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坏?哼!可恶透顶。”
“怎么可恶?”
“第一次见面。她说我是骗子。第二次见面,她带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个什么狗屁镇八方,要强行邀请,也可以说要强行绑架劫持我去见她老爹。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你看,一共是二十二个人,硬指我与青龙帮勾结,指我擒了镇八方送给青龙帮。我让她施展了两次攻击,再三警告她不要放肆。结果,我摆平了他们。”
“原来如此,你打算。”
“这些贱东西太无法无天。结合一大群牛鬼蛇神结堂组帮,倚仗人多势众胡作非为,自以为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晁凌风愈说愈火。把青龙帮的人也骂上了:“他们心目中哪有天理国法?只有顺他们的人能活,别人都该死,都该任由他们宰割。如果我没有两手本领自卫,岂不又被弄进死囚牢里上绞架灌辣椒水?我要以牙还牙,弄断他们的手脚,再去找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太极堂。见一个宰一个。宰完了这些杂种,天下虽说并不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嘻嘻!你不要说得那么狠。”飞燕盯着他笑。
“我说得狠?”
“是呀!不要弄断他们的手脚。让我用九阴搜脉手法来整治他们,全身经脉萎缩半毁,一辈子躺在床上等死,每天子午两时疼痛入骨。一辈子痛不离体,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比弄断他们的手脚仁慈些,至少没有碎骨头需要整理。让我来吧:保证不会弄得血淋淋让人看了恐怖。”
“杨姐姐。求求你不要火上添油好不好?”冉芳华绝望地哀叫:“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起初并没有得罪他的意思,我……”
“你还敢强辩。”晁凌风跳起来:“上一次你带了人气势汹汹,这一次你带的人更多,你要我相信你无意得罪我?岂有此理!”
“镇八方失踪……”
“天下间的人千千万万,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与我何干?”
“晁爷……”
“我再也不听你的鬼话。”晁凌风抓起那位大汉,劈劈啪啪先揍四记耳光:“阁下,你奉谁之命在此地拦路劫持的?招!”
“哎……呃……”大汉痛苦地挣扎叫号:“饶……饶命……我……我我……”
“我要一块块碎裂你的骨头。”
克勒两声,大汉的右手肘碎裂了。
“哎……我说,我……招……”
“招!”
“是……是阳……阳坛主……”
“什么阳坛主?”
“智……智坛的坛主,阴……阴阳一……一刀阳……阳一新坛主。”
“他怎么说?”
“他……他命我带……带了内……内堂的人.务……务必唆……唆使小姐把……把你捉……捉来,或……或者……”
“或者杀了?”
“这……”
“说!”
“是……是的……”
“凌风,不要问了。”飞燕明亮的凤目中杀机怒涌:“太极堂的猪狗恩将仇报,见一个杀一个,连根铲掉他们,错不了。”
“我不要你参予这些帮派流血的事。”晁凌风将大汉丢下:“我会好好处治这些人。”
“那你就动手呀!”飞燕杀气腾腾地说:“我一定要管,你不杀我来杀。今后太极堂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决不留情。任何人想要伤害你计算你,我决不放过他,我说话是算数的。”
“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晁凌风不悦地说,他想起昨晚宗老逼婚的事,误以为飞燕今天一定是来找他算帐的,要不顾一切管他的事。
“我不会袖手的。”飞燕坚决地说。
“我不要你管。”他也坚决地表示。
“两位请不要伤了和气。”白鲤公冶胜宙在对面高叫:“晁兄把这些人交给兄弟处理,兄弟替你分劳。”
飞燕正感到无趣,不由怒火上冲。
“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飞燕摆出女英雌的威风:“你青龙帮也不是好东西!这里没有你的事。”
白鲤公冶胜宙吓了一跳,他真不敢招惹这位泼辣的江湖女英雌。
公冶纤纤自从接近斗场之后,一直就目不转瞬,仔细察看晁凌风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已经认出晁凌风,就是那天在东湖小酒肆的年轻书生。
那天,她赶走了一指高升麻天华。因为一指高升欺负这位年轻书生。
无可否认地,她对那天穿儒衫的晁凌风大有好感,否则何必出面多管闲事?虽则那天一指高升事实上是冲她而藉故摆威风。
同时,她也看出酥胸半露的冉芳华,正是在东湖碰上的小姑娘。那时,她并不知道冉芳华的身份。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二哥怕飞燕杨娟,她可不怕。
再就是她是一个小姑娘,在场有一大群大男人,任由冉芳华酥胸半露摆在地上让人观看,她自己也难免有点难为情。这情势必须有所改变。
她举步上前,一双灵秀的,闪着慧露光芒的风目,仍然落在盛怒的晁凌风身上,说话却冲着飞燕杨娟。
“杨大姐,你又何必把嗓门放得那么大?”她笑吟吟地说:“好像这里的事,与你杨大姐并不相关,对不对?而是这位……”
“而是我这位胆小鬼的事。”晁凌风接口。
“晁爷,不知者不罪。”她脸上的笑意可爱极了:“那天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把你这位恩公当作……我向你陪礼,请原谅。”
她真的抱拳行礼,行武朋友的礼,颇有男子气概,笑容更可爱了。
可是,在飞燕的眼中。她这种迷人的笑容,不但一点也不可爱,简直丑死了,恶心死了。可能是同性相斥的本性在作怪,更可能是醋在作怪,大概事先吃了含醋的食物,姑娘们喜欢吃带酸的食物,平常得很。
“你最好滚远些。”飞燕冒火地叫:“是你把他叫成胆小鬼?我要撕了你的嘴!”
“唷!干吗火气那么大?”公冶纤纤俯身替冉芳华拉破襟掩住酥胸:“我可没惹你呀!晁爷,是不是?”
晁凌风感到头大,这位公冶纤纤真会找目标。找上了他。这丫头刁钻得很呢。
“小姑娘,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他强忍住笑。一字一吐:“杨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她的话.你最好是听着。”
“如果我招惹了她……”
“我不会坐视。”
“你的意思是……”
“我会站在她一边.替她挡一切麻烦。”
“哦……这……”
“包括翻天覆地。当然也包括阻止大痴李的门人向她找麻烦。”
他这一番话,几乎令飞燕乐得跳起来.假使附近没有其他的人在,他一定会大感吃不消。
飞燕真乐昏了头,忍不住格格娇笑,用得意的笑声,向公冶纤纤示威,心花怒放的姑娘,笑起来是无所顾忌的。
“晁爷,我不会向她找麻烦。”公冶纤纤乖巧地笑说:“晁爷的朋友。也就是青龙帮的朋友。也就是家父的贵宾,决无虚假。”
“公冶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晁凌风大声说:“现在,我要求双方的人。立即离开百步外。我要处治这些胆敢一而再向我挟持行凶的人。小娟,你走,我是当真的,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我听你的,凌风。”飞燕媚笑如花,但白了他一眼,悄然后退。
“晁爷,我请求你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理。”公冶纤纤不死心:“这些人在我家附近行凶设伏掳劫挟持。这关系列我家的……”
“公冶姑娘,我不过问你们的事,也不希望你们干预我的所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晁爷……”
“你也想倚仗青龙帮人多势众。干预我的事吗?”
“晁爷请勿误会……”
“那么,你怎么还不走?”他毫不留情地说,不在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小姑娘是否受得了。
他对公冶纤纤的好感,其实反而没有冉芳华姑娘多。
总之,他对这些年轻貌美,而又雄心勃勃的姑娘们,并没有多少好感,连飞燕杨娟他也不以为然,只是同过患难,情谊上自然而然加深而已。
“你一点也没有儒生的风度。”公冶纤纤果然受不了,脸红红地埋怨。
“本来我想扮儒生,尝试和人讲理,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冷冷地说:“可是,却发现行不通,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讲理,有理说不清.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讲理,先把刀剑准备妥当,再说自以为是的理。所以,我不打算再扮儒生讲理了。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我再怎么讲,也没有人听我的。”
“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公冶姑娘,不要再说你自以为是的理。”他大声说;“我也不说我的理,因为不会有人听我的。比方说,令兄被九天玄女劫持,我适逢其会遭了无妄之灾,我一火就和太极堂的人讲理。结果令兄并不支持我的理,反而听那个什么妙手空空柏大侠的理,所以一帮一堂才有今天的结局。这位冉芳华姑娘带了一群人声势汹汹,一口咬定我是你们青龙帮的人,我的理她根本不听,最后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姑且承认,结果是刀剑相见,撒了一地的人。好了,废话说多了无趣之至,请你离开,好吗?”
“好,我走。”公冶姑娘知趣地退走。
“这才对。”他笑笑:“我发觉与手中有刀剑,或者自认为武功了不起。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人讲理,如果说不是个傻瓜就是白痴。当然,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至少我自己不甘承认。所以,今后若有哪一个天杀的混蛋要来计算我,我决不会饶他,你们唯一的理是强者有理。”
在不远处还没远走,在留神旁观的飞燕杨娟,笑不出来了,芳心暗懔。因为她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晁凌风的性格,加深一分了解。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一个心怀警惕的人,会有理性地约束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
片刻,两方的人已退至百步外。
晁凌风拾起一把刀,反握在手,走近第一名大汉。
这位仁兄被制了软穴,手脚无法动弹,睁着一双惊怖的怪眼,瞪着他不住发抖。
“敲断一手一腿。”他向大汉阴森森地说:“今后就算你仍然在太极堂鬼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少了一手一脚,说不定反而救了你。你不至于送命,可以多活好些年,你们应该感谢我。”
“晁爷,一切都是我的错。”冉芳华哭泣着哀叫:“要惩罚你就砍我的手脚吧!这些人是我带来的,我负全责,与他们无关……”
“我不会听你的了。”他不耐地大声说,举起了刀,刀背向下,要向大汉的膝骨招呼了。
东面的树林里传出一声佛号,人影电射而来。
“刀下留人!”有人沉喝,声如洪钟。
他的刀停止下落,锋刃转正,虎目炯炯,目迎飞掠而来的人。见来的只有两个人,随即把刀向脚下一丢。
一僧一俗,气概不凡。
僧人年约花甲,挟了随身的埋尸方便铲,一身破百衲憎便袍,真有几分有道高僧的气概。
轻功提纵术高明极了,身形笔直地破空疾射而来,身法轻灵得像没有体重的人。
另一位年约半百,须发漆黑,眼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腰间佩了笔囊,里面有一枝威震武林的魁星笔。
轻功似乎并不比僧人差,踏草飞掠无声无息。
“南无阿弥陀佛!贫憎稽首。”老僧持铲单掌打问讯念佛了:“请问施主。这里有这许多人受伤,可否将原委见告?冤家宜解不宜结。请施主慈悲。”
“阁下,是你伤了他们的?”中年人的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在下要听理由。”
晁凌风修养不够,火往上冲。
他刚才已经表示不与有刀剑在手的人讲理,这两个僧俗一个有方便铲,一个有杀人的魁星笔,又露了一手高明的轻功,当然是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居然一口就要理由,难怪他冒火。
“你凭什么要听理由?”他沉声问:“你以为你是老几?我听不惯你这种口气。”
中年人粗眉一轩。也冒火了。
“在下姓冯。”中年人口气转厉:“冯略,江湖匪号称天地一笔,家住潜山万松谷。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自然出头管事,凭的就是一个理字。”
晁凌风根本没听说过天地一笔其人,更不知道是冷剑景青云带来的朋友,自然也不知道天地一笔是侠义道声誉甚隆,排名仅略次于宇内五大高手的名宿。
“好哇!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有兴趣说理字。”昆凌风嘲弄地说:“难得难得。”
“阁下,不要口中带刺。”天地一笔沉声说。
“刺伤了你吗?”
“哼!阁下……”
“你给我听清了。”他厉声说:“你如果真的想讲理,就不要先摆出声势汹汹的老虎面孔,我不吃你那一套。你真要讲理吗?”
“不错。”
“好,你听清了……”他将冉芳华一群人埋伏劫持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现在.我听你评理,你说该怎么办,我洗耳恭听。”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说出冉芳华的姓名,说话时你你我我,口语通俗毫不掉文,简洁易懂,丝毫不带上流人士的文雅谈吐。
提到镇八方成坛主,天地一笔和老僧便知道这些人是太极堂的弟兄,自然没想到他是晁凌风。
因为晁凌风与大极堂有恩,怎会想到太极堂会与晁凌风反脸?
江湖人恩怨分明,太极堂也算是重视道义的堂会.怎么可能恩将仇报与晁凌风翻脸成仇?
真要讲理,太极堂这些人可就麻烦大了。
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晁凌风给予天地一笔的第一印象,可说坏透了。
世间真正的圣贤太少,有如凤毛麟角。
天地一笔不是圣人,自然有点意气用事,有七情六欲,先入为主的观念主宰了情绪。
事实上,这位侠义道名宿。武功固然威震武林,但为人却不怎么样孚人望,而且对自己一直不能跻身天下五大高手之列,耿耿于心。
他的绰号叫天地一笔,可说近乎狂妄。
在江湖朋友的眼中,他是个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而且工于心计,性情火爆喜怒无常,最好敬鬼神而远之的高手名宿。
这种人,怎容得下晁凌风这种猖狂的人?
晁凌风的表现态度,也的确太恶劣了些。
“就算你有理。”天地一笔沉声说,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口气不友好:“你打倒他们也就算了。”
“咦!你阁下是这样评理的?”昆凌风却不放松他。
“你不满意吗?”天地一笔怒火上冲。
“我当然不满意。”
“你有道理?”
“你问我,我说了,这该算是一面之词。阁下,你并没有问问他们的理由。就凭一面之词,你就断定我有理,“而且是算我有理,能算吗?你是这样评理的?狗屁!”
“你……”天地一笔愤怒地踏进一步。
“冯施主,请少安毋躁。”老僧赶忙伸手虚拦:“这位施主年纪轻,说话……”
“老和尚。”晁凌风大声抗议:“我年纪轻,并不表示我不明理。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这位姓冯的自己不懂理,居然不承认错误。你看他.像个评理的人吗?他居然想冲上来毛手毛脚,简直岂有此理。老和尚,幸好你拦住了他。”
“和尚,你让开!”天地一笔怒叫。
“你想怎样?”晁凌风冷笑:“想拔你的天地一笔?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撒野,小心你自己灰头土脸.你最好趁风落篷走远些。”
这一番话,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侠义道高手名宿?
天地一笔怒火焚心,身形一晃,便已近身了,劈面就是一记排山掌,小鬼拍门愤怒地吐出,内力骤发,浑雄的劲道,足以裂石开碑,击实了,不五脏崩裂才是怪事,这一掌显然有意置晁凌风于死地。
“冯施主不可……”老和尚急叫。
高手发招,怎能来得及喝阻?
晁凌风早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杀机。心中早已愤怒得暗自咬牙切齿,早已神功默运,准备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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