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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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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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祥麟这句话,相当于是在给他们直接下命令了,鳌拜杨善二人会意,皆拱手称是,遂立刻按其指令行事。

    鳌拜杨善二人离开后,马祥麟令人带豪格的长子齐格顺上来。

    在这位身披鲜红披风,浑身甲胄齐全的唐军统帅面前,齐格顺面露怯意,他盯着面带微笑的马祥麟,却有些畏缩的不敢上前。

    马祥麟略一沉吟,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缓步走过去,在他肩膀上轻轻一白,同时柔声道“齐格顺,现在清军已退,现在你已安全了。”

    齐格顺喉头涌动,他忽地掀襟下拜,向马祥麟大声道“谢将军救援,请受在下一拜。”

    见到这个不过十余岁的孩子,骤然成熟得象个大人一样向自已跪拜,马祥麟内心一动,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自行离开了。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据监抚司统计,唐军此战,与守军一道,总共击杀清军两千余人,另有近三千名清军成为俘虏,而唐军的损失不过百余人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城中的守军却是损失惨重,这些由骑兵临时改成的守军,约有近千人死伤,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足见方才的守卫战,有多么地惨烈。

    由此更可见,若不是唐军来得及时,诸如鳌拜杨善等人,早已成了刀下之鬼矣。

    约一个时辰后,两军皆整备完毕,整个复县县城中的可用物资与财货,皆被洗掠一空,城中的数千名居民,也被强令随军一道南返。

    临行之际,唐军复在城中纵火,把整个复县烧成一片废墟,再无任何东西得以保留。

    整个复县县城,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唐军与鳌拜杨善部兵马,两军一道押着数千百姓,凯歌高奏,南返而去。、

    到了旅顺后,马祥麟一边安排鳌拜部兵马就地休养,一边联系船只,让水师送他们去山东,准备在山东接受改编。

    而在他们从复县撤走三天后,硕托亦率其部,返回了盛京城中。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硕托伏跪于地,有如一条死狗。

    这般肃穆严峻的气氛中,让蜷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顺治,顿觉十分畏惧,他畏怯着看着阶下的文武群臣,下意识地向龙椅后面缩去。

    紧靠着皇帝龙椅坐着的多尔衮,紧绷着脸,一脸阴郁,他望着地下伏跪着的硕托,内心的愤恨简直难以言说。

    硕托这个无能之辈,先是在镇远堡丧军失将,现在率领数万兵马,去追击攻打仅率三千骑兵逃走的鳌拜,竟然一路追到复县,都未能拿下他们,反而让他们趁乱拿下复县,最终以复县为凭依,又借助唐军的救援,将清军打败,还让自已折损了五千余人,真真耻辱之极。

    多尔衮怒气勃发,从虎头椅上腾的站起,厉声喝道“硕托!你恁的无用。数万精锐兵马,从盛京追到复县,都无法消灭鳌拜反叛余部,反而复县全城尽毁,我军亦丧失了数千精锐,你身为主将,真真丢尽了我大清的脸面!来人,立刻将硕托虢职下狱,着刑部严加审问!”

    多尔衮这道旨令,朝堂之人无一个敢于反对,包括硕托的生父代善,在震怒的多尔衮的面前,他噤若寒蝉,勾缩着头颅,一句辨解都敢不说,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数名全副武装的宫廷护卫,将硕托有如一条死狗一般拖出殿去。

    多尔衮余怒未息,他一不做不二休,立刻又下令,将已然下狱的豪格,以及其家人子女,不再审问,全部尽皆押往菜市口,即刻处斩。

    听到这道骇人的旨令,看到多尔衮这般大发淫威,满朝文武尽皆变色,然而,却无一人敢出反对,整个朝堂安静得有如坟墓。

    见多尔衮这般凶悍,龙椅上的小皇帝,吓得哇哇哭泣起来,只不过,当多尔衮用威严的目光扫来时,他象一只被人捏紧了脖子的鸭子,睁大了惊恐了眼睛,再不敢哭出半个字。

    而此时,珠帘后的布木布泰,亦是银牙暗咬,手帕捏得紧紧的,努力控制着自已的真实感情。

    她知道,自已纵然对多尔衮再有不满,也不能得罪这位权倾大清的情人,如果真把多尔衮惹毛了,自已纵是他的亲密情人,只怕也会难有好果子吃。

    当看到监狱官员,带着一众铁甲森森面目凶狠的军士,咣的一声,打开狱门,大步向自已走来之际,手脚皆被铁链锁住的豪格,瞬间明白了自已的命运。

    “牢犯豪格,怙恶不悛,阴图反叛,实为罪大恶极。现经大清廷议,奉摄政王之命,特来押尔去菜市口,以正国法!”

    这名监狱官员,反背着双手,面目阴狠地说出这一段话,随手挥了挥手,让那一众军士押豪格从狱门走出,押入囚车。

    这时,豪格忽地仰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凄厉而恐怖,有如枭鸟在夜空中鸣叫,十分骇人。

    “豪格,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这名监狱官员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一声喝问。

    豪格止住笑,满脸污垢的他,用轻蔑的眼光,冷冷地看了看官员发虚的眼神,喉咙里咳了一声,一口浓痰用力吐出,正好喷在这名官员脸上。

    “狗奴才,看清楚了,爷爷我可是大清肃亲王,你们拿多尔衮这厮的伪令来吓我,呸,爷爷我不吃你这一套!”豪格冷笑道“本王知道,你们定是无法抓到鳌拜与杨善二人,恼羞成怒,才决定拿我全家人性命来出气吧。”

    那名被他一口浓痰吐在脸上的官员,原本暴怒非常,正欲发作,忽听得他这般说辞,不觉反是一愣,他还未来得及擦拭,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呸!“豪格又朝他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狞笑说道“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肚子里什么花花肠子,老子早就一清二楚,如何会不知道。哼,反正本王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本王告诉你们,鳌拜杨善,以及我长子齐格顺,一定会为本王报仇!你们他娘的别高兴太早,老子就算死了,用不了多久,也一定能看到多尔衮及你们这般宵小,统统死于刀剑之下!”

    豪格连放厥词,让这名官员又惊又怒,连声怒喝道“这厮端的可恶,折辱本官,还敢口出狂言。快!快给本官将他的牙齿,给本官全部打落!”

    几名甲士闻令,立刻有如狼虎一般扑上前来,随着令人牙酸的捶击声响起,豪格一口好牙全部被残忍打断,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的鲜血与碎牙。

    “本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牙齿被打断,舌头与嘴巴都被打肿的豪格,口中鲜血淋漓嗒,却犹自惨笑不已,含糊地不停说着斥骂的语句。

    “快,拿布带将他嘴巴捆上,立刻押往囚车。”官员一边擦拭上脸上的污渍,一边怒气冲冲地下令。

    一块腥臭的烂抹布,一把堵在豪格嘴上,让他再发不任何声音出来,随即,数名军士对他一边大声辱骂,一边连踢带打地将他带出狱门。

    押上囚车后,豪格发现,一长溜的囚车中,全是自已的家人与仆从,从头发花白的老人,到才刚刚学步的孩子,皆被装入囚车之中,见此情景,一时间他悲从中来,痛苦得几乎昏厥。

    很快,豪格一阵人等,皆被押往菜市口,在菜市口外,已然围观了大批百姓,他们人人伸长脖子,望着囚车到到来,每个人眼中,都满是兴奋的神色。

    毕竟,处斩一个大清的亲王,可是大清开国至今难得见到的盛景,如何能不抢先占据一个好位置,观看这难得的场面呢。

    而在此时,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与兵丁,则是一脸不耐烦地驱赶着不断越围越近的观众,他们呼喝着,打骂着,却无法阻断百姓的好奇与热情。

    很快,豪格等人,押送至法场后,便分别解下囚车,分别绑在法柱上,准备行刑。

    被喝令着跪倒于地的豪格,他用木然的眼神,见得一脸凶相的刽子手,正正烧黄裱喷黄洒,他的心中,顿是一片无可言说的悲凉。

    后悔啊!

    后悔自已总想着等万事周全了,再与多尔衮这厮决一雌雄,却没想到,这厮竟能这般无耻下作地突然在朝中发难,对自已采取突然袭击,以致自已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自已致命一击,现在想来,悔之何及!

    虽然自已做了准备,让鳌拜杨善带着长子齐格顺逃出生天,但自已在清朝的全部势力,皆被彻底毁灭,自已全部的家人仆从,皆在此遭多尔衮的毒手,自已的内心,还是何其不甘!

    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鳌拜杨善他们,能给自已报仇了。

    豪格不复他想,他用充分眷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自已的家人与仆从,便垂下头,紧紧地闭上眼,准备引颈就戮。

    很快,刽子手洗好刀口做完法事,便走到一众人犯之前,开始将男人的辫子以及女人的发辫从脖颈上挪开,露出脖子上那道砍头纹,便眼望着行刑官点点头,示意做好准备,等待命令开始行刑。

    眼见到即将要到,行刑台下人潮汹涌,人人伸长脖子尽力张望,唯恐错过了精彩片段,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红签抛出,刽子手点头会意,对准了行刑人员的脖颈,高高举起了手中鬼头刀。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意外,竟然发生了。

    拥挤的人群后面,一个看上去衣着服饰皆十分普通的货郎,在谁也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打开了自已的货箱。

    箱子里面,是一枚硕大乌黑的震天雷,他拿出震天雷,又变戏法一般拿出火镰,滋滋几下,打着火镰,点着震天雷的火绳,觑准那正端坐监斩台上的行刑官,用力掷去。

    刺目的黄光闪过,几乎震破耳膜的剧烈爆炸声响起,这一瞬间,所有的人瞬间失去听觉,但他们却能惊恐地看到,爆炸之处,那名监刑官以及旁边的一众衙役,在瞬间极其恐怖地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见此突然变故,一众围观的群众惊骇万丈,他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溃逃的野兽。

    那一众正欲行刑的的刽子手,全部被气浪震倒于地,他们惊恐万丈,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时,被气浪与污渍糊了一脸的豪格,耳朵轰鸣作响,他眨着溅满灰尘的眼睛,四顾怔然,同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就这时,他那犹然嗡嗡作响的耳朵旁,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豪格,你想保命的话,立刻跟我们走。”

    豪格扭头望去,见见一个百姓模样却一脸干练的的人,正一边用附在他耳朵边,向他急急低语。

    “你,你是谁?”

    “我是咸旺铁器铺掌柜郝泽仁手下伙计,探知了你等将要被砍头的消息,郝掌柜特命我等来劫法场。”

    “郝泽仁?那个铁器铺,不是在前段时间,被多尔衮手下查封了么?郝泽仁等人,听说早就不知下落,朝廷正在四下捉拿……”豪格听得这话,犹是一脸怔然。

    那人阴阴一笑,却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郝掌柜自有手段,如何会这般轻易落入清廷之手。你废话休说,想保命想报仇,就快跟我们走。”

    。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豪格听到这话,犹然有些未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这人手脚麻利地割断捆绑的绳子索,一时间,竟恍如梦中,不知道要如何回话。

    那人在迅速割断强索后,便拉着豪格要撤走。直到这时,豪格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那人手臂,急声问道:“这位壮士,为何只能救出我一人,我这些家小……”

    “来不及了!”那人粗鲁地打断他:“我唐军安全司,在盛京城中的人员已十分有限。如何保得住你恁多人口!现在只能先把你救出来,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豪格脸色苍白,脸上肌肉在剧烈的抽搐,他微张着嘴,眼中竟有泪光晶莹。

    见他这般模样,那人又道:”这等要紧关头,如何顾得恁多!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且记下今日之仇,来日重振旗鼓,再为你这些家小报仇,亦不为迟。”

    豪格紧紧地抿了抿嘴,脸上划过一道惨笑,他哏声道:“壮士说得是,此仇不报非君子,却不可急于一时一日。这仇某家记下了,来日定向多尔衮报此血海深仇!”

    一片混乱中,已然换上平民装束的豪格,与这名安全司人员,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菜市口闹腾了很久,才最终安静下来。惊魂甫定的行刑人员,见到法场上诸人皆在,唯独少了豪格,顿时皆是惊恐万丈。

    他们立刻向上禀报,同时对法场上的豪格家小严加看管。

    很快,得知菜市口法场被劫,豪格失踪脱逃的消息后,摄政王多尔衮,其惊愕与愤怒,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他象一头暴怒的狮子,立刻下令,将豪格的家人奴仆,继续全部在菜市口斩杀,一个不留。

    此令一下,菜市口重新开斩,豪格一家从老到小,数十条人口,皆被斩于市,整个菜市口人头滚滚,血流满地,场面十分骇人,惨不忍睹,却让一众重新聚集围观的群众,在惊骇之余,亦过足了眼瘾。

    而豪格等人,从法场脱逃后,不敢稍停,立即从盛京城中潜出,直奔城西码头,与当日德克西克他们一样,随即从这里乘坐早已安排好的船只潜逃。

    按唐军安全司设定的路线,豪格从沈阳逃出,在码头乘船后,一路从辽河乘船入海,直驶营口。而到了营口后,复有唐军水师船只,泊于海面等候,再暗中接其逃往山东。

    一切计划,皆是布置周密,环环相接,未出任何纰漏,故豪格的此次出逃,堪称十分顺利。

    四天后,在豪格从营口乘船渡海之际,已在旅顺城中休整完毕的鳌拜部兵马,以及数千名清军俘虏,亦全部被唐军水师送往山东。

    得到豪格、鳌拜、杨善俱来山东的消息,唐王李啸十分高兴。

    清廷此番内斗,真真天助我也!

    他当然知道,能得到诸如豪格鳌拜这几个在清廷中,曾经极有份量的人物,对自已的帮助有多大。

    可以说,现在的豪格,已然被多尔衮逼迫得彻底断绝了归国之路,他现除了全身心地依附自已外,再无任何出路。

    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下,他除了死心塌地为自已效忠,从而重新谋取进身之阶,同时为一家惨死的家小报仇外,再无任何办法可想。

    如果能好好借助他们的影响与势力,就一定能不断地给清廷制造混乱与纷争,他们存在一日,多尔衮就难于安稳一朝。可以说,豪格他们现在落在自已手中,等于给自已凭白增添了一张王牌。而对于多尔衮来说,则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豪格孤身一人单独前来,倒是比鳌拜他们,速度快得多。他提前来到济南后,李啸立即在客厅中接见他。

    二人见面之际,豪格见到面前身着鲜红蟒袍,玉带金冠,位极人臣的李啸,再看看自已一身褴褛,极其不堪的模样,他的心下,五味杂陈,一时羞愧难当。

    而在李啸眼中,当他看到对面的豪格如此落魄,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大清肃亲王,这位曾在疆场上与自已生死搏杀的老对手,现在竟然凄惨落魄到了这般境地,亦不由得心中感叹不已。

    可悲呀,曾经的大清肃亲王,皇太极的长子,曾与多尔衮分执大清权柄的要人,现在竟到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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