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192部分

　　　　“卡德摩斯变成巨龙隐居时，肯定是把百门之都忒拜的王家库藏搬空了。肯定是这样，否则诸城之首的城邦，不会没落成如此凄惨的地步。”

　　　　鲁斌听着水泽女神莱提斯的絮语，忍不住轻轻点头：“七城联盟尽是忒拜的遗族，站在他们背后撑腰的巨龙，是忒拜的建城者卡德摩斯，所谓的隐居就是一个笑话。”

　　　　“雄心不减的卡德摩斯，默默地积蓄实力，准备取回失去的一切。可惜，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被诅咒的卡德摩斯家族，如果不是我出手，强行索回圣山诸神的赐予，七城联盟的计划肯定不会成功。”

　　　　“至于现在，如果七城联盟肯乖乖地听话，交出所有兵勇，由龙牙兵担任骨干，由我负责指挥作战，联盟提供各种后勤支援，百门之都忒拜肯定会顺利夺回。”

　　　　水泽女神莱提斯跟随在鲁斌身边有一段时间，早就认定鲁斌是个创造神迹的人，毕竟他连冥王哈迪斯都不怵，在冥界快速崛起，并能长时间地分庭抗礼。

　　　　“七城联盟的贵族，我担心他们不会遂趁你的意愿，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和地位，他们往往会不惜一切手段。”

　　　　鲁斌不以为意地摇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城邦贵族的阴谋诡计，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要么放弃抵抗向我投降，要么站在对立面，被我亲手杀死，灵魂被贬进幽暗无光的冥界，不是去极乐之境享福，而是在塔耳塔洛斯受折磨。”

　　　　相处的时间足够长了，水泽女神莱提斯深知鲁斌擅长实干，而不是演说家的空谈，对他的决定也深具信心。

　　　　“七城联盟的神殿，供奉着远射者阿波罗，酒神狄俄尼索斯，智慧女神雅典娜，神殿武士的实力，稍微逊色于你的儿子们。”

　　　　鲁斌听到这些隐秘情报，忍不住轻轻点头，他知道水泽女神莱提斯，职掌埃利达努斯河，对于七城联盟的内幕肯定有深入的了解，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激流堡的信仰种子已经洒下，领地的高端战力，属于我的神殿武士，也会陆续涌现。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

　　　　水泽女神莱提斯微笑以对，随后她看见鲁斌的左手，骤然爆发出大团暗金光辉，犹如地狱看门犬刻耳柏洛斯，张开无底的胃袋，将卡德摩斯和哈尔摩尼亚的收藏，转眼间席卷一空。

　　　　“我们的差距太远了！”

第三百五十章　消化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奥赫里德湖周边区域被龙牙兵轻易地征服，崇拜巨龙的土著，带着战争的硝烟，或是被迫或是主动地前来。

　　　　他们满心希望的救主，卡德摩斯和哈尔摩尼亚变成的巨蛇，残破的身躯被伤口流淌而出的蛇血淹没，残酷的现实彻底击垮土著的抵抗，他们跪伏在地上，擦干眼泪后选择臣服。

　　　　对于这些未被文明开化的蒙昧土著，鲁斌决定用斯巴达的军事制度，将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转化成强悍的战士。

　　　　于是，惴惴不安的土著，听到炸雷般的声音，从昔日崇拜的巨龙巢穴里传出。上了年纪的长者当场被吓死，拥有灵性的部族祭司，则被汹涌而来的神圣气息压制地动弹不得。

　　　　一道金黄的身影电闪而出，刚猛无匹的冲击波，将几千个土著掀翻在地，转眼间冲天而起，没入天际的云端。惊鸿一瞥，谁也没看清楚，只有闪耀金属光泽，三根锃亮的翎羽，飘飘荡荡地落下。

　　　　“这是呼唤雷霆的巨鹰，肯定是圣山的神灵，我们有福了，我们有福了。”

　　　　神秘主义在蒙昧土著身上最受用，几个部族的祭司默默地祈求，很快就得到回应，纯粹的圣力在他们的体内流淌，不仅滋养祭司的灵性，还令他们的身体活化。

　　　　被龙牙兵征服的土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立即抛弃死去的巨龙，转而在祭司的带领下，开始崇拜雷霆巨鹰。

　　　　以神圣的洞穴为核心，一座庞大的军营初现雏形。严苛的纪律，约束着每一个土著的言行。龙牙兵亲自传授的武技，在挑选出来的职业战士里风行。

　　　　肥沃的湖畔土地，田垄被铲掉，连成一片后，被分割成龙牙兵享有的公地，以及战士们的份地。蓄水灌溉的沟渠，福泽离湖泊最远的坡地，如此神奇的一幕，对于土著来说，不吝是打开一扇新天地的大门。

　　　　织网捕鱼的效率，也远远高于投矛猎鱼，广袤的奥赫里德湖，有无数肥美的大鱼，一网抛洒下去，就是以往十几天的收成。

　　　　至于编织渔网的技艺，即使体力有限的妇女，也可以轻易上手。细腻的心思，明显比男人更适合，从事这种简单枯燥的活计。

　　　　三天时间不到，土著被突然爆发的战争征服，在不安的情绪中，长途跋涉抵达神选的土地，并建立城邦的雏形。

　　　　紧张的训练耗尽年轻人的体力，谈不上富足却可以温饱的生活，抚平女人和小孩的惶恐不安，新的信仰被旧部族的祭司努力传播，神选之民的荣耀，令所有人忘记过去，并开始新的生活。

　　　　祭司们积极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雕琢出一座展翅的雷鹰石像，成为神灵的化身，并约定每天早中晚三次，率领所有人进行祭拜。

　　　　鲁斌看到将近三千根信仰之线出现，通过雷鹰的石像连接到自己身上，差不多占据土著的九成九，终于放心下来松了口气。

　　　　他留下五十个龙牙兵镇住局面，对于奥赫里德湖畔的分基地，鲁斌的定位是一条必不可少的退路，同时也是一座粮食产地、兵员的后备营地。

　　　　时隔七天，鲁斌率领远征军再次回到埃利达努斯河，激流堡已初具雏形。窝棚区的奴隶，在获得信仰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尤其是其中的虔诚者，经过祭司的验证，准备解除奴隶的身份，擢升为拥有私产和人身自由的居民。

　　　　理所当然的是，这份恩德必须由鲁斌亲自赐予，敢于超过自己本分的祭司，不管是谁，鲁斌都会毫不犹豫地清理。

　　　　被一场战斗重创的利索斯城，通过延请七城联盟的兄弟，莅临被战火焚烧的断垣残壁，成功激起盟友们的愤怒，内部扯皮空谈的争论，迅速被战争的动员取代，并产生组成联军的意向。

　　　　不过谁来负责指挥联军，又成为七城联盟君主的难题。经过一系列讨价还价后，元气大伤的利索斯城率先退出争夺。

　　　　最为关键的是，七城联盟的神殿一系，尽管信奉不同的神灵，对于此战都是抱持着不看好的态度。

　　　　贵族出身的神殿武士，更是被祭司严令不得参战，在家族荣耀和神灵之间，这支强悍的武力集团，还未开战就退出战场，令七城联盟的首领们忧心忡忡。

　　　　打压神殿势力，消除祭司的影响，成为势在必行的策略。可惜这些行动，必定等到解决外部威胁，才能逐步进行。

　　　　可惜，不安分的鲁斌得知七城联盟没有任何反应，竟然率领龙牙兵，带走四分之一的奴隶（将近五百人），再次发动以劫掠为目的的战争。

　　　　与上一次不同，激流堡此次出兵，有骑马的斥候，游走在队伍的附近。骑着黑驴的祭司，鼓舞着奴隶的士气。上一次战斗，从利索斯城缴获的战车，安放着蒙皮的战鼓，由膂力远超常人的卡西欧擂锤敲击。

　　　　散乱的行军步伐，经由鼓点调理地整齐划一，成捆的木枪、木矛堆放在战车上，只待临战时，才会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骑驴的祭司不断地鼓气：“领主说了，只要杀死敌人，剥下他们的盔甲，就会解除奴隶的身份，成为自由的居民。”

　　　　允许信仰神灵的奴隶，被关乎自身利益的好消息，刺激地嗷嗷叫，萎靡的神情，被眉目间露出的杀气取代，不仅精神奕奕，甚至凝聚出前所未有的斗志。

　　　　鲁斌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得意：“民心可用！只要给出明确的目标，以及奋斗就会达成的途经，就算是卑微低贱的奴隶，也会爆发出内心的勇气。”

　　　　“这一战，我会带领你们攻打利索斯城，只有把手持皮鞭的奴隶主干掉，你们才能真正地站起来，而不是深深地弯下腰，匍匐在地上与泥尘为伍。”

　　　　总数超过五百人的奴隶，沉默片刻后，立即爆发出愤怒的咆哮。他们此时拥有信仰，被神灵的光辉庇护，并不畏惧死亡，坠落幽暗无光的冥界受苦。

　　　　三个小时的行军，早餐的麦粥早已消化殆尽，所幸的是，随军携带的干粮很充足，没有发酵的面饼，是奴隶们的主食。龙牙兵们用的都是新鲜水果和肉干，埃利达努斯河里的渔产，他们不是很喜欢，嫌弃腥味太重，鱼刺太多。

　　　　鲁斌此时已无需饮食，饮用花瓣的露水，就能满足身体的消耗。如此特立独行的举动，不仅没有引起非议，还获得奴隶们的忠心拥护。

　　　　用餐后休息片刻，这支五百多人的军队，再次开拔向利索斯城进发，骑马的斥候在前面游走，迅速消灭出现在视野里的巡兵。

　　　　当他们出现在还未治愈战争创伤的利索斯城前，高高在上的公民们乱成一团，失去大部分奴隶的后果，导致重建工作一拖再拖。

　　　　自由民为主的外邦人，担负着修缮的工作，可惜在繁琐的重活压榨下，人心渐渐离散。

　　　　面对敌人的再次进犯，神殿不能再沉默下去，上一次的谨守策略，固然保存大量的实力，同时却在公民风评里饱受诟病。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逆光

　　　　当神殿武士出现在战火焦黑的城墙上，龙牙兵阿那托勒手持缠绕白牛毛的名弓，凭借鲁斌赐予的英雄光环，射出子弹初速度般的箭矢，应声命中实力仅次于阿克谢特的神殿武士。

　　　　沾染神恩光辉的灵魂，被鲁斌取到手里，正准备送往幽暗无光的冥界，庇护利索斯城的远射者阿波罗出现了。

　　　　鲁斌抬起头，看到云端上的骄阳，立即转化成杀戮之子的形态，驾驭狂风冲到天上。

　　　　地面的战斗，他很放心地交给龙牙兵，以及求战心切的奴隶。圣山神灵的出现，尽管超出鲁斌的意料，却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音乐与光明之神，面目都被璀璨光辉笼罩，只有一双明亮的宝石眼睛，散发出岩浆般的怒火，似乎对鲁斌抢走信徒的灵魂耿耿于怀。

　　　　抢先下手的远射者，扫射出一波瘟疫之箭，可惜还未鲁斌的身上，就被神圣的光辉催化成灰烬。

　　　　由于冒失的抢攻举动，鲁斌毫不客气地举起特里同之剑，经历冥神之血的洗礼，海王子亲手打造的武器变得更可怕。不仅可以号令海风，连来自冥界深处，吹熄灵魂的阴风，也在召唤的序列之内。

　　　　当鲁斌举起特里同之剑，指向远射者阿波罗时，来自黑暗深渊塔耳塔洛斯的冥风，化为无数灰黑的利刃，将火烧似的绚烂彩云，瞬间撕裂成散乱的云絮。

　　　　面目璀璨的圣山神灵，悄然敛去自己的光芒，看到浓黑的乌云，从南方翻涌奔腾而来，就像无数头雄健的骏马，铺天盖地地驾临。

　　　　浩瀚无垠的天空，由此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象，北方是阳光明媚的山川，南方却是风暴来临前的乌云。

　　　　“大范围改变天气，这是沉雷远播的宙斯陛下享有的权柄。藏头露尾的新神，你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只有疯子才会选择跟随。”

　　　　鲁斌在圣山主神之一的远射者面前，保持着分庭抗礼的局面：“尊敬的晨曦之主，你掌握着预言的领域，为什么不用在我这个新神身上，或许捕捉到命运的轨迹也不说定。”

　　　　远射者阿波罗收敛光辉后，露出淡金色的皮肤，用愤恨不平的语气开口呵斥：“命运的乱流制造出无数可能性，未来的道路成千上万条。再说了，我的预言只对凡人有效，根本无法窥视神灵。恐怕只有奥林匹斯圣火，伟大的乌拉诺斯的遗产，才能清晰地预见未来，即使侥幸获得神谕，付出的代价也过于惨重。”

　　　　鲁斌轻轻点头：“说的不错！远见者普罗米修斯还是圣山的贵客时，曾经动用过一次奥林匹斯圣火，成功地预见了伟大的婚姻。可惜干扰神王的命运，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今都摆脱不了囚徒的身份。”

　　　　远射者阿波罗听到这些隐秘消息，内心越发忌惮和警惕眼前的新神：“新神怎么可能知道伟大的盗火者？你接触过远古泰坦，肯定是在幽寂的冥界，哈迪斯收拢所有冥权，诸神信使被排斥，甚至无法进入，神狱塔耳塔洛斯出事了？”

　　　　鲁斌哑然失笑，对于圣山主神的灵智非常钦佩：“只有寥寥无几的话语，就能猜到如此多的内幕，无限接近真相。可惜了，像你这样的雄主，竟然没有登上圣山的巅峰。”

　　　　远射者阿波罗愤怒地眼睛喷出火光：“卑鄙的新神，没有进入圣山的神力秩序，竟然敢试图挑拨，诸神的联系比你想象地紧密多了。”

　　　　“血缘纽带吗？克罗诺斯延续下来的血腥传统，尊敬的远射者，你不会不知道吧？在你和阿尔忒弥斯诞生前，伟大之鹰与泰坦、女神同寝，孕育的可都是女儿。唯独暗夜泰坦勒托在世界边缘的浮空岛，才将你们这对双子神诞下。你是宙斯的头生子，理应继承的王座，光明不可或缺，难道不是这样吗？”

　　　　远射者阿波罗迟疑了，既是对眼前的新神知道如此多圣山的隐秘而感到忧心，同时也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

　　　　“唯一挣脱命运束缚的只有带神盾的智慧女神，她破颅而出，全副武装地战斗女神，原本栖息在伟大之鹰的神躯内，与神王共同呼吸。可以想象的是，如果雅典娜是一位男性神灵，即使带着神盾也避免不了陨落的命运。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远射者阿波罗想起被诅咒的克罗诺斯，一脉相承的血腥传统，很有可能在宙斯的身上体现。再则城邦劫掠者阿瑞斯和瘸腿者赫菲斯托斯，前者狂妄、鲁莽、无知，后者焦头灰脸地工匠，都不足以挑战神力秩序。

　　　　鲁斌看到远射者阿波罗陷入难言的沉默，不由地会心一笑，只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从开始的冲突到现在对峙，双神的对话，节奏可都是他在带着走。

　　　　许久过后，侵吞天地的乌云，覆盖伊利里亚的广袤土地，远射者阿波罗才会醒过来：“你肯定不是新神，来自冥界的阴风，难道是冥王哈迪斯……”

　　　　鲁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对你的神智感到非常失望。沉默的冥界之王，竭尽全力地付出，倾注能够调动的所有资源，只是为了收回冥权，巩固自己的权柄。顶多只是一个守成的王者，并不是开创霸业的雄主。尊敬的远射者，谨记你的爱子阿斯克勒庇俄斯的下场，能够正式封神的三位候选者，已经出现两位，都是伟大之鹰的儿子。”

　　　　远射者阿波罗怒极反笑：“你知道什么？圣山的诸神生而为神，怎么可能容许半神，甚至人类英雄与我们比肩，同列出席享有永生的大福。”

　　　　鲁斌讶然失笑：“看来，掌握预言领域的远射者，知道的还没有我多。你的权柄也被撕裂瓜分，如同可怜的冥王哈迪斯。等到你彻底掌握光明领域，再来对我施展神威吧。”

　　　　远射者阿波罗听完，忍不住怒眉舒展，满溢出犹如实质的火光：“尊敬的新神，或许你从远古泰坦的遗族得知许多隐秘，不过有一点你远远及不上我。经历数百年的积累，无数城邦的信仰，我的神力绝对不是一个刚刚崛起，还未得到承认的新神可以撼动。”

　　　　鲁斌不失时机地送上助攻：“尊敬的远射者，你可以随意施展，没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当从容不迫和镇定出现在对手身上，即使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