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过了一会，骆冰开口道：“在未来，仙魔二界的渗透肯定会越来越严重，魔兽的智商有限，它们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异界的凡人影响会大一些，但人类的武器系统也在进步，对付这些冷兵器战士还是有一些优势的，所以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修士们，对于他们，人类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嗯，说下去。”
“对于低阶修士还好，一般的物理热武器虽然没效果，但是能量武器的效能在逐渐提高，渐渐有了一些杀伤了，但是对上筑基后期甚至是结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来说，这些武器根本不够看。”
骆冰越说越激动：“而且，修士们左一个山，又一个派的渗透出来，将很多稀有矿产都霸占了去，在加上野外运输条件越来越恶劣，武器的研究常年处于停滞状态，连现有的很多常规武器都无法补充弹药和耗件，更别说顶级的高科技武器，这样下去地球人类迟早要完蛋。”
“如果有足够的资源，人类最终能够制造出对抗元婴修士的武器吗？”洛寒并没有急着抛出自己的观点，他静静的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但他却很认真的等待着骆冰的回答。
骆冰几乎在一瞬间从激动的状态下冷却下来了下来，他立刻转头面向洛寒，耳朵上的仪器发出轻微的机械响声。
洛寒知道弟弟耳朵上的这个仪器，视觉刺激仪，是骆冰自己发明的，通过体外仪器收集图像，直接传输进入人类大脑皮层，可以广泛的运用在各种军事和民用探测领域，它对于盲人起到的复明作用，只是它众多功效中的一项小应用。
视觉刺激仪可以三百六十度观测景观，所以骆冰没必要转向洛寒，他之所以如此慎重，只说明一个情况，哥哥的问题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制造武器对抗元婴修士，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几乎根本不可能！”
骆冰压低声音说着，似乎生怕声音一大就会将这个秘密给透露出去，要知道他虽然只是峡边城中央学院三年级的学生（骆冰16岁通过大考，至今已经三年），但是他的天才之名却是名扬峡边城，连许多学院的老师和研究员在最新科技领域上，比起他来都要自叹不如，他对于未来科技的悲观预测，在某种角度上确实会对峡边城的科学界造成一定波动。
洛寒对弟弟听到问题时候的表情很满意，看来天才之名并没有让弟弟骄傲自大，没有沦为科学宗教下的狂热信徒，他点点头：“接着说下去。”
“地球凡人和修士之间的区别，就像是植物人和杀手之间的区别，我们制造的武器再强大，那些修士也可以在人类根本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杀死你，根本不会给你扣动扳机的机会，异界仙术之博大精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越了我们人类能够想象的一切武器。”
“就像当年对付兽潮的核弹，一枚核弹从生产到运输到发射，要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最后产生的效果却还比不过灵兽山元婴修士的随手一鞭，如果我们要想用核弹攻击元婴修士，估计炮弹还没发动，峡边城就被化作废墟了。”
“就算是现在被看好的能量武器，也存在这不可逾越的瓶颈，一个是前面说到的抠扳机时间，一个是巨大的耗能，如果要发出元婴修士们那种攻击的能量，恐怕要整个峡边城的能源系统都投入进来，进行三天三夜的充能才有可能进行一次攻击，而且这种巨大能量的存储也是个问题，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先存储好大量能量，留待战斗时统一释放，看似有希望的能量武器，其实根本不适合与修士战斗。”
“还有反物质，反物质武器威力够大了，可收集反物质相当的困难，我们在制造出有限的反物质子弹（弹头中有一个磁场，将极其微量的反物质悬浮在其中的真空腔内，黎锋曾经使用的黑死弹就是一种）后，忽然遇到了材料瓶颈，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再收集到哪怕是一个反物质分子了，而且随着人类领地的越来越少，金属越来越稀有，这条路基本也是断的。”
骆冰说到最后，脸上终于凸显出一股疲倦和无奈的神情：“哎，基本上来说，我们已知的武器研究方向都很难有什么突破，即使有突破，在高阶修士眼中也是不值一提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寒忽然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要那么沮丧，你是不是还有一条最艰难但却是最有希望的科研方向还没有提到？”
骆冰的头一下抬了起来。
第二章 虚严的来信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骆冰才带着颤抖、不解、疑惑和充满期盼的口吻问道：“哥哥，你说的是基础科学吗？”
洛寒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弟弟不愧是名满峡边城的天才，仅仅一句暗示就想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他今天和骆冰谈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和弟弟确定是否将未来的科研方向由应用科学（武器制造就属于应用科学）转化到基础科学上。
所谓基础科学就是以自然现象和物质运动形式为研究对象，探索自然界发展规律的科学。包括数学、物理学、化学、天文学、地理学、生物学6门基础学科。
骆冰如梦呓般的自言自语起来：“绕过现有的科技基础，探索更深层次的物理原理，在更加微小或宏观的领域，比如纳米武器，比如中微子武器，比如四维空间武器，如果能够研制出这些传说中的科技武器，说不定人类真的能够和修士一决高低，但……研究研究基础科学比研制高能武器更耗费资源和时间，选这条路对吗？”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摆在人类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了，现有的科学理论基础已经不够用了，就不应该在浪费财力物力去生产那些没用的武器，而应该全面探索物质世界的本源，争取从更微观或更宏观的层面取得战略优势。”
洛寒及时点拨着弟弟，坚定他的信心，毕竟进行基础科学的研究是一项漫长而看不到结果的赌博，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心的。
“小冰，其实你没发现吗，现在地球虽然受到了严重的侵略，但是却正是研究基础物理的大好时机啊！”
“啊，怎么说，哥哥的意思难道是指修士？”
洛寒笑道：“是啊，修士们的仙术大多违反了我们常知的物理现象，比如不借助飞行器飞行，比如不借助燃料直接产生火焰，比如某些动植物的外皮被灵力灌注后却能抵挡高威力炸弹的袭击，又比如凭空产生能够抵挡子弹的气盾，这些不正是极好的观测对象吗，有大量的实验做底子，基础科学的突破搞不好比研究什么高能武器来的更快一些。”
哥哥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流进骆冰的心里，他脸上立刻浮起了笑容：“哎呀，我怎么这么笨，这确实是一个在基础科学上取得突破的机会，而且为了研究修士仙术的本质，也必须要进行这种研究，可是这十多年来，由军方控制的研究系统只知道一味的提高战斗力，所以基础科学研究几乎都被完全搁置了，这相当于一种饮鸩止渴的做法，若不是哥哥今天提醒，我还不知道要迷糊到什么时候呢。”
洛寒说道：“身在山中不观山，你天天泡在学院学习知识，接触的都是急功近利的研究员，当然很难跳出来考虑基础科学，若是再过十年，等你的思路性格定了型，那时候我再和你谈这番话，恐怕你就听不进去了。”
骆冰连忙道：“哥哥说笑了，弟弟永远都会听你的。”
洛寒笑着摆了摆手：“具体研究方向我们就不谈了，这里面的东西你比我要精深的多，我只提醒一点，你不要局限于传统的基础学科，对于生命学也要关注，修士的仙术、魂魄和神识都是和生命学息息相关的东西，如果能够破解这其中的密码，对付修士们就更有把握了。”
骆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真的能够破解修士修仙的生命奥秘，那对人类来说意义绝对非凡。
…………
黎明前一个小时，峡边城闻天屋。
一个相貌朴实的胖子和一名清秀少女隔桌相对，女子身穿天蓝色的套裙，披着淡淡的薄纱，带着稚气的秀美面孔看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迷幻神韵，真有几分圣女的味道。
屋内十分素雅，唯独奇怪的是在这个热天还烧着火炉，让本来就十分闷热的空气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您就是洛寒先生吧，虚严天算师吩咐我在此等您，说您这几天恐怕就会过来。您果然没有撕开信封，这和虚严天算师预测的一样，你是个谨慎而又直接的人。”
少女瞄了一眼信封上原封未动的火漆，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和她的容貌一样，有一种让人深信不疑的魅惑力。
这个“相貌朴实的胖子”就是洛寒，他和弟弟深谈了几个小时，将弟弟送回家后，然后才依靠换体十一阶段的“自然”能力变化外型，直奔闻天屋而来，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将他吸引到闻天屋来的原因，一封信。
这是一份老式的纸信，即使在大灾难前的亚华国也算是不太常见的交流方式了，更难得是寄信人还是用火漆封的口，火漆上面印着两个小小的汉字：闻天！
洛寒注意到对面的少女不时放出一缕缕神识来试探着自己，这让他很诧异，少女明显没有灵力，不是修士，但却能够控制神识，这种现象在仙魔二界也未曾有过记载。
洛寒没有打开信封，是因为他已经通过神识透进信封中去看过了，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写，这份直接投递到他家人住宅的信只有一个目的，让他来去闻天屋。
“你是谁，我们如果要展开对话的，总要对你有个称呼吧？”
洛寒没有放出神识探测对面的少女，他不想让这个神秘的闻天教掌握到自己对神识的控制力。
少女微微一笑：“我没有名字，您可以称呼我为三十二号。”
“好，三十二号，你们这个闻天教是什么机构，由谁控制，总部在哪里？”
“洛先生，闻天教是一个为普通人预测未来方向的教会，总部的位置我这个低级的使女并不清楚，但据虚严天算师说，闻天教根本没有总部，或者总部不在亚华国。”
“虚严，天算师？是他给我寄信的吗？”
“是的，洛先生，他想和您聊一聊。”
“聊一聊？我已经来了，请他出来吧。”
使女三十二号忽然笑了：“洛先生，您和我说话，就等于和虚严天算师谈话了。”
洛寒心中一沉，不由得暗道厉害，这个所谓的虚严可能是个凡人，但是其智商之高恐怕早就超越了凡人的境界，他看似害怕洛寒而不敢出头的躲避行为其实大有深意，他在试探洛寒的性格，或者说他在尝试了解洛寒，这种试探从那封空白内容的信件的就开始了。
面对空信封，洛寒可以置之不理，也可以去闻天屋问罪，甚至可以杀光他能找到的每一个闻天教徒，但是无论他怎么做，这些都会反映出他的性格，从而让虚严对他多一分了解。
如今面对活生生的使女三十二号，洛寒的选择更多了，他可以用断神洗识神功中的“搜”字诀探取使女中所有的记忆，也可以只是和她做简单的交谈，但他的选择最终会让虚严更加了解他，就能用闻天教所谓的“天算术”对他的行为进行更多的算计。
也就是说，虚严只要不路面，他就可以不断的对洛寒试探下去，最终一步步摸清洛寒的底细，将他的行为牢牢算死。
洛寒第一次有种虚不着力的感觉，他能够轻易的杀掉面前的使女，可这又如何，虚严还是藏在暗中，而且自己还说不定还会因为鲁莽杀人而暴露出什么，面对这种能够测算天机的恐怖教会，洛寒不会轻举妄动。
“哼，好一个虚严，敢把信投到我家中，自己却怕死躲了起来，三十二号，你在这代替他说话，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你杀了吗？”
“呵呵，洛先生，虚严天算师说我被您杀死的几率只有3。954％”少女嫣然一笑道：“不过，如果您真的打算杀我，也不妨在动手前先问我一些您感兴趣的问题，虚严天算师已经将答案都准备好了。”
第三章 天算术
洛寒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天算术真的有如此神奇吗，虚严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过，却能算到自己不会对使女三十二号动手？
在那一刹那，洛寒几乎有种冲动要立刻杀掉使女，打破这个所谓天算术算出的结果，但他很快克制了自己，这种类似小孩子赌气式的行为是不足取的，杀掉使女只能说明自己内心真的对闻天教，对虚严的天算术有了惧意，这恐怕会让自己在今后和闻天教的交手中落于下风，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影响自己修炼的道心。
“既然如此，你就先说说天算术是什么东西吧。”洛寒干脆将自己放开，反正虚严已经摆开了过招的架势，那就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天算术是闻天教中的一种秘术，传男不传女，由教中老一辈的天算师亲自挑选天才幼童传授，其具体的演算规则，我们这些使女从来没有接触过”说道这里三十二号语气一转道：“不过，这次虚严天算师说你可能会问到天算术的具体情况，他的回答是，天算术是一门古老的综合运算技巧，融合了逻辑学、心理学、历史学、统计学、社会学和高等数学等多门学科，是以预测事件未来走势的一门预测学科。”
洛寒心中点点头，使女关于天算术的描述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他不露声色的问道：“天算术号称古老的技艺，闻天教也号称是地球上的隐藏的古老教会，可为什么在历史上找不到你们存在的痕迹？”
“呃，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虚严天算师告诉我了，闻天教原本的教义是‘只计算、不入世’，但是渗透现象爆发后，闻天教产生了新的教义，要从地下走到地面上来，成为向人们传播天音的使者，从那时起，教内才开始培养我们这种能够感悟他人内心思想的使女。”
使女的话让洛寒心中又沉重了几分，她果真是知无不言，但这到底是虚严的示好呢，还是为了他的计算需要？
“为什么要入世，为什么要改变闻天教的教义？”洛寒略微发狠的问道，他忽然有几分期盼使女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使女答不出，就说明虚严的计算有漏洞。
使女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写的很清楚，虚严知道洛寒会这样问，也为她准备了答案。
“虚严天算师说，闻天教之所以改变教义，是因为教内的天算师们算出地球将会在这场渗透灾难中毁灭。”
洛寒听到这里，心中虽然震惊，但脸色却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这种末日预言到处都是，你们闻天教有这个结论也算是随大流了，可这和你们入世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还有能力改变地球毁灭的结局不成？”
少女轻轻摇头：“结局无法更改，但是闻天教的入世可以将地球毁灭的时间由二十年延缓到两百年。”
洛寒笑道：“只有点大言不惭了吧，你们如何能做到呢，证明给我看。”
使女似乎早知道洛寒有此要求，她一转身将桌子角上放置的一个茶杯脱落，陶瓷的茶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黎明前夕显得十分刺耳。
洛寒不解的看着使女，等她解释。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吆喝声：“怎么回事，谁在闻天屋内闹事！”
一阵脚步声传来，闻天屋的门（闻天屋的门上是没有门锁的）被推开了，两名酒气熏天的士兵冲了进来，用两对熏熏醉眼瞪着洛寒：“谁，谁敢对闻天圣女不敬？”
洛寒差一点就动手将这两个醉鬼丢出去了，但他忍住了，他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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