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绣娘轻叹一声,看着姜妙之,略显嫌弃的说道:“六姑娘,你得多吃点儿滋补的东西才是,都这年纪了,屁股上怎么还干瘪瘪的,屁股小生不出儿子,到时遭婆家嫌!不像二小姐,那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铁定讨婆家喜欢!”
姜妙之倍感无语,没事儿非得说这些做什么,她还没打算要孩子呢,再说……就算想要孩子,那也没人和她生啊……
况且生男生女也不是女人能决定的,这得看男方的小蝌蚪到底是y还是x……
好吧,跑题了……
姜妙之仍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只问道:“量好了没有?”
老绣娘点头,道:“量好了。”
姜妙之听言当即走了,汀月将蜀锦给了老绣娘身后的小厮,随即亦是跟着姜妙之出去。
这时淳于妙绣亦是走至老绣娘跟前,一脸瞧不起的看着她,问道:“什么时候能把衣服送来?”
老绣娘笑道:“五小姐放心,咱们绣宜轩的绣娘多,赶工也快,三日之内,必能赶制好这几件儿衣服,到时老身立马打发人给贵府送来。”
淳于妙绣听言未语,单是转了转眼珠子,似在思忖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手脚()
绣宜轩的绣娘赶工速度果然极快,清明当日早膳后未几时,那老绣娘便亲自带人将赶制的几件曲裾送了过来。
新衣服做好了送过来,府上几位姑娘自然迫切的想要看一看,这就跟妹子们打了鸡血似的下楼取快递是一个道理。
衣服依然是送到池园去的,淳于妙绣头一个取了自己的两件衣服回屋试穿。
桥园离池园颇近,淳于妙绮自然也先于淳于妙缘与姜妙之去取了衣服。
淳于妙绮取了衣服,前脚出了池园,后脚淳于妙缘亦是赶了过来,二人照面打了声招呼,便是一个进一个出,各奔东西。
淳于妙缘进正厅取了衣服,本就该速速离开,可转眸忽见姜妙之的衣服还放在一边尚无人来取,抬眼又见正厅无人,便动了歪心思。
转身走至屋门口,四下巡视一眼,见无人靠近,连忙回身,走至姜妙之的衣服前,自袖中掏出一只食指一般长的小瓶子,而后将姜妙之的衣服弄乱,随即将瓶中粉末倒在衣服上。
待将瓶中粉末倒了个精光,这便将空瓶子又盖好放回袖中,而后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捻着衣服欲要叠好放回原位,生怕适才倒在衣服上粉末沾到自己手上。
正当此时,姜妙之亦是带着汀月过来取衣服,走至正厅门外,正巧望见淳于妙缘正小心翼翼的叠着她的衣服。
姜妙之料到她必定在衣服上动了什么手脚,站在门外便故意朗声呼道:“姐姐在做什么?”
淳于妙缘本以为无人看见,奈何此举被人尽收眼底,偏偏又是姜妙之!
她闻言自是一惊,仓皇之际自乱阵脚,脑子里头一片空白,吓得连忙将衣服扔回去,而后旋即转身看着姜妙之走进来,朝她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唤道:“妙之。”
姜妙之走至她跟前,看了眼自己凌乱摆放的衣服,而后同淳于妙缘笑道:“姐姐适才碰了我的衣服?”
淳于妙缘讪笑,急忙与姜妙之解释,言道:“是啊,我是见你的衣服放在这儿到现在都没人来取,便想拿起来看看。”
“哦?”看多了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姜妙之自然不信,逼问道:“那姐姐适才慌什么?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在我衣服上动了什么手脚呢。”
淳于妙缘听言自然惶恐不已,赶紧想了理由,而后搪塞道:“你突然站在门口唤我,我被你吓着了,手一滑,这衣服便掉下去了。”
姜妙之无声冷笑,唇边笑意分明,忽然像是轻而易举便罢休此事了似的,莫名其妙的问道:“姐姐觉得,我这衣服好看么?”
淳于妙缘听姜妙之问这个,深以为她已被蒙骗过去,便也稍作释然,连连附和,笑道:“自然是好看的,若是不好看,我也不会想着拿起来看啊。”
姜妙之听罢,迅速用手指捻起衣服的一角,趁淳于妙缘不备,猝不及防将衣服往她怀中甩去,言道:“既然姐姐觉得好看,那我这衣服便送给姐姐了。”
淳于妙缘大惊,张皇将衣服扔了,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衣服,连连往后退去。
姜妙之便问:“怎么?姐姐不喜欢?”
淳于妙缘听言更是慌张,当即抬起头看着姜妙之,道:“当然不是!”
“那姐姐为何将我的衣服扔了?”姜妙之说话间,又朝淳于妙缘走近一步,似是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淳于妙缘却是张口结舌,委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姜妙之又道:“姐姐若是不喜欢我这衣服,大可将衣服还给我,又何必要扔掉,你这样,岂不是辜负妹妹一番好心?”
淳于妙缘吞吞吐吐道:“我……我……”
她说话间,姜妙之只见她两手不停的互挠,起初以为她只是紧张,可她这两只手皆已挠得泛红,这哪里像是紧张,分明是吃了痒。
适才那件衣服扔在她怀中,必定碰到她的手了,那衣服上动了手脚,是了,必定是那件衣服!
姜妙之故意问道:“姐姐的手怎么了?”
说话间,淳于妙缘那两只手仍在不停的挠痒痒,听姜妙之这么一问,淳于妙缘连忙松手,怎么也不敢在姜妙之跟前再露出什么马脚。
“没事,”淳于妙缘说完,手上仍痒得很,奈何在姜妙之跟前又挠不得,只好抱起自己的衣服急着走,只道:“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姜妙之却是一把将她拉住,抓着她两只手,问道:“若是当真没什么事,姐姐这手又怎会泛红?这倒像是手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说话间始终在摇晃着淳于妙缘的手,明着虽是在关心她的手,实则是怀疑她袖中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此举便是想她在仓皇间将袖中的东西弄掉。
几番之后,姜妙之便如愿了,果然有东西从淳于妙缘袖中落下,是一只乳白色的小陶瓷瓶儿。
一阵瓷器落地之声,淳于妙缘望见瓶子掉在地上,顿时懵了,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瓶子。
姜妙之捡起瓶子,直起身细细的看着瓶子,而后看了淳于妙缘一眼,问道:“这是什么?这小瓶子好生精致,姐姐怎么还藏在袖子里头?”
淳于妙缘愣了愣,回过神来,当即要将瓶子夺回来,姜妙之见势却是微微侧身躲过,侧目睨着淳于妙缘,笑言道:“诶,这么好看的小瓶子,姐姐借我看一眼都舍不得,难不成借我看一眼姐姐身上还会少一块肉?”
淳于妙缘怔怔,不语。
姜妙之便拔下瓶口的木塞子,靠近瓶口闻了闻,而后抬眸瞧着淳于妙缘,狐疑道:“痒痒粉?”
到底是不是痒痒粉,姜妙之自然不清楚,她这鼻子也不是那么灵光,一闻便知道了这是什么,只是见淳于妙缘一直都在挠痒痒,又久闻“痒痒粉”大名,一猜便猜到了。
淳于妙缘不语,也避开姜妙之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姜妙之脸上始终带了一丝笑意,至此却愈发显得戏谑。
又看了地上的衣服一眼,而后看着淳于妙缘,故作恍然大悟,言道:“哦!姐姐适才惊慌失措,是因为你偷偷在我衣服上洒了痒痒粉?”
淳于妙缘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再掩饰,只是冷笑一声,也不言语。
姜妙之冷下脸,言道:“姐姐多次加害于我,我并非毫不知情,只是未曾明言,你这点儿伎俩,糊弄糊弄三岁的小毛孩尚且行得通,糊弄我?呵,姐姐的道行还浅了些。此事相信姐姐早有自知之明。”
淳于妙缘面无表情,依然不语,姜妙之又道:“妹妹言尽于此,望姐姐安分些,可不要给自己凭添麻烦!”
姜妙之说罢,拂袖而去。
转身却见淳于妙绣正站在门口,像看戏一般看着她与淳于妙缘。
姜妙之未曾理会,只瞧了她一眼便兀自离去。
待目送姜妙之走远,淳于妙绣又转头看着淳于妙缘,似有深意的冷笑一声,这便离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毁坟()
淳于妙绣转身离开正厅,刚走进自己的屋子,洺沚便紧跟着走至屋门外,唤:“五小姐。”
淳于妙绣转身,见是姬氏的人,便颇有不屑,斜着眼睛打量着洺沚,问道:“什么事?”
洺沚禀道:“夫人唤五小姐过去一趟。”
淳于妙绣顿了顿,微微皱着眉斟酌片刻,这便又出去,往大惠氏屋中走去,洺沚紧随其后。
到了大惠氏房中,进了里屋便见大惠氏坐在茶案前,姬氏也在此,与大惠氏对面而坐,而茶案上放着的,并非茶水,却是一只竹篮,竹篮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些祭祀用品。
“母亲,”淳于妙绣走去轻唤,大惠氏抬起头望着她,力不从心的说道:“妙绣,今日是清明,母亲准备了些祭祀用的东西,你随你大嫂去给他上坟,把这些东西烧给他用用。”
说完,又轻叹一声,愁容满面的说道:“你大哥过世一年多了,你们这一个当妻子的,一个当妹妹的,理当去祭拜祭拜他。”
淳于妙绣听言微微有些诧异,问道:“母亲,你不随我们一同去?”
若说要去祭拜淳于元宗,自是理所应当的,哪怕是她一个人去上坟也无所谓,可偏偏是要她跟随姬氏一同去,这可是要她为难了。
要知道,她与姬氏,可一向是有过节的。
大惠氏每每提及淳于元宗,总不免伤心难过,而今再次提起,亦是愁容满面,再闻淳于妙绣说要她随她们一起去给亡子上坟,鼻子陡然一阵酸涩,竟落下泪来。
大惠氏未语,单只是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淳于妙绣见了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好。
这时姬氏平静的说道:“自古白发人送黑发人皆为不吉,你大哥英年早逝,若是母亲前去给他上坟,且不说此事颇为忌讳,就是于母亲而言,怕是也要徒增感伤。”
大惠氏擦拭掉眼角的眼泪,听言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看着淳于妙绣,言道:“你大嫂说得在理,做长辈的,实在不宜去祭拜晚辈,你大哥都走了一年多了,你看母亲有哪次去给他上过坟?”
淳于妙绣不再多言,脸上却也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满,却总归不好再争执不休,只是气得兀自拎起竹篮,拎起来扭头就走。
大惠氏自知她不乐意与姬氏同行,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姬氏就坐在自己跟前,望见淳于妙绣出去,大惠氏便给姬氏使了个眼色,淡淡的说道:“去吧。”
姬氏颔首,应道:“诺。”
随即站起身跟着走出去。
去往城外坟地这一路上,姬氏与淳于妙绣始终不曾交谈,两人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少有几句话,还都是与跟随自己一道过来的贴身侍婢说的。
到了淳于元宗的墓前,淳于妙绣自个儿将带来的纸钱烧给了淳于元宗,丝毫不容姬氏有半点儿碰纸钱的机会,姬氏也不屑与她争执,便站在一旁看着她,待她烧完了纸钱,姬氏便从洺沚拎着的竹篮里取出酒菜,将饭菜一样一样的放在墓碑前,而后将酒慢慢的倒在地上。
倒完了酒,姬氏又站在墓碑前说了几句话,大抵就是与淳于元宗倾诉衷肠。
话毕,与淳于妙绣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洺沚与碧池坐在马车前沿,主仆四人这便要回去。
马车行驶不远,尚未离开这一片坟地,微风拂过,吹起马车的窗帘,淳于妙绣侧首,正巧望见一座孤坟,那是淳于妙纾最后的落脚之地。
等等,那坟前怎么空荡荡的,难不成淳于妙缘还尚未前来烧纸?
淳于妙绣这肚子里头忽然生了坏水,将头探出车窗外,见四下无人,便缩回脖子,呼道:“停车!”
忽然要停车,姬氏自然有些诧异,却并不询问缘由,单只是扭头看着淳于妙绣。
淳于妙绣亦是看着她,顿了顿方才冷冰冰的说道:“我见妙纾姐姐无人祭拜,想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等姬氏回应,便下了马车,碧池见她下去,自然也跟着下去。
淳于妙绣下了马车,见马车停在此处不走,唯恐姬氏待会儿看见什么,便站在马车外言道:“我有许多话要同妙纾姐姐说,怕是要许久,大嫂不如先行回府吧,免得等太久。”
姬氏未曾斟酌淳于妙绣有什么异常,听言也不曾说她可以等等淳于妙绣,直接与洺沚呼道:“洺沚,咱们先回去。”
“诺。”
洺沚驱车而去。
待目送马车走远,碧池方才问道:“小姐想做什么?”
伺候淳于妙绣多年,对淳于妙绣一切举动都了如指掌,自然也清楚她这性子,早知她断不可能好心祭拜淳于妙纾,必定是又动了歪心思。
淳于妙绣冷笑一声,言道:“我三姐对妙之,一向是恨之入骨,而今日一早,三姐又与妙之发生过节,倘若这个时候,四姐的坟毁了,你觉得,三姐头一个怀疑的会是谁?”
碧池听言不禁有些发怵,听她的意思,难不成她还想……“小姐该不是想毁了四小姐的坟?!”
淳于妙绣又冷笑一声,道:“三姐对四姐的死一直不能释怀,也一度想杀妙之为四姐报仇,只是一直都不敢下手,只是在背地里动些手脚,却都以失败告终,而今她若知道妙之毁了四姐的坟,必定是狗急跳墙,到时候还不是立马捅死妙之?还有什么敢不敢做的!”
碧池甚是惶恐,在她看来,杀人尚可已被饶恕,可杀了人还毁了人家的坟墓,就实在太过不仁。
碧池顿了顿,鼓足了勇气说道:“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确实妙哉,可……掘人坟墓……小姐就不怕会遭报应么……”
淳于妙绣当即黑脸,斥道;“怎么?你不敢?”
碧池惶恐道:“不是,婢子是觉得……”
“闭嘴!”淳于妙绣厉声打断,伸手指着淳于妙纾的墓碑,看着碧池,呵斥道:“去把墓碑给我砸了!”
碧池自然不敢,诚惶诚恐的看着淳于妙绣,纠结道:“小姐……当真要做?”
“你到底去不去!”淳于妙绣这语气坚定得很,不容碧池有丝毫不从。
碧池见她发了火,自然不敢再多费口舌,连连点头,应道:“去,去,婢子这就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碑断()
淳于妙绣带着碧池回府,一进府门便远远望见淳于妙缘拎着一只竹篮子迎面走来,远远可见竹篮中所放皆是祭祀用品,看样子,是要去上坟给淳于妙纾烧纸了。
只是,她怎么一个人去,连个丫鬟也不带上。
不过如此也好,也免得到时发了疯,会有人将她拦住。
淳于妙绣停步,驻足不前,看着淳于妙缘不疾不徐的走过来,笑道:“三姐,你拎着这些东西出去,可是要去给四姐上坟?”
淳于妙缘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淳于妙绣一眼,单只是冷冰冰的应了一声,言道:“嗯。”
话音落下,淳于妙缘已经越过淳于妙绣,这便要走出府门,淳于妙绣这时转身望着她,笑道:“我适才去给大哥上坟,回来的时候看见妙之在祭拜四姐。”
淳于妙缘听言果然来了思绪,转身与淳于妙绣相视,狐疑道:“妙之?”
“对啊,”淳于妙绣说着,朝淳于妙缘走去,继而又说道:“我看见她跪在四姐的坟前,看着像是在祭拜四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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