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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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农-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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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备车”扯嗓子吆喝一声,然后冲一旁看着我着急的双儿道:“双儿,给我换衣服。咱们去江夏王府”

    “是”双儿点点头,麻利的给我准备衣服去了。

    嫌牛车太慢,直接带着尉迟刚,俩人各骑一匹快马奔了江夏王府。

    门房一看是我,直接给我带了大厅里等候,而尉迟刚则留在门房休息。

    “乐休,你如此急匆匆而来,莫非也是为了雁儿之事?”李道宗出来见我正在大厅里乱转,直接开口问道。

    点头,然后问道:“岳父用个也字,莫非除我之外还有人来找岳父?”

    谁啊这是?居然比我来的都早?

    李道宗点点头:“晋王就在我书房呢”

    “哦”我点点头。难怪了,李明达可是李治最疼爱的妹妹。没想到李治也跟我想一块去了。

    “走书房说话”李道宗没废话,直接冲我说道。

    一路来了书房,呵呵,李治也闷着头乱转呢。

    “见过晋王殿下。”虽然着急,这礼数还是不能乱了。

    “乐休来了”李治看看我,点点头:“舅父到没骗我,他说这事儿他出面不合适,只有王叔出面还可有个婉转。而且事关孝德、文成两位姐姐,乐休肯定也坐不住,定会来王叔这里商量的。”

    呃……到底是老长孙,这算计得还真准。

    “唉——”李道宗叹口气:“这三个丫头,莽撞了”

    “如今情况到底如何?”我问道。

    “如今那个鸣冤的宫女已经收入大理寺天牢待审,这案子还没开审,三司上就已经闹翻天了。三个丫头到底该不该按律行刑,大家各持一词,谁也说不过谁。”李道宗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行刑?那不行谁敢”炸了,谁敢打我媳妇儿,我跟他玩儿命

    “是这话看谁敢动”李治啪的一拍桌子,狠狠说道。

    李道宗点点头,然后吐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按律,若不先治冒犯王驾之罪,这案子就没法开审。但陛下已下令三司推事,这案子又不得不审,如今此案民议甚大,加上又是赶了征高句丽备战的节骨眼儿上,必须要对天下有个交代啊。”

    闷头书房走两圈,抬首道:“刑不上大夫,大夫以上有犯法者,不涉刑书,‘八议’其轻重,这第一议,就是议亲之辟,谓是王宗室有罪焉。三位公主此次代递讼书予皇后,其罪曰犯驾,但其三人皆是宗室王亲,名列宗谱,就算要予以处罚,也是在宗室内部处罚。岳父身为礼部尚书,又代帝执掌宗庙礼法,宗室子弟违法者,皆为岳父执掌,与三司无关。这是皇家宗法,谁人敢说有错?所以,怎么处罚三位公主,那是宗室内部的事儿,他三司有什么权利管?岳父大可以此为据,让三司少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老老实实把案子审好就行了。”

    “对呀”李治击掌道:“乐休之言乃正理,王叔尽可以此为据,让三司那些人少拿皇家的事儿来闹腾。皇家自由皇家法度,论不到他们评议。”

    “好”李道宗想了想,喜上眉梢,抚掌大笑:“关心则乱,倒是我一时情急失察了哈哈,妙,绝妙乐休这一番言论句句皆是正理,皇家的事儿哪儿轮到他们这些人管。晋王、乐休,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大理寺敲打他们”说完转身就走,看来也是个心急的。

    “哈哈”李治看着一下轻松不少,大笑道:“大家都着急上火理不出个头绪的事儿,乐休两句就能抽丝剥茧的分析清楚,而且用礼用法,皆在规矩方圆之内,谁都说不出错来。乐休这心智,果然非常人可比。”

    “晋王殿下谬赞了。”我讪笑道:“殿下跟江夏王皆是关心则乱,一时情急失察而已。就算乐休不说,只怕两位少时便可拿定主意,何须乐休多言。”

    “非也,非也”李治摇摇头道:“若说关心之情,只怕乐休比我等更甚之,这孝德、文成两位公主可是父皇亲许你的妻子。若非如此,以你的脾气,岂会急匆匆的跑来王叔这里?”

    “呵呵。”挠头笑的尴尬,不知道说啥。

    “对了”李治突然说道:“上次在上河苑,我听父皇母后聊起你的婚事,乐休可知为何父皇迟迟不肯让你完婚?”

    呃……这个真不知道,我也正纳闷李大帝为何将我的婚事一拖再拖,照理早该操办这事儿了不是。

    “乐休不知,还请晋王殿下指点迷津。”冲李治抱拳行礼,一脸求教的样子。

    “乐休真猜不到?”李治笑道。

    “这个……我资质鲁钝,真猜不到。”摇摇头,看李治这架势,怕是没好事儿啊。

    “乐休说笑了,你若资质鲁钝,那我大唐之内,怕是找不到一个玲珑心肝的了。”李治不以为然道:“其实此事说来简单,征高句丽势在必行,可我大唐兵员有限,此去不会超过十万之数。父皇必然要为先锋军选一稳妥之将,否则若出师不利,那后续征伐必然大受影响。以如今朝中诸公的战法,能胜任先锋军大帅之职的,首选英公。但卫公已老,怕是难以再受这颠簸之苦,所以父皇又想让英公辅佐左右,留作中军之用。故此,这先锋大帅,自要另选良将。”

    陡然一惊,这话里有话啊

    看看李治,试探的笑道:“我朝名将数不胜数,江夏王、河间王、卢公、鄂公等名宿不说,以潞公为首的壮年名将也是一抓一把。区区高句丽还不是反掌而灭?陛下着实过虑了。”

    “哈哈哈哈”李治大笑,指指我道:“果然让母后料中了,母后说只要这事儿在乐休你面前一提,你就得想法子开溜定不会揽这差事的。”

    呃……你说我都遇到的是什么人,怎么个顶个的精明啊

    “不是乐休不愿为国效力,殿下您也知道,我就一个不识道儿的文弱书生,如今混了武将圈子里已经惹人非议了,更遑论什么领兵出征?凭我也服不了众不是。说句大实话,昔日军议之时,薛万彻薛大将军等军中将领已经看我不顺眼了,乐休保证,若我敢领了这差,朝中大部分武将都会跳起来揍我。就我这身板儿,这顿胖揍挨下来,轻则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重则骨断筋折,一命呜呼了所以这差,乐休是万万不敢领的。还望殿下可怜我还未娶妻生子,替家里传下香火,帮我在陛下那里代为分说分说。”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治,这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

    呃……;一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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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案(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案(二)

    皇城,御书房。

    李大帝坐在书案之前,长孙皇后坐在一边。俩人都没说话,室内气氛有些凝重。

    想了想,长孙皇后还是开口了:“我虽不管国事,但这儿女之事,我还是管的。”

    李大帝看看长孙皇后,轻叹了一口气:“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这案子虽小,但属于国事,所以你不闻不问,直接让该管的去管。但问题是《律》乃国法。若这口由朕开了,将来让朕如何服众?”

    “可是如今三司推事,这满朝文武又有哪个敢帮忙开这个口?”长孙皇后难得强硬:“鄂公已经去堵在大理寺门口,可依褚遂良跟孙玄威的性子,岂是能低头的?这要闹将开来,难以收场不说,还失了朝廷体面。再说了,难道陛下真就忍心看着三个女儿去挨了廷杖或是鞭子?”

    “唉……”李大帝摇摇头:“三个丫头莽撞了,若是她们不接这讼书,而是直接让人给那个宫女送有司处理,何至于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说到这儿,李大帝突然面色阴沉,冷声叫到:“钱四”

    “下臣在”钱公公恭敬的从御书房外开门进来,可是声音有点儿颤。

    “你这总管怎么当的?”李大帝明显开始散邪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上河苑送?这次能拦了公主,下次岂不是要刺杀皇后了?”

    “咕咚”钱公公直接就跪下了:“陛下圣明,下臣知罪,请陛下责罚。下臣回头就去拾掇尚秀局(唐朝皇城内专门管理宫女的机构,其官皆为女性)那群不长眼的。”

    “哼”李大帝冷哼一声,他心里知道,钱四虽为内侍总管,但还管不了尚秀局选秀的事儿,可如今他这火儿没处发,总得拾掇几个才顺心:“你传朕口谕,尚秀局总管、仪司、局监全部杖六十,徙黔州充营ji”

    钱公公一抖,赶紧接旨。

    “慢着。”长孙皇后叹口气道:“陛下,那个喊冤的宫女已经在上河苑司职有两三年了,向来本份,这次事出突然,跟尚秀局实无太大干系。陛下若要责罚,廷杖即可,也算给她们长长记性。看在她们这些年倒也尽心的份儿上,还是免了徙黔州充营ji这一条吧。”

    李大帝手指头在案子上轻弹一阵,才点点头道:“也好。”说完冲钱四道:“去跟尚秀局的几个说,让她们回头去谢皇后恩典,若下次再有纰漏,朕将她们满门抄斩”

    “是”钱公公赶紧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大帝眯着眼再次沉默起来。

    长孙皇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启禀陛下”结果钱公公的声音又在御书房门外响起。

    “什么事?”李大帝知道钱四不会傻到这时候没事儿找事儿的来触这个霉头,所以耐着性子冷声问道。

    “内卫传讯,江夏王爷去了大理寺,如今已经与鄂公各自回府了。”钱公公声音里透着欣喜。

    “哦?”李大帝眉头一挑:“进来详奏”

    “是”钱公公再次进了御书房。

    “详细讲”李大帝催问道。

    连长孙皇后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是”钱公公点点头讲到:“内卫传讯,晋王先是去了赵公府,后又至江夏王府。之后扶风侯李逸也从小李庄快马去了江夏王府。江夏王爷与晋王、扶风侯在书房商议后,直奔大理寺,对御史台褚大人、大理寺孙大人、刑部张大人说,三位公主乃皇室宗亲,名列宗谱,按《礼典》‘八议’首条,属议亲之辟,不涉刑书。即便有犯法之事,也该由皇室宗庙按宗法处罚,宗庙自有宗庙法度,与外臣无涉,轮不到三司辩议。三司将案子审好就行了,其余的用不着他们管结果三司官员都没话说了,谁也不敢再在这事儿上做文章,如今三司已散,宫女鸣冤案择日开审。江夏王爷、鄂公均已各自回府。”

    李大帝点点头,挥手让钱公公退下后。长吁一口气,冲长孙皇后笑道:“以道宗与为善的性子,是断想不到用《礼典》做文章的,这法子,肯定又是李逸那个小子出的。”

    长孙皇后笑着点点头:“另辟蹊径,直指要害,乐休从来就是这个套路。”

    李大帝摇头笑道:“呵呵,大家都在为该不该执行法令争执,偏就这小子想得出,居然拿出宗庙《礼典》做文章,哈哈,典大于律,这次连登善(褚遂良)和玄威也吃个哑巴亏,偏还就说不出个错处来,哈哈哈。三司官员争执的面红耳赤,结果却是争也白争,这事儿就轮不到他们管。你说,这叫三司的官员情何以堪啊?哈哈哈哈”李大帝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刁钻的说法,真亏这小子想的出来”

    “若不是这事儿牵涉了红儿、雁儿两个,怕是这小子也不会从他的小李庄钻出来。”长孙皇后看看李大帝道:“这婚事已经拖到现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陛下您看是不是挑个日子将这婚事办了?”

    “不急”李大帝摇摇头:“这小子就得吊着他,否则,想让他出力,就得大费周章。”

    长孙皇后皱皱眉头道:“若陛下真想这小子为国效力,何不直接给他个官职?虽然之前咱们议过用于不用之事,但如今看来,这小子着实可用。”

    李大帝再次摇头道:“非朕不想用,但这小子前后做的这些事,所知者皆是重臣,下面官员皆无所知,若是贸然启用,一来恐惹民间非议,二来恐难服众啊”

    长孙皇后想了想,点点头:“倒也真难为乐休了。别的不说,就是辽东这一次,依他的功劳,封个公爵也不为过。可偏偏这事儿不能宣之于口。难得他居然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连福之、宝琳这等至友也未提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他这婚事不宜再拖。”

    李大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这次的宫女鸣冤案,案情之匪夷,确是少见。皇后以为三司当如何断处?”

    长孙皇后沉吟半晌后摇头道:“案情虽然匪夷所思,但卷宗上看,实在没有什么疑点,怕是三司也难翻案。”

    “一室之内,四人同时自缢,而且方式不同,这要是没有隐情,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可偏偏这卷宗上看不出疑点,这等奇案,难怪引得京城沸议了。”李大帝也缓缓点头,然后道:“张亮无才,登善耿直,玄威中正少谋,这案子在他三人手里,怕是查不清楚的。”

    “难道陛下想让……”长孙皇后试探的问道。

    李大帝点点头,笑道:“反正这案子已经这样了,刚好兕子与红儿、雁儿三个又搅合了里面成了原告,借这个由头,还怕这小子不上钩?朕倒要看看,这小子又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说完李大帝站起身伸个懒腰道:“不怕皇后笑话,如今这小子担角儿出场的戏路,朕到看上瘾了哈哈哈哈。”

    长孙皇后笑道:“何止陛下,要说这小子的戏路,连臣妾看着也觉得过瘾呢。”

    “那就挑个好时机,给他道圣旨,让他以二品特进的身份主审此案如何?”李大帝捉狭的笑道:“无论成与不成,都可以有个回旋余地。”

    长孙皇后笑着点点头。

    …………………………

    李道宗兴高采烈的回来后,非要拉着李治跟我喝酒。看样子今天是大大的扬眉吐气了。

    一顿小酒喝完,已经是月上中天。

    李道宗今儿高兴,直接喝高了,已经被下人扶回房休息。

    本来这主人都趴下了,我们当客人的自然也该散伙了,可偏偏李治属于酒上头就得拉着人家说话的那种。拽着我的袖子他不放手而且说的还特没营养,他拉着你背书从《道德经》到《诗经》,反正五经六典的狂背。

    最可恨我还不知道怎么给李治送回去。送皇城里那是肯定不行的。送他府上?要是被晋王府司职的那群老儒生抓住,李治逃不了一顿说教,我呢?还不得被扣个狐朋狗友的帽子?真要这样,我冤枉大了送赵公府?也不合适,因为俩人身份太敏感,是甥舅关系不说,老长孙还是李治的老师之一,如今司职晋王府,若是给醉呼呼的李治送老长孙手里,等于给老长孙顶了杠头上,这风儿放了有心人的嘴里,不定能吹成什么样子呢,所以咱不能这么干不是。留宿江夏王府?得,那就更犯规矩,这宗法里有明文规定啊最后一咬牙,算了,给李治拉我府上去吧

    抓江夏王府的侍女,半掺半扶的给李治抬到门房,李治这会儿居然开始背《论语》了,侧歪着头,唔哩唔哩的,要不是我耳朵好使,还真挺不懂他说什么。

    招呼了江夏王府的管家,让他弄套车驾。李治的那套肯定是不能用的,这擅用王子车架的罪名可大,我担待不起。

    招呼尉迟刚,俩人给李治架上车,一通手忙脚乱,总算给这位大爷运到我小李庄了。

    还好,这位背书背累了,已经沉沉睡去。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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