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修霸道,浪碎波平!
再是一刀!
刀修霸道,水静风平!
刀光碎影中,水亦可断!
乐声渐停,女子缓缓退去。
再一看,哪里还来的刀修霸道?哪里还来的刀修温柔?
一室砭人的刀意还在黑暗之中未曾消去,老者已略带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于锦当然看得出刚刚那一刀一式都蕴含着极为精深的道理与功力,但出口却是:“不过刀舞小道,前辈不会以为,我是那容易被几个花架子蒙骗的傻姑娘吧?”
老者一愕,反问道:“小丫头,你不会以为,我就只会让你学几个花架子吧?刚刚我们刀修之柔,你难道没有看到?”
于锦干脆利落地摇头:“我只看见了那女子似在跳舞。”她不赞成地道:“前辈,我至少曾是一名刀修,我只知道,刀是用来杀人的。用来跳舞的刀,再好看,也没有用。”
“你……”那老者似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于锦咧嘴一笑,正准备开口,只听那老者气得大喝一声:“不管你怎么说,今日你这试炼塔都必得闯定了!”
不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青光一卷,这个刁滑的小姑娘已经被他眼不见不净地扔得没了影。
于锦不知道,她被扔走之后,那男声又道:“好了,小冰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哎,要不是我们法器只能认一个主人,我还真不好意思这么骗小姑娘。”
“啥?你说,我不算骗?行了吧,小冰月,我说的人物都是开古时天道指定的天授之人,你的主人哪边都不占,还成神?她啊,能成仙都已是天上地下第一人,天道开恩,行了,你们俩以后别骂我就行了。”
“哎哎哎,你别生气啊,我们都好几千万年不见了,你不能对你苍爷爷客气点吗?”
“小冰月,小冰月?好吧,看在你苍爷爷快死的份上,你不能对你苍爷爷好点吗?”
“嘿嘿嘿嘿,没骗到你啊?啊,不对,我是说,我没骗你!我真的要死了!怎么死?被你气死!真是女生外向!”
“好好好,看这些人都是跟着她来的,她我没有办法,我看看还能不能帮到别人,这总行了吧?”
“不行?必须帮到她?哎哎哎,小冰月,这么多年不见,你脾气变得这么大,可不好啊!”
“什么?刀修火气本来都大?行了吧,小冰月,你是把刀。还是把玄冰炼的冰刀,哪来的火气啊?”
“哎呀,我真怕了你们女人了,可我只是个看守刀剑池的器灵。如果青霄大人能醒的话。说不定它会有办法。可你也看到了,青霄大人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连我都能操控它杀人,我真拿不准它是死是活啊!”
“你别伤心哪!对了,刚刚带你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放了不少小虫子进来,你不高兴,看爷爷我给你杀虫子玩。”
“呃……你怎么知道我杀不了人的?”
“……好吧,我是杀不了他们,那把他们赶出去,这你总不会不高兴了吧?”
“不能赶出去?我可不想这么多人在我身体里吵吵闹闹的,还是讨厌的幻魂兽兽仆。对了,幻魂兽那些东西不是不喜欢人类吗?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兽仆?这些兽仆是那头讨厌的小玄腓带来的吗?”
“你受伤了?你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好了好了,别生气嘛,是苍爷爷的说话口气不好。要不你骂骂我消气?你可千万别不理我啊,在这里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你,你多陪我老人家说说话嘛。”
“对了,当年咱宗里不是都跟妖修们同归于尽了吗?你是怎么躲过一劫的?不跟苍爷爷我说说?”
“不想说?唉,爷爷也知道,那必是不容易得很,好吧,爷爷不问了。”
“你说剩下的这些人?那我让他们也一起去试炼塔里走一遭,让他们各凭造化吧!你就别去了。我昊天剑宗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你那个主人在里面死不了,放心吧!”
外界的变化怎么样,于锦还不知道。
她现在已经发现。她所处的位置又变了,她似乎身处在一个刀的世界。
大刀,小刀,柳叶刀,鬼头刀……刀光刀影,刀山刀海……就像是数亿万个人同时挥刀朝她砍来!
有人一刀狠戾。有人数刀连环,有人舞刀如团雪,有人刀指山巅,一刀可劈山!
那么多人!
那么多刀!
她无处可躲,无从可避,抱着头“啊!”地大叫了一声。
雪影般的刀光霎时退去,如清光虹影,她的面前,立着一个山峰刀仞般高,峭壁般陡的字——
“刀”!
她这才知道,刚刚她所有的幻觉竟都是目光碰到了这个字所触发。
这是什么人留的这个字?
于锦不是没听说过字如其人,有些成道者,便是一字一词都会蕴含至理。
如果刚刚的那些刀势全是这留下这个字的人的感悟,那他又经历了多少?又磨炼了多少年,这才写成这样的一个“刀”字?!
于锦定了定心神,发现这个“刀”字写在青石照壁上,才只有门扉那么大,门扉之后,隐约可见,是一间挂着各种法剑的普通兵器室。
好奇怪的地方,于锦细细地再看了那个“刀”字半日,发现之前的那些异状都消失了,现在,它就像一个普通的尚武之家的装饰品一样,安静地蹲在属于它的角落。
于锦来这里来得奇怪,这里外在表现得再普通,也不敢把这里真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等闲就进去了。
然而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准备走进去,只听“咚咚”几声,一个女人的尖叫响了声来: “啊!”
于锦一看,我的天!孟阳,灵知,还有一个玉柳,这三个竟然呈叠罗汉状全部从天而降!
孟阳抬头看到于锦,不由苦笑道:“跟着于道友,在下可真是大开了一番眼界哪。”
灵知走过来,默默地站到了于锦身边。
玉柳尖叫那一声后,立刻平静了下来,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于锦:“你果然不同寻常。”
于锦摸了摸鼻子,脸色怪异:“你们只看到了我?没感到其他特殊的东西?”不至于点这么背吧?就她一个人被吓得抱头?
孟阳奇问道:“什么——”话未问完,眼角触到那个“刀”字,神色立刻就凝住了。
再看灵知,他早就僵在了原地。
而玉柳只是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惊问道:“那是什么?”
于锦站在中间,给那两个还在刀意中沉浸的人护法,没有回答。
玉柳正准备追问,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甘地闭了嘴,再看其他二人,目光又妒又羡。
看来,她也是明白了点什么。
须臾,孟阳也醒来,看着那个“刀”字,惊叹道:“世上竟有能如此理解的儒门之道!”他对着于锦眼中的那个“刀”字行了一个正宗的仕子礼:“朝闻道,夕可死矣。晚辈多谢前辈授道。”
于锦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那难道不是刀道,是儒道?
孟阳注意到于锦的表情,疑惑地问道:“于道友这是何意?”
于锦不答,问玉柳:“你看到的是什么?”
玉柳也正惊诧不已,她道:“我看到的是水,”她有些羞愧地低了下头:“我资质和修为低微,只看见一股说不出意味的水流便什么都没看见了。不过,那水流的动向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真的是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在一个地方,他们三个人竟看到了三个不同的场景!
于锦问玉柳:“难道你的功法是水系功法?”
玉柳道:“正是。”
于锦便把自己的经历也说了出来,孟阳在听玉柳说自己的经历时,已经有所领悟。
待听完于锦的经历,喜动颜色:“我尝阅读古书,听闻仙之上有神。成仙可得长生,与天地同寿。而成神者,可参悟大道,道有不同,殊图同归。莫非,我们看到的那个字,就是成道为神的前辈留下来的?”
孟阳说完,玉柳已欣喜若狂:参悟神尊大能留下的墨宝,哪怕只得一丝皮毛,那也是受用不穷的!
她目光狂热地盯着那个字看起来,只是,看了很久,也没有其他的异象出现。
这时,孟阳又摇头道:“我们儒宗有仁者天下之说,只是,这位前辈的‘儒’字似乎带有金戈之气,这是怎么回事?”
玉柳附和道:“是啊,这位,孟……前辈一说,我也想了起来,我修的柔水诀,刚刚看到的那个‘水’字,明明是涓涓细流,怎么流动时也有飞箭射来的感觉?”
两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定在她身上,于锦也正摸不着头脑呢,她眼角瞥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灵知。想起来,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大半天啊,他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四,心魔()
刚这样一想,灵知便有了动静。
他双眼仍闭得紧紧的,右手作了个奇怪的起手势,猛地抬手劈下!
一道无形的气流掀起劲风,似将空气都割成两半!
几人急忙跳开,孟阳道:“好强的剑气,灵知道友这是悟的……”他似是觉得那两个字太过骇然,反而犹疑着住了嘴。
玉柳因不明昊天剑宗的前情,追问道:“是什么?”
孟阳和于锦交换了个眼色,他温笑道:“我猜不作数,还是等灵知道友醒来再问吧。”这玉柳目前敌友不明,两人怎么能同她说得太细?
他话刚说完,灵知眼睛瞬即睁开!
他乌丸般的眼睛里像团簇着两道黑白相错的剑光,稍一碰撞便可割人!
与此同时,那位冰月轮的“苍爷爷”也惊道:“想不到这里头还有个修剑的好苗子!”
不知冰月轮说了什么,苍爷爷道:“小冰月,你不懂,可惜啊,这孩子骨龄太大,想有大成,除非有大气运加身。”
“什么?你说你的主人骨龄也大?”
“哈哈,那怎么一样?她在修为被废前,早有些许造诣。只要她的悟性不差,再有所成不难。她难的,是修为恢复后再如何更进一步。”
“你也觉得?哦?小冰月,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吧。让爷爷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什么?性格大变?唔,若是如此,她重修一遍,不循旧路,只怕凶险不下于第一次修炼。”
“怎么办?嗯,若依着试炼塔里中规中矩的风气来,她未必能有突破。这样吧,爷爷给她加点码。这个小兽仆的实力还可一看,就他吧。”
试炼塔内,玉柳刚看向灵知。便惊叫一声,捂着眼睛倒退两步,指缝间流下两道鲜血。
糟了,在这里若是坏了她的眼睛。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去闯?
于锦急问道:“玉柳道友,你没事吧?”
她那声惊叫似是真正叫醒了灵知,他眼皮轻轻一合,再睁开一看,不过是两只普普通通的眼睛。哪里来的剑光?哪里能够割人?
玉柳此时已将手放下,她取出一面绢帕擦拭着血液,心有余悸:“我没事,不过是眼眶似是被割裂了。这位灵知道友到底悟到了什么?这样骇人!”
于锦正要再关心关心她的伤情,好把这个问题再岔过去,灵知已答道:“剑!”
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灵知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个人,又说了一遍:“我看见了一个‘剑’字。这莫不是哪一位前辈高人留下的墨宝?”
此言一出,连孟阳都羡慕不已:“想不到,这次是灵知道友得了天大的机缘!”
昊天剑宗虽有刀剑双绝闻名天下,却以剑扬名。以剑为尊,刀修也只是由剑道发展起来的罢了。
更何况,亿万年来,道修们尊崇古时剑修,羡慕他们强大的战斗力,这早不是秘密。
孟阳作为大宗门弟子,不见得对灵知的机缘有多妒恨,却对这个上古以来,得到修剑领悟的名头不能不在意。
灵知听完孟阳说他们三人的经历,再是沉稳也不免喜动颜色。但很快稳定下心神,谦逊道:“只是前辈留下的墨宝罢了,没有传承,能走的路也是有限。”
这话说得是。孟阳见他行事稳重,不傲不燥,对他再高看一分:“道友此言差矣。寻常人何等机缘,能看到这等墨宝?道友能从中悟出‘剑’道,已是天大机缘。更何况,这里面我们还没有进去。说不得就有我们想找的东西呢。”
只有于锦,想到那苍老的男声说的“试炼塔”,大约明白此行的难关在哪里。
只是,她正要告知几人,嘴张了张,却发现说不出话。
于锦试了几次,只得闭嘴,心里明白:大概那人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大约向她施了什么禁言的秘术。
试炼塔内,苍爷爷得意地对冰月轮笑:“这小丫头还想在我的地盘说我的坏话,也不问问苍爷爷我答不答应。”
“哎,小冰月,你怎么又生气了?”
“不行!你不许进去!你这么关心你那个主人,那好,我再多加几道难关给她。嗯,底下的小虫子里有几个不错的,我这就送进去,让她好好磨练磨练。”
“什么?她会死的?你别开玩笑了!这几个小虫子还能杀了她?”
“不行不行!不用再说了,若是这点难关都闯不过去,哪还有资格做神兵之主?”
“你现在不是神兵了?不是神兵,那也不是她一个小小人类不经考验便可认主的。小冰月,你不要忘了我昊天剑宗的规矩!”
“阿哟,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别哭了,我的小祖宗,行不行?那好,这样吧,若是她能把这个小兽仆打败,我就把你送进去,这总行了吧?”
外界的动向,于锦现在一律不知。
她既不知道,在她们四人转入照壁不久,那名浓眉魂修便紧跟其后,被扔了进来。
她也不知道,那浓眉魂修在看那字墨宝之后,几乎入定了半日之久。
她更不知道,苍爷爷对冰月轮叹息不已:“现在的小家伙都这么厉害了吗?一个小小兽仆罢了,也能有这么高的悟性?”
*************
转入照壁后,四个人看到的都是一间兵器室,这兵器室在描述也都一致:均是墙上挂着法剑,兵器架上放着各色武器。
孟阳拦住正要踏进去的玉柳:“玉柳道友,说来我们也算认识了,在下儒宗弟子孟阳。不知道友仙乡何处?”
几个人即将共同闯荡未知之境,此时不能不把对方的来历盘问清楚。
玉柳苦笑一声:“道友问清楚了有什么用?不管先前是什么,你我现在不过是区区魂食,再也出不去,在这里,不过多拖延几日死期罢了。”
于锦老早就想问玉柳了:魂修种下的魂引并不是绝症,她怎么不自己想办法偷偷解了好准备逃跑,却一脸听天由命的样子。还亏得她是要逆天修行的道修呢!
大约是几人的不屑表现得太明显,玉柳道:“几位可知这是哪里?我又是怎么到的这里?”
“这里,是‘魂王’夜圣的领地,而我。是从仙琴宗的后山掉到这里的。”
于锦和孟阳同声惊呼:“什么?夜圣没死!”“仙琴宗?你不是在骗我?”
灵知没有作声,眼中也是诧色难掩。
刚刚那两句惊呼,头一句是孟阳问出来的。夜圣是几千万年以来的魂修第一人,他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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