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柳要真和刘晟去了欧洲,受累的肯定就是金杨了,所以他也极力反对那两人出门,并列举了一大堆月子里要做的事情。
“这样啊,那我不参加学校的军训了,请个假来帮姐夫吧。”金柳一听有这么多要做的事情,立刻脑补了黎想忙得团团转的样子。
黎想刚要开口拒绝,李睿钟站在门口敲了敲下门,他是来医院探视康学熙,听到黎想带着金珠住院的消息,便赶了过来。
金杨见他来了,便拉着金柳几个先回去了,晚上的流食还没有做好呢,他们得回去安排金珠这一周的膳食,此外,金柳也需要回去补补眠,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见呼呼啦的一堆人顷刻间都走了,李睿钟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黎想在他进门时便松开了金珠的腿,在一堆行李中找出了榨汁机,背着李睿钟在安装呢,听见这话也没回头,直到把榨汁机安好才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卫生间。
李睿钟自己走到了病床前,见金珠的气色不错,又红又白的,便知她被照顾不错,可问题是他并没有在金珠的鼻子上看到管子,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她是如何进食的。
“我喂她。”黎想正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
不过他没说是用嘴喂,三个月了,金珠仍只停留在黎想的嘴对嘴喂食,好在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黎想的嘴唇一挨着她,她便知道张嘴了。
也不是没试过用勺子,可冰冰凉的勺子放到金珠唇上她一点反应没有,除非是捏着她的下巴往里灌,而黎想是绝对不舍得这么对金珠的。
“她能自己吃东西了,是不是就要醒过来了?”李睿钟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惊喜。
“不知道。康总呢?”
这几个月在剧组,黎想一直不太清楚康学熙的情况,有心想问问也不知该找谁问。
“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见好的迹象,还不如金珠呢,他得靠鼻饲。”
黎想听了不吱声,陷入了沉思。
这康学熙的情况不好,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在那边的事情进行得不顺当。
还有,如果这康学熙真的回去改写了历史真的坐上了皇位,他还会舍得回来吗?
他不回来的话,他会舍得把金珠放回来吗?
这是一个新问题,一个黎想以前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所以他走神了。
可李睿钟不清楚黎想在想什么,见黎想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还以为他是在针对自己呢。
有心想拂袖而去,可又觉得自己一个当大哥的也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谁叫李家确实对不住人家呢?
“对了,你怎么不把金珠带去美国?在美国生完孩子直接治疗不是更好,还有,你的学业打算怎么办?”李睿钟只好自己找话题了。
“休学了。”
其实这个问题黎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问题是去美国后他的学业那么重,只能是雇人来照顾金珠,而不管是他还是金杨几个,谁也不放心把金珠交给一个外人手里。
再说坐月子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人照顾更精心些了,所以黎想才决定了先办休学,他要亲自来照顾金珠,直至金珠清醒过来。
“用不用我帮你找个保姆伺候月子?”李睿钟见黎想拿定了主意,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他刚进门的时候好像听金柳说要请假帮着照顾金珠,猜想黎想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再说金柳就算是请假,一个小姑娘会做什么?
“不用,我亲自照料,还有我们家人。”
李睿钟见黎想神情一直淡淡的,这谈话也没法进行下去,便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转身说道:
“对了,我下个月十六号结婚,我希望你能来参加,届时介绍你认识一下本家的一些亲戚,是叔爷爷那边的,他们也都知道你的存在了,想见见你。”
“不去。”黎想头都没有抬。
他对李家早就死心了,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愿意凑上前去?
“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我父亲对我姑姑和那个后妈已经下过最后通牒,他们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可放心地做你自己的事情。还有,我爷爷的意思是,回李家随你自己的心意,只是有一点,我们不能公开承认你的身份,这点是我们李家对不住你。”
“这话我已经说过上百遍了,不回,我姓黎,我的孩子也姓黎,当然我母亲爱上的那个人是黎黍,不是李一方。”
李睿钟听了正要摔门而去,忽见康馨扶着唐紫妍来了,顿时心生警觉,笑着迎了上前:“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康馨也没给李睿钟一个好脸色。
自从听到李睿钟要结婚的消息后,康馨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这会见到他,心里不是没有怨恨。
毕竟她从十二岁情窦初开的年华便开始追着这个人的脚步,追了十年,到头还是一场空。
“臭丫头,哥哥这不是关心你吗?怎么样,研究生的课上得如何?”李睿钟敲了下康馨的头,口吻还像以前一样熟稔亲密。
正是这种熟稔亲密惹恼了康馨,如果不是这种熟稔亲密误导了她,说不定她早就清醒了。
“二哥,你也要结婚的人,以后别再动手动脚的,当心二嫂子以后见了不高兴,毕竟你不是真的我哥哥。”
“嘿,这丫头今儿说话怎么这么冲?”李睿钟当然知道缘由,可他不想跟康馨撕破脸,再说还有一个唐紫妍在呢。
对了,唐紫妍,唐紫妍来找黎想,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人质
话说金珠和父亲谈过之后,便安心地在家做出一副备嫁的样子来,每日除了早晚去母亲处请安,陪母亲吃两顿饭,其余的时间她一般都不出门,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不是看书就是做女红。
而她做的女红活也不是给自己做的,是为父母做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她想为自己的父母多尽点孝心。
再说金瑞昱和金珠谈过之后,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三天,这才把金柘喊进外书房,父子两个密谈了一番,至于说的是什么,外人就无从知道了。
从外书房出来,金瑞昱进了金珠的院子,看见他进门,金珠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交代,正要把屋子里的丫鬟遣走时,金瑞昱拦住了她。
原来他这次来只是问问金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身子有没有好一些等等。
金珠见此也不问父亲是如何选择如何安排的,只是拿出了自己给父亲做的衣服并亲自给父亲换上了,父女两个说笑了一会,下了一局棋,金瑞昱才离开了。
因为父亲的态度有些捉摸不定,金珠到底还是悬了两天的心,可巧没两天便到了中秋节。
这天晚上,皇帝依旧例会在祈年殿举办盛大的祭月活动,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和国泰民安,京城所有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都要参加,而皇后会在御花园举办盛大的拜月活动,京城所有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妇都要进宫。
以前这样的日子金珠一般会陪母亲同去,偶尔还会留下来陪太后或者是皇后说说话,可如今金珠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该出阁了,这个时候理应不再抛头露面,上一世的金珠便缺席了这次的拜月,可这一次,太后却钦点了她。
消息来得有点突然,金珠有心想找人商量一下都找不到人,因为金柘昨晚一夜未归,金瑞昱一早便进宫了,家里只剩了一个将军夫人,而金珠是万万不想让母亲烦心的。
再说太监上门宣了太后的懿旨,金珠也不能抗旨不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换上一身粉紫色的广袖杉,金珠跟着母亲上了马车,马车在宫门外停下的时候碰到不少熟人,大家对金珠的出现虽然带了几分好奇和质疑,可身份使然,倒也没有人直言相问,金珠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解释,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宫里一向是戒备森严的地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此外还有不少暗哨明哨,金珠仔细观察了一下,跟以往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太监的引领下,金珠扶着母亲进了御花园,彼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御花园里人影憧憧,川流不息,湖边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一张张的矮几,是严格按照等级布置的,最前面的那张自然是太后,其次是皇后,再其次是四大妃和各亲王王妃,接着是九嫔和各郡王正妃,然后才是一品诰命,二品诰命和三品诰命。
彼时,前面的四妃、皇后和太后的矮几前都空着,亲王妃和郡王妃以及九嫔的位置上也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倒是后面的诰命们来了不少,正三三两两地聚着说话,金珠和母亲向大家打过招呼,便走到一品诰命位置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当然不是真正的坐,每张矮几前都会放一张草席,来人只能盘腿坐在草席。
两人坐好后,将军夫人和一旁的两位熟人聊了起来,金珠先是扫了周围一眼,见来人基本仍是往年那些熟面孔,再一看矮几上的几样供品,也跟往年一样,四样果品四样点心外加一个香炉。
说来也是怪,眼前的一切都是金珠曾经熟悉的,算起来这是她第六次陪母亲进宫拜月了,不论矮几上的供品还是周围那些大致相识的面孔,甚至包括进御花园之前的那一路带刀侍卫都跟以往没什么变化,可金珠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忐忑不安。
好在没等多久前面便有了动静,是皇后扶着太后老人家过来了,后面跟着一堆的妃嫔和宫女。
说起来太后应该还算不上老人家,她的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左右,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据说颇有些手段,是从一个五品的才人一步步升到一品的贵妃,最后帮着自己的儿子坐上了龙椅,而她也成了大周朝最尊贵的太后。
前世,金珠跟这位太后接触过几次,对方没少把她留在宫里陪她说话陪她解闷并时不时地赏赐她一点东西,不仅是金珠,就连金珠母亲也以为太后是属意金珠了,因为当时皇上刚登基不久,朝纲不稳,为了得到金瑞昱的支持,太后是很有可能用一个妃位来收买拉拢他的。
可谁知皇上下了一盘更大的棋,把她许给了康王,后来金珠便没有再进宫了。
可是,这一世为什么跟上一世不一样?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金珠正苦苦思索时,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推了自己一下,原来是母亲拉着她站起来一起上前去迎接太后。
金珠跟着大家屈膝行礼,刚直起身子,太后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向她招了招手,金珠只好走上前再度屈膝行礼。
“前些日子哀家听你母亲说你偶感小恙,如今身子恢复得如何?”
“回太后的话,臣女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哀家也是想你了,也想你听弹两首曲子,便特地打发人把你接了来,说来也是哀家糊涂了,忘了你没几天就要出阁了,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这是太后特地向金珠也向大家解释一下金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这解释未免牵强了些。
太后身边有多少人,康王十天前大张旗鼓地给将军府送聘礼了,怎么会忘了她要出阁?
“回太后,太后可不老,更不是糊涂了,太后是在向大家推陈出新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怎么能被一些不合理的规矩拘泥住了呢?”金珠躬身回道。
这番话说出来是很冒险的,可她委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保持沉默,更不能附和对方的话,所以只能违心地替对方找了个借口圆回去。
“母后,我早说了金小姐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起,而且更难得的是这份巧心思,亏她想得出来,这下母后倒真的要找几件陈规陋习改改了。”皇后上前拉着金珠的手笑着说道。
“回皇后娘娘,臣女一向愚笨,幸得太后老人家和皇后不嫌弃,没少调教臣女,臣女感激不尽。”金珠也不知该怎么接对方的话,只好又送了一顶高帽给对方。
话说自从她在那个时空生活了十年再回到这里,这几天竟然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不习惯如此泾渭分明的尊卑关系,不习惯去揣摩别人话里是不是有别的含义,不习惯说什么话之前都要思虑再三,所以她有些惶恐了,也有一点慌乱了。
偏偏这个皇后似乎不想放过她,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母后,这金小姐不愧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这份聪明伶俐我是比不上了,怨不得大家都说母后还是疼三弟多一些,亲自替三弟保了这份大媒,三弟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可不是这话,这品貌,这才学,一万个里挑不出一个来,还得说是太后眼光好,康王也孝顺。”有人附和了。
这一附和,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完全忽视了金珠低着头越来越尴尬的脸色。
好在,很快有乐声和鼓声响起来了,这是提示大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拜月开始了,众人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
一切准备就绪后,左前方高台上的祭司走了出来,对着月亮念了一篇祭文,冗长的祭文念完之后是祭月的舞蹈,舞蹈结束后天已经灰蒙蒙的一片了。
这时,祭司举着火把再次走了出来,这意味着拜月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太后拈了几根香点着了对着月亮拜了三拜插进香炉,接着大家窸窸窣窣地也跟着拈香点着了三拜插进香炉,点完香,司仪开始又宣读祭文,每念一段,他会停顿一下,停顿的空档,众人便行三跪九叩的跪拜大礼。
金珠一边磕头一边对着月亮虔诚地祷告起来,一愿父母康健;二愿康王出师大捷;三愿夫君年年岁岁长相见,这一生,她不求富贵荣华,只求能回到黎想的身边。
这篇祭文念完,三跪九叩的仪式也结束了,论理,往常这个时候命妇们便可以告退了,可这次却不然,执事太监说太后和皇后请大家留下来一同赏月。
既然是赏月这么雅的事情,怎么可以没有高雅的琴声乐声相伴?
于是,皇后提议让几位京城的闺秀给大家弹几首曲子,每个人都捡自己拿手的弹。
第一个上场的自然是太后钦点的金珠,此时她还是未嫁之身,是姑娘,下次再进宫她是亲王王妃的身份,也就不适合再给大家弹琴了。
至此,金珠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应该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对方先察觉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没有退路了。
金珠站了起来,再次走到了前面,刚要接过宫女手里的琴,太后发话了,“来人,送金小姐去湖心的亭子弹琴,这听琴啊跟弹琴一样,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有一点杂念和杂音。”
“是,谨遵太后之命。”金珠接过琴再次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款款向上了桥,向湖心的亭子走去。
湖心的亭子铺了一个草席,草席上也摆了一张矮几,矮几上也有几样供品和香炉,此外还有一对地灯。
金珠盘腿坐了下来,先拈几根香点燃插进香炉,接着试了试琴弦,然后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分钟,摒除了杂念,弹了一首应景的《春江花月夜》,因为这首词是她此刻心情的最好写照。
一曲终罢,金珠起身要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忽听到高台上有人喊“走水了”,且还是祈年殿那边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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