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暖意。
待膳毕,玉儿已是惺忪睡眼了,小孩儿皆是饱了就困倦了,这一点倒让仓漠瞠目结舌,刚刚在还颇为顽皮,现在已然快坐着睡着了,待苏月将她安顿好,才与仓漠安静坐了下来,仓漠不觉道,“本王来了许久,才忆起给本王一口水喝?”
“那的确是苏月待客不周了,不知王子何时离开此地?”苏月也未多闲话,直接道明了意图,他不用如此,扰乱自己平静的生活。
果然那仓漠神色一滞,有几分黯然,很快便消失不见,她要让自己走,自己偏偏不如她所愿,她又能耐自己如何?既然自己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怎会轻易放弃,眼中捉摸不定,“本王孤身前来?还要叨扰几日,你不会如此拒之门外吧?!”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苏月自然是凭着本能拒绝。
“本王自认为是你的朋友,相必这点小事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吧?”仓漠此刻才还很好耐心,自己如若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步步为营,绝不可能轻易退让半分,眼底已浮起了丝丝笑意。(。)
第两百章 芥蒂()
“皇上,臣妾敬您!”蓝烟慕儿玉指举着酒杯,一口而尽,杯中倒映的是自己已然妆成的面容,眼中暗波流转,顾盼间已有了几分情意,的确这几年自己的确舒心了不少,又接着诞下二皇子,他允诺自己的果然做到了。
周靖宸却也不推辞,俊朗的脸庞涵带了似笑非笑的意味,一口饮尽杯中的佳酿,美人美酒,却为何激荡不起心中的丝毫涟漪,自己只觉得虚无的厉害,没有着落之处。“贵妃今日似乎心情大好?!”光泽的唇间薄薄吐露出几个字,似是问询,也是肯定一般。
“皇上的话的确是,臣妾见子烈小小人儿也会走路了,昨日还亲口说着还去看父皇呢?!逗弄的臣妾哭笑不得。”蓝烟慕儿才娓娓道出,难怪不得近段时日颇为开怀!
既然已提到了子烈,皇帝眼中才多了几分兴致的神色,微微颔首,“皇贵妃将皇儿教导的很好,朕自是放心的,他是皇子,自然要你多费心心力。”
“皇上盛赞,臣妾自然不敢放松片刻。”说倒此处,蓝烟慕儿不觉顿了顿道,“说到底,臣妾倒没有想过子烈的皇子身份,不过想着是我们两人的孩子,自然格外疼惜一些,还望皇上切莫责怪。”
“怎会?”皇帝温和笑道,“朕自然清楚子烈在贵妃心中的位置,也好,弥补了朕对上个孩子的亏欠之意。”
蓝烟慕儿不过稍许默然,却又旋即一笑,“是啊,倘若那个孩子还在”似是在思虑什么一般,如水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解之意,察觉气氛微微微妙,自然是欲不提此事。抬眼却见皇帝好似在留恋一般,眼中多了几分恍惚之意。
蓝烟慕儿心中不觉要冷笑出声了,就算现在,两人贴合的如此之近,却明白的感受到他的心隔的犹如千山万水一般,自己就算如何想要走进他的心中,他却如现在一般不留痕迹的隐藏起来,原以为两人有了孩子,自是可以与从前不同,两人间的羁绊就此牢固了,却不知从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越发看清了这点,彷佛刚喝下去的美酒已化成穿肠的毒药一般,灼烧的自己心肺皆是要裂开一般,偏偏脸上却丝毫不肯显露一分,面上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皇贵妃,他心里至始至终想的是谁?难道自己真的蠢到不知?或许三个人的遇见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他们之间何时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自己一直在等,或许不必再耐心等他回心转意了,倘若父王的离世让自己痛苦了许久,对她的事就此罢手,皇帝前两年也无暇顾及去寻找她吧?!所以一旦稍稍安定下来,心中必是迫不及待,从来未忘记过那人,那么自己已不愿再忍受下去了,或许只要真正确定了她已不再人世了才会安心吧,亦或是让他心死!
“的确,倘若她还在?”只要皇帝才清楚自己口中的她是谁,眼中已有了避闪不及的痛苦,或许她真的在多年前死了,只是自己并未相信,自我欺骗自己,为何这么多年,偏偏毫无音讯,倘若掳她的人有何目的,为何到现在还未现身,时间越久,自己越说服不了自己,她是否已经不在了?想到有此可能,自己心犹如坠入那冰天雪地中。
“皇上,夜已深了,臣妾服侍你歇息吧?”耳旁传来一抹清冽的声音,自己才从恍惚间清醒过来,眼前的慕儿还如从前一般,她的深情未必自己未知,鲜卑族王死与玄朝,此事兹大,已惹怒了鲜卑上下,两国眼见交恶不在话下,盟约尽毁,慕儿也是尽心尽力,不顾自己刚刚小产的身体,长途奔波至鲜卑,极力说服了兄长,让两国免于战乱,自己自是感动不已,可是。
“朕还要国事待处理,爱妃就先歇息吧!过两日朕再来看你与子烈,嗯?”自是婉拒了她的好意,允诺她的自己已然做到,却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本心,不光是她,后宫中的妃嫔,自己许久都不曾有心思宠幸了。
“那臣妾恭送皇上!”说此花时,蓝烟慕儿已然垂下眼眸,遮挡了眼中的受伤之意,恭顺的送着皇帝离开。
“娘娘,皇上已去,娘娘还是快起身吧!”身旁的侍女纳兰朵才扶起了蓝烟慕儿,只从上次小产过后,蓝烟慕儿岂会轻易相信身旁的侍女,自然上次回鲜卑,从小一直照料的侍女带回了玄朝,自己的母亲现已成为鲜卑太后才安心许多。
蓝烟慕儿才轻轻摇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自是看不见的”
“娘娘,你何苦为难自己,你可是鲜卑最高贵的公主。”纳兰朵才扶起了蓝烟慕儿,虽然进宫了几年,却清楚看到公主并非她表面的风光,恐怕这背后的隐秘也是宣之不了口的?
“你等几日出宫一趟,给父皇从前在玄朝的眼线带去本宫的指令!”一抬头,早已不见了软弱之意,反倒是纳兰朵看不清的是神色,自己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属下参见皇上!”一抹黑暗的身影在远处道,虽未走进,皇帝自然清楚是谁?
“怎么样?有她的线索了没有?”自己除了劝自己耐心等待,几乎毫不办法,此刻还算正常的语气。
“玄影总领一直从未放弃过,属下还有一事禀告皇上,那哈赤族王似乎来到了玄朝,可是身影形似,我等未敢太过接近,怕他察觉,此事还要等哈赤传来消息才知是否真假?”
“你们跟紧他,不管是真是假,他不会无缘无故来到玄朝!一有发现,马上来回禀朕!明白吗?”眼中的厉光尽现,当年那鲜卑族王遇袭,自己第一怀疑的就是哈赤族所为,除了他们,谁人会得到益处,只是敢在玄朝境内犯下此事,自己定会让这位新继位的族王知道后果。
然而,这次既然自己知道他踏入玄朝的国土,自己就看看他如何兴风作浪!
“是,属下遵命!”殿内又恢复了平静,皇帝才揉揉了太阳穴道,这个位置果然不是那么舒坦的,在烛火摇曳下,自己的身影自然是孤独的(。)
第二百零一章()
如此,仓漠便厚着脸皮住了下来,平日里也是跟着苏月进进出出,街坊四邻自然以为他与自己关系匪浅,他虽冷漠,但是的确引人注目,且不论外貌上英朗,单从举手投足自是不一般,苏月就怕想要低调也无从遮挡吧,何况玉儿似乎极喜爱他,一天天缠着他,似乎把他当作了?苏月难免眉间自是有了欲言又止之意,他这样到底是为了何意?
直至苏月看到了三哥三嫂眼见的暧昧神色,自己才幡然领悟,或许自己不应如此一直任他继续在此,苏月这日便趁着玉儿熟睡之际,敲开了仓漠的门,有些话自是要当面说清楚的,仓漠也讶异她竟会主动来找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意,可是口吻到底还算是平稳,“月儿,你找我何事?”径自亲昵的口气,苏月不觉蹙了蹙眉。
也未只身进屋,明亮的眼眸径直看向仓漠,“我不知你会一直呆在此处,不管你在此多久,有些话我是要像你说清的,我与你之间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可能的,相必你也清楚,苏月言尽于此,苏月只希望过普通人的生活,还请王子成全。”此番话说的毫无推诿之意,简单明了,却是一针见血。
仓漠的欣喜瞬间跌落至谷底,自己早已料到,却不知几年未见,她已是比过去残忍的多,丝毫不会给自己任何希望,“你怕是思虑过多了吧?!如果我给你什么误解了,那我可以消失在你面前,只是”话未说完,一丝凄凉的笑意涌进眼底,也未向苏月道别,便缓缓关上了房门。
苏月也不料他如此,也总算是说清楚了吧?!这样对彼此都好,希望他能尽快告辞,还自己与玉儿的宁静生活。
这一夜其实苏月也未睡的好,想到与仓漠的之间的种种事宜,自己能感受他对于自己的付出等待,可是,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或许自己太过直接,但是自己不希望他抱着无谓的希望,自己只想与玉儿一起就足够了。
第二日,果然未见仓漠出现自己无意间松了一口气,或许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样也何尝不可呢!玉儿醒了未见到仓漠,还憋了憋嘴,含糊不清道,“伯,伯伯”眼中尽是失落之意,扯了扯苏月的衣角,大大的眼里尽是不开心,苏月也安抚了好久,玉儿也未见笑颜,看来这仓漠就凭这几日就深深讨的玉儿的欢心,苏月不免心惊,或许玉儿无形间已视仓漠亲厚,或许是某种位置,苏月越发此刻觉得让仓漠知难而退是明智的选择。
吃过早饭,三嫂才来抱走了玉儿,说是让苏月安心赠药,玉儿由她照看着,苏月思虑片刻便应允下来,她说不定下午回来就忘记此事了。
待接近傍晚时分,自己才忙碌完回到了庭院,自己这几年也是用的积蓄,在宫中自己也带走了银两,幸而封贵嫔时也赏赐了些许黄金,自是在这小镇中存活是没问题的,闲来的时候与三嫂做做女红针线,也能换些银钱,吃穿倒是够的,所以自己既然有能力为百姓做些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大约这种生活才是时光静好吧,从前在宫中尔虞我诈的感觉时时让自己喘不过气来,除却了自己不愿去想的,苏月发现这种淳朴的生活才能让自己得到快乐,心如止水,大概也就是现在的状态了吧!从前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自己都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待三嫂抱回玉儿时,那小人儿已在三嫂怀着甜甜的睡去,苏月自然谢谢三嫂的好意,把玉儿料理到床上睡去了,待忙碌完,却见三嫂还在庭院中坐着,似乎有话对自己说,自己自然上前问询道,“三嫂,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夫人,那位公子?怎么今日不见人影?”三嫂眼光不禁在院子里探寻了一番,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妇人,说错了话你可别生三嫂的气?”
苏月不觉笑道,“怎会?三嫂但说无妨!”
三嫂才犹疑的说道,“我虽是妇人,可是那位公子对夫人的心我可是瞧的明明白白的,他平日里对待玉儿也是极好的,我和你三哥也是看在了眼里,何况他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之人,必定是富贵之家的公子亦或是王公贵族,竟也独身寻你至此,夫人相必也不是普通的小户出身吧,我与你三哥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你为自己考虑考虑,也为了玉儿”
“三嫂,此事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我与仓公子只是故交而已,你们误解了!”苏月自是明白三嫂的好意,只得向她解释一番。
“或许夫人对他只是故交之情吧?!我也是女子,自然看的清楚,他对夫人绝非一般执着,平日里那位公子虽不多话,可是我却觉得对待你是极为认真的。”三嫂似琢定了一般。
苏月不觉哑然失笑,“三嫂不必再说此事,苏月心中明白!”却是不再言语此事,与三嫂转移了话题。
三嫂怎么会听不出,便叹了口气,两人也随意说了些话,便告了辞。
苏月自是不知,黑暗中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仓漠或许觉得自己是疯了,昨晚她提到那话时,自己不是愤慨,而是想强吻于她,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生生忍下那股冲动,自己不愿与她之间弄的如此尴尬,自己可以耐心的陪着她,直到她点头应允,或许自己的奢望,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回头了。
自己不想再深深忍受三年的分别之苦,特别自己知道了暗中有势力正在追查她,恐怕是那玄朝皇帝所为,果然想轻易瞒过他是何等不易,可是他如此不珍惜与她,这一次,自己绝不会轻易放手,自己知道,逼迫她等于是推开了她,不如以退为进,来日方长,总会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一直在身旁,倘若她能够将自己托付与自己,自己此生定不会放开她的手。
眼眸中的痛苦挣扎自己明白,眼见她起身回了寝室,再到她熄了灯睡下了,仓漠才轻声进了院落,静静守候到天明。(。)
第两百零二章 无耻()
“谢谢夫人!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了夫人经常赠药,时时刻刻牵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才勉强维持至今。”一位老妪正哆哆嗦嗦的说道,花白的头发自然是格外的惹人注目。
苏月一把扶过那老妪,才柔声道,“李奶奶,您快在这儿坐着歇息一会,都是小事,您未免太见外了。等我这儿赠完药,就去我那里为你熬药。”
“子女不孝啊!”说道此处那李奶奶浑浊的眼中已有了泪意,“上了岁数,也做不动了,自然讨人嫌。”
苏月自然知道李奶奶家的情况,两个儿子成家了自然迫不及待将家分了,年迈的母亲自然谁也不愿意承担,难免伤怀,想到此处,苏月才蹲着身子道,“李奶奶,无妨,有什么事苏月很愿意尽绵薄之力。”
越是如此,越想到家中的儿子媳妇对自己的不耐烦,巴不得自己早日去了也好了结他们的心愿。真是庆幸这位夫人对自己的关怀,虽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抬手抹了抹泪意,“夫人,前几****见你相公了,怎么这几日不见陪着你来!”
“李奶奶,您误解了,他只是”苏月也不知两人算不算的上是朋友,不免苦笑道,看来误会是解释不清楚了。
“不是什么?夫人,我见你相公相貌堂堂,待孩子和你都是极温柔体贴的,我看着也就放心了,夫人,我就仗着年岁大,多说几句,倘若他来找你和孩子,有什么坎真的迈过去就行了,不要因为误会而错失了彼此。”说完,轻轻叹口气,她人老可是心却犹如明镜一般,她眼看着那公子始终温柔的注视着苏月,似含了何等的情深。更不说对孩子何等的宠溺了。
苏月竟觉得无言以对,自己如何与李奶奶解释?!罢了,苏月也是含笑带过,再未提起此事,牵着李奶奶回了小院,自己则忙着为李奶奶熬药了,她有许多毛病,苏月也是为她熬了一些温补之药,为她提气固底。
待为李奶奶喝了药后,苏月又将她搀扶回了家中,才告辞出来。一天虽然忙忙碌碌,倒也不会觉得辛苦,反而觉得
也和玉儿早早的就歇下了,待灯火熄灭,远处墙上的一抹身影自是消失在那黑夜中。。。。。。
苏月被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玉儿也被惊哭起来,“呜呜,娘,娘。。。。。。门外的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丝毫没有停下之意,见外面漆黑一片,是谁在深更半夜来敲门?!
无奈玉儿已被惊醒,便重新燃了灯,待那屋内光亮起来,玉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