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唐军骑兵一番追击,将全部的步兵六十余人,统统于路斩杀,复斩杀清军骑兵二十多人,只剩下二十多满州骑兵,仓皇北逃而去,遁入赫图阿拉城中。
随后,在黄昏来临时,唐军顺利攻占阿布达里岗。
看到唐军将士们,在这险峻陡峭的阿布达里岗中热烈欢呼,李啸心下,亦是十分欣喜。
他知道,在历史上,这阿布达里岗,可谓浸满了明军的血泪。
在当年萨尔浒之战中,明朝刘綎所率的东路军,因山路崎岖,行动困难,未能按期进至赫图阿拉。而明军兵力分散,通迅不便,率领东路军挺进的刘綎,根本不知道,此时杜松的西路军和马林的北路军皆已经失利,故他仍按原定计划,向赫图阿拉城开进。
而在此时,老奴在击败马林的北路军后,立即移兵,迎击刘綎部军兵。
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三,为全歼刘綎部,努尔哈赤采取诱其速进,设伏聚歼的打法。他事先以后金主力,在阿布达里岗布置埋伏,另以少数汉军士兵冒充明军,穿着明军衣甲,打着明军旗号,持着杜松令箭,诈称杜松军已迫近赫图阿拉,要刘綎速进。
刘綎见杜松部已然得手,心下顿是大喜。
一心想着要快点过去,不得让杜松一人得了全部军功的他,已被激动的心情冲昏头脑,也不对报信的哨骑详加审查,便立即下令,要全军加紧行军,全力赶往赫图阿拉。
阿布达里冈重峦叠嶂、隘路险夷,乃是极为险要的死地,立功心切的刘綎,不加侦查,依然督令手下兵马单列急进,却不知道,自已的军事行动,已然尽在清军眼底。
原来,在当年3月初5日,四贝勒皇太极立军山顶,对刘綎部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在刘綎率东路军全部进入阿布达里岗时,他立刻带兵从山上向山下打,而大贝勒代善,则率军攻击侧翼,二贝勒阿敏则从前方进击。
见得时局突变,刘綎大惊失郄,急令迎敌,因为明军带有大量火器,八旗军数次攻击未果。刘綎率本部明军,付出了巨大伤亡的代价,退入至瓦尔喀什旷野时,却又中了后金的埋伏。早已埋伏在此处的八旗伏兵,呐喊四起,万箭齐射。
其实,刘綎乃是明朝名将,在15岁少年时,便披发从军。在讨伐九丝蛮的战斗中,他冲锋在前,率先登城抓获蛮人首领阿大,一战成名。后来打缅甸,仅率2千明军对阵5万缅军取胜。播州讨伐叛乱土司之役,刘綎勇冠三军,势如破竹,立了头功。援朝之战中,又大败小西行长军,是援朝之战首功。刘綎身经大小数百战,无一败迹,威名震动海内。
至此,整个东路军,已成为了后金军的活靶子,后金军一齐取弓齐射,飞矢如蝗,明军连抬头都十分困难。
最终,刘綎两个儿子刘佐、刘结相继牺牲,刘綎本人,也被飞箭射中左臂。他咬着牙继续奋力作战,却又被射中右臂,犹奋抗不止。有鞑虏冲上前来,一刀劈下刘綎半边脸,但骁勇的刘綎,仍然没有倒下,而是左右冲突,最后手刃数十人后,鲜血流尽,力脱虚弱,才倒地挣扎而死。
在他死后,其义子刘招孙,“负綎尸,手挟刃”,拼尽力气与八旗鞑虏厮杀,最后力竭而死,被数把凶猛劈来的虎刀,砍得四分五裂。
可叹,一代名将刘綎,在萨尔浒之前,一生从未打过败仗,他所部的兵士部将,也多为久战之士,凶猛精悍,堪为明朝顶级精锐之师,结果却在萨尔浒全灭,实实令人扼腕叹惜。
随后,老奴乘胜追杀,将整个东路军彻底杀败,溃逃而被杀的明军尸体,几乎堆满了整个瓦尔喀什旷野。
5天时间,后金军即击败明军,获得了此次萨尔浒战役的重大胜利。除李如柏部明军逃回外,明军损失45800人,宿将军官战死者310人,丢失骡马28000匹,火炮鸟铳20000多支,而后金军战死者,却是十分轻微。
后来,现代中国的军事科学院,专门建立了一个兰彻斯特模型,来研究这场战争。
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以兰彻斯特模型计算,这样的伤亡比例,其实并不稀奇。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倘若两支旗鼓相当的军队来火并的话,最终双方将同归于尽。但是倘若甲军去和一支人数是它的两倍,但每个士兵的实力只有他一半的乙军交战,乙军只损失一半兵力,就可以歼灭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甲军如果想取胜,就必须拥有4倍于乙军的战斗力。
故而,按一般估算,八旗军是明军战斗力的8倍,在萨尔浒战役中,后金军又每每在局部战场上,保持2倍左右的数量优势,最终的结果就是,后金军以极少损失,彻底打败明军,取得了这场大胜。
萨尔浒之战后,明朝全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一战全灭,而为挽回败局,明朝开始增兵增饷、计亩加派,导致农民暴动,朝党争权,天不佑明,加上小冰河期降临中国,从此天下糜烂,不可收拾。
清史记载,乾隆皇帝一日回返辽东,故地重游萨尔浒古战场,他以一种欣悦而感叹的语气,评价了这场萨尔浒之战。
“呜呼,由是一战,而明之国势益削,我之武烈益扬,游行克辽东,王基开,帝业定,岂易乎?允因我太祖求是于天复仇乎?祖同兄弟子侄之众,率股肱心膂之臣,亲冒石矢,授方略,一时圣嗣贤臣抒劳效悃,用成鸿猷。我大清亿万年丕丕基实肇乎此矣。”
当然乾隆纪想的亿万年基业,也只不过是水月镜花一场。
清朝在他的统治下,开始由盛转衰,各类社会问题集中爆发,志在推翻清朝的白莲教,在贫苦百姓中传播得如火如荼,最终在其后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清朝便宣告彻底灭亡。
遥想前世今生,凝视着那一轮缓缓下坠的夕阳,唐国公李啸,心下无尽感慨。
“传本公军令,现在天时已晚,行动不便,全军暂在阿布达里岗歇息。待明天天亮后,立刻将赫图阿拉城团团包围,务必一举攻破此城。此城若下,则不分军民男女,尽皆屠灭!”
从思忆中回过神来的李啸,立即沉声下令,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在下遵令!”
第四百八十一章 毁灭者李啸()
望着前去传令的军兵,李啸脸色如铁。李啸之所以打算,要在攻下赫图阿拉城后,完全不留活口,要把全城的鞑子全部杀光,也是有他的考量在其中的。那是因为,唐军长途跋涉至此,已是十分不易,粮草也有多有不足。若攻下这赫图阿拉城后,再想把全城的鞑子给俘带走的话,却是比以前要困难得多。因为,现在的唐军,没有水师支援,乃是孤军深入,故一定要做到,来去如风,尽可能地与清廷打一个时间差。而若是在城破后,再带上这些鞑子俘虏,一是路途崎岖恐这些鞑子路上生变,二是粮草有限也难以供给,三是担心这些鞑子拖家带口,拖慢了撤离速度,以至被清军追兵追上,从而导致自已陷入不必要的缠斗之中。而且,除这三点原因外,李啸之所以下这般狠手,还有一点更加重要,也更加隐密的原因。那就是,李啸希望,通过这样残酷无情灭绝人性的杀戮,来给整个清廷,来给来到此地的清军援兵,一个极其残酷的心理打击。要让他们明白,自已手下的唐军,与那些软蛋无用的明军完全不同,非但是他们在战场上碰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更是一架毫不留情的杀戮机器,要让这清朝从上到下,对唐军的强悍残暴,留下永远的心理阴影。一定要让这些杀惯了汉人,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凶恶鞑虏,看看自已的龙兴起家之地,被更加残暴凶狠的唐军,将这座清朝的龙兴之城掳掠一空再彻底抹为平地,再把全城的鞑子,不分男女老幼尽皆屠杀,先开膛剖肚,再砍下头颅筑成京观。李啸相信,此事若成,也许从今之后,清国之中,闻唐军大名,小儿不敢夜啼矣。这些忘恩负义的蛮族,自古畏威不怀德,只有这样残酷至极的杀戮与凌辱,才能让这些只会畏服于刀剑的两脚野兽,彻底屈服于李啸的心狠手辣。让他们最终明白,与地狱魔鬼一样残忍无情的李啸,继续对抗下去的话,只会有惨死一条路。而在唐军骑兵突进,迅速攻打阿布达里岗时,那驻守在赫图阿拉城的守军主将,镇国将军爱新觉罗?巴布海,正在与自已的两名亲随小厮,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大床上,做不可描述之事。巴布海原先并非赫图阿拉守将,而是率众驻守在营口一带,他之所会突然调防到赫图阿拉,却也是有原因的。爱新觉罗?巴布海,清朝宗室,老奴第十一子,初授牛录章京。天聪八年,升授一等甲喇章京。同时,取妻为固山额真扬古利之女。崇德四年,他被授为梅勒额真,封镇国将军。不过就在这之后,巴布海便一直未得进一步晋升,多年以来,一直停留在梅勒额真和这镇国将军之位上。看到代善、多尔衮、多铎等人,纷纷封为亲王,巴布海又羡又恨。在想到自已身为宗室,却连个固山额真都没捞到,他的心下,不由得愤愤不平。有道是,不平则鸣。心下满怀怨恨的巴布海,虽然平时刻意压抑自已的真实想法,终于在皇太极亲统大军出征锦州的前夕,说了一番让他差点丧命的酒话。原来,在得到皇太极令他整顿部下兵马,准备随军出征锦州之时,巴布海正与部下一同喝酒,此时已是大醉,正喝得头脑昏蒙之他,听到有使者前来宣谕,却也只得出席跪接。听到皇太极要他一道出兵,准备去攻打锦州的命令后,巴布海心下极其恼恨,虽然当场尚未发作,但一俟使者远去,顿时跺脚大骂道:“娘个必!老四这个混蛋,平时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要出兵打仗了,就想起我来了。呸,什么玩意!”下属急急相劝道:“镇国将军息怒,皇上这般安排,必有道理,如何可这般口出不逊之言啊。若万一被小人听去,对将军却是大有妨碍!”“哼,老子怕个屁!大家都是天命汗的机巴日出来的,谁又比谁高贵到了哪里去,凭什么他老四就当皇帝,老二,老十四他们能当亲王,却让同为宗室的我,只当个小小的梅勒额真,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主子爷,话不可乱说啊……”“乱说了啥,老子不是实话实说了么?入他娘的,他们做得出来,老子说他娘的一句,又能怎么的!罢了罢了,这个狗屁梅勒额真,老子当得憋屈,不做也罢!就让老四来罢了我这个梅勒额真吧,反正大清国的梅勒额真,比他娘的长白山的草木都多!”巴布海骂骂咧咧,众人苦劝不住,直得酒精上头,才倒头睡去。让巴布海没想到的是,他这口无摭拦地骂了一通,竟真被人告密上去,顿时在清廷中引起轩然大波,皇太极本人,更是盛怒非常。以代善多尔衮等人意见,是要将巴布海立即当街斩首,以惩他口出秽言以及大不敬之罪。结果,皇太极考虑良久,还是以他酒后胡话,又是大军临战,不可斩杀大将为理由,暂且放过了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巴布海还是受到了清廷重重的惩罚。他的梅勒额真一职被取消,只保留了镇国将军之虚职,以观后效。同时,他被罚银二千两,雕鞍马与素鞍马各二十匹,其治下的牛录数量,也被剥夺了一半。(注:此处描写,大致与《清实录》相同,只不过,真实历史上,巴布海的命运,还要凄惨得多。他先是废为庶人,随后又被顺治皇帝以谋逆之罪处死。作者在文中这般描写,算是给他从轻发落了。)然后,皇太极下令,不再让巴布海参与进攻锦州之战,而是将他从可以与明朝暗中走私,而大肆收取贿赂的营口,调往虽贵为三京之首,实际却是清苦贫乏,捞不到半点油水的赫图阿拉城当驻守主将。这样的调防,说白了,与变相贬低也差不多了。而为了照顾这位宗室的面子,皇太极下令,让原先驻守此地,爵位比巴布海还高的固山额真墨尔根,暂且听从巴布海的安排,作为他的手下副将。皇太极这连番下手,让巴布海遭受重大打击。只不过,对皇太极的安排,巴布海心下虽然衔恨非常,却也只能表面服从,恨恨地率部离开营口,前往赫图阿拉而去。很自然地,到了赫图阿拉的巴布海,因心下极度不满,自是疏于政事军务,而是每天沉迷酒色之中,聊以遣怀度日。他还有从营口专门带来的,两个戏班出身的清俊小厮,随时狎昵,作为泄火之用。巴布海在赫图阿拉如此放浪,作为副将的固山额真墨尔根,心下虽多有不满,却也是不敢对这位清朝宗室多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这个黄昏时节,巴布海正与两个穿了女人衣服的清俊小厮,共享床第之欢时,忽听到城外传来连绵而尖锐的报警海螺号,他顿是大为不满。“入他娘,墨尔根这个混蛋,搞的什么名堂,怎么这都快到晚上了,还在城外吹号鼓噪,却是何故?”巴布海心下郁闷,推开两名小厮,骂骂咧咧地开始穿衣下床。没想到,这时,卧室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撞开,他的一名亲随巴喀什兵,慌慌张张地闯入门来。“主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巴喀什兵一脸惊恐地大声喊道。“混蛋,瞧你那点出息!到底何事啊,这般惊慌失措的。“巴布海一脸怒容,犹在不紧不慢地穿衣。亲兵扑通一声跪地,大声禀道:“禀主子,大事不好了,城外来了大批唐军,兵马足有数万,正向我赫图阿拉城外的阿布达里岗,大肆攻杀而来!”听了亲兵的禀报,巴布海的脸色,顿时僵硬了。不是吧?这远在大清内陆的赫图阿拉,自萨尔浒之战后,数十年过去全无半点兵戈,怎么今天,竟然会有唐军攻过来?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这赫图阿拉,远在大清内地,所来之道路皆甚是崎岖难行,那唐军又是何处冒出来的?你这贼厮,可是看清楚了?!”巴布海厉声喝道。“禀主子,小的确是看清楚了。所来的唐军,盔甲森严,军伍极整,打了极多的红底黑字的唐字军旗,这不是李啸的唐军,又还能是哪部?”巴布海的脸色,顿是十分凝重。他几乎在下意识中,就想到了当日在金州被剥皮揎草处死的阿达礼,以及被砍头处死的勒克德浑,除了这两名宗室外,还有那被绑在炮口,一炮轰成血肉之雨的爱星阿……想到这里,巴布海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再不犹豫,急急披挂盔甲,便快步向城中官厅走去。此时,城中已是大乱,军兵与百姓,皆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乱窜。在亲兵的护卫下,巴布海沿着主街,一路走过汗宫大衙门,八旗衙门,关帝庙,城隍庙,启运书院,昭忠祠,文庙等建筑,快速来到官厅中。而在这里,那固山额真墨尔根,已是全副武装面容严肃地伫立在一旁,显然已等他多时。巴布海还未开口,固山额真墨尔根已哭丧着脸大声禀道:“禀主子,刚刚据城外逃回的骑兵禀报,唐军这番突袭,我军猝不及防,一时间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现在,唐军已把阿布达里岗处驻守兵马全部击溃,整个阿布达里岗已落入其手中,我军仅有二十余骑兵,逃回赫图阿拉城中。“听到这个消息,巴布海脸色大变。操!唐军真他娘的狠啊,千里偷袭至此,竟未肯稍歇,反而抓紧这黄昏时节,夺了下地势险峻的阿布达里岗,倒是实实在在地抢了个先手。可惜啊,这阿布达里岗,乃是当年聚歼了两万余名明军的险峻重地,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唐军夺了去。原本自已还在一路上想着,要复制当年老汗击溃明军的方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