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闻香的少年动作一顿,金发的少年再睁开眼时则有些好奇的勾起了唇角;瓷杯在指腹的热度并不灼人;少年也闻了闻茶香,然后浅浅抿了一口。
【怎么样?】弥问道。
【很香。】少年诚恳的回答,他勾起唇角稍稍弯了眉眼【弥泡的茶少了那种涩味。】
不是没有喝过茶,只是那些茶不管泡的怎么样,用精致的瓷杯装或者粗糙的土杯,总是有一股涩味停留在唇齿间。
最近巴勒莫周边的叛乱又起,心怀不轨的家伙们也趁此危机开始兴风作浪,为了保护无辜的民众,彭格列又再次站在了这场风浪的最前方,难得在一场接一场抵抗外敌的战斗间得空休憩一会,又收到了异国的友人送来的茶叶,还刚巧弥会泡茶,于是在这空档中Giotto也起了兴致品起了茶。
上一刻还手染鲜血站在同伴前方,灵魂的疲惫后是深深的无奈,这会儿却已被悠远的茶香净化,连紧绷的神经也不由放松了许多。
【等G他们回来,弥再泡给大家喝吧。】少年将手中的茶缓缓饮尽,然后稍有遗憾的看了一眼精致的茶具,回到办公桌边审视起其他地方发来的战报。
【嗯。】弥应声,对Giotto只喝了一杯她认真泡出的茶也并不生气,那茶本就是她用来让少年放松一些的,既已目的达到,就不必要可惜了。
时光以一种不容察觉的方式打磨着少年的棱角,将岁月累积成的温润凝成一股内敛的风华,虽仍是少年的年纪,可温润浅笑的模样确实没了少时的意气风发,随着手间越来越多的血腥,淡淡的忧郁感总盘绕在少年眉间。
他似乎变了,也好像没变。
弥看着战报发着呆,早在她决定不再插手彭格利的事时,她就再不会对这些报告发表什么意见了,不过还好,少年的处事方式及处理手段并不逊色、反而变得更甚于她,慢慢的变成了十分可靠的人了啊。
“Giotto!”急匆匆的推开门闯进来还直呼着Giotto名字的人是一个红发的少年,在Giotto将目光看向科扎特时,弥默默的闭上眼睛以隔绝自己已逐渐放淡的念想。
“怎么了,科扎特?”闯进来的科扎特身上还带着伤,他似乎刚从战场回来,浑身都淌着血“你受伤了。”
“G被围攻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科扎特看着Giotto说道,捂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让我去支援他吧。”
金发的少年在刚开始的呆愣之后很快镇静下来,他皱紧了眉头沉吟“你受伤了,科扎特。”他的意思已摆明不用科扎特再去以身犯险,虽然超直感告诉他不用担心,以G的能力想必会活着回来,可是感性却大于理性的冲动起来。
G的处事越来越稳妥,也正是如此他才会让G带人去那叛军后面埋伏,如今被围攻则太过凶险,不是直觉告诉他G没事他就能放下G去做别的事的。
“Giotto,其他人还没回来,在等的话。。。。。”
“听我说,科扎特,你先去治疗。”Giotto看向科扎特,虽然对方一直未明确的加入自卫团,却仍全力的帮他,他不能拿科扎特冒险“G那里,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发少年神色慎重,看得出认真的思虑过,红发的少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Giotto,点了点头。
【Giotto,你想怎么做?】目前确实已无可以带领的人,弥也能感觉到少年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的心情,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口问道。
在科扎特离开后,少年就关上了门,他看着地毯上的血迹,然后竟直接助跑几步从窗口一跃而出【去支援G。】
少年坚定的眼神似乎不会被任何话语动摇,他收敛了之前的温和,淡漠下来的眉宇间藏了几分锋芒,风吹起及鼻端的金色刘海,一向和缓的眉眼间竟如出鞘的剑般锐利。
【你一个人?】弥顿时就不安的反问起来【这样会很危险,Giotto。】
【如果带人离开,总部的防守就会空虚下来。】这个时候,Giotto竟还有条不紊的跟她分析着【只有彭格列还在,就算我死了,相信这份想要守护的心情也会继由理解它的人传承。我做不到对同伴有危险视而不见。】
【你不会死。】不知道该反驳他什么,弥急忙重复了这一点【。。。。。我也会帮你的。】
【我知道。】
由G带人埋伏却反被围攻的地点是在弗兰高远郊的一片山脉上,长长的亚平宁山脉过于此处,朝远处蜿蜒而去,在自卫团里找了一匹快马,Giotto飞快的朝G的位置赶过去。
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夏日的风十分温和凉爽,弥打开上帝视角注意着周围。
【不要走村口,从西北的小路离开村子。】弥轻声说道,又像是怕Giotto不信又急急的添了句【村口那边不知道被谁布置了陷阱。】
【嗯。】Giotto调转方向按弥的话朝西北方向的小路奔去,没有过多疑问十分信任的配合着弥。
【前面的路之前交战过,要通过那一段比较麻烦,从旁边的小树林抄近道会比较快,虽然那里的路有些泥泞。】照理说从来没有离开过Giotto身体的弥知道这些实在是很不可思议,但是Giotto却还是完全的听从了弥的话,当然也有超直感的功劳。
从山间的小路一路抄了一条树木繁茂而几乎不见人烟的捷径,终于在穿过一小片溪水后看到了远处巍峨的山,Giotto再次照弥的话找到了又一条适合骑马上山的路。
从弗兰高到远郊靠近亚平宁山脉的地方,走大道怎么也要几个小时,反而是走了这样几乎没人走过的荒芜小道,竟赶在了一个小时内就赶到了,Giotto在上山之后弃了妈,小心的朝另一边原本设定好埋伏的山坡赶过去。
【等一等,Giotto。】从上帝视觉很快发现哪里不对的弥赶快叫停【这座山有点奇怪。】
少年停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下四周【太安静了。】已心有所觉的少年轻声说道【这里太安静了,就像。。。。。】
【是陷阱一样。】
因为过于担心同伴而忽视了超直感的提醒,少年看似随意的站在原地,手却已经不动声色的摸到了手枪。
【六点钟方向,埋伏了两个。】弥放大上帝视觉看着周边的情况【十二点钟方向和三点方向各有一人,其他人埋伏得比较远,不过他们手上的武器射程能够将这里也纳入攻击范围,远处的人算上外围的人数太多了,不能强上Giotto,从左前方防守最弱的地方说不定可以突围。】
这场伏击显然是针对Giotto这个自卫团首领而来的,虽不知对方何许人物竟能将Giotto的性格了解至此,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脑海中标志着即将攻击的线已经逐渐清晰起来,弥沉声【十秒后他们会一起射击。】
正当弥想说需要她提供一个防护罩吗的时候,某种眩晕感突然袭击大脑,随后在一阵类似于电路紊乱的嘈杂声响后,一个久违到她以为可能再也听不见的声音想起【诶嘿嘿嘿嘿,人见人爱的系统君我又杀回来了!】
【想统了吗想统了吗!】自顾自说着的声音好像没有发现弥的僵硬和呆滞,仍用平板的电子音说着欢快的话语【怎么了小弥!想统想傻了吗?】
统,你回来了。不止一次的产生过再也无法见到统再也无法回家的念头,如今再听到统的声音,竟有一种细密的酸胀感沿着灵魂的悸动而增生上来,弥一时委屈的只想好好哭一场,她不管长到多大,在统面前都仍旧是个孩子。
【在这种没有攻略人物的糟糕地方,小弥你知道统君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恢复能源吗?】那个声音炫耀一般得瑟着,欠揍的模样一如既往【好了小弥,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现在首先死一死回去我们的寄体。。。啊不对,是小弥你的身体里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统花了多少时间,每一天每一分的时光都在她的灵魂上铭刻着烙印,一遍遍的告诉她,有多久没听见统的声音,有多久没有看到奈奈妈妈和纲吉,远离了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到底是多久!
她和Giotto确实是亲密的活在同一具身体里,很多时候都不分彼此的共活,只是Giotto只能是Giotto,他不可能是统,也不可能是其他她想念的人,即使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会让她逐渐在乎这个人,可他仍不能让弥停止对其他亲人的思念。
她不能说,只有把这种失落和消沉埋在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统回来了,下一章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1234567890君,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小衣才有动力继续
关于科扎特,小衣认为他们的友情如此坚固,那应该不会只是在一起呆过一小段时间而已吧,所以在Giotto将自卫团变成黑手党前,他会一直在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不行。】视线中是不停急速划过的画面;耳边连续响起的枪声震耳欲聋;少年处于如斯危险的境地,她怎么可以仅仅因为自己就将对方也推入死亡的怀抱。
正全神贯注着躲开枪击;以树做掩护朝左前方突围的Giotto少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弥和统的谈话。
【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小弥。】弥从小就是被统教养起来,对于此时弥会有的想法统几乎一猜即中【Giotto少年是不会死在这里的,他对于未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我让你死一死只是趁那时把你的灵魂抽出来,不会让Giotto少年也死亡的。】
虽然不知道Giotto为什么听不见统的声音,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真的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吗?他现在被围攻,一旦有什么影响,我离开之后他该怎么办。】
【。。。。。。。】统甩出一串省略号,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那等Giotto少年脱困再说吧。】
虽然对统有时候会很不靠谱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弥还是忍不住无奈起来,如果她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不是就要害了Giotto?
【五点钟方向有一个正在瞄准你;Giotto!】弥匆匆说着,将上帝视角标了敌方红点的位置看了又看,只是对方并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射击,她再怎么快的将情况告诉Giotto,又快得过那些人手里的枪吗?
【那不是你的技能啊小弥。】对于弥经常使用他的绑定技能,统虽然总爱唠叨这点,却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阻止【而且这样说也太慢了,我教你怎么将上帝视觉共享。】
弥的技能都是统给的,弥自然也不清楚其中可以的操作性和使用技巧,在统的教导下将上帝视觉投放共享到Giotto的大脑,弥才松口气【注意这张图Giotto,上面标了红点位置的都是隐藏的敌人,那些线则是子弹路线,你可以自己调整一下视角方便攻击。】
因为是因为要出来营救G而多带了一些子弹,不过在这样的枪战中一旦子弹被耗尽就会陷入劣势,而弥共享的上帝视角,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好的工具,至少子弹不会再落空了。
Giotto没有和她多说什么,也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想说什么,很快的接受并运用起上帝视角,从东北方向突围。
似乎察觉到了Giotto的目的,那些分散在外围的红点开始迅速的朝Giotto刚打下的突破口聚拢,随着一阵震耳发聩的巨大爆破声,刚想转到其他路线的Giotto就看到了身后的方向升腾起的巨大的烟雾。
他按上帝视角退向的防守薄弱的地方是一座吊桥,可看如今的情势,那座吊桥怕是已经被炸毁了,那叛军的幕后主使之人竟是一心要断了他所有后路,Giotto刚想往其他方向再行突破,可是枪势却比之前越发猛烈起来,不间断的声响和脑海里密密麻麻的线让他连反击的空档都没有。
Giotto迫于形式只得朝吊桥方向退,而那枪林弹雨却紧追不舍,看来这是要将他逼入绝境也不肯罢休了。
【Giotto不是彭格利的初代Boss吗?为什么他没有火焰?】看Giotto已有几分勉强的模样,弥急忙朝统问道,如果这时候Giotto能使用火焰的话,那么安全离开绝对不会是问题。
【没有死气弹没有小言弹没有指环,什么能引导火焰的东西都没有。】统回答道【离彭格利指环交到Giotto手上还有一段时间。】
【可是。。。如果只是差了能引导火焰的东西,那我可以用道具加持的!】
【不可以小弥。】统在弥说完之后就严肃的反驳道【虽然这里的法则秩序不怎么严密,可是一旦出现了明显违反法则的事时,我已经没有足够的能源来维持破碎的法则了,后果会是什么小弥你应该清楚,在彭格利指环出现之前,不能再出现引导火焰的指环。】
【让我来吧,Giotto。】少年已被逼近吊桥,一旦出了森林的掩护,那么就是真的将自己置于无法挽回的余地了,拿枪的右手手臂在躲避时误中了一颗流弹,子弹嵌进血肉抵住了骨头,Giotto捂着拿枪的手臂尽力的躲避着,已察觉情势已急转直下暗生几分绝望时,突然听见了弥的话。
弥的提议尽管被统明确拒绝了,不过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Giotto有些迟疑,就算这样的情况对他不利,他也不想没有把握的就把弥也陷入险境【弥想做什么?】
【我能做的比你多,Giotto。】虽然不能加持道具,弥却能用加持其他的防护力量,只是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心里已有了其他的打算。
将身体主导权拿到手,在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时弥立刻揪紧了眉头,面色隐忍的冒出了冷汗【弥?】Giotto在意识海里担心道。
【没事。】弥咬着下唇,在脑海里调整了一下视角,冷静下来一番确认之后,趁着敌方换子弹时攻击稍微薄弱的空档,弥拔腿就朝已被炸了断桥的悬崖跑去。
刚跑出森林,一颗子弹就从身后击中了肩膀,这还是弥险险避开了要害的结果,一颗接一颗的子弹在身边划过,不停歇的枪声如同响在耳边,弥尽力躲闪着子弹,直朝悬崖跑过去。
【弥,你究竟想做什么?】Giotto的声音听起来不安又担心,还带着一种对于自己如此无力的懊恼。
弥没有回答,准确的说是没有时间回答,在上帝视角里看到线之后尽力躲闪那些子弹已花费了弥全部精力,又一颗子弹命中了腿部,已靠近悬崖的弥一个踉跄,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猛烈呼啸,身体失去重力的往下掉落,身体的痛楚让弥闭上了眼睛【Giotto。】她却终于有了时间回复Giotto的话【你会活下去。】因为失血让脑海变得有些空白,肩膀上那一颗子弹看来也击破了较为重要的血管,弥一时有些顾不上Giotto有没有回答,只能凭着意志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这些日子真的很谢谢你的包容,体谅我的存在,但是我。。。我现在;;;】要回家去了。
弥的话并没有说完,有一股力量往外拉扯着她,弥只觉得五感被悉数切断,她也陷进了深沉的睡梦中。
统已答应了她会将Giotto送回去,保证Giotto会活下来,弥也就安心的沉睡下来,她愿意相信统不会骗她。
在长久的黑暗睡梦中,第一个恢复的是触觉,身下微凉的坚硬物体像是石块,躺在如此坚硬的物体上让弥很不舒服的皱起了眉,接下来恢复的是视觉,眼皮上透着一片白茫,直到弥茫然的睁开眼睛适应光线,才将凹凸不平乱石嶙峋的山洞顶部看在眼里。
咽喉干涩像是很久没有碰过水,身体也僵硬得有些无法流畅的完成动作,弥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撑着石头坐起来,活动起有些僵硬的身体。
【小弥还好吧?】统出声问她。
【还好。】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长裙,虽不记得自己在过来这边时穿着什么衣服,可是进过战斗怎么也不会像身上这件一样干净整洁【衣服变了。】
【是贴心的统君帮你换的哦,小弥原来穿的那件太破了。】统说道。
【嗯。】直到身体的灵敏性慢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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