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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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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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这叛贼孽子,在下认为,就地摔死算了,免得将来长大,也是个祸害。”黄保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李啸没有理他,却走过去将这孩子抱在怀中。

    那孩子有人抱起,哭声便小了很多,一脸阴沉的李啸,手指拂弄着孩子瘦小的脸庞,指尖擦过孩子嘴边时,那孩子以为碰到了乳。头,一把用手抓牢,塞在嘴中吮得咂咂有声。

    李啸站得有如一具木偶,他一动不动将这小孩这样抱着,任他吮吸手指。

    置身这安静无声的房间的李啸,感受着这具小小身体中散发的热量,感受着各人投来的各异眼神,突有恍如隔世之感。

    “传本官之令,叛将范植,由剐刑改叛斩首,立即执行。其余家属,证据明显者,依律处斩。证据不明者,罚为采石场或石灰厂苦役,刑期十年。另外,所有7岁以下孩童,不究其罪,皆交于他人代为抚养。”

    李啸说完,下面的家属中,一些人当场晕了过去,另外一些人,则脸上有明显的轻松之色,却又开始低低哭泣。

    让李啸没想到的是,最为激动的,竟是范植。

    捆得如同一个粽子一般的他,眼泪纵横,膝行至李啸面前,随即把头磕得砰砰作响:“犯将范植,感念大人留得在下血脉,又让在下能引刀成一快,若有来世,当做牛马以报。”

    李啸没有看他,他呆怔了一会,什么也没说,随后把宝儿交给吴亮,叮嘱他务必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便返身出了房间。

    黄昏时分,范植与4名家属被依律处斩,全堡军民,皆默然观看。

    另外5名家属,则被从堡内迁出,男的安排去采石场,女的安排去石灰厂,开始了他们为期十年的苦役生活。

    姜尊的孩子宝儿,被常大利手下一对膝下无子的木匠夫妇收养,与此同时,这对夫妇还收到了二十两银子。

    吴亮告诉他们,这银子是李千户所赠,作为孩子日后的抚养费用,但要求他们不得将此事对任何人说。

    外表憨厚老实的木匠夫妇,两人脸上皆是惊讶与感慨交织的表情,他们手里小心地捧着孩子,一边连连点头答应。

    包括被处斩的叛将范植女儿在内,另外的三名孩子,也分别被工匠与堡内家属收养。

    残阳如血,暮色昏黄,李啸独自坐在自已房中,默然向窗外伫望。

    默然呆坐的他,忽然感觉莫名的孤独和无可言说的疲累。

    自已来到这个明末世界,无名无势,艰难求存,什么主角光环,什么无敌金手指之类,皆没碰到。却在这半年多内,经历了太多的刀光剑影,血肉搏杀,尔虞我诈,算计利用,背叛暗害。尽管自已在表面上依然作出坚强之态,只是有谁知道,看似坚强无惧的自已,内心之中,又有怎样的孤独与寂寥。

    只是自已没有任何可以退缩的余地。

    这个残酷的明末世界,不是人图我,便需我图人,不为刀殂,便为鱼肉。任何的犹豫与怯懦,都会被冰冷的现实碾成碎末。

    自已除了迎头奋进,咬牙向前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李啸心下暗叹,他轻轻地闭上眼,正欲仰靠在椅子上休息下,却发现自已的肩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双轻若柔荑的手,正在轻巧地帮他揉捏。

    李啸一个激灵,忙转身向后看去,见到祖婉儿正向自已淡淡微笑,那不停按捏的双手却没有丝毫停顿。

    李啸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重新转过身来,闭上眼,静静地享受她力道极合适的舒适按摩。

    “李啸,你做得很对。”

    祖婉儿在背后轻声说道。

    “哦,是么?”

    “嗯,这个世道,已是这般艰难残酷,真的不必让它变得更残酷更没有人性。李啸你能这般仁义处置,我真的很欣赏你。”

    祖婉儿的话语柔和,却有一种莫名安定的力量。

    李啸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心头却是一阵苦涩。

    我的做法,真的对么?

    在后世中,这罪行只及犯者的制度,在明朝这个动不动就株连家族的年代,可能只会让更多的人感觉这是妇人之仁吧。

    只不过,为将者,只能靠杀戮来让手下保持忠诚,未免手段太过低级。

    也许,我能做的,就是让改变从自已开始。

    李啸扭过身,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谢谢你的支持。”

    祖婉儿微笑起来,脸上是两个迷人酒窝。李啸呼吸着她身上芳馥的气息,心中的负面情绪,不觉消解了很多。

    两人正说着一些私密话儿,忽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两人不觉相视一笑,这个这时敲门的家伙,来得真是大煞风景啊。

    “谁?”

    “教习先生管毅,求见千户大人。”管毅的公鸭嗓子,在门外大叫起来。

    (多谢凡尔v赛宫兄弟打赏,感谢支持。)

第八十二章 监抚() 
见得管毅进来,祖婉儿告辞离开。李啸遂与管毅两人,于桌边分宾主而坐。

    “李大人,学生今天前来,实为有话憋在心中,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管毅的公鸭嗓子,又高喊了起来。

    李啸看着这个当日曾向他提出,挑拔鞑子与流寇互斗,从而让大明从中渔利的所谓千古奇策的书生,心里不由得暗想,这家伙,该不会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脑洞大开的东西,来自已面前献宝吧。

    李啸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这么大声。然后和气地问道:“管毅你有何话,对本官但说无妨。”

    管毅那双圆圆的牛眼眨了眨,他降低声音说道:“大人,这次的叛将谋逆之事,大人处置,虽为宽仁,却还妥当。只是学生在想,如果我军中还是这般下去,没有任何变化的话,那么诸如姜尊之类反噬恩主的将领,既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管毅,你什么意思?”

    李啸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他眼神复杂地望向对面的管毅,不知道这个大胆的家伙,如何竟说出这般话语。

    “大人,学生想问,日后若再有崔玉之类的细作,用钱财或女色拉拢我军将领叛变,却又该如何处置?”管毅言语尖锐而直接,倒让李啸为之一愣。

    真是怪了,这人这么晚来与自已谈论这样的话题,却是何用意?

    “这个,本官认为,一是要加强将领的挑选,需得品德过硬者方可担任,二是加强安全司的暗中控制,发现异动,便可及时处置。”李啸平静地回答道。

    没想到,李啸一说完,管毅却是连连摇头。

    “怎么,本官所言,可有不妥?”李啸问道。

    “大人,你之所说,确有一定防治效果。只是在下看来,若仅仅这般处置,怕还是远远不够。”

    “哦,何出此言?”

    “李大人,这次姜尊等人叛乱,说实话,规模与势头,均是太小,故大人能得以迅速镇压平定。而且大人能这这般快速控制局面,一是因其在大人鼻子底下谋乱,二是因为叛将活动,皆处于大人的安全司监视控制范围内。学生说句诛心之论,若是将来我军发展大了,这心怀谋逆的将领领兵到了外地,安全司一时也难于监察,这将领若是不顾家属,定要反叛,大人又能有何反制之招乎?”

    李啸心头一紧,却为之语塞。

    “大人,不恃人不叛我,但恃我不可叛!”

    见李啸沉默,管毅目光炯炯地回答,让李啸不禁目光一亮。

    “你且详说下去。”

    “大人,将领暗藏私心,实是人之常情。纵然现在表现良好之人,将来是否会被细作与他人收买,却是难知。大人之策,可以起到一定的预防效果,但若要制其根本,学生认为,在于分权。”

    “分权?”

    “大人,学生认为,如要制约将领,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节制其在军中的权力,使其只有领兵打仗的权利,却没有擅作威福的机会!”管毅沉声道。

    “唔。”

    “一个将官,如要谋逆,若只有其一已之力,匹夫之勇,纵要生乱,祸害亦是有限。若其裹胁属下军兵一齐作乱,甚至割据城池,叛变通敌,其为祸则甚矣。”管毅一脸诚恳地说道。

    李啸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地点了点头。

    管毅所说的这样的将领,孔有德,耿仲明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孔有德裹胁朝廷花了重金打造出来的精锐部队,据占登州作乱,整整两年方被镇压下去,让整个山东一片残破。而随后孔有德耿仲明又率领这只部队,带着大批的金银财宝和制炮操炮技术,渡海叛逃后金,让后金如虎添翼,终成了大明帝国再也无法摆脱的恶梦。

    李啸心下长叹,这个管毅,当日本以为他只是一名纸上谈兵的浮夸之辈,却没想到,此人的思计,却还这般深刻。

    倒是自已有些轻看他了。

    “那依你之见,本官该如何是好呢?”

    管毅没有直接回答李啸,他双眼望着窗外,却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大人,学生想问,为何皇上从前年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往各军镇派出监军?”

    李啸闻言,又是一怔。

    管毅说得没错,现在的崇祯,确是在四处派出监军。

    李啸脑海中,立刻跳出前世所读的《明史》中的记载:

    “崇祯五年十一月,以太监李奇茂监视陕西,刘允中监视山西,王应朝监视关宁,吴直监视登岛。。。。。。”

    “崇祯六年夏,太监陈大金,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为内中军,会各抚道,分入曹文诏、左良玉诸营。。。。。。”

    “崇祯六年六月,命太监高起潜监视宁、锦,张国元监视山西、石塘等路,监其将校,综核兵饷。。。。。。”

    “大人,您可知,皇上这样接连不断地派出监军,却是何故呢?”

    见李啸不语,管毅又追问了一句。

    李啸眼神复杂地看着管毅,然后缓缓答道:“无非是官军作战不力,圣上担忧将领不肯尽心,才派监军前往各处军镇,以监核督促各将尽心尽力为国效劳罢了。”

    管毅笑了笑,声音低沉地回道:“大人,学生认为,您只说对了一方面,学生在想,圣上这般做,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将领私下与鞑子或流寇沟通,欺瞒朝廷,失去管控,甚至谋反投敌,这才不得不派出监军,以为暗中牵制监核之用。”

    “哦。”

    李啸心下猛地一惊,却一时无法反驳。

    “大人,《韩非子》中曾说过,鞋子再好看,也只能踩在脚下,帽子再破旧,也要戴在头上。君天臣地,上下尊卑,等级有差,乃是国之序统,万万不可倒置。如果不能控制将领,任其作为,那么很自然地,也将对将领手下的军队失去管控。”

    管毅说到这里,一脸严肃。

    “管毅,皇上这般派驻监军,虽是为了便于朝廷管控着想,但下面各军镇却皆是暗中抵制,内耗极大。以致诸如山西提学佥事袁继咸,户部给事中庄鳌,陕西按察副使贺自镜等人,皆上书反对派驻监军,又是何故?”李啸问道。

    “李大人,据学生看来,圣上之所以派出太监为监军,乃是因其为自己身边的亲信之故,皇上长于深宫,朝夕与宦官们相处,故认为太监们没有私心,在派往各军镇后,能实心办事。只叹皇上初心是好,实则大谬!”

    管毅顿了顿,接着说道:“皇上以为,派出太监到军中充当耳目,便可以防止文武官员的欺蒙与谋逆,却没想过,这些人到了地方上,这点正面作用,远不能抵消其带来的祸害。要知道,宦官们皆是刑余之人,虽有小部分忠心为国者,但大部分皆是只会擅长巧言令色骗取皇帝的信任,借以招权纳贿,暗谋私利。这样的人,所谓“监纪功过”,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在外发财的机会罢了。这些派出的太监,到了地方上,往往只会一味的盘剥贪腐,祸害甚大,以至军怨民怒,其对将领的牵制监视等正面作用,因此被大部抵消。这也是袁继咸等人强烈反对派驻监军的原因。”

    李啸听完,不觉陷入沉吟。

    管毅说得其实挺有道理。明史记载,崇祯自身,因外派太监的必要性与祸害性如此交织难分,他自已也时常纠结于到底派还是不派的痛苦之中,以至于外派太监之事,定了又撤,撤了又定,反复多次,自已亦是心神俱疲,不堪其累。

    《明通鉴》中记载,崇祯于今年的六月份时,曾向朝廷各臣解释自已外派太监监军的苦衷,他在谕令中说道:“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举天下事悉委之以大小臣工,然比者多营私,罔恤民艰,廉慎者又迂疏无通,此士大夫之负国家也。朕不得已,方用成祖监视之例,分遣各镇监视,乃一时权宜,欲诸臣自知省也,以信朕之初心矣。”

    可叹的是,崇祯这番自诉苦衷,既无法打动满朝文武,还让自已被历史学家们贴上了一个重用内监的恶名。

    一个即位之初大力打击阉党的皇帝,与一个随后又重用太监为亲信的皇帝,竟然会是同一人,这历史的吊诡之处,足让后人叹息无语。

    “那管毅你的意思是,在我李啸军中,也派出监军?”此时,李啸似乎听出了一点道道。

    “大人,学生认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监军这个模式,其实还是极有用处的。如将其改进完好,让其既可起牵制监视将领的作用,又使其不得荼毒地方,祸害军民,这样一来,便是最合适不过了。”管毅笑着回答。

    李啸脑中,突然有茅寒顿开的感觉。

    这管毅所说的模式,与后世共。军的将领与政委共同领军的模式,何其相似。

    共。军的这套模式,将领管军事打仗,政委管审核监察,完美地实现了打仗训练与政治管控的相互结合,使自已的军队在组织度上,完胜同时代的国。军部队。这也是为何常有大批的****将领率军叛变投共,却极少有****将领能率军去投****的原因。

    这是自已完全可以借鉴过来的模式啊。

    这个管毅,虽然在出谋划策方面,有纸上谈兵大言炎炎之嫌,没想到,在这类军队控制与管理的问题上,却还颇有独到之处。

    此人,倒可重用。

    “管毅,你所说的改进监军模式,本官看来,实是甚好。本官在想,不如在我李啸军中,改成以下方式如何?”

    “学生愿听大人高见。”

    “以后在我李啸军中,为有别于朝廷所立之监军,特成立监抚司一职,以负责军兵的薪金分放,战功审核,教习军士,监视协助将领,报告部队动态等事。而将领只能负责领兵打仗,训练操整等军事方面之事,如此一来,将领与监抚各事其职,分工明确,既不影响部队打仗行军,又能使将领因为无法对部下施予威福,而失去裹胁部众的基础。这样的话,将领纵有异心,亦是无能为力。”

    管毅连连点头:“大人果是天纵英才,在下不过提个意见,大人便能这般加以实行,学生实是佩服。”

    李啸笑道:“管毅,那这监抚司司长一职,暂由本官担任。由你担任副司长一职,以后你的工作便直接向本官汇报,下面的监抚人员,亦由你全部负责。从今之后,每队军兵各设一名监抚分员,盾兵3队设3人,枪兵6队设6人,玄虎骑与飞鹞子各设一人,火炮部队设一人,火铳队设一人,水师设一人。这样的话,除你之外,需另招14名监抚司人员。这段时日,本官再去各地招聘书生,招得合适之人后,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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