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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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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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载,他在彻底消灭了南明永历朝廷后,曾回乡省亲,在泉州建造了一座豪华府第,以此彰显自已的名贵身份与显赫权势。不过,让洪承畴万万没料到的是,这座奢华富丽的洪府落成后,竟没有一个亲友、故旧上门,就是洪承畴的母亲和弟弟都拒绝入住。

    他的两个弟弟洪承蜿和洪承俊,痛感国家灭亡、社稷倾覆,对兄长投靠异族,效力仇敌的行为极为痛恨,发誓“头不戴清朝天,脚不踏清朝地”,携母亲避居船上,泛江隐居,并不与其兄相见,体现了真正的洪门家风。

    在顺治十六年(1659年),心力交瘁的洪承畴年老体衰、目疾加剧,第二年正月解任回京。

    最令尴尬的是,洪承畴既受到明朝遗民的强烈排斥,却也没有真正被清朝接受。在入关之初,洪承畴建议满族权贵汉化,学习儒家礼仪。而汉化的满族人接受了儒家的伦理纲常,也认为洪承畴名节有亏、不忠不孝。朝中的满族权贵,对这位国之重臣洪承畴,内心充满了轻蔑与鄙视。

    在乾隆编纂的《贰臣传》中,洪氏名列前茅。

    故而,在洪承畴镇抚南方扫灭南明并凯旋京城,如何安置他就成了朝廷的一大难题。最终,对于这位背叛故国把投靠自已的汉人重臣,清廷对他的处置十分冷淡,没有给他所预想中的封赏,也没有贴心的安抚,整个朝野用一种怪怪的目光,注视着年迈衰朽的洪承畴,缓缓走回朝堂。

    洪承畴在清朝经历了皇太极、多尔衮、顺治和康熙四个时期。皇太极只是将洪承畴作为顾问而已,并未真正重用。在清军入关后,多尔衮和顺治两人虽然重用洪承畴,但也没让他进入决策层。到了顺治十八年(1661年),顺治皇帝驾崩,其子康熙继位,四大满族大臣分割了辅政大权,对洪承畴这个名节污损的重臣,更是备加排斥。

    而这时洪承畴已到古稀之年,只顶着大学士的空头衔,在朝中备受冷落,不得不奏请退休。

    本来,像洪承畴这样重要的人物退休,朝廷必须对他的功劳有所酬谢,以示皇恩浩荡优待故臣。但经过几番讨论,康熙皇帝仅授予洪承畴微不足道的三等轻车都尉世袭职衔,便把这条再无任何价值的乏走狗打发了事。

    想来,洪承畴毁弃名节、效力20年、几经大战帮腘清朝统一全国坐稳江山,却只换来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轻车都尉,并且又给谴责他的人提供了挖苦讽刺的新内容。

    正史上,康熙四年(1665年),洪承畴去世,结束自已备受垢病的一生。不过在此时,洪承畴在清朝官方文献中的地位,起码还是正面的,清朝还是把他当成开国功臣看待。

    而到到了乾隆时期,满族权贵的思维已经完全汉化了,各地汉人的反清情绪渐渐平息,满汉之间思想文化不再如清初般严重对立,开始有了一定的交融。

    乾隆皇帝以儒家圣贤后裔和华夏共主自居,与汉族文人相唱和,开始褒扬史可法、黄道周等忠君爱国的榜样,以此方式来勉励国家百姓对大清朝盲目效忠。这时,作为清朝开国功臣的洪承畴,身上“叛明”的污点开始掩盖“效清”的功绩,形象开始颠倒过来,变成一个反面人物了。

    用乾隆的话来说,那就是“虽为功臣,然名节大亏,瑜不掩瑕,列为贰臣可也。”,有了皇帝的批示,清初功臣洪承畴,自是被毫不留情地列入《贰臣传》,并且名列前茅,列为贰臣甲等,完全变为了一个丑角的形象。

    现在的洪承畴,也得到了皇帝皇太极,在海参崴征伐战中,被唐军炸死或炸成重伤的消息。

    昨天,好不容易有了上街的机会,却由不经意之间,听到这个让人震惊至极的消息,当时的洪承畴,几乎惊得瘫倒于地。

    不是吧?

    自已刚刚向清朝投降,这才不过几个月,还未来得及向清朝统治者完全展示自已的能力与才华,还未得到任何重用与提拔,这把自已一手招降的皇太极,竟然就要挂掉了,那自已的这番投降,岂不彻底成了一个讽刺与笑话么?

    经历了无数政治风波的洪承畴,心下可以肯定,不能理事形如废物的皇太极,虽然名义上还是大清的皇帝,但对于整个大清帝的政治军事,已然彻底失去了掌控力。

    大清帝国的最高权柄,不可能一直空缺,不可能一直处于无人理事的状态,那么接下来,必定会有有野心有能力的爱新觉罗宗室站出来,争夺这大清帝国的最高权力,最终占获那把金灿灿的龙椅。

    而有能力有野心夺取最高权力的人,无疑只有多尔衮与豪格二人了。只是这两人,与洪承畴交情都十分浅薄,基本无甚往来,洪承畴就是想把脸蛋往他们的屁股上凑去,都没有机会。

    更何况,对于这两人的前景,城府极深见多识广的洪承畴,都不是特别看好。

    明面上,多尔衮现在势力最大,兵马最多,还有全面暂管着整个庞大的远征军团,而那豪格,势力不足,兵马亦少,地方上支持的力量也少,看上去似乎多尔衮必胜无疑,但洪承畴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知道,大清国一开始内斗,就不单单仅仅只是多尔衮与豪格之间的争斗了,那势如猛虎,一直对大清虎视眈眈的平辽王李啸,很可能会趁此机会,介入清朝的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内斗之中,最终收获渔人之利。

    这样一来,他刚刚投降的大清帝国,将会从根本上发生动摇,国势即可能就此中落,转而与明朝一样,陷入无休止的内斗与纷争中。

    而大清帝国一旦落得如此结局,他们这些投降清廷的前明重臣,无疑会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再找不到主人效忠的他们,极可能惶惶然有如丧家之犬,休说富贵功名,只怕想寻一个安稳的落脚之地怕亦是难了。

    更何况,这场清朝国内的争权大战即将爆发,他们这些汉奸臣子,也极可能要被迫站队。那么,就算自已能侥幸逃过这刀兵之灾,如果万一站错队的话,只怕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换句话说,现在的洪承畴,已在不知不觉中,踏上了一条荆棘密布险象环生的道路,随时可能命丧其中,更极有可能的是,到时的自已,可能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脊背上直窜而起。听完消息的洪承畴,根本就不知道,失魂丧魄的自已,是怎么样地回到了自已的院中。

    怎么办?

    皇太极已然就快成了历史名词,那接下来的自已,却该怎么办才好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错综复杂艰险万分的内斗纷争中活命下去呢?

    是要被迫站队,赌一把命运,然后战战兢兢地活下去,还是要另寻他途,不让自已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成了摆在洪承畴面前最为迫切的选择。

    洪承畴就这样木头一般呆坐了一个下午,亲随仆人陈泰唤他吃饭都不应。

    其实,这也很正常,现在的他,将来的命运都悬于一线危在旦夕了,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吃饭。

    不过,洪承畴在独坐深夜之际,终于给自已想到了一条,在他看来,最为稳妥最有价值的出路。

    这条出路就是,趁现在清国国中混乱无主,护卫们对自已戒备松懈之际,再度背叛清朝离去。

    不过,洪承畴自是再无脸面去重投明朝,他打算去投靠的新主子,便是李啸。

    堂堂的前明朝蓟辽总督,现在的清朝大学士,竟为了苟且活命,去投靠向来无有交情的李啸,去投靠这个从一个破落猎户起家的李啸,这对于洪承畴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不过,在洪承畴看来,这去是现在的他,唯一可走的一条出路了。

    洪承畴心下已然认定,现在的大清帝国,一定以这场内部斗争为转折点,开始不可避免地由盛转衰,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自已是投靠另一方,也不论自已能不能最终在这场残酷内斗中幸存下来,唯一等待自已的,也只会是一个极其黯淡的前景。

    而相反地,清朝在走向衰落的时候,那野心勃勃又实力强大,名为明臣,实际上无异是一名独立君主一般的李啸,只会此消彼盈,越发强大,最终成为一股远远凌驾在明清两国上的第三方势力。

    故而,在洪承畴看来,现在的李啸治下,已然无异是一个庞大而隐形的帝国,这个帝国的前途,无疑是极其光明而辉煌的。自已若能最终加入李啸的官僚集团,无疑比自已投清还是投明,都要前途光明得多。

    想到这里,洪承畴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然后,这位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重臣,低声说了一句粗鄙至极的脏话。

    “哼,他娘的,老子早就不是什么忠臣纯臣了,脸面这东西,更是他娘的早就不知丢哪里去了。说白了,老子就是个**的,谁给的钱多,谁给的利益大,老子就给谁上,老子就给谁效力,老子现在,就他娘的只为自已而活!”

第五百四十二章 谋劝祖大寿() 
那么,自已就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象只从下水道逃走的老鼠一样,孤身趁乱离开清廷吗?

    不,不能这样做。

    若只有自已孤身一人,象只溜走的老鼠一样,趁乱从清朝逃走,就算最终逃到了李啸之处,洪承畴估计,有如丧家之犬一般穷极来投的自已,最终也难入李啸的法眼,反而极可能被他轻视。

    若是这般,这可是这位前明朝蓟辽总督,现在的清朝大学士洪承畴,所绝不能接受的。

    这位自视甚高,智谋与能力在明末皆是一等一的历史名人,若是只能这般灰溜溜地去投靠李啸,只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如果要获得李啸的重视,那自已可能必须要提供一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这样才足以彰显自已的才,才能让李啸愈发重视自已。

    而这份见面礼,洪承畴又经过了一个不眠夜晚的思索后,最终想定了,要送给李啸一份怎样有份量的重礼。

    那就是,洪承畴不单单想自已逃走,他还要再鼓动那被迫降清的祖大寿一道,带着当日松锦大战时,那些被迫降清的明军一同反正,从边境潜逃,最终前去投奔李啸。

    洪承畴知道,这几个月来,祖大寿虽然投降了清廷,但心下一直思念明朝,对自已被迫降清的举动,一直痛悔不已,却是一个极易说动的对象。

    要知道,在正史上,祖大寿自投降清朝后,就一直处于混吃等死无所作为的状态,唯一记录于史册的事迹,便是在投降清朝数月后,曾写了封不咸不淡的信,给自已的外甥宁远总兵吴三桂,要他率部归顺清朝,结果被吴三桂回信拒绝。最终这位被封为正黄旗总兵的祖大寿,在经过了长达十余年的浑浑噩噩度日后,在顺治十三年,默默无闻地病逝于北京。

    当然,对于明朝来说,祖大寿这种状态,也算是给明朝最后的回报了。至少这种无所作为的状态,对明朝的伤害是最小的,总比吴三桂,洪承畴等人主动为清廷效力,甘当清廷鹰犬的可耻行为,却要强得多。也许,这也是祖大寿对于自已的投清叛明的行为,一种无可言说的负疚与补偿吧。

    洪承畴确信,在得到皇帝或死或重伤的消息后,这个祖大寿,一定会与自已一样,对当日投降清朝的行为后悔不已,也一定在内心希望,在这个局面混知的时刻,抓紧时机进行改变。

    毕竟,良禽投木而栖,又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在清朝这棵朽树上吊死。在清朝动乱在即大战将起之际,只是不是个傻瓜,都一定会为自已的将来前景,开始作更稳妥而长远的打算了。

    若逃离清朝,洪承畴无颜返回明朝,这先后两次投降清朝的祖大寿,当然更是没有脸面再去见崇祯皇帝。所驻,这明朝再无颜面回去,洪承畴可以肯定,那么这个祖大寿,自然也会与自已一样,最终只能投向李啸的阵营。

    而一旦祖大寿被说动,凭他的影响力,要再鼓动那些虽然投降清朝,但心中却是不情不愿的原明军部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洪承畴甚至在想,如果计划进行得顺利,甚至还可以让祖大寿鼓动他的那些,早在十多年前就投降了清朝的诸位子侄,如祖泽润、祖泽溥、祖泽洪等手握兵马的实权派,如果能把他们拉过来,这样一来,投往李啸的兵马将会更加壮盛,而自已的首倡之功,自是更加耀眼瞩目。

    可以说,洪承畴所谋划的,是一个极为大胆,却又极有价值的计划,当然,到底能带走多少兵马,洪承畴心下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过,洪承畴确信,如果这个计划能成功的话,他这个计划主谋者,肯定会给李啸留在深刻印象,在李啸的眼中,也将会极受重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和在明朝一样,成为李啸手下,不可或缺的国之重臣……

    想到这里,洪承畴的嘴角,忽地泛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来人,上饭吧。”

    思虑既定的洪承畴,才开始感觉腹中饥饿,扭头朝门外一声轻唤。

    听到了主人的传唤,管家兼仆人的陈泰急急赶过来,手里端着刚刚温好的饭菜,轻手轻脚地端在洪承畴面前。

    洪承畴大口地吃着,眼中不时一道亮光闪过。

    在连连大吃几口后,他停了筷子,对陈泰低声道:“陈泰,你今天晚上,去给我办件事吧。”

    陈泰一怔,轻声回道:“好的,却不知,东翁有何吩咐?”

    洪承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今晚以买酒食为名,潜出房去,去祖大寿处,告诉他,明天我有要事想去拜见他。“

    陈泰应了一声,正欲退下,洪承畴又叫住了他。

    “陈泰,你告诉祖大寿,我明天要与他谈的这事,十分紧急而迫切,希望他到时不要外出,并屏退所有欲见之客,留出时间,与我单独聊下,切记切记。”

    陈泰怔了一下,心中为洪承畴这般怪异态度,感觉十分诧异。

    自投降清廷以来,洪承畴这么急切的样子,陈泰已经很少见到了。在他印象中,这位跟随多年的老主子,每天的神色,都是恍恍惚惚的,仿佛总在思考问题,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他今天这样的急切,倒还是真的大为出乎陈泰所料。

    虽然陈泰对洪承畴突然想去见那个同样近乎闲置的祖大寿,感觉十分怪异,不然,作为一个多年的亲随老仆,他当然知道,洪承畴决定的事情,自已作为下人,根本就没必要想太多,只顾按他吩咐去办事便可。

    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好的,老爷你放心吧,我等会就去,务必帮你传达给祖总兵。“

    侍侯洪承畴吃完,陈泰挎上菜篮,急急出门,那些在门口守卫,皆得到了皇帝的噩耗,此已皆是神情麻木而涣散,一副无精打彩的惫懒模样。见得陈泰出来,只是随意开口询问了两句,便自放他离去。

    离屋而去的陈泰,借着月色,在寂静的街道上七扭八拐地穿街过巷,来到祖大寿所居的院子处。然后,他向门人通报了一声,不多时,便被祖大寿接见。

    ”陈泰,你深夜来此,却为何事啊?“昏暗烛光下,祖大寿轻声问道。

    陈泰注意到,这位原明朝辽东前锋营总兵,现在的正黄旗总兵祖大寿,一点都没有先前在锦州担任总兵时那么威风凛凛气场十足,现在的他,一脸憔悴与忧虑之色,两眼更是浑浊无光,就连皱巴巴的衣服上,都溅着点点菜渍,看上去十分邋遢猥琐。

    很显然,清朝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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