要证据?那有何难?”
说话之人是安国公,他冷冷的看了音夙玉等人一眼,足尖轻点,跃上祭台,随即,在群臣惊诧的眼神中,猛然抬手挥袖,凛冽掌风呼啸而去,直指祭台上的紫金香炉。
三道光亮划过,众人满目惊疑的看到,有红黄绿三颗药丸伴随着霸道的掌风一起飞落在了紫金香炉中。
“轰——”
原本寂静燃烧的香炉,瞬间燃起冲天火焰,而那火焰,竟是红白相间的!
众人看着那奇异的火焰,脸色却是寻常,因为,圣火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的,他们只是纳闷,安国公不是说要拿证据么?为什么来点圣火了?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空气中便传来一声惊呼。
“快看!火中有字!”
一瞬间,所有人惊愣抬头,看向那冲天而起,横在半空中的火焰,在看清了那些字迹时,顿时风云色变。
“天哪!那是密函!先皇真的是被太后和尚书大人害死的!”
许是震惊过度,那人,竟忘了音夙玉和慕容正德还在场,扯着嗓子惊呼出声。
“那是遗诏!那才是真的遗诏!太子继位的遗诏是假的!是安公公伪造的!天哪!”
“原来先皇是要立云王殿下为储君的!”
“是太后命人在先皇的酒中下毒!是她害死了先皇!”
“……”
神台之上,百官神色剧变,抬头看着半空中燃起的红焰,再也无法平静。
神台下,皇城百姓纷纷仰头望天,明烨炫目的焰火横跨了半边天,燃烧在整个风都上空,是以,那些字迹,也清晰地呈现在了整个王都上空!被时光掩埋的真相,一瞬间大白于天下!
台上百官哗然,台下的百姓却比他们还激动,一个个满脸怒色,义愤填膺。
“太可恶了!音夙玉这个妖后竟然让人毒害了先皇!先皇一代圣君,竟然被……”
“慕容正德这个老贼!身为人臣却做出这般猪狗不如之事!与音夙玉那个妖后珠胎暗结!他如何对得起先皇!”
“风君翔竟然真的是妖后与慕容老贼所生的孽种!这个鸠占鹊巢的野种!还妄想着当皇帝!”
“可怜云王殿下那一身的病痛,一定是被这个妖后加害的!”
“这对狗男女真该被天打雷劈浸猪笼!让他们永世不得……咦?那字怎么变了?”
义愤填膺的众人,蓦然发现不对,手指着半空惊叫出声,脸上的神情满是震惊
。
“这……这怎么可能!谋害先皇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南宫元帅和安国公!”
“不!这字一定有问题!云王殿下怎么可能不是先皇的子嗣!”
半空中,红焰依旧,字迹,却在不断变幻,引得全城百姓满目惊疑,神思难定。
神台,一片哗然,帝都风云迭起,而此刻的皇宫,却是一片静谧。
一路行来,禁宫九重,却连几个人影都很少见,宫中,处处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长乐宫,偏殿。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守卫的宫女都没有,这里,如今是风雅的寝殿,之所以连个人影也没,那是被她赶走了,自从她双腿残疾之后,便性情大变,暴戾狂躁,整日不是摔东西就是打骂下人,平日里,碍于音夙玉,宫人们虽然有心避而远之却也不敢玩忽职守,今日,帝后皆不在宫中,宫人们便也跑的无影无踪,远离了这危险之地。
“嘭——”
一只玉器花瓶从殿中飞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院子里的地板上,碎了满目残片。
“一群狗奴才!全部都死哪去了?”一声怒吼随即传来,满是躁动。
寝殿中,风雅跌落在床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双腿被废根本爬不起来,一张原本娇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看起来有些狰狞。
“狗奴才!来人——”
一声怒吼,门外果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风雅目光一厉,脸上的狰狞之色更甚。
“狗奴才!你还敢回来?本公主要将你掏心挖肺,碎尸万段!”
“是么?掏心挖肺?就凭你这幅残破之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道柔媚似水的嗓音传来,很是温柔,门外万丈阳光,可那声音却让人起了一身的寒意。
风雅的表情蓦然一变,倏地抬头看向门外,气急败坏的大叫:“南宫皓月!你来做什么?本公主不想看到你!快滚!”
一道窈窕身影缓缓走来,逆光而立,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那双柔媚似水的眼睛,却闪烁着毒蛇般怨毒阴冷的光,此刻,正死死的盯着滚落到地上的风雅。
“丑八怪!你快滚!从本公主的眼前消失!本公主不想看到你!来人——”
“不想看到我?你以为,我想看到你?”
来人身形一顿,周身弥漫的气息瞬间阴沉下去,然,下一瞬,她又若无其事的抬脚,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风雅,随着她步入殿中,那张脸也清晰的呈现在风雅眼前。
的确是南宫皓月!只是,昔日的风都第一美人,如今却……
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被两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尽毁!
一道,横跨整个额头,暗红色的伤疤,弯弯扭扭,甚是可怖,另一道,横跨了她整个左脸,伤口,深可见骨
!
此刻,她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风雅,眼中的恨意与阴冷让人心惊。
风雅,不由自主的挪动着身子向后缩去,眼中,有明显的慌乱。
“快来人——啊——”
眼前白光一闪,风雅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尖叫出声。
南宫皓月,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上还在滴着血。
“哼!我杀不了那个老东西……杀不了那个负心人……杀不了那个狐狸精……但是,我可以杀了你!老东西最宠爱的人就是你!我要杀了你让她痛不欲生!”
此刻的南宫皓月,面目狰狞,眼神幽怨如恶鬼毒蛇,配上那张丑陋狰狞的脸,更加触目惊心。
一席话,怨气深深,恨意弥漫,话落的瞬间,她再次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风雅完好无损的左脸狠狠的划下。
“啊——疯子!你不要过来——你的脸是慕容嫣毁的……不是我……”
看着那寒光逼人的匕首,风雅惊恐的大叫,身子拼命的朝后躲去,那匕首微微偏了方向,划在了她的肩膀上,瞬间带出一道血痕。
“他们毁了我的脸,我就毁了你的脸!杀了你之后,再去杀了那个狐狸精!哈哈哈……”
南宫皓月,神色癫狂,一刀未中,再次抬手挥刀上前,那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似乎不将风雅杀了,便死不罢休。
人在极度恐慌之时,潜能总是无限的,风雅,竟然又一次躲过了那把朝着她脸上划去的匕首。
几次都未刺中,南宫皓月似失了耐心般,一把将匕首丢在了地上,转身朝殿中的烛台走去,风雅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写满了惊恐,“你想干什么?”
南宫皓月没有理她,而是拿着烛台径直朝窗边走去,那里,金色的幔帐随风摇曳,舞出一道道华丽的剪影。
一阵风来,殿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风雅,顿时情绪激动,失控的大叫。
“不——你不能这么做!南宫皓月你住手——快来人啊——”
滚滚浓烟升起,随风弥漫开来,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
“咳咳……”风雅被浓烟所呛,剧烈的咳嗽起来,手脚并用,神色惊恐的朝门口爬去。
“你跑不了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等老东西回来,再让她为你收尸!啊哈哈哈……”
看着狼狈不堪的风雅,南宫皓月仰头长笑,神色癫狂,然而,那笑声却凄厉如女鬼,满是悲凉。
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朝门外走去,路过风雅身边时,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将她更近的踹向了狂烈燃烧的床帘。
“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阴狠的丢下一句话,南宫皓月掩着抠鼻朝外跑去。
“不——救命啊……来人啊——”
浓烟滚滚的大殿中,风雅凄厉而绝望的大叫着,拼命的想要爬出火海
。
“啊——”
一声惨叫毫无预兆的响起,已经跑到了门外的南宫皓月直直的飞了进来,口中发出惊恐而痛苦的尖叫声。
风雅看着她的身影,眼中燃起希冀的光芒,努力的伸长了脖子朝门外张望着,是母后来救她了吗?
“母后……救命……我不想死……”心中有了希望,风雅似乎又恢复了一丝力气,手脚并用的朝外爬去。
“嘭——”
一声闷响,火海中让人心颤莫名,南宫皓月狠狠的砸在了风雅的身上,将她砸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两个人同时惨叫声。
“母后……救我……咳咳……”
“是谁……偷袭我……咳咳……”
“两只烤乳猪!又丑又脏!真是不忍下手!哎!”
一道天籁般的嗓音传来,满满的都是嫌弃,一道人影鬼魅般出现在殿中,看了一眼那叠在一起的两人,叹了口气,一手一只将她们拎了起来,而后,脚下一动,一阵风似的飘出了大殿。
“呜呜……人家的新衣服又被熏脏了……”
大殿外,晴空万里,日光倾城,千寻手拎两只丑女,低头看着自己落了些许烟灰的锦衣,娃娃脸上尽是哀色。
千羽在一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扬了扬高傲的小下巴,点了点千寻左手中的那只丑女,凉凉的开口,“那只已经没用了。”
“哈?什么意思?”
千寻愣然抬头,娃娃脸上满是困惑,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千羽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脚下一动,御风而去,背影好不潇洒。
空气,静默了三秒钟,猛地传来一声怒吼。
“丫的!你个死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话落,千寻狠狠的磨了磨牙,随手一丢。
“嗖——”一只丑女飞了出去,飞进了浓烟滚滚的大殿,湮没在一片火海中。
“不——啊啊——”惊恐的大叫瞬间化作凄厉的惨呼,饶是日光倾城,那叫声,也凄厉的让人不忍耳闻。
此刻,神台。
南宫浩天与安国公皆是微微变色,看着半空中那不断闪烁跳动的火焰,眼底掠过一抹惊疑。
那些字迹为何会突然变幻?这必是音夙玉和慕容正德搞的鬼!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安国公也是微微蹙眉,神色间隐着几分凝重。
“南宫浩天!原来你才是谋杀先帝的真凶
!竟然还在这里贼喊捉贼!真是居心叵测!”
恰此时,神台中传来慕容正德铿锵有力的断喝声,底气十足。
一时间,朝臣纷纷侧目看向南宫浩天与安国公,眼底,神色变幻,惊疑不定。
“呵呵!圣火中同时出现两道讯息,凭什么断定后面那道就是真的?”仅是一瞬间的惊疑,南宫浩天的神色便恢复如常,冷眼扫过音夙玉等人,镇定开口。
“这……好像有点道理啊!”
“是啊!圣火中同时出现了两则讯息,这实在难以辨别孰真孰假!”
“……”百官闻言,纷纷点头称是,音夙玉,仿佛早就料到会由此一幕般,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头看向南宫浩天,皮笑肉不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南宫浩天,低眉看了一眼手中玉瓶,眼中划过几分冷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就该料到会有此一天!”
“你什么意思?”
“哼!是与不是,只要一试便知!”
南宫浩天一语落,身形骤然化作一股劲风,以闪电之速掠向风君翔,半空中,宝剑出鞘,剑若龙吟,四面朝臣,瞬间惊叫出声,以为他又要兵行险招!
慕容正德与音夙玉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幽暗的双眼中划过一抹森冷得意的笑,下一瞬,他猛地飞身上前,朝着南宫浩天扑去。
“不准行刺皇上!”
这般不顾自身性命救驾的行为,怎一个伟大了得!
“嗤——”
南宫浩天手中的宝剑狠狠的刺中了慕容正德的手臂,一道血光划过,风中弥漫着阵阵血腥味。
“尚书大人您受伤了!”
百官中,有人惊呼,满脸惊惧。
慕容正德看了一眼流血不止的手臂,眼中却划过一抹幽冷莫测的笑意。
“南宫浩天!你屡次欺君犯上,妄图行刺君王,该当何罪!”收敛起眼中所有的情绪,慕容正德满脸盛怒的看着南宫浩天,沉声质问,正气凛然。
此刻,南宫浩天手中拿了两只玉瓶,里面分别装了半瓶鲜血,真是慕容正德与风君翔二人的,听到慕容正德的叫嚣声,他冷冷的抬头看向他,目光冷沉如寒铁。
“慕容正德,你自己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心知肚明,无需本帅多言,本帅此举,只是为让天下人看清楚你这奸佞与妖后的真面目!届时,人人得诛之!”
“你……你想做什么?”慕容正德,满脸惊疑不定,怒声质问。心中,却在冷笑。
南宫浩天,你想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滴血验亲是么?呵呵!希望你不要太失望!
四周的朝臣,脸色忽明忽暗,双眼却紧盯着南宫浩天手中的两只玉瓶,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
“今日就让天下人都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南宫浩天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骤然抬手将两只玉瓶抛向了半空中,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目光追使者玉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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