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的他们,才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哨声,那二十多枚集束震天雷,已然一齐投出。
“砰砰砰砰!”
一枚枚集束震天雷,有如死亡之鸟从天而降,呼啸着直扑清军营地,这首轮齐射,因为暗夜之中无法很好瞄准,又有濛濛烟雨为阻碍,只有不到一半的震天雷击中的敌军营地。
饶是如此,这每十颗绑成一束的集束震天雷,爆炸威力依然极其可观,给了毫无准备的清军中营,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与震撼。
刺目的金黄色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血肉横飞的清军军兵,四下响起的连绵惨叫,熊熊燃烧的帐篷与营中仓库,让阿巴泰的中军营地,瞬间变成一片混乱又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说来也巧,其中一枚集束震天雷,正好击中了中军大帐的桅杆,喀嚓一声,将中军大帐上那高高飘扬的大顺军旗帜,给当中打断了。
也幸得是打在这旗杆上,那集束震天雷才没有刚好砸在帐篷上爆炸,从而让正在酣睡的阿巴泰,得以侥幸保住小命。
最终这枚震天雷,骨碌碌地滚到离帐篷不远处,才猛地炸响,那弹头中密集的铁弹珠,制造成了一个范围极广的死亡区域,且把厚实的牛皮帐篷,击出一个个可怕的弹眼,而爆炸产生的余焰与高温,立即把阿巴泰所住的中军大帐,给迅速引燃了。
饶是如此厚实的牛皮帐篷,依然难挡唐军的集束震天雷爆炸威力,犹有多枚铁弹,顽强地透过厚厚的牛皮帐篷,尖啸着钻入帐内,立刻把一面正挡在阿巴泰的面前的护卫,击杀得血肉模糊。
刚刚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还未来得及起身的阿巴泰,被这名嚎叫着倒下的护卫,给溅了一脸的污血,骇得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立即厉声大声喊叫起来:“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情况?!那么多巡游哨骑,怎么不来禀报,都他娘的是吃屎的么?!”
阿巴泰抹了一把满脸的血垢,冲着帐中离他最近的那名惊魂甫定的护卫,一迭声地厉声大吼。
那名护卫面无血色,一脸惊骇,他迎着阿巴泰凶暴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道:“禀,禀贝勒,是有唐军出城袭营,他们在金汤城北门之外,投掷震天雷远程攻打我军,我军猝不及防,才这般被动”
“他娘的!你们难道是死人么?那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灭火,同时组织兵力,去把这些该死的投掷震天雷的唐军,给老子全部宰了!”
阿巴泰一脸暴怒,一边急急穿衣着甲,一边咬牙切齿地厉声大吼。
未等那名护卫说话,迅速穿好衣甲的阿巴泰,又一把抄起随身宝剑,快步离开火势越来越大的帐篷,急急向帐外跑去。
就在这时,又是二十余枚集束震天雷,呼啸着从天而降。
第二轮射击,唐军根据第一轮试射效果,及时调整了投射方位,故这第二轮齐射,那呼啸而出的集束震天雷,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基本全部投中在阿巴泰的中营。
连绵响起的爆炸声,几乎爆破阿巴泰耳膜,刺目的火光与腾空的烈焰,更有如魔鬼之花,开遍整个营地之中。
眼前的可怕景象,更是立刻让他呆住了。
他惊恐地看到,地面上,那些被炸得皮开肉绽的军兵尸首,横七竖八触目惊心,更有许多受伤的军兵,肢体不全地在地上打滚哀嚎。更有一些军兵,恰巧被阿巴泰看到,他们被震天雷击中,瞬间血肉横飞,只剩残肢碎骸,根本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更是烧得有如焦炭,一眼看去,惨不忍睹。
而再看远处,那一排排齐齐挨着的帐篷,已被熊熊的火势,烧成有如一条火龙一般,大批的军兵,正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急急救火,却根本于事无补。
眼见得主将阿巴泰,一脸发怔地站在已熊熊燃烧的中军帐外,一名脸上胡子烧得焦黑的牛录额真,急急上前,跪地请命。
“饶余贝勒!敌军接连火弹袭营,我军营地损失惨重。我军接下来要如何行事,还望大帅速速下令啊!”
阿巴泰听到他这般哀切急问,心下有如油煎,他强自镇静,立即大声喝道:“传我军令,着营中全体作战兵马立即出动,以狮子搏兔之势,全力扑杀那些胆敢偷袭我军的唐军士兵,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斩成碎块!”
“得令!”
“其余辅助杂役人等,立即做好防备,已烧着的帐篷尽力扑灭,将未燃的帐篷全部收起,军兵散开退远,及时闪避,尽可能躲开火弹的攻击范围。”
“得令!”
“另外,紧急派人去通知左右两营,令他们尽快来援,同时做好防备,以免唐军偷袭!”
“得令!”
清军到底是久战之旅,在这般大火熊熊的营地里,经过了早期的慌乱后,已开始回过神来,全军士卒开始披挂整齐迅速集结,一齐吼叫着杀出营去。
在清军阵伍中,两千余名骑兵一马当先,率先从已然急急搬开了拒马,收走了尖刺的军营中,疾速而出,立即向那些投放震天雷的唐军辅兵,疾扑而去。
就在这时,又是二十余枚震天雷呼啸着从天而降,准确地砸中了阿巴泰的中营。
更有一枚震天雷,十分凑巧地在营门口位置爆炸,将最后冲出营门,还来不及躲避的数十名骑兵,以及押尾后行的一名骑兵拔什库,给活活炸毙。
被唐军追尾轰炸,还未出营门就先折了许多骑兵,让原本意气昂扬的一众清军,立刻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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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午夜决战()
“混帐!不许乱!全体骑兵立即出战!”
见到首先出战的骑兵被一轰而乱,主将阿巴泰怒气填胸连声怒吼。
清军的整个出城队伍,在阿巴泰的连声喝骂中,才好不容易消除混乱,整个队伍重新恢复秩序整合队型,然后这一众骑兵才继续朝远处的唐军辅兵啸叫着冲去。
快行近到北门之时,原本的细雨濛濛已然停止,雨收去散,天空中有稀疏的星星在闪烁,一路前冲的清军骑兵们已然看清,树林中那些排成一排的投石机处,仅有数百名身着轻甲,甚至连武器都没带的唐军辅兵!
这些唐军辅兵,当他们看到清军骑兵冲来,顿是人人脸上显出骇然之色,很多人已开始下意识地后撤逃走。
唐军辅兵的恐惧表情与畏缩表现,愈发挑起了这些清军骑兵的浓重杀意,冲在最前的骑兵队长双眼充血,一脸贪婪的杀气,他挥刀前指,大声怒喝道:“快!全军加快速度,一定要把这帮混蛋,全部给老子宰了。”
一众骑兵,顿时有如打了鸡血一般,他们象野兽一样高声啸叫着,朝着北门处纷纷后撤的唐军辅兵猛冲过去。
就在这时,令他们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惊讶地看到,从远处的黑暗中,有如变戏法一般,仿佛突出涌出一道细细的黑线,而随着已方的迅速越行越近,他清楚地看到,那条黑线越来越粗,渐渐地幻化成了无数整整齐齐的兵马。
这些兵马,密密麻麻,气势极盛,正与自已行进的方向相对,亦是快速朝自已方向一路奔行而来。
见到这茫茫夜色中,这突出其来的浩大唐军阵势,原本疾速奔行的清军骑兵顿是纷纷下意识地勒住了马蹄。他们勒住马蹄,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每个人的心,都是在瞬间就沉了下去,原本士气昂扬的阵伍,充满了莫名的恐慌。
清军骑兵们看到,在昏黑的夜色中,对面唐军排成的阵型,是一个宽度几乎与自已后面的步兵军阵相等的一字长蛇阵,约有六千余名盾兵一字排开,那镶着两排锐利尖利的大盾,有如一道临时筑立的钢铁之墙。
而在盾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枪兵,他们在这盾兵筑成的钢铁墙上,在每面盾牌的上方,都搁有一根寒光闪烁的4米精钢长枪,有如蓄势待发的毒龙,阴狠地等到着对面越走越近的猎物。
随着唐军阵伍的走近,他们看清了,这唐军战阵中,其枪兵层数足有三层,可以确保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损失,整个阵形十分严整,充满了凛凛杀气。
而在枪兵后面,是沉默前行的火铳手队列,六千多名的火铳手,人人手持已然装填好了火药的燧发鲁密铳,跟着枪兵一路前行。
在整个唐军枪盾战阵后面,则是分列着两部骑兵,以及两部重甲横行队员,以这两股部队,来保护侧翼安全。
此时,骑兵部队不敢前冲,后面的清军步兵战阵已是快速奔近,指挥着清军战阵一路前行的清军统帅阿巴泰,见到这番变故,亦是既惊讶又愤恨。
“入他娘!没想到唐军这番夜袭,竟是早有准备,现在咱们可是狐狸没打成,倒惹了一身骚了,真真端的可恨!速令前冲的骑兵撤回,准备与唐军对决作战!”阿巴泰勒住马蹄,咬牙切齿地大声下令。
“得令!”
阿巴泰猛地又想起什么,又迅速对旁边另一名传令的巴喀什兵大声喝道:“快!速速传令,唐军势大,让左营与右营快来救援!”
“得令!”
让阿巴泰没想到的是,他派去的巴喀什兵尚在路上,前面的清军骑兵两侧,忽地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这一刻,这清军骑兵中所有的人,脸都几乎吓黄了。
原来,唐军早有预谋,知道这些清军骑兵见到唐军战阵迫来之后,极可能会就此遁逃,便兵分两部,一部随队前进,另一部包抄两侧,从而将这些清军加以全部消灭,不留孑遗。
两面夹击,迅如疾风,唐军骑兵这一下,这些猝不及防的清军,瞬间无路可逃。
未等这些清军骑兵拔马回走,唐军两部骑兵,如果暗夜里呼啸卷起的狂风,几乎同时杀至。
暗淡的月光下,两股各有两千余众的精悍骑兵,有如两股黑色锋利的箭头,前后夹击,把这两千来名清军骑兵迅速冲成两段,复将冲断的清军骑兵,牢牢包夹在中间。
一时间,清军骑兵惨叫连连,人仰马翻,迅速陷入崩溃。
冲着最前头的那名清军骑兵牛录额真,还未来得及说话,暗夜之中一柄凶狠的骑刀伸来,立刻噗哧一声轻响,猛地砍断了他的脖颈。
冲天的血柱,立即从颈腔激喷而出之际,这名清军骑兵牛录额真的脑袋,与身体仅有一点皮肉连着。象个孩童玩具一样耷拉下来,整个人立刻从马上倒栽而下。
最为凶猛的冲阵先锋与主将,被唐军一击而杀,残余的清军骑兵再无斗志,有如一群溃散的野兽,四下哀嚎着逃跑。
只不过,此时前后夹击的唐军骑兵,各自兜了个半圆阵,把包夹在其中的清军骑兵大砍大杀,已然杀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可怜那些左突右冲却无法突围的清军骑兵,除了数百人侥幸逃离外,皆被唐军登时杀尽,再无遗留。
远远地看到夜色中的已部骑兵,被唐军迅速设伏击败,阿巴泰的内心愤怒的几乎难以形容。
他娘的,唐军恁的阴险狠毒,竟能利用自已营中大乱的机会提前设伏,现在一举将自已中营的骑兵全部击溃,实是可恶得紧。
阿巴泰双眼喷火,牙齿咬得格格响,只不过,现在已部骑兵已溃,他纵是再愤怒,亦无可奈何了。
而在干掉了这部骑兵之后,两部唐军骑兵合二为一,并未对侥幸逃走的清军骑兵继续追击,而是径自返回本阵后部,与整个唐军战阵一起行动。
而原本准备后撤逃命的唐军辅兵,见到突袭自已的这八百名顺军骑兵已被自家骑兵彻底消灭,顿是士气大涨,开心不已。
他们再无顾虑,趁着清军骑兵溃走,其步兵战阵又未赶至之时,立即又开始重新装填投射,那一捆捆集束震天雷抛射得是既快又狠,几乎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真奔阿巴泰的中营而去。
阿巴泰的营地,火光冲天,爆炸之声遥遥可闻,情况十分骇人。
在唐军辅兵又抓紧时间发射数轮之后,整个清军中营,火势已然越来越大,高达数丈的火光冲天而起,整个中营营地几成一片火海。
整个营地中,数不清多少帐篷被烧毁,遍地都是被炸飞的残肢碎骸,到处都是濒死伤员的的惨叫,就连营口那些搬开的拒马,都燃起了熊熊烈焰,根本就无法再加以扑灭。
而那些留在中营之中,正奋力扑灭大火的清军辅兵与杂役,到了此时,已是近乎人人胡子与头发都烧得乌黑焦八,一脸薰得有如黑炭,模样十分狼狈。
他们痛心又无奈地见到,这营中那越来越大的熊熊火势,已是根本再无任何扑灭的可能。不由地长叹一声,颓唐地扔下手下的水桶,脸上的神情懊悔无及。
那遥遥回顾的阿巴泰,见到营中已是一片大火熊熊,那颗愤怒到极点的心灵,瞬间又充满了无限的悲哀。
完了,中营被烧了个尽绝,营中物资估计全部毁灭殆尽,自已的后路,倒是被彻底断绝了。
此时的阿巴泰忽觉内心泛起冰凉刺骨的感觉。
他知道,对面敌情不明,如果自已的清军兵马,不能抵挡住唐军的攻势,那这个凉爽的夜晚,可能真的要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夜。
自已先前的决定,太过粗疏大意了。
纵然岳乐与图尔格二人带着左营与右营的兵马及时赶来,那也极可能不是早已做好充足准备的唐军的对手。这样来,莫非大清这四万余兵马,尽是要葬身此地了么?
想到这里,阿巴泰只感觉自已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乱跳。
他立即下令:“速速传我军令,全军就此停步,不再向前进攻。全军尽力散开,以避唐军震天雷攻击,等到左营与右营兵马到齐后,再一齐进攻!”
“得令!”
“另外,速速前去城东的顺军营地,通报唐军趁夜来袭的消息,让他们速速派兵来援,万不可迟误!”阿巴泰一脸焦躁之色。
“得令!”
接下来,清军依令行事,全军停止进攻,并且全军散开,都是在原地等待在援兵的到来。
只不过,清军停止不动,那阵伍严整的唐军战阵,却是依然步步紧迫而来。
此时,最前方的唐军辅兵已经全部撤回本阵,唐军的枪盾大阵,有如一长排气势凌厉的推土机般,向前平推而去。
统军大将段时棨目光灼然,一路行来,他紧紧盯着对面清军的动态,见到清军停在原地不动,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冷笑。
哼,清军骑兵已溃,步兵不敢再进,必定是在等待援军,那么,现在的自已,必须要迅速打破他们这番卑鄙而怯懦的算计。
在对面清军离自已阵前不过二百来步时,他一声传令,唐军阵中,立即响起了震耳的鼓声。
于是,有如变魔术一般,在每面蒙铁大盾上方,在每个作好攻击态势的枪兵旁边,后面那些手持燧发鲁密铳的火铳手快步前进,与枪兵共同守在盾兵的大盾之后。
他们迅速地做好准备,每个人手中那黑洞泂的枪口,都立刻瞄准了对面那些已然散开的清军步兵。
“预备,开火!”
随着火铳总长一声怒喝,六千杆火铳齐齐开火,共有五千五百余杆打响。
“砰砰砰砰!……”
连排的鲜红余焰一齐飘飞,有如一条长长的鲜红绸带,宛如地狱之火一般美丽,有种死亡仪式般的独特美感。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千五百多颗颗细小的三钱重铅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