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好像也有些狐疑:“我记得你,你不是临王么?什么君墨哥哥,什么谣谣,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将离更加不明所以了,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你既认得我,怎不知道我是谁?”将离急得坐到了床边,眼巴巴的望着谢兰若,一副“你别玩我了”的样子。
而谢兰若看上去并不是装的,瞄见了将离靠近,更加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用被子将身体裹住,急忙道:“你出去!三更半夜,你闯入我闺房,若是让人知道了你也不好办!”
“谣谣……”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谣谣。”
将离翻身上床把她胳膊拽住,一把拉进了怀里,将她娇小的身躯抱住:“你就别装了,你可知道,这么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谢兰若突然被抱了个满怀,惊得更是连忙挣扎:“男女授受不亲,临王请自重。”
“什么?”她竟然跟他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什么事情都干过了,还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你放开我,不然我真叫人了!”
“不放!”
谢兰若眉头一皱,放声大喊:“来人吶……”
将离见她真的大声惊呼,忙以手掌捂住她的嘴:“你来真的?”
不然你以为是假的么?
却不料,谢兰若一口就咬到了他手上,一点也不客气,尖锐的牙齿直接咬破了皮,流出了赤红鲜血。
被咬得手上猛然一痛,将离松开手,她便从他怀里挣扎出去,一股脑儿朝床下爬,果真要逃走。
可是将离哪里能接受?离京之前,谢兰若还和他那般亲密,现在为了她日夜不停的赶回来,就为了见上一面,谢兰若竟然抱都不让他抱一下,还装作不认识他。
难道这么久不见,她已经有新欢了?
越想越觉得纳闷,将离一把抓住要逃跑的谢兰若,又将她拽了回来,翻身把她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由上而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脸受伤了,可她还是她,将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他靠上去,在她耳边温柔似水的声音道:“谣谣,我错了还不行么,是我不对,不应该离开你,让你受了伤。我发誓再也没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还会治好你的脸,你别生气了好么?”
“来人……”可谢兰若明显害怕得瞳孔紧缩,张口又要大喊,似乎只当将离是个可怕的陌生人。
将离也不想引来人,只好又堵住她的嘴。
当然这次不是用受伤的手,而是埋头下去,一口吻住了她的嘴唇,狂蜂浪蝶一般的允吸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用力,就像想把这些日子的想念都寄托在这吻上,将她的呼喊都吞入了腹中。
谢兰若不断挣扎,可奈何无法动弹,这吻热烈如火,她也躲不开,逃不掉。
直到二人都快无法呼吸,将离才松开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若再喊,我就再用嘴堵住你的嘴。”将离目光如炬,威胁的口气。
谢兰若被吻得头晕目眩,面颊绯红,咬着嘴唇,只得很不甘愿的撇开脸去,不敢再出声大喊,怕又被吻得满嘴口水。
将离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柔声道:“这才乖。”
谢兰若就这么被非礼了,一脸的幽怨,压低声音说道:“你下去。”
将离依旧压在她身上,摇了摇头:“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我才下去。”
谢兰若简直欲哭无泪,对于她来说,这男子半夜三更闯入她闺房内,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罢了,而且压在她身上,还强吻了她。
她才想问问,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说起来,她只记得见过临王将离一次,在刚来京城时候的宴席上远远看了一眼,因为那张脸俊美得实在太容易让人记住了,所以刚才谢兰若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谢兰若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临王,按理说我倒是应该叫你一声叔叔,所以我敬你,劳烦你也尊重一下我行么?”
临王半夜闯进她房内,还强吻了她,这要是传出去,那她真的不用活了。
“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这句话落到将离耳中,怎么听怎么耳熟。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谢兰若时候,她曾说过的么?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将离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这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谢兰若侧脸对着她,受伤的那边脸有意避开,无奈的叹息道:“我说了我记得你,你到底想问我记不记得什么?”
将离想问的,自然是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楚君墨。
“你不记得江雪谣是谁了?”将离心头升起一丝疑惑,转而问。
谢兰若想也没想就摇头:“没听过这名字。”
将离心里猛然一跳,算是明白过来谢兰若今日的问题所在。
她好像并不是装的,也不是失忆了,而是忘记了前世自己是江雪谣这个事情,甚至江雪谣相关的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自己这一世是谢兰若,以及谢兰若经历的事。
大概就相当于,江雪谣的部分从她身上消失了。
难道是那场大火死里逃生导致的?
记得唐玉说起过,谢兰若刚从火里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烟熏得断了气,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家里已经在准备安排后事,可是隔天,她竟重新有了呼吸,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所以说,那次频死经历,让谢兰若又忘记了前世么?
当然,这只是将离的猜测而已,看样子,谢兰若好像真不记得他了,不过,谢兰若这举手投足还是和江雪谣一模一样的。
将离一时也搞不清楚情况,只得从谢兰若身上下来,下了床,愣愣站在一边。
谢兰若重获自由,赶忙缩在床边,用被子裹着身子,还遮住脸。
将离远远的看着她,问:“你还记得的,上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谢兰若也有些迷糊:“我记得刚来京城时见过你一次,在我家宴席上。”
当时,谢岩将十年未见的妻女接入京城,也是为了宣扬一下自己不忘旧情,厚德大义,便宴请了朝中关系好一些的朋友,到家中做客欢庆一番,就在那次宴席上,谢兰若第一次见将离。
将离诧异万分,暗下寻思一下,谢兰若来京城,数起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这半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将离疑问。
谢兰若沉默的寻思片刻,低声答道:“记得啊,我与四皇子相识相知,还有幸得陛下赐婚……临王叔,你若赶紧离去,今日你轻薄于我的事情,我便不说出去。”
将离苦笑,突然感觉上天这是在玩弄他,先把亡妻送回到他身边,然后突然一声不吭的就收了回去,只剩下一个以为自己和四皇子相恋还有婚约的谢兰若。
天呐,谢兰若还以为自己和四皇子有婚约是幸事,难道不记得是四皇子逼婚的了?她该不会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四皇子吧!
想到这里,将离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今日实在失礼了,那我今日且先回去,改日再赔罪。”
将离最终觉得,还是先回去问问唐玉,这种选择性的失忆还有没有得治,这可比毁容什么的严重多了,她都不记得前世江雪谣的事情了。
说着,将离提起灯,扭头转身的离去,都不敢再回头的匆忙离去了。
至于谢兰若,看着他消失在视野彻底没了踪迹,才终于长吁一口气。
她躺回床上,周围静得出奇,让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跳。
回想一下,刚才将离把她抱住,举止亲密,言语温柔,又将她压在身下,近在咫尺……
自那时开始,她的心里便如小鹿乱撞般跳动得厉害,被强吻住的时候,更是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从始至终心跳就没有平缓下来。
说起来,她没有厌恶那个吻,反而,不知为何会有点亲切熟悉的感觉,倒是好像什么时候曾经亲吻过。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临王怎么会突然夜里过来?还举止这般异常。
当然,还有一点很奇怪,寻常人见了她现在烧伤的脸,一般都会被吓到,就脸她哥哥谢堇安,现在见了她都还不能习惯,好像临王一点也不介意她脸上的伤呢。
她忙摇了摇头,深呼吸,双手捂着心,不断告诉自己:“别想那些了,就当今晚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梦,只是梦见了他来了,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也不知想了几遍,她才困乏得又熟睡了过去。
第44章()
至于唐玉就有点惨了,半夜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人从床上活活给拽了起来。
“我的祖宗,又怎么了?。”唐玉简直欲哭无泪,正做美梦就被喊醒了。
将离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过来:“快醒醒,我有件事想问你。”
唐玉还眯着眼 “老大请说。”
“兰若有没有失忆?”
唐玉半睡半醒,应道:“没有啊,我看她什么事都记得,怎会失忆。”
“可她不记得我。”将离说到这里难免有些心疼难过。
“不会吧,她其他人都记得,怎会单单不记得你?”唐玉这才睁开了眼,清醒了过来,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
谢兰若火里出事那会儿,谢岩还请了神医唐玉上府给她治伤,现在谢兰若的伤其实都是唐玉在经手,二人见面次数也不少,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的样子。
不过仔细想想,二人见面时确实没有提及过将离,唐玉刚开始还以为是谢兰若避嫌,或是太难过了,所以没提过。
“这可有得治?”将离问。
唐玉一脸疑惑:“我给她诊断过,死里逃生之后,她除了烧伤没有痊愈,其他并无异常,从何治起。”
即使唐玉也不知怎么回事,将离只得叹息一声,作罢:“好了,你先睡吧。”
随后将离便转身出了房间。
到门口,阿穆一身黑衣迎了上来,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哥,你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现在又快天亮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本是急着见谢兰若没有睡觉,现在回京之后见这种状况,更是无法入睡了,就见将离脸上挂着疲惫之色,眼眶黝黑,眸中血丝满布,头顶像是有乌云跟随。
“阿穆,我问你件事。”将离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哥尽可说。”
将离呐呐问:“你说,如果一个人投胎转世还记得前世之事,可突然一次意外,又记不起来了,可有法子治?”
阿穆沉思许久,小声答道:“我以为,此事找大夫没用,应该找和尚道士做法才行。”
“是么?”将离似乎茅塞顿开,阿穆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这种灵异之事,还是要找个高僧问一问才是。
阿穆又劝:“大哥,你先回去睡上一觉,火灾的事情就交给我去查。”
“嗯,你先去看看你徒弟吧,听说伤势严重。”将离扶额,便就此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房。
次日刚天明,阳光初升,寒气渐渐散去,阿穆就开门进了徒弟陈绍的房间。
陈绍听见响动,警惕的惊醒过来,一见是阿穆,立即要下床拜见:“师父,您回来了!”
阿穆连上前扶他:“昨夜刚到,便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陈绍的烧伤其实不比谢兰若轻,一时愧疚的低下头,一脸自责:“徒儿没用,没能办好师父交代的事情,令谢姑娘受了伤,请师父重罚。”
阿穆拍拍他的肩安慰:“世事难料,尽力就好,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况且,你也伤的不轻。”
阿穆因为要跟着将离离京,所以保护谢兰若就交给了最信任的徒弟去做,让徒弟潜伏在谢府做了仆人,可毕竟徒弟年轻,不能尽如人意。
“多谢师父体谅。”陈绍其实还有些怕,若是临王把事情怪罪到他头上,他岂不是死定了。
阿穆叹息一声:“你且说说,当日是怎么回事?”
陈绍这便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时他确定了半夜无事,已经回下人房准备休息,却突然见了冲天火光,卧花园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他只得冲入火里,把谢兰若救了出来。
救出来的时候,谢兰若已经断了气,谢府一片哀嚎,陈绍也就此昏迷过去,不知后来情况。
“你可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自燃起火?”阿穆问。
陈绍摇摇头:“我没见有人进去放火,那日刚过了中秋,府上四处挂着灯笼,天干物燥,风声不小,不慎起火也是可能的。”
阿穆却有些不信:“哪会那么巧,起火的偏偏是卧花园不是其他地方?你确定没人进去放火?”
陈绍点头:“徒儿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没人进去过。”
“那,里面的丫鬟婆子呢?”
“都睡得熟,烧死了。”
阿穆瞥眉,又问:“你确定都烧死了?”
陈绍却不敢确信,只道:“我只听说没人逃出来,现在养伤也没亲自去查证过。”
阿穆似乎已有打算,拍拍他的肩安慰:“此事我会去查,你好好养伤,伤好了再来领罚。”
陈绍没办好事,当然甘心领罚,若是没有惩罚倒是心有不甘了,立即道:“是,师父。”
阿穆点头,起身就要离去,可似乎想到什么,回身又安慰道:“做我们这事,容貌越普通越好,便没人注意你,如今你脸上烧伤虽没了俊俏容颜,却也不必伤心难过。”
“徒儿知道。”
另一边,也是今日清晨,一大早,惜月园内就听殷嬷嬷大骂:“这到底是谁干的?明知道我们家姑娘手烧伤了不能弹琴,这还送了一把琴过来,赶紧拿去烧了,别让姑娘看见。”
丫鬟们都畏惧的缩在一边,连连点头应声,就两个人抬着琴要拿去烧。
谢兰若蒙着面纱,自屋里走了出来,柔弱的声音问道:“嬷嬷,要烧什么啊?”
殷嬷嬷回头,见了谢兰若才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上前将她扶着:“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这天气阴寒,小九,快去给姑娘把披风拿来。”
有丫鬟应了一声:“是。”
谢兰若笑了笑:“我见嬷嬷在骂人,也不知她们做错了什么,便出来看看。”
殷嬷嬷瞄了一眼旁边的那副琴,不悦的叹息道:“哎呀,姑娘,也不知是谁,一大早将一把琴放在你屋里,所以我才让她们拿去烧了。”
谢兰若目光转向琴的方向,好奇的看了两眼,忙抬了抬手:“把琴拿过来我瞧瞧。”
殷嬷嬷招了招手,这丫鬟才把琴抬了上来,呈现在谢兰若面前。
谢兰若眸光一亮,上前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拂过,面露喜色:“这不是名琴绿绮么?”
殷嬷嬷皱眉:“管他什么琴呢,反正你现在用不上了,倒不如一把火烧了。”
一把火烧了,免得谢兰若见了想起来无法弹琴,然后又暗自伤神,不如就别让她看见,这便是殷嬷嬷的想法。
谢兰若若有所思道:“我记得,这琴四皇子曾拿来送我,可是我没有收,后来……”
后来她总觉得好像还有点什么事,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想不起来,却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昨夜闯入闺房内轻薄她的那个人,一时脸上一红,心跳加速,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下去。
她不禁想到,这琴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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