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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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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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将门恭唯附合夏承德,让夏承德脸上颇有得色,他直直地望着祖大寿与方一藻,脸上满是急不可待之色。

    出乎夏承德预料的是,巡抚方一藻却没有开口说出同意之话,竟转头对一直一声不吭的李啸问道:“李啸,那大弼既推荐你前来,想必对你颇为了解。本宪闲话不叙,就想问你,夏副将所说,从宁远等地调兵到锦州与鞑虏决战之事,你以为可否?”

    方一藻说完,厅房之中,顿时一片安静。

    李啸清楚地感觉到,一众将门那各形各色的眼神,齐齐集中在自已面孔上。

    “禀大人,在下以为,若现在从宁远山海关等地调兵前来作战,只是徒为欢送金军离去耳!”

    李啸平静的话语,却立刻让下面的将领炸开了锅。

    夏承德从椅上暴跳而起,手指李啸面孔大喝道:“李啸,你一个小小的狗屁把总,倒是狗胆包天,竟也在这军议中信口雌黄!我且问你,你此话是何意?你如何知道我大军集齐时,那鞑子军便已撤走?”

    “对,李啸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是那金军细作不成!”

    “哼!什么东西,听得巡抚大人问话,便不知自已吃几碗饭了,这般胡沁,真真哗众取宠!。”

    “住口!”

    祖大寿一声怒喝,让正纷纷说怪话的将领们安静了下来,只是各人的眼神皆极为不善。

    “李啸,你且说下去,为什么你说我调集大军到锦州后,这鞑子便已离去?”祖大寿用一种和缓的语气,向李啸询问。

    李啸站起身来,向方一藻与祖大寿各拱了拱手,沉声说道:“禀巡抚和大帅,在下之所以得出此观点,亦是对金军近段时间的行动判断后,方得出之结论。”

    “说下去。”

    “大帅,那阿山率金军鞑子侵袭我锦州,已有近半月之久,却只是侵掠村庄,掠夺百姓与牲口,从未攻击我军各处城堡,大人以为,金军这是为何?”

    “哼,那不过是鞑子为诱使我军出战罢了,这等伎俩,一看便知。”未等祖大寿发话,夏承德从一旁冷笑插言。

    “非也。在下以为,现在天气严寒,粮草军械运送甚是不便,金军若真有心夺我城池,定会速速开展攻城作战,以免迁延时日。如何会至今时,依然只在锦州各处烧掠侵扰村落。况且如夏副将所言,金军总数不过三四千人,这点人马,纵然精锐,若为攻取城池而来,却还是十分不足。”

    “那李啸你的意思,是金军只是纯粹侵扰而已,却是无心夺我锦州?”方一藻轻声问道,脸上却是隐隐轻松之色。

    “在下确是这般认为,金军只侵扰我锦州西部与北部各处村落,却不往南进袭,亦是恐太过深入后,有被我大明官军包围之忧。现在已近半月,在下估计,那鞑将阿山定已将锦州西部与北部各处村庄基本扫灭荡尽,不日定当班师。故在下敢说,若等我集齐大军来到锦州,这金军定然早已撤走,徒让来援之军白跑一趟罢了。”

    李啸说完,下面一片安静。

    他看到,很多将领脸上虽满是不服之色,却没有人能反驳他的话语。就是那个夏承德,亦只是瞪着眼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啸,你分析得不错,本官听你这么一说,确是这般道理。“祖大寿捋须而笑,旁边的方一藻亦是微笑颔首。

    祖大寿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他向旁边的军士又挥了挥手。

    那军士会意,又将那白布展开,继续读了下去。

    “本将听闻,尔明国有一将李啸,其人颇有勇力,杀得我大金哨骑多人。本将有意,想与李啸单挑一战,若此人能胜我,本将当放回掳得明国百姓300人,以为应战之谢礼。尔等敢否,但请速回!”

    军士读完,将白布收起,这时,下面又是一阵骚动。

    李啸心下,终于明白了祖大寿唤自已前来锦州参加军议的原因。

    李啸心中感慨,没想到自已竟在鞑子那边这么有名了,一个后金固山额真,要与自已这样一个小小的千户把总单挑对战,倒还是颇出乎自已的意料。

    他感觉到,此时,有更多形形色色的眼神向自已盯来,只不过,却是无人吭声。

    “李啸,这鞑将这般猖狂挑战,你可敢应战否?”祖大寿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李啸缓缓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锐利的目光透过黑暗的窗户,看向遥远的地方。

    众人无声地看着他,很多人脸上的表情,带着隐隐的嘲讽与挖苦之色。

    “禀大人,在下愿与鞑将阿山一战!”李啸沉吟了一阵,望向祖大寿,清晰有力地回答。

    “好个李啸,你果真没让本帅失望!有你这般勇将应战,实实大振我大明官军之士气!”

    祖大寿一脸激动神色,从椅子上弹地站起身来。

    “既然李把总已应战,那依本宪之见,我军即刻派人回射箭书,与那阿山约战。”方一藻脸上,亦是满是兴奋之色。

    倒是底下的众将领,听得李啸这番表态,又听到了巡抚与大帅这般一齐夸赞李啸,此刻各人全无刚才的鄙视与不屑,人人皆是低头不吭声。

    那夏承德亦是黑着脸,头扭向一边,看不到他的表情。

    “巡抚大人,现在是那阿山有求于我,若只般回复,却有些低了我军士气与名头。”李啸突然说道。

    “那李啸你的意思?”

    “请大人回告鞑将阿山,说要我李啸应战可以,但其放归百姓却是太少,至少得放回600人,另外请其不得再侵扰剩余村落,需得即刻返军班师!”李啸目光炯炯,话语沉稳。

    “好!本帅同意,便如李把总所说。却不知李啸你要何时与那阿山交手?”祖大寿一脸笑容地问道。

    “嗯,李啸你可是要准备几日?”方一藻亦是一脸关切的神情。

    “禀二位大人,不需准备,待明天一早,末将便与那阿山单挑决战!”

    李啸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陷入寂静的议厅中,在与会各人的耳旁,有如春雷般来回激荡。

第五十一章 斗将() 
晨光熹微中,距离锦州北门一箭之外,一名骑着雄骏大马,身穿冷锻精钢铠甲,头戴黑色高针暗缨盔的雄壮骑士,手执一柄硕大的虎枪,伫马默立。

    凛风猎猎,刮起漫天迷蒙的沙尘,但这名骑士却依然专注地仰望着锦州北门之上,那块巨大的石刻碑匾。他久久地凝视匾中武胜门这三个古隶镏金大字,目光有如野狼般锐利。

    这名骑士,便是时年33岁的后金固山额真,伊尔根觉罗。阿山。专注凝望城门的他,不觉想起了四年前,自已欲图投奔明国的往事。

    崇祯二年秋,阿山兄长阿达海因悖乱之罪,被皇太极所杀。时任后金三等副将的阿山大惧,恐皇太极接下来要谋害自已,乃与其弟噶赖子塞赫,及阿达海子查塔、莫洛浑等人,一齐逃奔明国。

    阿山等人,来到明境锦州北门外,派出使者想要入城,但当时的辽东巡抚丘嘉禾疑其使者为细作,下令放箭射杀,然后又派兵追杀阿山等人。

    阿山等人赶紧逃走,终因走投无路,不得不复还后金,然后向皇太极请罪。颇有容人之量的皇太极,宽恕了阿山一行人,并让他官复原职。

    阿山内心感慨万千。

    四年了,我阿山,终于又一次来到这锦州城下。

    上一次,我阿山这般衷心地想投靠明国,你等非但不纳我,竟还要杀尽我等,实实可恨之至。想来真是天道好还,现在,我把这血火刀光加予你明国百姓,却亦是尔等咎于自取!

    阿山脸上一阵冷笑。

    可叹啊,自已统军至此,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可笑这些明将,只敢龟缩于城中,竟无人敢出城与自已一战。也许前日那号称辽东第一勇士的祖大弼部被自已几乎全歼,让这些明军近乎破胆了。

    只是没想到,自已戏谑般地射入箭书于锦州,邀那明国将领李啸单挑应战,本为再度嘲弄明军一番。却没想到,在昨天晚上,竟得到了明国同意单挑的回复。

    阿山咧了咧嘴,脸上忽然却是神情复杂。

    那明军把总李啸提出,要自已归还600百姓并退兵回返后金,这个要求,虽然武力出众的自已不以为意,本欲痛快答应,却没想到,遭到了汉军统领佟养性的坚决反对。

    佟养性认为,阿山身为统军大将,却这般轻率地与明军一名把总单挑厮杀,本已是极为不妥。现在又要用大金掳获的百姓为交战之赌注,并还附上了退军之条件,却实实堪为笑谈。

    佟养性对阿山极为恼恨,这个阿山,当日叛逃之罪尚未追究,今日竟又以大金国征战所得之利益,来当自已逞强私斗的赌注,实实可恶的很。

    见佟养性这般反对,阿山心下亦是恼怒,他向佟养性强调,现在锦州西部与北部的村庄已烧杀大部,纵就此退军,只不过留得几个荒僻村落不曾屠戮,此次侵袭亦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况且自已武力卓越,当可大胜那名不见经传的明军小小把总李啸。自已这些许诺,不过是空头人情,这般同意明军要求,又有何妨。

    两人大吵了一架,最终以佟养性的无奈退让而告终。

    不过佟养性虽为顾全大局而退让,但身为爱新觉罗皇室额附的他,心下已打定主意,回到沈阳后,定要好好参这个阿山一本,让皇太极来惩处这个狂妄不羁之徒。

    一声城门开启的喀喀轻响,让心情纷杂思绪万千的阿山回过神来。

    阿山看到,一名虎背狼腰,身材雄健,身着一身白摆牙喇盔甲,头戴红缨高针盔,手执一柄精钢虎刀的明军将领,骑着一匹全身乌黑发亮四蹄却洁白如雪的雄壮神骏,从锦州北门口缓缓策马而出。

    这名明军骑士,便是出城应战的李啸。

    他的背后的城墙上,有无数双充满期待与关切的眼神。

    就连巡抚方一藻与总兵祖大寿,亦皆来到城墙之上亲自观战。几面牛皮大鼓亦已架放在城墙之上,几个身形粗壮的鼓手,正手持硕大鼓棰,准备给李啸擂鼓助威。

    策马出城的李啸,在离阿山约五百步外勒住马缰,伫马站定。

    寒风彻骨,呼啸不息,劲风拂过空旷枯黄的平缓野地,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嚎叫,天地之间,仿佛被灰蒙蒙的沙尘全部笼罩,充满了一种晦暗的压抑。又让整个空旷野地,更有种说不出的萧瑟苍凉。

    “对面之将,可是李啸?”阿山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喝道。

    “正是李某,你就是敌将阿山?”李啸面无表情,语气冰寒如铁。

    “哼!正是本将!李啸,听闻你斩杀我大金哨骑多名,今天,我阿山却要来会会你的本事!”面色狰狞的阿山,艰难地用汉语表达完,双眼之中,闪着有如恶狼般的光芒。

    李啸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向阿山伸出食指,向他勾了一勾。

    阿山大怒,大喝一声,右手紧握虎枪,双腿猛击马肚,那马吃痛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李啸狂冲而来!

    李啸亦沉喝一声,手中虎刀一横,猛磕一下马腹,踏雪宝马一声长鸣,同样向阿山迅疾对冲而去!

    “嗬!!”

    “呀!!”

    从天上看去,灰黄无垠的野地上,两颗疾如流星的小黑点,在密集如爆豆的马蹄声中,一南一北,高速对冲而来!

    隆隆战鼓声,伴随着双方军士的高声呐喊助威,几乎同时在明金两军阵中爆响。

    单挑骑战,乃是至危至险之战斗。骑战单挑制胜的关键就是,骑士对马匹与武器的掌控感,出手时机、部位选择、角度偏差,攻防转换等等,所有因素都要一齐考虑进去。每次出手都必须要集中全部精力与专注,丝毫偏差不得。

    这种骑士对冲死战,胜负常系微秒,生死只在须臾,除非双方武力相差太远,否则没有谁是必胜,也没有谁是必败。那些所谓两骑相斗,盘马转圈苦苦打斗数十上百回合之类,纯粹是家的笑谈。

    五百步的距离极短,两匹雄壮宝骏奔行快如闪电,仿佛只在瞬间,两骑便交错在一起。

    这一刹那,远处观战之人还未看清双马的位置,阿山已抢先出手,一声暴喝,双手发力,闪着凛厉寒光的枪尖,迅疾直刺李啸的咽喉之处!

    “来得好!”

    原本以为此枪必中的阿山,惊讶地看到,刺出的枪尖尚在空中急冲而去,那李啸却是眼疾手快,迅疾出手,精钢虎刀横空一拦,将枪抵住。

    “叮!”

    在令人气血一震的金属撞击声中,虎刀刀口正磕击在虎枪枪尖处,阿山健壮如牛的身躯急剧摇晃了一下,险些栽下马来。

    阿山招势已老,收枪已是不及,他急忙弓身低头下盘,耳边听得刀风呼啸,才堪堪躲过了李啸猛击过来的那势大力沉的虎刀横扫!

    双方一击完毕,随即马不停蹄,在背向驰出二百多步后,才互相兜转马头。

    鼓声大动,双方军士欢声如雷。

    包括亲上城头观战的巡抚方一藻与总兵祖大寿在内,每个观战的人脸上,都是极其激动又紧张的神色,这样生死极速胜负转瞬,又极具冲击暴力美感的单挑骑战,足以让每一个热血男儿血脉贲张沉醉向往!

    “嗬!!”

    “呀!!”

    沙尘漫天,风劲如刀,飞驰的马蹄,如战鼓敲响大地,飘扬的鬃毛,似旗帜风中翻飞。李啸与阿山两人,皆身绷如弓,枪指刀横,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转瞬之间,又疾冲到了一起!

    “喀嚓!”

    目锐如鹰的李啸,抢先出手,这是疾如闪电,沉似坠石地凶猛一击!精钢虎刀刀尖划过一道亮白的光芒,阿山用来抵挡的虎枪椆木枪柄,从中间被砍成两截!

    李啸一击得中,手腕一抖,手中冰冷的虎刀刀尖猛地下劈,直向阿山咽喉砍去!

    “叮!”

    阿山死命用右手中的半截虎枪挡住了李啸这凶狠一击,自已的右手虎口处,立刻被震得鲜血直流!

    挡住李啸这凶猛的夺命一击之时,阿山一咬牙,左手之中的后半截虎枪猛地向李啸掷出!

    李啸收刀横拔,将这半截猛掷过来的虎枪击飞,那阿山瞅着真切,利用这难得之机,连忙拔转马头,调头向后逃去。

    李啸纵马向北急追,一股狂风裹着沙子猛吹过来,让李啸一时迷了双眼,只得勒住马缰。

    “可恶!让这厮逃了!”揉去眼中沙粒的李啸,恨恨地啐了一口。

    “阿山,莫忘前约,速放我百姓回来!”李啸对着阿山狂逃而去的背影大声猛喊。

    阿山没有回应,李啸远远地看到他纵马疾驰,遁回了已是一片沉默的金军阵中。

    两军斗将,我大明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锦州城头,所有的明军将士,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一齐纵声欢呼,有如春雷滚滚。

    祖大寿连声大笑,兴奋地直搓手:“好个李啸,果真武艺了得,真真大长我大明官军之威!”

    巡抚方一藻没有说话,只是频频颔首,面上同样满是激动之色。

    不多时,远远的,金军阵中一阵骚动。

    犹自伫马站在原地的李啸,清楚地看到,约五六百名被俘的明国百姓,宛如一群逃脱猛兽爪牙的小兔子一般,向着锦州城的方向,飞奔逃来。

    “这个阿山,却还颇有信义!”李啸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行奔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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