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了从南边地界,正汹涌冲来的明军军兵时,这些战至此已时已然精疲力竭的战士,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么,李大人亲率金狼营骑兵来援了,真是天意啊!”
徐修手执一架千里镜,看到在镜中,一马当先率众前冲的赤凤伯李啸那英武矫健的身影时,他忍不住热泪纵横。
拼死而战的守阵明军中,立刻发出绵延的欢呼,许多人挥舞着刀剑,放声大哭。
不容易啊,战到这濒死后刻,竟等来了自已的援军。
由于战于此时,已是人人带伤,皆已脱力,极度疲惫,故徐修没有下令让残存的守阵明军追击。
因为,他确信,这些狼狈逃去的蒙古鞑子,决然逃不脱追击而来的金狼营军兵。
徐修想的没错,从南边来的李啸,正率着的600名玄虎重骑,500名飞鹞子,100名护卫骑兵,以及从劳改了一年的原满洲正黄旗部军兵中选出的,依然身着正黄旗骑兵盔甲的满洲骑兵500人,总共1200名骑兵的庞大兵力,一齐向仅剩一百余人,正仓皇逃走的阿巴哈纳尔部蒙古兵,紧急包抄而去。
很快,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的飞鹞子与满州骑兵,顺利地超过了,经过了那场血战厮杀人马俱疲的蒙马骑兵,在前头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很快,后面的玄虎重骑与李啸的护卫骑兵,也及时赶了过来,从后面将溃逃的阿巴哈纳尔部蒙古骑兵,团团围住。
见到一众蒙古军被自已牢牢围住再难逃脱,率众追敌的李啸,心下十分庆幸。
说起来,李啸能这般碰巧赶到这里,还是多亏了出逃的清国公主马喀塔。
原来,当天,马喀塔与额哲二人,带着一众亲随军兵出逃后,在辽东的安全司,立刻以飞鸽报信的方式,向李啸通报了这次清国发生的重大变故。
二天后,李啸收得来信,他立刻敏锐地想到,如果能把出逃的马喀塔和额哲等人,牢牢地掌控在自已手中的话,那无异于是对清国的一次重大打击,同时也可更好地统合蒙古诸部。
于是,李啸当机立断,立刻带领金狼营的全部骑兵,北进蒙古草原,去搜索寻找正一路西逃的马喀塔等人。
为了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大队清军追兵,李啸除了带着玄虎重骑与剩余的飞鹞子轻骑外,还带了上了,一众刚从金汤城煤矿与硫磺矿中结束劳改,正在金汤城中训练的原满洲正黄旗骑兵500人。
李啸让他们与赤凤营的正白旗满州骑兵哨一样,组成金狼营满洲骑兵哨,由原先在镇边城所投降自已,现在已成为自已亲信之一的喀喇木,成为骑兵哨哨长,随自已一同出征。
这些正黄旗的满洲军兵,全是去年在京师西部的镇边城所时,被李啸那假扮清军之计,捕获得来的正黄旗精锐,随后,人数多达数千人的他们,被李啸安排去了金汤城的煤矿与硫磺矿处,挖矿劳改。
在经过一年多的劳改后,在沉重的体力劳动下,有二百多名满州鞑子,死于劳改过程中,剩余的二千来名鞑子,在劳改结束后,被就地改编成为金狼营的辅兵。
而现在,李啸于这些辅兵中,先选出骑射功夫最好,汉话汉字学得不错的500名满州人,成立满州骑兵哨。
当然,这只金狼营的满州骑兵哨,里面也与李啸的赤凤营满州骑兵哨一样,设有全部由汉人文官组成的监抚司,主管军兵的功绩考核、文化教育、军纪检验等事,从而保证军队有战斗与生活两套班子,以分割将领对军兵的管控权,加强对基层军兵的实际掌握。
而且,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些满洲军兵,无论是在挖矿劳改时,还在是当辅兵时,天天都有监抚们高强度的洗脑教育,现在这些蓄了长发,与汉人一般衣冠装束,日常生活习惯也与汉人无异的满洲军兵,人人都在心下,亦已对自已的汉人身份相当认同。
甚至还有不少的满洲军兵,给自已取了汉人名字,且在当了辅兵后,便在金汤城中娶了汉人女子,成家立业。
因此,李啸对这支原正黄旗精锐骑兵组成的满州骑兵哨,十分放心。这次进入的草原的搜寻作战,便把他们一并带上,算是多了一支与飞鹞子同样重要的轻骑兵。
让李啸没想到的是,这马喀塔一行人马没遇上,却正巧赶到这里,救下了被反叛的阿巴哈纳尔部偷袭的求亲队伍。
此时,时近正午,盛夏时节那炽热的阳光,晒得草原上热浪滚滚。只不过,在这一片燥热的环境下,整个围困的阵地中,却是一片寂静。
阿巴哈纳尔汗海力古,喘着粗气,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在数名护卫的陪伴下,一名正缓缓策马而出,身材雄壮气度非凡的青年将领。
这名身着亮银色精钢铠甲,头戴八瓣凤翅缨盔,腰系蛮狮青玉带,足蹬包铜护胫战靴,身系鲜红织花披风,骑着一匹全身墨黑,却四蹄雪白的高骏大马的雄壮将领,毫不回避海力古那怨毒直视的目光,昂然而来。
一眼看去,这名青年将领,胸前那澈如湖水的掩心镜,正映照着炽热骄阳,熠熠闪光,闪耀着迷人的光泽。他头上那精钢所制刻着流畅花纹的八瓣凤翅缨盔的尖顶上,那鲜红流苏制成的高高红缨,在阳光的照耀上,则有如一团欢快跳动的红色火焰。
海力古心下暗叹,此人这般雄壮勇武,只怕就是他们的主将李啸了。想来自已一直听闻这个李啸少年英雄,战绩非凡,却没想到,直到今天,才总算见到真人了。
很快,那名青年将领策马走近后,他旁近的护卫就用蒙语高喊起来:“我家大人,乃是大明赤凤伯李啸,你们是哪个蒙古部落的,竟然恁的大胆,敢偷袭我家队伍?!“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被围的蒙古兵个个低着头,垂头丧气,无人答话。
护卫冷笑着继续发问:“怎么,你们都是一条条死狗吗!我军问话,竟无一人敢回答,难道,皆是耳朵聋了不成?!“
“操!你们这些汉狗看清楚了,老子是阿巴哈纳尔部的汗王海力古!“
被一名护卫这般羞辱的海力古,脸上躁热,他纵马上前几步,冲着李啸凶狠而大声地喝道。
这时,海力古惊奇地看到,那李啸,听完护卫的翻译,竟向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然后,李啸复对护卫耳语了一句。
那护卫顿是眼神一亮,纵声高喊道:“尔等听好了,赤凤伯有令,若有就地攻杀鞑酋海力古者,赤凤伯可免其死罪,放其一条生路!“
第二百九十四章 逆我者亡()
听了李啸护卫的喊话,海力古后面的蒙古骑兵,顿是一阵骚动。
而这时,阿巴哈纳尔汗海力古却是狂笑起来,他大声道:“李啸,你这个汉狗,你以为,我们蒙古人象你们汉人一样卑鄙无耻么?你以为,这些跟随我多年的部落儿郎,会因为你这一句话,就背叛他们的可汗么?哼,你条可恶的汉狗,你做梦。。。。。。”
“噗!”
一声闷响,打断了海力古还未说完的话语。
海力古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却见一把血水淋漓的锋利弯刀,从自已胸口直透而出。
海力古脸上张狂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因为痛苦而导致极度的扭曲。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右手中紧握刀柄的大济农嘎鲁,那惊惧羞愧的眼神。
“汗王,我不想死啊。。。。。。”
嘎鲁颤抖着说道,随后,又咬牙将手中的弯刀用力地搅了一搅。
海力古的口中,大口地喷出鲜血。在嘎鲁松手之际,这位在蒙古草原征战了一生的汗王,无声地从马上栽倒在地。
在地上艰难蠕动的海力古,侧摔在地上的脸部,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到那艳艳高照的太阳。
在海力古越来越散淡的眼神中,那金色炽热的阳光,仿佛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无尽的血色之晖,那高挂天上的太阳,竟在此时,变成了一个通红的子宫。
哦,那不是太阳,那是母亲滴血的子宫!
这种类似于胎儿前意识的印象,充斥了汗王海力古越来越迷蒙的大脑。
很快,滴血的子宫又幻化成母亲的笑脸,张开双臂,向他环拥而来。
回来吧,孩子,死亡是美好的。
母亲和蔼地说道。
海力古的脸上,隐现了淡淡的笑容。
于是,他的灵魂发出一生欢快的尖叫,脱壳而去,象孩子一般,向天上母亲,快步奔去。
据说,每一个为了蒙古草原征战到底的蒙古战士,每一个为蒙古大地流尽鲜血的苍狼白鹿子孙,他们那忠勇的灵魂,都可以去长生天腾格里所允诺的永恒国度,在那里,有无边牧场,有无边的牛羊,无限的猎物,无数的美女,无穷的仆人,在这里,征战一生的蒙古人,终于可以安享荣华与权势。
却不知道,阿巴哈纳尔部的汗王海力古的灵魂,最终有没有到达那个地方。。。。。
在地上的海力古再不动弹之际,嘎鲁大喝一声,一百余名残存的蒙古骑兵,纷纷扔了刀剑,跪地乞降。
嘎鲁膝行而前,向李啸行了个最隆重的跪见之礼,一边大声向李啸喊道:“禀李大人,大济农嘎鲁,已亲手宰杀反叛李大人的汗王海力古,求李大人饶了在下之命。”
李啸赞许地向嘎鲁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再上前一点。
嘎鲁复膝行了几步,随后他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
“嘎鲁,你很识时务,不错,本官就饶你一命了。”李啸淡淡地微笑说道。
“谢李大人!多谢李大人!”
嘎鲁磕头如捣蒜。
不过,李啸的声音又立刻响起,冰冷而无情。
“除了嘎鲁之外,其余一众蒙古叛逆,立刻格杀勿论!“
李啸此话一毕,四面包围的玄虎重骑,飞鹞子,满州骑兵等,啸叫着纵马下前,刀砍枪刺,在一切惨叫与求饶声中,将那些跪地于立的蒙古骑兵,杀得干干净净。
随后,李啸那些脸色狰狞趾高气扬的骑兵们,吹着口哨牵走了被杀的蒙古骑兵们那剩余的近百匹马,只留下一地的残肢与头颅,丢弃在布满沙碛的草地上。
见到李啸施出这般凶狠绝决手段,嘎鲁脸色惨白,牙齿都在发抖。
这时,他看到李啸又对他微笑着说了一句:“嘎鲁,你先在此与我军一众骑兵一同休息下,然后,便带我军去你们阿巴哈纳尔部吧。“
李啸的话语,温和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压感。
嘎鲁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他宛如一个木偶地呆站着。
李啸再不理他,随后,他让一众骑兵就地休息,自已却率着护骑队,返身纵马,奔上徐修等人驻守的山坡。
到了山坡上,李啸立刻看到,环绕着山腰位置,到处是被手掷雷炸得四分五裂的人与马的尸体,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与恶臭味混合的恶心气息。
而一路上行,可以看到蒙古兵与马匹破碎的残肢四处散乱,横七竖八。而到了阵中之时,更可看到,遍地都是蒙古兵与自家金狼营飞鹞子军兵的尸首,交杂累叠,鲜血流遍了这个不大的守御阵地,让整个地面又粘又滑。
李啸心下暗叹,看到这番惨状,可以想见这场守卫战有多么残酷。
“臣徐修,拜见李大人!“
发须蓬乱的徐修,一声大喊,率领残存的人人带伤满身血污的五十余名明军,跪地迎接。
“各位不必如此,速速起身。“李啸伸出手,虚扶起一众明军,柔声道:”各位兄弟坚守地阵,击败数倍之敌,堪为我军之楷模,本官要重重嘉赏之!“
见李啸这般关切慰问,徐修与一众苦战得存的明军,心下无不喜悦。
只不过,有一个人,听到了徐修的话语后,却是大大的震惊不已。
这个人,便是藏在内圈帐篷中,那清朝公主马喀塔。
李大人?
难道,是那个李啸?
马喀塔从帐蓬中的缝隙处,悄悄露出头来,她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着亮银色精钢铠甲,披着鲜红织花披风,身体雄健,面目俊朗的青年将领,正在一众皆着精钢盔甲的护卫中簇拥下,微笑着虚扶起一众下跪的明军。
一股莫名的恨意,霎时从马喀塔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
该死的李啸,若不是你,本公主何以会失去心爱的情郎,何以会至如今这般落魄的地步!
马喀塔紧握双拳,一脸恨意,她只恨手中没有武器,不然,她真想一下子冲出帐篷而去,去与李啸这个魔头,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
她知道,单凭她一个弱女子,纵然手持武器,又如何是那甲胄俱全身体强健的李啸的对手,恐怕她刚要持刀冲去,就会立刻被一众李啸的护卫们迅速拿下了吧。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马喀塔在心下,恨恨地发誓道。
她原本以为,李啸可能会进入内圈查看,也以为徐修应会向李啸介绍自已。却没想到,在经历了这场紧张的战斗后,徐修已把她完全忘记了,只是不停地向李啸禀报,被阿巴哈纳尔偷袭的经过,以及如何守住这坡上的守御阵地。
而那李啸,也只是在慰问完毕后,便让精疲力竭的徐修等人,继续在原地打扫战场,护理伤员,随后,便率领一众护卫骑兵下山离去。
马喀塔默默地看着李啸离去,心头满是怅然。
李啸下得山坡之后,便立刻下令,着嘎鲁为向导,在前头领路,前往阿巴哈纳尔部落。
领着1200名铁甲森森的明军骑兵,前往自已部落的嘎鲁,心头十分复杂。
他不时偷眼望去,看到李啸那冰冷如铁的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起。
两个时辰后,一路奔行的李啸军骑兵,终于来到阿巴哈纳尔部落的乌勒驼罗海地区,这里,正是阿巴哈纳尔部的主要放牧地区。
见到自家的大济农竟带着大批的明军骑兵到来,所有的阿巴哈纳尔部落的蒙古人,皆是满脸惊愕的表情。
不是说,汗王海力古将要带着大批的财货与俘返回么?
怎么自家的骑兵一个未回,这大济农嘎鲁,却怎么把大批的明军骑兵带回来了?
见到毫无防备的阿巴哈纳尔部落,李啸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
“全体听令!部落之中,但凡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就地杀光!全部女性,牛羊牲畜、财产物品,皆掳回金汤城!但凡不便搬走的蒙古包和家居用品等物,全部烧光!”
李啸说完,戴着精钢护腕的粗壮右手,猛地向下一劈。
他终于露出了魔鬼般的狰狞面目。
一众骑兵齐声应诺,立刻高声尖啸着,向那些目瞪口呆素无防备的蒙古人,狂冲而去。
明军骑兵有如从地狱中放出的魔鬼,向这些根本来不及防备的蒙古人,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刀光起处,鲜血与头颅飞溅,残肢与内脏齐飞,在连声的惨叫中,大批的蒙古男人被瞬间砍杀。
剩下的女性及未高过车轮的小男孩,哭泣着四下奔逃,却立刻被骑兵用马鞭抽回,勒令他们集中在一处空旷地带。
一旦有人要执意逃跑的话,那追击的骑兵,手中锋利的刀剑,立即毫不留情地砍掉她们的头颅。
而各家的牛羊牲畜,以及从每个蒙古包中搜出的财物,也全部集中在人群附近。
然后,明军骑兵纵了一把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