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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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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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将你弄到手!”七煞朽生傲笑着递剑。

如果一剑中的,人岂不死了?

死了又怎能算弄到手?

这一剑攻势极为凶猛,长驱直入,不可能有活的人弄到手,一看便知是致命的一剑。

假使假书生的注意放在剑上,一定会上当。

七煞书生这一剑是诱招,诱对方封架,左手找机会用七煞掌擒人当然剑上的劲道也有相当份量,只是目的在手而不在剑。

剑攻得凶猛,不由对方不封架,一封就会暴露空门。

可是假书生却不在意六煞书生的诡计,一声冷叱,剑发云封雾锁,铮一声封住一剑,第二剑有如电光一闪,恰好迎着七煞书生的乘势伸来的左手。

“哎呀……”

七煞书生惊叫掌心鲜血淋漓.被刺破一个寸宽的创孔,发狂般向侧斜退丈外,一照面便挂了彩,几乎断送了左掌。

冲近至一丈左右的飞天蜈蚣吃了一惊,骇然止步。

大名鼎鼎的七煞书生,怎么一招便灰头土脸可能吗?这小后生有这么可怕?

“朱坤你怎么啦?”飞大蜈蚣惊问。

“我的左手……”七煞书生厉叫:“小心那小子的剑有鬼,用飞天蜈蚣收拾他们……”

假书生一声冷叱,身剑合一疾冲而上。

飞天蜈蚣可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一声狂笑,斜飞两丈外,半空中左手连扬,二道体积比镖大的黑芒破空而飞,向假书生与七名同伴分别射去。

假书生刚一剑落空,刚稳下身形,黑芒到了,不假思索一剑封出自保。

来不及躲闪也不易躲闪,黑芒走弧形袭到,奇快绝伦一闪即至,唯的办法是用到击落。

“铮!”怪响人耳,黑芒卷住了剑,同时发散出八枚细小的芒影.速度比大黑芒快了一倍,而且是向前散飞的,控制的面积足有三尺以上。

假书生虽已运功护体,但小黑芒速度加快一倍,劲道可知必定更为惊人,凭劲道就可以专破内家气功。内家顶尖儿高手所发的暗器,只有内功火候高出一倍以上的人,才能抗拒或反震。

假书生的内功火候,不可能高出飞天蜈蚣一倍。

“哎呀!”假书生疾退八尺,左手掩住了右肩。

黑芒是飞大蜈蚣的威震武林暗器蜈蚣毒镖,镖分十二节,每节有一对可活动的钩爪,淬了奇毒。

击中人体时,镖像蜈蚣一样抓牢人体的肌肉,其中四对钩爪自行脱落飞出,钩入人体极为霸道。

十二节卷住握在手中,体积并不大。

刀剑击中蜈蚣毒镖,镖将抓牢刀剑,蜷曲收紧。而四双活动的钩爪则脱体向前散射,任何反应快捷的人,也无法躲闪。

两丈外的七个人,看到黑芒本能地散开闪避。

两名壮汉刚闪在树后,一枚蜈蚣毒镖办到达,擦在树侧,突然钩抓住树干,尾端一搭一卷,活动的爪钩恰好析向射中树后的两名壮汉。

“哈哈哈哈……”飘落地面的飞天蜈蚣支钩仰天狂笑,十分得意。

噗一声响,假书生的长剑失手坠地,立即开始颤抖,脸色泛青。

“倒也!倒也……”飞天蜈蚣狂笑着怪叫。

两位壮汉倒了,在地上滚动、挣扎、呻吟。

假书生蹒跚地走了两步,并没倒下,晃了两晃,勉强站稳了。

但她浑身猛烈地抽搐,青灰色的脸部肌肉扭曲变形,忍受无边痛苦的折磨,强忍一口气不发声呻吟。

“小姐……”两书童尖叫.从藏身的地方窜出,向假书生奔去。

“哈哈!原来是景老狗的女儿。”七煞书生忘了手掌的痛楚,提着剑向假书生奔去:“妙极了,屠七公,咱们中了头彩……”

“哈哈哈……”身后飞天蜈蚣得意的狂笑震耳欲聋。

蓦地,七煞书生吃惊地站住了。

他看到奔近假书生的两位书童,陡然止步张口结舌,惊骇地向笑声传来处注视,像是见了鬼。

人的言行出现奇异的变化,应该有合理的解释。七煞书生远在丈外,也本能地倏然止步,也好奇地转身回头,反应完全出乎本能。

狂笑声,也在同一瞬间嘎然而止。

七煞书生如中电殛,感到一阵冷流起自尾闾,瞬即上升遍布全身,不由自主打一冷战。

飞天蜈蚣浑身发僵,但并没有死,张开血盆大口,似乎刚才的大笑耗气过多,一时回不过气来。

晁凌风一手抓住飞天蜈蚣的飞蓬发,一手拖了蜈蚣钩,把飞天蜈蚣向前拖来,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脸上笑容可掬,神态悠闲。

“是……是谁偷……偷袭老夫……”飞天蜈蚣终于叫出声音了,声如狼嚎。

“七煞书生,这次,我一定要废掉你一双手,割掉你的舌头。”晁凌风大声叫,拖着人大踏步接近:“上次你和我赌命,你输了,我饶了你,你现在又在兴风作浪,这次一定不饶你。”

七煞书生胆都快吓破了,发着抖向侧退。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七煞书生一面颤抖着后退,一面用剑指向接近的晁凌风:“不……不是我兴……兴风作……作浪,是……是屠……屠七公的……的意思……是他……”

“你还敢狡辩?留下你的手!”晁凌风沉叱,拖着一个沉重的人脚下一紧:“还有你的舌头……”

七煞书生猛烈一抖,似乎感到舌头已经不在了,扭头拔腿狂奔。

“你走得了?哈哈哈……”

“请不要追……来……”七煞书生狂叫,突然飞跃而起,远出三丈外,噗通通水声震耳,水花飞溅,情急跳湖逃命。

晁凌风摇摇头,拖着人往回走。

三名壮汉已扶了两位抖得十分猛烈,不住痛苦呻吟的同伴,到达假公子身侧戒备。两位书童扶住了软弱欲倒,站立不牢的假书生。

所有的人,皆用惊惧而又困惑的目光,向拖着人走来的晁凌风注视。

他们看到他拖着半死的飞天蜈蚣,拖死狗一样毫不费劲,这位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凶魔,嘎声喊叫手脚不能动弹,真像一条死狗。

而名头同样响亮的七煞书生,表现得真像个丧了胆的可怜虫,难怪假书生这些人看得莫名其妙。

当然,他们已经看出晁凌风,就是东园茶居与小姐交手的人,小姐认为晁凌风是飞天蜈蚣的同伴,在咸宁途中截击夫人的凶手。

晁凌风走近,将飞天蜈蚣丢在地上仰面躺下.先在双肩踢了两脚,然后用夺来的蜈蚣钩,钩住老魔的颈脖,用脚踏住钩柄。

只消向下一踏,钩内缘的锋刃,便会割破老魔的咽喉,决难幸免。

“现在,你两只手可以动,赶快把蜈蚣毒镖的解药掏出来。”晁凌风笑吟吟地说:“除非你不想活,不然就乖乖听话。”

“你……你是谁?”飞天蜈蚣狂叫。

“少废话!”

“你……你就是那天亭子里的人……哎……”

晁凌风俯身伸手,抓住一把肮脏的头发,手一带,硬生生将一把头发拔掉了,头皮立即冒出鲜血。

“我要好好修理你一身零碎。”晁凌风笑笑,伸手抓住了老魔的右耳,作势欲撕。

“不……不要……”老魔狂叫:“解药在……在百宝囊中,我………”

“给我取出来,你一双手可以活动了。”

老魔凶不起来了,一双手颤抖着摸索百宝囊,身躯不能动,动又怕脖子受创。

“取错了药,我要不把你这老狗一块块肉分尸来喂狗,算我栽了。”晁凌风加上一句。

“我……我只有—……一种解药。”飞天蜈蚣完全屈服了,抖索的手掏出一只朱红色小葫芦;“算我有……有眼不识泰山,放……放我—……一马。”

晁凌风一把夺过小葫芦,再将百宝囊夺过,将内中的物品倾出。

果然没有盛药的盛具,囊中还有十二枚卷成团的蜈蚣毒镖,一些金银,几件珍饰,和一些江湖入使用的小工具,像百灵钥、火折子等等。

“怎么服用?”晁凌风举起小葫芦:“解药有效,你的老狗命就可以保住,不然,哼!”

“服……服一颗就……就够了,片刻印寒……寒止筋松,气血回……回畅。创口小,用普通金创药即可医治,但得等创口的血由及转红时,方能上药。”老凶魔也是个怕死鬼,十分合作。

小葫芦中足有上百颗褐红色的豆大丹丸,居然清香扑鼻。晁凌风倒出三颗,递给一名壮汉。

“快将人扶入林中救治。”他向壮汉说,顺手将小葫芦拴在自己的腰带上;“你们都走,快。”

“谢谢厚赐。”壮汉由衷地行礼道谢。

“公……公子爷,请……请赐……赐示大……大名……”假公子虚弱地说,声音几不可闻。

“快走快走!”晁凌风懒得理会,挥手赶人,蹲下收拾飞天蜈蚣的百宝囊:“这老狗不敢和我赌命,那一定是真的解药。别烦我了,我要办事。”

“你……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了什么?”

“放我一马。”

“我才懒得要你的命。”晁凌民取开钩,没收了老凶魔的百宝囊:“我这人是很守信用的,虽然我并没长有金口玉牙。老狗,你给我听清了。”

“听……听清了什么?”

“不许再挑动一帮一堂火并,不然,哼!”

“这……”

“我已经向西雨提出了同样的警告,要是你们胆敢违抗,你们死定了,记住了没有?”

“老……老夫记……记住了。”

“记住就好,滚!”

他拖起老凶魔,在身柱穴连拍三拿下了两指,手一松,老凶魔摔倒在地,立即全身可以活动了。

“从背后偷袭,你算什么人物?”老凶魔坐起活动手脚.一面悻悻地说。

“哈哈!偷袭你,是看得起你,你知道吗?”晁凌风背着手站在一旁大笑:“要是当面动手。我一定会把你打个半死,你这一身老骨头换不了多少下,就会有许多碎骨头需要收拾了。”

飞天蜈蚣突然抓起身旁的蜈蚣钩。飞快地一蹦而起,运足了全力,形如疯狂一钩挥出,要钩断晁凌风的腰脊,咬牙切齿神情狞恶已极。

假书生一群人藏身在二十步外的树林内,派有两个人隐身林缘,向这一面监视。两名壮汉都是行家,以行家的眼光看来,这记出其不意的猝然袭击,晁凌风是死定了,不由同时惊叫出声。

一钩落空,晁凌风就在钩将及体时躺倒,双脚贴地前滑,闪电似的绞住了老凶魔的双脚,奋身急滚。

砰然大震中,老凶魔倒了,钩也抛出三丈外,像倒了一座山。

晁凌风一跃而起,哼了一声,先踢了老凶魔两脚,踢得老凶魔狂叫出声。

接踵而至的打击凶狠极了,老凶魔成了练功的沙袋,抓起来,倒下去,拳击、掌劈、肘攻、脚踢;绊、摔、扭、掼……

老凶魔的厉叫声,终于微弱得听不见了,浑身衣裤破裂,五官流血,脸部青肿,摊手摊脚躺在地上,像是一团死肉,发出痛苦的虚脱呻吟。

“你是老骨头生得贱。”晁凌风站在一旁整衣:“如果我没有把握摆布你,会把你的兵刃放在你身旁?真是少见识,你白闯了四五十年江湖。”

“你……你你……”

老凶魔想咒骂,但语不成声。这简直是挖下了陷讲坑人,制造揍人的机会,好阴险,这一顿痛揍挨得真冤。

“我有权揍你。哈哈!三两月内,你得躺在床上过太平日子了,说不定塞翁失马,焉如非福?至少这期间不会被人宰掉,所以挨这一顿值得的。这是小小的警告,希望以后你的运道转好。好好保重,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笑声冉冉去远,老凶魔挣扎着爬起,拖了自己的蜈蚣钩,可可怜怜蹒跚地走了。

在远处监视的两壮汉,目击这场疯狂的打击,惊得浑身冒冷汗,张口结舌好半天做声不得。

假使在东园茶店,晁凌风也用这种打法来揍他们,老天爷!那………

傍晚时分,望山门内的宾阳老店内有一场盛会,侠义道高手名宿济济一堂。

整座三进院全被包下了,二十余间上房没有一个外客。

戒备并不森严,但擅自闯入的人,包括指定的三名店伙在内,必定会被态度相当和气的人挡驾。

晚膳已毕,大多数人已各自返房盥洗安顿,客堂中灯火通明,只留下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一面品茗一面商讨目下的混乱情势。

七个人,都是当今的风云人物,侠义道中名号响亮,武功超尘拔俗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为首的人,是白道朋友公认的领袖人物,荆门山庄的庄主,冷剑景青云。这位爷年仅半百,便荣登武林至尊宝座,虽然这只是朋友们起哄而形成的浮名虚誉,其实也可以算得实至名归。

景大爷仗义疏财济难扶倾,正直慷慨富正义感,确也令江湖朋友由衷地敬佩,当然也遭到邪魔外道人士的嫉恨敌视。

荆门山庄景家,也是武林名门世家之一。

“想不到武昌的情势,乱得这样糟。”中州老槐庄二庄主定一刀徐国良摇头苦笑:“这一来,追查老魔的事便难以专心处理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阴谋。”夜游神陆光的炯炯虎目冷电四射:“一堂一帮酝酿火并,江湖的蛇神牛鬼纷至沓来,从中煽风拨火,咱们便乱了脚步,血手天绝就可以隐身在内从中取利了。他暗我明,情势愈乱对他愈有利。”

“我对那位计算拙荆,却又救了小女,痛打飞天蜈蚣的神秘年轻人,总感到莫测高深。”冷剑的神色有点不安:“他会不会是天绝谷的人?他的举动有何用意?”

“查一查飞天蜈蚣到底是不是真的受了伤,不就明白了吗?”武当紧霄宫三老之一的紫霄散仙郑重地说:“贫道猜想,他可能故意制造接近令媛的机会,以便消去咱们戒心的毒谋。一旦血手天绝洞悉我们的行动,不难一举毁灭我们。”

“玄真仙长的猜想值得重视。”潜山万松谷万松堡堡主天地一笔冯略,同意紫霄散仙的见解;“这样就可以完全知道咱们的举措动静,不得不防。”

“妙手空空柏大空侠驾飘忽,假使能找到他相助,不难查出老魔的隐身处。”游僧昙本说:“他已经来到武昌,正在调解一帮一堂的纠纷,可惜他神出鬼没,不知该到何处找得到他。”

“柏大侠是游戏风尘的老好人,他对结交天下朋友兴趣甚浓,对除魔卫道并不热衷。”冷剑的表弟电剑严涛,似乎对妙手空空颇感不满:“这次陆兄在磁州行脚,查出鬼影山威接获天绝令,依令前来武昌聚会的消息,便星夜奔赴老槐庄找徐二爷商量。徐二爷认为事态严重,魔崽子们聚会武昌,定有毒谋,极可能宣布东山再起,第一件事必定是发动袭击以报七年毁谷亡命之仇。因此徐二爷传下侠义柬,邀请同道至武昌聚会应变,与老魔彻底了断。可是,柏大侠先来却不现身,他那几位有过命交情的好友,迄今也踪迹不见,咱们还能依靠他吗?”

“情势逼人,严檀越。”游僧淡淡一笑:“俗语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座的几位中,除了老衲是孤家寡人游荡于天地间,无牵无挂之外,诸位都是有家有业,很少在江湖走动的人,对老魔的惨烈报复怀有恐惧,不得不挺身而出希图先发制人自保。而柏大侠不同,他游戏风尘无根无底,一直就在江湖得意,朋友满天下,行踪愈来愈隐秘。老魔想找他绝非易事,所以最不怕老魔报复的人就是他。他犯不着穷紧张,也许他正在秘密活动,侦查天绝谷党羽的下落呢!”

“但愿如此。”冷剑的口气不稳定:“一帮一堂情势不稳定,闻风而来意图浑水摸鱼的人甚多,影响咱们的侦查大计,委实令人深感忧虑。”

“难在这件事咱们不明就里,不能出面干预,那是吃力不讨好,极易引起双方反感的事。”电剑严涛说:“我在想,会不会是老魔所策划的阴谋一部份?”

“晤!很可能是老魔所玩弄的诡计玄虚,制造混乱的情势,以掩护他散处各地爪牙前来聚会的行动。”紫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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