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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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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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自已,这样原本的明朝重臣,反而屈身事鞑,名节皆污,现在清廷内乱之际,又不得不反正来投奔李啸,这人生际遇,这造化穷奇,如何能不让人感叹。

    两人应喏连声,以示卑好之意,随后,刘文秀下令,给清军中的伤兵安排救治,他自已则与祖大寿洪承畴二人,复择了一块干净地方,在草原上席地而坐。

    三人坐下后,洪承畴轻咳数声,十分尴尬地将自已如何率部从清廷逃出,一路西行,只求尽快穿过蒙古地界,前往宣府镇金汤城去投靠李啸之事,简略地向刘文秀通盘说出。

    洪承畴说到这里,一脸诚恳地说道:”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想到,在这奈曼部与东土默特交境处,这两个蒙古部落,竟然交相来攻,险些至我军于死地。幸得有贵军及时来援,方救得我等逃出生天,这番救命之恩,真真不知道要如何回报!”

    刘文秀听完洪承畴的话语,脸上笑容愈发明显,他大声回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军能来救援你们,多有凑巧之处。本来,我军从金汤城发兵,一路征服经过的蒙古部落,目标直接攻入清朝西境,以为我南路唐军减轻压力,却没想到,竟在这东土默特部与奈曼部相交处,救了你们这一部兵马。这般巧合,倒还真是天意呢。”

    听了刘文秀这番话,祖大寿与洪承畴等人更觉羞惭,又接连致谢,被刘文秀摆手制止了。随后,他向祖大寿与洪承畴二人问道:“二位,我军现在,仍需按计划继续向西行进,却不知道,二人是做何打算?”

    他刚问完,洪承畴立即明白,自已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他急急回道:“刘将军,若贵部真有心攻打清境,在下区区,却是可为前部探路,虽然我部军兵战力不行,但给贵部兵马当个向导,却还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见洪承畴主动表态愿意自已带路,刘文秀顿是大喜,他朗声道:“甚好,两位远来相投,便能为我军建功立业,相信李大人知道后,也会十分高兴的。“

    随后不久,唐军定北镇镇长段时棨率领全体步兵赶到。在段时棨赶来后,刘文秀立刻向段时棨热情引见他们。

    听了刘文秀热情的介绍,段时棨也十分欢喜,遂对祖大寿与洪承畴连声夸赞,让二人心下十分欢喜,连声致谢不提。

    于是,唐军遂把洪承畴率的残余二千余人的清军,全部当场割辫改编,加以吸收消化,把他们作为随军辅兵使用。而祖大寿与洪承畴二人,因为此事还未向李啸禀报,故皆没有安排正式官职,但还是准允他们,暂时作为军前赞画随军效力。

    至于祖大寿战死的二名子侄祖泽溥、祖泽洪,段时棨也下令,把他们与战死的清军士兵一起,全部火化后装入骨灰盒,准备到时带回宣府镇在一同安葬。他的这道命令,让祖大寿及另外两名子侄祖泽清与祖泽法二人,皆是十分感激,也让全体归附的清军,不由得皆是为自已得到了尊重与善待,而内心十分感动,对唐军愈发从心底认可。

    不多时,全军造饭休整完毕,越过东土默特与奈曼部的交界边境,继续向东进发。

    段时棨刘文秀等人,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继续对奈曼部与东土默特部进行犁庭扫穴式地追击剿灭,只不过,在茫茫草原上,想找到一支溃逃的部落踪迹谈何容易。而且,唐军的最终任务,是以攻击清境为主,如果因为四处追击蒙古部落,导致最终的战略目标被耽搁,这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天气酷寒,大雪随时会下,如果在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那么等到大雪封路,就真的会进退两难,全军都将陷入困境。所以,趁现在大雪未下,全军尽快来到清境,相机攻占一座清朝边城,以为全军落脚之地,却是最为要紧之事。

    在唐军整理军伍,全军继续东进之时,死里逃生的东土默特大济农善巴,才与惊魂甫定的奈曼部大诺颜巴布尔,在靠近北边翁牛特部的地界相见。

    二人皆是十分狼狈,见到对方这般不堪之景时,二人的内心滋味,可谓五味杂陈悲凄无比,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表述。

    最终还是东土默特部的济农善巴率先开口,他一脸凄凉地说道;“巴布尔部主,现在唐军大胜,你我联军大败,我等却该如何是好,唐军接下来又会如何行动?”

    善巴的这句问话,让巴布尔心里更是十分不是滋味,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尴尬。

    要知道,这是巴布尔全盘策划的行动,却没想到,就在大功将成之际,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唐军给砸了锅,非但偷鸡不成,反而大蚀了一把米,尤其是东土默特部的一名大济农温布楚虎尔,都命丧唐军刀下,这样惨痛的战果,简直把自已的脸面给丢尽了。

    巴布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已的心情,随后迅速思考了一下,便朗声回复到:“现在唐军方胜,正是好生打扫战场休整队伍,一时之间,当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我们且在这边境之地,好生休整才是。”

    “若唐军休整打扫完毕,再度派兵过来追击,你我二人现在兵微将寡,却如何是其对手?”善巴又急急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正问到了巴布尔的痛处,他咬了咬牙,答道:“若唐军真的再度攻来,我等刚历大败,正是军心士气皆至谷底之时,如何可再与唐军交手。于今之计,只有派出哨骑,及时观察唐军动向,若发现其一旦发现我军踪迹,有北上攻打之举,我等立领带领部众,迅速北撤入翁牛特部,以避其锋芒。若其再度逼进,我等复退往外喀尔喀,总之,要以保全兵力与族人为最为要紧之要务,绝不能再与唐军浪战,以至白白受损。“

    巴布尔这番话语,虽然多为心虚之词,却也算是给了善巴一个心理安慰,善巴闻言后,亦是一声长叹,然后道:”好,现在也只能这般行事了,你我各自珍重吧。“

    两人商议既定,随后就地休整,一边派出哨骑,远远地去窥视唐军的行动。

    数个时辰后,便有哨骑飞报而来:”报!唐军打扫战场休整完毕后,随即全军继续东进,一路前往喀喇沁部地界而去。“

    听了哨骑的回报,巴布尔与善巴二人,不觉皆是大松了一口气。

    好么,看来唐军所图非小,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要去远行攻击清庭,并不把自已这两个蒙古小部落放在眼中,这样一来,自已现在,却可高枕无忧了。

    巴布尔心下暗喜,却依然板着脸对哨骑下令道:”好了,本诺颜知道了,那你等继续哨探,不得有误,直到观察到唐军进入喀喇沁部后,方可撤回。一旦唐军有甚新动向,需得紧急回报,不得有误,你等明白?“

    “在下明白!”数名哨骑齐声喊道。

    眼见得哨骑纷纷远去,巴布尔才脸露欣喜之色,对一旁同样一脸轻松的巴布尔笑道:“若是唐军与我等只是遭遇战,那倒是还真是万幸,我等当可再无忧矣。只是巴布尔你看,我等是否要派人向清廷举报唐军动向呢?”

    巴布尔冷冷一笑,回道:“哼,你还操这份闲心。依我看,完全没必要,清廷现在正是内斗正酣这际,如何会理睬我等的禀报?况且,清廷与唐军两者狗咬狗,都与我等无关。我等现在,只需骑墙观望即可,等到清廷与唐军决出胜负,再来决定将来之路,要如何行动吧。”

    说到这里,巴布尔脸色一暗,长叹一声答道:“唉,如果清廷真不是唐军对手,那么,也就是我等考虑重新投换门庭之时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兵临镇远堡() 
    巴布尔想的倒是没错,唐军在此战获胜后,遂一路东行,在祖大寿洪承畴部的归附清军引领下,于八天之后穿过奈曼部地界,再进入喀喇沁部的范围。

    在进入喀喇沁部之后,唐军遇到了穿过奈曼部时同样的境遇,即大军一路行去,并没有任何蒙古兵马加以拦截。

    对于这样的结果,段时棨与刘文秀二人心下早有预料,他们知道,定是喀喇沁部落的哨骑,见到自已这只庞大的兵马一路东进,便早早地带走部众与兵马远避而去,以求免遭唐军毒手。

    至于这些喀喇沁部落的蒙古人,有没有去向清廷报信,这一点就不知道了。当然,他们报信与否,段时棨与刘文秀二人也皆不在乎,毕竟,等到自已要攻打清境时,与清军的正面战斗,是无可避免的。

    十天后,全军顺利地在喀喇沁部落穿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辽河河套边缘,也就是现代中国的内蒙古阜新市一带。到了这里,段时棨所率的西路唐军,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向南攻进广宁地界的镇远堡,另一个是再度东行,穿过辽河河套,直接进攻离沈阳颇近的长山堡。

    按段时棨的打算,自然是径自东行,全军进攻长山堡,从而以此地为落脚点,复与沈阳的肃亲王豪格,互为犄角形成互相拱卫是最佳选择了。但是,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全军刚到辽河河套之际,前几天还是飘飘小雪的天气,忽然变得十分寒冷,漫天大雪飞扬而下,厚厚的积雪阻路,让全军行进十分艰难困顿。因此,所有人都知道,继续越过辽河河套东征长山堡的计划,再无实现的可能。

    在这决断时刻,洪承畴立刻向段时棨进言:“段镇长,现在大雪阻路,径往沈阳已是不能,于今之计,唯有全军掉头南下,去攻打广宁地界的镇远堡,攻下这座离我军最近的清廷军堡,在此栖身整顿,方是唯一存身立命之计。“

    段时棨眯着眼,雪花沾满了他的发须,看不清他的表情。

    洪承畴继续说道:“段镇长,现在天气这般恶劣,实需尽快做出决断,不然的话,大军在茫茫雪地中陷入困顿,可就情况不妙了。至于拿下镇远堡后,将来如何,且再定计不迟。反正我军若要再度行动,也只有等到开春化冻,积雪消融,道路重现之后,方可再行与清军作战呢。”

    听完洪承畴的话语,段时棨微微了点了点头,对洪承畴的提议十分认可。他轻咳一声,随即下令道:“洪赞画说得是,有道是计划不如变化,既然向东之路已不可行,现在的应变之计,便是在道路尚未完全被大雪摭盖,以致无法走动之时,全军即刻南下,直抵广宁镇远堡,迅速攻下这座清廷重镇,以此为立足休整之地。至于将来,再行定计便是。”

    他这话一出,全军听令,随即改变行军路线,全军掉头南下,一路径奔镇远堡而去。

    漫天飞雪,苍茫大地一片银白,有如一片无边无尽的雪白绸缎,而在大雪中艰难跋涉的唐军,卷旗束马,一路蜿蜒南下,有如一条望不见头尾的黑色长蛇。

    在这样的大雪天气里,行军当难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所幸的是,这部从宣府镇出发的西路唐军,并未携带诸如重炮之类的大型武器,故这次雪中跋涉行军,虽然艰难,却还没有到难于行动的地步。两天后,在大雪终于把前行的道路全部摭蔽,几乎再也无法前行之际,这部唐军,终于看到了远处镇远堡那灰濛濛的影子。

    见到这座出现在自已面前的清军重堡,全体唐军竟然发出一阵欢呼,一路跋涉他们,人人都已精疲力竭的他们,仿佛看到了全新的希望一般,人人脸上满是兴奋之情。

    身为主将的段时棨,更是满脸的欣喜,他拿出千里镜,仔细地观看了一番远处那静谧沉默的镇远堡,他看到,因为天下大雪之故,堡中兵马尽皆懈怠,根本就没有派出哨骑来侦察,数里之外的镇远堡一片安静,看得出来,清军根本就毫无防备。

    段时棨放下千里镜,立刻开始连声下令:“传本镇军令,骑兵即刻兵分两路分别包夹出击,将镇远堡南撤之路,给我全部堵住。“

    ”在下遵令!“

    “全体枪盾步兵听令,紧随骑兵之后,分堵三列,把除北门外的镇远堡,给本镇团团围住,务必不得让一人脱逃!”

    “在下明白!“

    “全体辅兵听令,带上刀斧工具,与归附兵马一起,去附近森林砍伐木料,抓紧现场制作抛石机,准备投掷集束震天雷!”

    ”在下遵令!“

    ”全体鲁密铳手听令,随本镇一齐前往镇远堡北墙,排开阵列,准备射杀城头守兵,以此立威,杀鸡杀猴!“

    ”在下遵令!“

    段时棨的军令,一道又一道下达,全体唐军顿时有如一架彻底开动的机器一般,各人皆奋尽全力,在漫天大雪中,开始纷纷行动。从天空向下看去,各类快速行动的唐军部队,有如一张四下张开的大网,霎时把整个镇远堡,给牢牢兜在其中了。

    在唐军的铁骑,有如两股黑色的箭头,从镇远堡两边包夹过来时,镇远堡城头,那些松懈不堪的清军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整个城头,凄厉的的警报声,立刻连绵大起响起一片。

    此时,城中的守将,镶白旗的三等甲喇额真哈宁阿,正在城中官厅内饮洒作乐,闻得这般连绵响起的警报,他陡地睁大了血红的醉眼,脸上顿时满是极度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不是吧?怎么会突然有唐军来袭,这,这怎么可能?!

    说起来,哈宁阿也是一名名经沙场的老将了,他现在表现得如此失态,倒是大大出乎了手下军兵的预料。

    哈宁阿,老姓富察氏,是满洲镶白旗人,世居额宜湖,算是清初知名将领。其父阿尔图山,率其族攻萨齐库城,杀其部长喀穆苏尼堪,抚降三百馀人,以归老奴,被授牛录额真,从此开始了发迹的第一步。

    有道是父荣子贵,老子吃肉儿子喝汤,满州实录中写道,“既,复分其众别编一牛录,以命哈宁阿。”从始之后,哈宁阿也走上了军功发达这路,东征西杀多年后,被授为巴牙喇纛章京。

    在真实历史上,哈宁阿在从龙入关后,才真正开始了发迹的过程。据清实录记载,顺治元年,从入关,击李自成,战庆都,再战真定,自成焚辎重走。二年后,授世职三等甲喇章京。

    接着,哈宁阿逐贼绥德,徇延安,战破城兵。南逐自成,战安陆,得舟八十。复与谭泰合兵下江南,战江上,夺敌舟。逐敌至富池口,敌据江岸为阵,复击之败。三年二月,从顺承郡王勒克德浑略湖广,破明将吴汝义,降甚众。四月,进二等甲喇章京。五月,从肃亲王豪格讨叛将贺珍,取汉中,逐贼至秦州。珍党武大定据三寨山,山势峻不可攻,师围之。会其将周克德、石国玺皆乞降,克德遣其子导师自僻径登,国玺为内应,哈宁阿与梅勒额真阿拉善、署巴牙喇纛章京噶达浑将六百人破垒入,贼皆自投崖下,斩杀略尽。进讨张献忠,徇夔州、茂州、资州、遵义,皆下。五年,师还,进一等阿达哈哈番。

    至此,哈宁阿达到了自已人生际遇的顶峰,随后,此人生病而亡,倒也落了个富贵善终。

    而在这个李啸穿越过来的时代,在多尔衮自任摄政王后,为进一步笼络手下将领部众,哈宁阿也与其他将领一样,获得了进一步的擢升,从巴牙喇纛章京擢拔为三等甲喇章京,倒是比历史获得此官衔早了三年之久。

    哈宁阿获得提拔后,自是对多尔衮更加感激,对镇远堡的守卫工作,也愈发尽心尽责。就在唐军在辽中南部一带大肆进攻,攻城掠地之时,镇守在广宁重镇镇远堡的哈宁阿,也在加紧防备,城中一千兵马,日夜巡防,以备唐军来袭,却是好生忙碌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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