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境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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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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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悲回也在打量天元宝镜,说道:“澄澈,你站在这里不要动,让老夫试试。”

    姬澄澈情知邱悲回是不愿自己冒险,且此老修为在四十余年前便冠绝一时远超过他,故而也不矫情答应道:“邱爷爷小心。”

    邱悲回哈哈一笑道:“放心,老夫一定会帮你拿回天元宝镜!”

    说罢他手仗胎元神刀豪迈洒脱,迈步向青色大日行近。

第140章 天元宝镜(下)() 
“呜——”一朵天花从天而降,袭向正在行进中的邱悲回。

    这朵天花在远处观瞧时并未显得有多大,但当它落到邱悲回近前,才晓得着实大的惊人。每一片元界胎气凝成的花瓣足有海船般大小,当中的花蕊浑圆如月喷薄着浓烈光雾,丝丝缕缕犹如万箭齐发气机凌厉之极。

    邱悲回的脸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未曾抬眼看一看轰落的天花随手一刀劈出。

    “唰!”刀从虚空之间划过,一抹刀芒翩若惊鸿即起即没,并没有直接劈中天花。

    但那朵距离邱悲回头顶尚有十几丈高的天花骤然一分为二,继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飞速地分裂剥落,转瞬间化为了片片飞絮从他的身周飘过。

    姬澄澈站在邱悲回的后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出手的整个过程。

    这一刀根本没有招式可言,却蕴藏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一道玄妙刀意。

    正是这刀意的存在,驱动刀芒于电光石火中以无间入有间,将硕大一朵天花肢解。

    姬澄澈的视线固然在关注着邱悲回的动作,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神对这刀意的观察体悟。

    千载难逢,刀圣言传身教向自己传授实战经验,如此机会岂能错过。

    “唰、唰、唰唰”

    天花源源不绝地频繁坠落,邱悲回稳步前行不停地出刀。

    几十刀下来,他的动作大同小异并无甚精妙之处,然而刀势磅礴气象万千,将刀王诀中的“明光圆融”四意演绎得淋漓尽致妙到颠毫。

    恍惚之间姬澄澈的眼前好似已看不到胎元神刀的刀芒飞纵,却忽而见羚羊挂角白驹过隙,忽而见碧海长天日出月没,抑或大漠黄沙荒野万里,又或烟雨迷蒙玉笛声声

    姬澄澈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用心观察体悟,将这点点滴滴的收获珍藏起来,成为一块又一块迈向天道巅峰的基石。

    然而邱悲回看似轻松,每挥出一刀却俱都是毕生功力所致。

    胎元神刀受到天元宝镜的压制,基本发挥不出驱散元气的作用,只能倚靠邱悲回自身的真元相抗。但每一朵天花都是元界胎气的精华凝铸,又有天元宝镜的洗炼催发威力倍增,宛若邱悲回是在孤身一人与整座元界抗衡。

    他的步履沉稳依然,在翻滚跌宕的天花云浪中披荆斩棘,距离天元宝镜越来越近。

    飞坠的天花渐渐变得密集,而随着功力的剧烈耗损,邱悲回的刀势亦出现了些微滑落。尽管这种下滑几乎无法用肉眼观察到,却难以逃过姬澄澈的敏锐洞察,他凛然一惊默运神识灌注逆天命盘,随时准备出手应急。

    “嗤嗤嗤——”邱悲回的元神产生微弱波荡,升腾起一缕缕极淡的光丝,显然已将功力运升至极致。

    “咔啦啦!”突然天元宝镜的镜面微微一闪,迸射出一束青色弧光,犹若圆月弯刀掠过虚空向邱悲回斩落。

    这是天元宝镜在感应到危险临近时自动生成的反应,邱悲回早有防备运刀劈出直撄其锋。

    “砰!”两束恢弘绮丽的刀光狭路相逢,竟迸爆出一记闷雷般的巨响。

    青色的弧光寸寸碎裂如瓷片般漫天闪烁涣散,胎元神刀亦向上弹起。

    邱悲回的身形一震,元神泛起一抹青气又迅速被他化解无形。

    “咔啦啦、咔啦啦——”天元宝镜不断闪耀,接二连三迸发出青芒。

    空中的天花肆虐飞舞如冰雹般砸落,向邱悲回发起暴风骤雨般的猛攻。

    很快,邱悲回的身影便被这铺天盖地的光潮所淹没。

    姬澄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朝邱悲回喊道:“邱爷爷快后退,咱们另想办法!”

    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他早就将邱悲回当做了自己的亲爷爷一般。天元宝镜固然是独一无二的元界至宝,但若要邱悲回以牺牲的性命来换取,姬澄澈宁愿不要!

    邱悲回恍若未闻,就像背负着万仞高山身形卷裹起铺天盖地的光澜艰难前进。

    姬澄澈一咬牙,催动神识念诵咒语,手中的逆天命盘光芒暴涨,轰出千条怒龙,汇聚成滚滚洪流冲向前方。

    他的修为虽远不及邱悲回,但在逆天命盘的相助之下倾力一击,声势非同小可。

    “轰隆隆!”千龙齐飞光霞满空,在狂猛的天花白浪间硬生生凿开一线缝隙。

    “邱爷爷,快退回来!”姬澄澈奋力大喊。

    邱悲回听到了,但他的身形不退反进,利用被姬澄澈以千龙咒炸开的缝隙,仗刀前行再次迫近天元宝镜,纵声长啸道:“澄澈,老夫去了!”

    “邱爷爷!”姬澄澈大吃一惊,立刻醒悟到邱悲回这句话的含义,不由得大喊道:“快回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邱悲回神情平静,呵呵一笑道:“老夫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轰!”他的身形巨震元神像火炬般燃烧起来,冲起绚烂无双的光柱,顿时荡散四周天花。

    “澄澈看好了,这是老夫传你的最后一刀!”

    邱悲回声音落下,胎元神刀与他的元神合二为一化作浩荡长河撕裂虚空,刹那间千百道五颜六色的光电围绕着刀锋闪耀浮现,开天辟地气壮山河!

    “爷爷”姬澄澈的声音哽咽了,却已鞭长莫及无从阻止。

    他的神识在方才为解救邱悲回的一记千龙咒中几乎耗尽,手中又无胎元神刀,即便冲上前去亦是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歘来,刺眼的强光爆绽宛如海啸,狂澜呼吼往四面八方激荡幽渊为之颤栗。

    姬澄澈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耳朵里隆隆轰鸣像是要将脑袋炸裂。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抛飞而出,在狂暴的光澜裹挟之下载沉载浮全然不知飘向何方。

    一股股剧痛狠狠刺激着他的神智,魂魄险些也被炸出肉身,肌肤泛起片片龙鳞全力抵御着可怖的锋芒攒刺。

    “哇——”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随即就被蒸干。

    “邱爷爷!”姬澄澈热泪滚滚流淌过脸颊。

    他努力在狂流中稳住身形,顾不得平复内伤镇压沸腾的气血,压榨残存无几的神识拼命搜索邱悲回元神的踪影。

    然而他的神识甫一离体,就被动荡的狂澜无情绞杀,根本不能及远。

    “铿!”胎元神刀剧烈颤鸣着飞落回来,堪堪插入姬澄澈背后的刀鞘里。

    姬澄澈的心一凉,情知邱悲回已凶多吉少。

    但他仍不肯放弃,存着万一的希望再次呼喊道:“邱爷爷”

    风雷轰鸣幽渊寂寥,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始终没有邱悲回的回应。

    姬澄澈收起逆天命盘,呆呆地望着身周徐徐平歇的光流,所有的天花荡然无存,天元宝镜亦隐没在雾光深处不知所踪。

    他情不自禁回想起与邱悲回相遇后的这些日子,两人同舟共济谈古论今,相处的时间虽然仅仅只有几天,可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谁知世事无常,就在他们历经艰辛以为终于寻到天元宝镜时,邱悲回竟然杀身成仁。

    神思恍惚之际,上空浓雾中忽然徐徐亮起了一簇青芒,如同默默闪烁的星辰。

    青芒愈来愈亮愈来愈大,从高空里缓缓下落往姬澄澈而来。

    “天元宝镜?”姬澄澈怔了怔,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

    “嗡——”天元宝镜好似落叶归根,轻轻坠落到姬澄澈的手掌上。

    此刻它的大小只和女儿家闺房里用的梳妆镜差不多,镜面斑驳满是伤痕,却比最初看到时亮了不少。

    目睹此景姬澄澈的胸口登时剧恸,这一定是邱悲回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元神滋润温养了它。

    这位名动元界的圣境至尊终究还是走了,将自己的魂与魄彻底融入到追寻了四十余年的天元宝镜中。

    镜面无语,仿佛在沉默中与姬澄澈对视。

    姬澄澈的手掌轻轻抚摸过凹凸不平的镜面,指尖感触到一股熟悉的元界灵性。

    这是真正的元界之灵天地之魂所散发出的神奇气息,可惜微弱了些。

    可惜姬澄澈无心琢磨天元宝镜的威力,耳畔不知怎么就响起邱悲回的声音道:“老夫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姬澄澈的胸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却有一股豪气油然而升。

    邱悲回在生命的最后一程,用自己的毕生功力点亮幽渊,就像流星般燃烧所有,创造出永恒的光辉,无怨无悔地归于平淡

    接下来的路,就看自己了。

    虽然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虽然肩头的责任愈发地沉重,虽然前方风雨茫茫道阻且长,然而姬澄澈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唯有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也许他会像唐虞、贝籁音、白石真人诸多至尊圣者一样倒在征途之上,无法完成自己最终的梦想,但那又如何?

    大先生说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此际姬澄澈却霍然觉得在这句话后面还应该补上七个字:“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怅怅地吐了口气风干了脸上的泪痕,收拾心绪手抚天元宝镜轻声说道:“邱爷爷,我带你一起走。”

    风吹过,少年已长大。

第141章 北荒噩耗(上)() 
天高云淡,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在汉水南岸的一处小码头上,聚集着不少行人商旅焦灼等待着渡船。

    汉水滔滔向东流逝,往前不远即向北面拐了个大弯,刚好绕过天都城,故而这地方自古以来便叫做龙湾渡。

    渡口两岸生长着大片大片茂密的芦苇,待到芦花开时漫天飘舞白絮,犹如下起一场细雪。这本是许多地方都能见着的寻常景致,偏偏被天都城的文人墨客们所喜爱传诵,久而久之竟成为天都八景之一的“龙湾飞雪”。

    一艘渡船正从北岸缓缓向这里驶来,码头上久候的人群翘首相望不自觉地往前挤去,希望自己能够捷足先登。

    人群里有个少年身穿黑衣,剑眉朗目背后斜插一柄黑色刀匣,随着拥挤的人流慢慢朝前走。

    在这黑衣少年不远处,有对年轻的小夫妻。男子刚过弱冠之龄是个书生,衣着俭朴稍显寒酸。他的妻子年纪略小几岁,容貌姣好肌肤白皙,抬起罗袖轻掩口鼻好像很不喜欢周围弥漫的汗臭味。

    这黑衣少年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那少妇,颇是令人不快。

    书生见这黑衣少年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硬朗中不乏儒雅,洒脱中不失沉稳,器宇轩昂英气勃勃,不由愈发吃味。

    偏偏他美貌的妻子也觉察到黑衣少年在看她,但感觉对方笑容和煦目光温和,情不自禁地心生好感,向他浅浅回以一笑。

    年轻书生顿时勃然大怒,瞪视黑衣少年道:“你看什么呢?”

    黑衣少年笑了笑道:“尊夫人似乎身染重症。”

    年轻书生羞怒道:“你才有病!”

    黑衣少年也不生气,道:“我略懂医术,不知可否为尊夫人把脉?”

    “不知羞耻――”年轻书生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黑衣少年骂道:“无耻之徒!”

    他家境贫寒却娶了个貌美如花温婉可人的妻子,于是视若珍宝惟恐旁人窥觑。哪知黑衣少年不但私底下和爱妻“眉来眼去”,居然还意图当众轻薄,着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衣少年一番好心,不曾想引来书生猜疑无端责骂,剑眉一扬便欲反唇相讥,但转念一想对方必不知晓妻子病情,否则何以至此?

    他忍住气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正这时候渡船靠岸,忽听船上传来天籁般的少女声音唤道:“主人。”

    黑衣少年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容颜绝世的少女同样也是一袭黑衣从船上下来,正是汪柔。

    黑衣少年皱皱眉,看着汪柔责备道:“不是让你留在府中么,跑这儿来干什么?”

    汪柔行至黑衣少年身前,道:“奴婢的伤已不碍事。”

    她这一现身不知吸引来四周多少目光,莫说男子便是那些同行的女子亦羡慕不已。

    书生愣愣地站在黑衣少年身边,瞧着汪柔只感其空灵绝秀不敢亵渎。自己妻子的容貌虽说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自成一番风韵,可和眼前这个少女一比简直就成了麻雀。再看黑衣少年对少女不假颜色出口训斥,又哪有可能真的“看上”自己的老婆?心中禁不住又是惊讶又是羞恼。

    汪柔之前在船上早将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楚,想着姬澄澈被人家的相公当做色狼一般严防死守,不由得心中好笑。

    这位堂堂的大汉隆武皇帝八皇子殿下,连天道教真人们都不曾放在眼里,却因为惹恼了酸秀才而当众丢脸,怕是应了报应不爽这句话。

    姬澄澈见汪柔清冷的脸上隐隐荡着一抹笑意,想起方才书生愤怒欲狂严词拒绝的样子,登时心里发虚,冲她翻了个白眼道:“笑什么笑,上船!”

    汪柔好久不见姬澄澈,此次出城相迎不料正撞见他吃瘪,想他仗刀之时横行睥睨英姿豪情,此时此刻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反倒显得更可爱一些。

    她侧目望向那少妇道:“这位姐姐,能否让我的主人为你把脉?若是果真染病在身,还是早治为好。”

    少妇悄悄看了眼身边的丈夫,嗫嚅道:“我只是偶尔会有些胸痛,算不得什么大病,便不劳烦这位公子了。”

    汪柔道:“是不是大病,看过才知道。”

    少妇迟疑道:“我怕是付不起这位公子的诊金?”

    姬澄澈大方道:“诊金多少都无所谓,若是看不好,我倒付你一百两纹银。”

    他深知汪柔的脾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以她的冷傲性格,怕是压根不会搭理这对书生夫妻,更莫说姐姐长姐姐短地一再劝说了。

    孰料年轻书生板起脸来道:“士可杀不可辱,君子固穷却也不受嗟来之食!”

    “你自以为不受嗟来之食便是君子,便忍心让心爱的妻子遭受病痛折磨死于非命?”

    年轻书生脸色涨红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几次三番出言不逊诅咒拙荆短命?我乃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你羞辱?”

    姬澄澈见他执拗到不可理喻,蓦地探手握住少妇的右腕,两根手指搭住她的脉门。

    少妇猝不及防一声惊呼羞红脸庞,书生气急败坏道:“还不快放开拙荆!”

    他伸手想推开姬澄澈,冷不丁汪柔出掌在他肩膀上轻描淡写地拍了下,顿感浑身酸麻噗通一屁股坐倒在船甲板上。

    渡船缓缓向汉水北岸驶去,姬澄澈松开少妇的手腕道:“除了胸痛,你可还有其他症状,譬如咳嗽、低热、痰中带血?”

    少妇愕然睁大眼睛,一时忘了羞赧道:“你怎么知道?”

    姬澄澈道:“夫人,你得的是水鼓病,只因得病不久且症状尚不明显,所以常常会被误作伤风着凉。但假如不及时医治,待到病入膏肓神仙难救。”

    书生听得将信将疑,嘴唇动了两动总算把话咽了回去。

    姬澄澈刚从天都峰上下来不久,随身并未携带医治水鼓病的药物,想了想问道:“哪位借个碗给我?”

    一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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