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千骑兵,分别入城而去。
塔瞻一行人一路上,随着喀喇木穿街过巷,最后来到城中央一处府邸。
塔瞻这一路走过来,看到各类军兵在城中来回穿行,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见过不少穿正黄旗盔甲的军兵,却是一个熟人都没遇上。
这便怪了,莫非这些家伙都出城掳掠去了不成?
不过,眼下一心记挂谭泰病势的塔瞻,心下虽有疑问,却也没想那么多,一路随着喀喇木入府而去。
在院子中,一众荷刀持枪的正黄旗军兵,拦住了塔瞻的护卫,只放塔瞻一人,随着喀喇木进入内室。
进得门来,塔瞻一眼看见到,一个身穿谭泰那身熟悉的典色鎏金盔甲,高大雄健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已,默然看着窗外的风景。
塔瞻以为此人便是谭泰,急忙扦下跪:“小侄塔瞻,见过叔父大人。”
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塔瞻抬起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看到,身着谭泰盔甲的,竟是一个面目英俊身体雄壮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一脸得意笑容地望着自已。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穿着我叔父的盔甲!”
塔瞻怒从心起,他大声喝道,立欲从地上站起,这时,旁边的几名正黄旗军兵,却立刻刷地抽刀,好几把冰冷的钢刀,齐齐横搁在塔瞻脖子上。
“老实点,不然就剁了你!”
其中一名面目凶狠,脸上满是粗硬的络腮胡子的军兵,用满语冲着塔瞻高声大吼道。
这个冲着塔瞻大吼的假冒清军,便是李啸军赤凤营的玄虎重骑哨长鲍昭,在他的逼人气势下,塔瞻乖乖地跪在地上,再不敢动弹。
随即,那几名假冒清军冲上来,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院外的六名护卫,听到房内塔瞻主子那愤怒的话语,心知已生变故,顿时人人脸色大变,急欲拔刀冲出房中,却被早已准备多时的一众李啸军兵,一拥而上,刀剑齐出,立刻将这六人全部斩杀。
听到户外侍卫们的惨叫,内室中的塔瞻,一脸窘迫愤怒之色,牙齿咬得格格响。
他转而望向一旁正一脸微笑状的喀喇木,愤恨的目光几欲喷火。他极想把这个诱骗自已到此的无耻奴才,彻底撕成碎片。
这时,喀喇木却不看他,而是急急地向李啸禀报了塔瞻的情况。
李啸脸上的笑容,顿是愈发灿烂。
“塔瞻,原来你是扬古利的二公子呀,欢迎欢迎,欢迎公子来到我镇边城所。“李啸笑吟吟地说道:”现在看来,你这厮,算是我军目前捕获的最大的一条大鱼了。“
“哼,你是谁?竟施得这般诡计来赚我?!”塔瞻瞪着李啸的面孔,咬牙切齿地大声喝问。
“本官乃是山东赤凤总兵李啸,你应该听说过吧。”李啸淡淡地说道。
塔瞻脸上肌肉一颤:“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去年在锦州城外,打败正白旗部二千精锐兵马的李啸?”
“正是李某,看来李某的虚名,在你们清国,还是有颇多人知晓嘛。”李啸微笑道。
塔瞻的脸上,瞬间笼上一层灰色,他喃喃地问了一句:“那我叔父谭泰,现在可是已遭了尔等毒手?”
“塔瞻,本官可以告诉你,那谭泰,本官给过他投降的机会,只不过,这家伙死硬到底,本官也就只好全其清名了。”李啸脸上泛起怪异的笑容。
“哼,先挖心,再砍头,然后尸首由一众投降清军分食,最后只剩一副无头骨架,那狗贼谭泰的这种死法,塔瞻你要不要也尝尝?”旁边的鲍昭大笑着插了一句。
听了鲍昭的话,塔瞻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同时,似乎自已的胃也在一阵阵地翻涌,他忍住恶心的感觉,向李啸望去,眼神中竟满是恐惧。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面目英俊,笑容和蔼的明军指挥官,竟会是个手段这般残忍变态的地狱恶魔。
房间中,一时出奇的安静。
“李啸,你施此谲计,诱骗我军上当,实是胜之不武!”塔瞻憋了许久,终于恨恨地说出这名话。
李啸闻言,却是仰头大笑:“自古兵不厌诈,李某这点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你怎么不怪你自已头脑太笨,才这般轻易中了我军的算计呢?”
李啸说完,房间中一众李啸军兵,皆大笑起来。
李啸脸上笑容敛起,对塔瞻肃然说道:“塔瞻,本官也给你个投降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效忠我军,将来的前程官位,自会随本官一道水涨船高。如若不然。。。。。。”
“呸!”
塔瞻恶狠狠地打断李啸的话语,他朝地上愤恨地啐了一口,对李啸大骂道:“你这无耻明狗,还想诱降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子纵死,也不做这屈膝苟活之事!“
塔瞻说到这里,直起身板挺着胸膛,又对着李啸大骂道:“李啸,你这条可恶的明狗,你以为,我大清中,就没有为国效死的忠臣义士么?我叔父谭泰既已为国尽忠,现在我塔瞻理当效其忠烈之举,为大清殉国!不就是一死么,有甚难事。快拿刀来,把老子的心挖出来吧,看看老子的心肝是红是黑!老子可不比某些奴才,为了前程性命,黑了良心卖主求荣!”
听了塔瞻的话语,喀喇木霎时脸红到耳朵根。他脸上强作镇静,讪讪地将头扭向窗外。
“你这死鞑子,死到临头还嘴强牙硬!好,老子成全你,现在就将你挖心砍头,尸首拿去喂狗!”一旁的鲍昭暴怒起来,刷地一声,腰刀抽出,便欲朝塔瞻头上砍去。
“且慢!不可伤他性命!”
李啸一声断喝,鲍昭手中的顺刀,生生止在了半空中。
被李啸强行阻击的鲍昭,气恨至极,狠狠一腿踢出,踹在他的脸上,塔瞻一声惨叫,在地上连滚了几下,噗地一声,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
“狗贼,要杀便杀,何苦折辱于我!要老子投降你们,却是休想!”塔瞻嘴中吐血,却犹然大骂。
李啸微笑着向前几步,他俯下身,以一用极柔和的语气对塔瞻说道:“塔瞻,你放心,本官不杀你。只是你可知,本官为何要留你性命?”
塔瞻恶狠狠地直视着他,却一声不吭。
“因为,在本官看来,你这条鱼儿,还不算太大,本官之所以留你性命,却是希望,再以你这条鱼儿为诱饵,去钓扬古利这条真正的大鱼!”李啸轻轻拍了拍塔瞻的脸蛋,微笑着对他说道。
“李啸,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塔瞻一脸扭曲的惊怒表情,牙齿咬得格格响,他向着李啸愤怒而绝望地大喊道。
塔瞻咬着牙,想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又被鲍昭狠狠一脚踢倒于地,再难动弹。
此时,查塔、额弼纶二人,却喜气洋洋地从门外进来,大声地向李啸禀报,顺利收降那三千正黄旗援兵的经过。
原来,那些入援的正黄旗满洲军兵,由于群龙无首,被李啸军分别带至城中不同地方,然后用安排宴席的方式,诱骗他们放下武器。
这些奔行一日,方至镇边城所的正黄旗满洲军兵,人人已是饥肠辘辘交通疲惫不堪。见到李啸军这般盛情,顿是人人欢喜,一齐围桌而坐,以为马上就可以大快朵颐,一饱肚腹饥饿了。却没想到,他们凳子还没坐热,便被疾冲过来的李啸军兵包围,喝令他们就地投降。
这些失了头领,没有组织,又饥又累,还弃了武器的正黄旗军兵们,遇此突变,人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乞命。除了有几十名敢于反抗却立刻被李啸军所杀的胆大之徒外,余者皆乖乖投降,再无半点反抗之心。
至此,这三千正黄旗精锐满洲军兵,以一种最窝囊的方式,被李啸军俘虏收降关押。
听了查塔额弼纶喜孜孜地描述,李啸及房间一众将领,皆放声大笑。
“操!李大人的瓮中捉鳖之计,实在是高!咱们这般轻易地赚了扬古利三千精锐,这老贼要知道消息,怕要被活活气死了吧。”鲍昭大笑着挠着头,脸上喜不自胜。
“扑通!”
一声轻响,李啸扭头望去,却是那听到了手下军兵消息的塔瞻,双眼一翻白,竟立时昏了过去,死鱼一般地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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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夺城突变()
经过数日的郑重考虑,李啸想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作战计划。
这个作战计划就是,李啸军放弃镇边城所,假冒清军前去偷袭夺占房山县城,以攻杀清军三路统帅之一的扬古利。
本来,在历史上,扬古利会死于明年清军攻伐朝鲜的战役,只不过,李啸不打算让这个双手沾了汉族百姓血泪的刽子手,还能有多活一年的时间。
李啸这个计划,十分大胆而冒险。只不过,李啸却绝非一时心血来潮而莽撞行事,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方做出的郑重决定。
因为,现在那在房山县的扬古利部,在给自已派出了三千精锐后,其城中,仅剩下二千余正黄旗满洲军兵,以及一千余名蒙古兵和一千来名汉军,总兵力不过四千多人。而自已现在,有有近七千兵力,若能假扮清军偷偷入城,再突然发起攻击,那驻守房山县城的扬古利,断难抵挡得住。
当然,李啸知道,这个冒险计划的关键在于,如何骗取房山县守城清军的信任,让自已的军队顺利混入城中。
李啸之所以对这个计划充满自信,是因为,他现在手中有一把打开房山县城的钥匙。
这把钥匙,便是扬古利的二儿子塔瞻。
按李啸的计划,便是胁迫塔瞻,诱开城门,然后全军入城后,立刻发难,攻打城中清军,那些清军猝不及防,在自已的凌厉一击下,定会一败涂地。那清军统帅扬古利,也极可能会在乱军中被自已所杀。
当然,这个计划,也是多有风险。毕竟,李啸长途偷袭,若万一被清军认破,不得入城的话,那前行受阻,后路断绝的李啸军,极可能会成为守城清军与来援清军内外夹攻的对象,从而最终溃灭。
只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收益远大于风险的情况下,李啸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要坚决实施这个计划。
毕竟,自古名将用兵,皆是奇正相结,绝无一味只打堂堂正仗之理。如今有这般难得之机会摆在李啸面前,李啸怎么着也要奋力搏一把。
计划既定,接下来,李啸决定,先把镇边城所中粮草金银之类物资,提前押返金汤城。
李啸安排了700名枪兵以及300名辅兵,总共1000人的押送队伍,除了押回金银与粮草外,另外也把俘获的4千多名正黄旗满洲兵,1千多名蒙古兵,1千多名汉军,1千5百多名投降明军,以及那40架投石机,和大批震天雷弹药,统统带回金汤城去。
之所以将投石机和震天雷带回金汤城,因为李啸知道,在假扮清军偷袭房山县的战斗中,若带上这批李啸军独有武器,只怕还没靠近房山县城,便会早早被清军识破,自已的偷袭计划,就会成为泡影了。
李啸指定的押送军兵负责人,是当日流寇首领蝎子块的儿子,拓行忠。
拓行忠与其父蝎子块拓养坤,一起在河南南阳投降李啸后,被李啸派往金汤城的金狼营,任一名枪兵队长。因为此人在这次进攻镇边城所的战斗中,身先士卒,颇为卖力,斩杀清军多人,给李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在战后,被李啸从一名枪兵队长,破格提拔为枪兵哨长,这押送金银粮草俘虏的重任,李啸也特意交给他。
拓行忠见自已这般受李啸看重,心里十分激动,他拍着胸脯向李啸保证,一定会将粮草金银与俘虏,全部如数运回金汤城,请李啸放心便是。
在李啸率军出征房山县城的前一天,拓行忠先行带队北返金汤城。
望着那些剃了发辫,捆成长长一大串,被李啸军兵喝骂着,垂头丧气地往北行去的一众清军俘虏,李啸心里十分快意。
按李啸的安排,这些人到了金汤城后,金汤城外的煤矿场与硫磺矿场,便是他们的最终去处,他们将在这里成为苦役,劳改度日,终日在不见天日的矿洞中拼力干活,为他们曾经犯下的滔天罪行赎罪。
尽管前途悲惨,但李啸这样对待他们,已是颇为仁慈了。
如果李啸心狠,早就斩了他们上报首级了,焉能让他们活到现在。或是干脆直接送入京城,让他们在菜市口被京营的明军活剐,再做成京观让京城官员与百姓参观,这些俘虏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李啸之所以愿意留他们性命,一是为了给自已的厂矿增加免费劳力,二是李啸还是颇为看重这些身经百战的家伙那强悍的战斗力,若只是轻易处死,未免有些可惜。
李啸打算,让他们在这样繁重的劳改生涯中,消去桀骜不服气的心绪,最终在一段时间后,能老老实实为自已效力,那么,这些百战余生的清军精锐,将来却可成为李啸南征北战的一个强大助力。
。。。。。。
崇祯九年八月初二,凉爽的早秋天气里,一支人数近六千的军队,从镇边城所出发,一路向房山县进发。
这支军队,便是李啸军假冒的清军队伍,队伍前面的四千军兵,皆着从正黄旗满州俘虏与尸首上扒下来的黄盔黄甲,后面的二千军兵,皆着蒙古兵与汉军盔甲衣服,全军打着清军的各类旗帜,浩浩荡荡地径往房山县行去。
此时的镇边城所,仅剩空城一座,回望这座自已生活了十多天的堡城,身着谭泰鎏金盔甲的李啸,心下十分感慨。
其实,李啸也曾想过,再在镇边城所中,继续假扮清军,以零敲碎打的方式,诱杀大股小股的清军。只是,现在抓了扬古利二儿子塔瞻后,李啸便知道,自已恐再难假装下去了。
因为,塔瞻被俘后,若迟迟未给房山县的扬古利发去消息的话,扬古利必定其心大疑,若其前来,自已的镇边城所,在处事谨慎的沙场老将扬古利观察下,极可能会立刻暴露破绽。
若扬古利发现自已是假冒后,再纠集数万清军,一齐来攻打这镇边城所,这座原本已损毁严重,防御能力极低的城池,怕是再难守住。
李啸当然不允许这样坐以待毙的事情在自已身上发生。
所以,趁着现在扬古利尚不知情,李啸这般先发制人,抢占主动之战机,当为最佳之选择。
全军一路前行,与那些笑容满面的李啸军兵不一样,李啸军中的一个人,心情沮丧愤怒到了极点。
这就是,被一众假冒的李啸军兵,紧紧围护在中央的塔瞻。
身着原来盔甲的他,双手被背捆,嘴巴用棉布绑住发不出声,而且脸上还拉下了面甲,以摭住嘴巴上绑缚的棉布。
被关押这几天,被牢牢捆绑的塔瞻,曾经打算绝食而死,不料,每天都有几名明军士兵过来,强行掰开他的嘴巴,象喂不肯吃食的生病牛马一样,用一根长长的竹筒从他嘴中插入喉咙,灌入米汤,一天灌个两次,才让塔瞻屈辱地存活到现在。
塔瞻有如一具木偶一样,呆坐在自已的坐骑上,任凭前面的一名李啸军骑兵暗中牵着马缰前行,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