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虎。
皇帝皱了皱眉,越发嫌弃了,“罢了,朕看着你从前跟着德喜服侍在先皇左右的,朕才抬举你,想不成你如此不中用。”皇帝哪里不知自己是迁怒,可是今日的确有些不顺心意了。
“皇上教训的是,奴才甘愿受罚。”小桂子哪里还敢辩解,皇帝还在气头上,自然龙须轻易摸不得。
“都滚下去,朕自己清静清静。。。。。。”皇帝才道,只觉得诸事不顺心意,喝退了众人。
小桂子与一干奴仆皆小意无声的退下,直至出了殿外小桂子才苦恼着脸,自从苏侍诏走后,一干奴仆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了,都皆是战战兢兢,无一不刻担忧着自己的小命。
小桂子打定了主意,今夜便去找苏侍诏,请教皇上平日里的习惯,免得何时丢了脑袋还不知,自己还算机灵,竟也不得皇上心意,哎。。。。。。只能做到与苏侍诏一般才能不惹怒皇上吧。从前皇上大多时候留了苏侍诏在殿内伺候,一干奴才在殿外候着,现在想来,倒得了不少清闲,哪像此刻如此。
苏月从文德殿回别院时,就见小桂子公公侯在门口来回踱步,颇为心烦的神色。
“小桂子公公。”苏月还是轻唤一声。
“苏侍诏,奴才总算见到你了。”小桂子才满腹委屈之意。
“你的额头?!”苏月微微皱眉,他不是在御前伺候,为何额头已蹭破皮,想必是流了不少血,脸色也颇为难堪。
小桂子才把今日在大殿之事娓娓道来,“奴才请苏侍诏细细道来皇上的习惯吧,否则奴才怎么丢了脑袋还不自知。”满脸的愁苦之色。
苏月自是毫无保留的一一道来,待完毕后,才说道,“公公稍等,我去去就来。”
小桂子自是原地等候,也不知苏月为何,直至苏月拿出了自己制作的药膏,道,“你还是把这个留着吧,每日涂抹几次,很快就会恢复,否则在御前伺候,难免失仪?!”
“那奴才感激苏侍诏了,以后有何事都可以找奴才。”小桂子虽说是内监,平日里无人关怀,今日不料苏月如此,心中微微感动,苏侍诏果然是皇上看重之人,心思比不得旁人,不似收买人心,更是随心而做。
“你且小心伺候着吧!皇上他旧伤复发,自是有些怒意,我们做奴才的虽不能揣测圣意,倒也能细心照料,想必皇上也不会再说什么了。”苏月安生安抚了他一番,其实听到他旧伤复发那一刻,苏月不觉黯然,他为何受伤,自己太过清楚,才觉得愧疚,倒由得小桂子替自己挡罪了。
“那奴才就回去了。”小桂子才道,此刻夜深,见四周并无他人,才告辞回了住处。
苏月见那小桂子消失在住处,才进院去了,幸好自己住处偏幽,否则人来人往,到不好说话了。想不到离开他身边,他如此事事不顺遂,想到前朝之事已够的他焦头烂额,更不论后宫之事!
又想到何况萧嫔此事毫无头绪,自己今日所察根本没有错漏,当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自己还是要与那宫女见一面才行,越觉得心中不安,万一那庆夫人真的有何事,自己不是明知却不救?!
眼下也颇为心事重重,这两日觉也睡不好,忧虑之事太多,今日又担忧他伤患之事,皆此种种,苏月一直半睡半梦之中,梦中一片血腥淹没自己,眼睁睁见血海没过了自己的双眼,渐渐窒息。
猛的睁开眼才发现天已大亮,身上竟出了一身冷汗,内衫尽湿,还好只是一场梦,下床喝了几口清水,才平稳住心绪。照旧洗簌梳妆,便前去文德殿叙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杀意()
苏月还未走到文德殿,就听的路上有太监宫女纷纷低头朝西侧奔去,苏月不觉惊奇,皇宫内院,向来森严,何曾如此忌讳莫深。
刚见一太监匆匆擦身而过,苏月才喝止住了他,“这位公公,到底发生何事?”
“回禀姑姑,听闻有位宫女落水而死,死状及其恐怖,掖庭下了命让各宫派一宫人前去领认。”那位太监说完便立即朝西侧前去。
西侧?苏月皱眉道,西侧宫殿少之又少,现下只有慕儿的所居住流光殿在附近,苏月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兆,为何偏偏是西殿。
苏月亦随着宫人往西殿走去,皇宫一分为三,有皇帝常居的乾清殿,御书房包括苏月现在在职的德文殿等,平日里非皇帝传诏一般后宫嫔妃不得入此。
还有后宫妃嫔及太后太嫔所居住的西殿与东殿,只是坐落位置不同,自然按照宫廷品阶来划分的。蓝烟慕儿贵为鲜卑公主,又册封为淑妃,自然是位居流光殿,流光殿是和贵妃所居,定是风水俱佳之地,四面通透,殿宇周围的亭台楼阁自是颇为精心建造的。
苏月见离流光殿不远处宫人聚集在此,就知是事发之地。
还未走近,就见一具女尸已然泡涨的全身发白,脸已经辨认不出模样,这定是刚从池中打捞上岸不久,有一股死人难闻的腐蚀气息和入冬的薄薄雾气,现下只能从衣饰上得出是低等宫女的身份,在场众宫人依次走过一看,不由得忍不住便掩袖作呕起来。
“你们仔细看看,是哪一宫的宫女?”掖庭执事道。
见各宫宫人皆摇头不止,执事不由脸色一沉。“你们隔那么远哪里看的清?都走近些,各宫这几天没有丢失的宫女吗?”
这才听到一个小太监颤悠悠道,“回大人,奴才是长信宫太监,有一宫女倒是昨日未见,因是低等洒扫宫女,也就未回禀主子。”
执事略为看了看那小太监,便令道,“你还不过来看看,是不是那宫女。”
“奴才刚看了一眼,因着泡涨面目全非,奴才实在辨认不出,还请大人勿见怪。”那小太监畏缩说道。
那执事不由脸色一沉,“走近瞧瞧,你那么远当然是辨认不出。”已是不悦。
那小太监只好朝前走了几步,那执事猛的一推他,“仔细给我瞧瞧。”
几步踉跄,差点就与那尸体接触到了,一股**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小太监猛的退回身体,似受了惊吓,碍于执事的脸色,只好屏住呼吸,仔细看了一眼,才急忙转身跪下,“回执事,正是长信宫殿的宫女。”几欲逃开尸体旁。
那执事本就长年执掌牢狱,已是面色骇人,“你不是刚才辨认不出?为何现在又如此肯定?”眼神意味不明。
“回执事,我见她头上的簪子的确是她平日里戴的。”那小太监重重跪在地,“奴才不敢撒谎。”
“叫什么名字,我们也好回了皇后娘娘。”那执事稍稍才嗤的一声,问道。
“染意,是刚分派到长信宫不久,跟着萧嫔娘娘的洒扫宫女。”那小太监知无不言。
染意?!苏月心中大惊,又一瞬间的失神!真是她么,苏月一急,这才走近的一看,脸色已然青白透着黑气,眼白外翻,似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惊惧,嘴唇也乌紫,死状极惨,哪里还有染意半分的模样,想着那晚哭的凄惨,倒也隐约看着清秀白净。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如说是失足,苏月恐怕自己还不会相信。
那执事再说些什么也全然没在意,脑袋里嗡嗡作响,见宫人都离去才惊觉自己已然在此处独立,只剩下掖庭侍卫等人。
“你为何还不走?是哪宫宫女?”那执事见苏月穿着品阶之服,虽有不悦之意,倒也不敢贸然发怒,便还是问询一番。
“奴婢是二品侍诏,现在在文德殿当差。”苏月微一福礼,才道。
那执事眼光不定,二品侍诏?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宫女?原来竟是这个人,清了清嗓子,那执事才道,“苏侍诏难道认得此人?”
“一面之缘,倒说过几句话而已。”苏月避重就轻的说道。
“下官现在要命人把尸体抬回掖庭,等仵作验尸后回禀皇后娘娘,苏侍诏还是请回吧?!”那执事一挥手,几名侍卫已将那尸体抬在草席中,便离开此处,苏月自是让到一旁,目送着那行人走远。
苏月见刚放尸体之处还流着一些水印,染意的死在苏月心中惊起惊涛骇浪,那太监说染意消失了一天,是与自己分别后就遇害了还是第二天就遭此,为何她会来到流光殿前?几大疑团搅得苏月心神不宁,为何在跌入池中一天都会未被发现?今日尸体才被发现?到处透着古怪,掖庭对此事是草草了之还是细心查探,不得而知,自己所知道的就是此事是否出自萧嫔之手?
是否因为她察觉到了染意的异常,才痛下杀手?!苏月决定先暂且抛下这纷乱的思绪,等待掖庭结果出来便知,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此事要经过她手里。
苏月便心事忡忡的回到了文德殿,经历了此事,苏月心情自然沉重,一天都颇为恍神。宫中似乎有太多未解之谜,从前先皇在时,自己经历了诡异之事,现在还毫无头绪,何况宫中之事都是讳忌的,明哲保身是宫人生存之道,苏月自然也是明白的,过多的好奇只会在自己陷于危险的处境。
皇帝今日总算有些顺心了,也不知这小桂子像是开窍了一般,自己想做什么他都能及时跟上,待服侍近身,便传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由开口道,“你涂抹了什么?朕怎么闻着颇为熟悉,好似在哪里闻过一般。”
那小桂子哪知自己身上什么味道,又不敢与皇帝提苏侍诏之事,只得说道,“奴才昨儿个磕破了头,去御医院求了点药膏抹上,怕是御前失仪,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皇帝微蹙眉头,旋即想到了什么一般,难怪如此,面上也没有过多苛责,“朕知道了。”复又批阅褶子了,只是不觉烦躁倒少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章 染意之死()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求见。”门口传来内监请示声。
“快传!”皇帝一听皇后来了,就放下手中笔,起身来到殿中旁椅上,面色倒也温和。
待皇后进殿内,规矩行了大礼后,皇帝才遣退众人,含笑道,“今日你怎么得空前来,见你皇后的模样倒是端正。”
凌雪月自进入皇宫以来,执掌六宫事宜,每日都有事情烦忧,已许久不见皇帝,皇帝闲时有空倒也常去坐坐,帝后相敬如宾,才是后宫典范,国之幸事。凌雪月见周围奴才退下了,才放松了神色,道,“宸哥哥,倒是笑话我。今日掖庭来报,在西殿发现一名宫女的尸体。说是不像是失足落水,我来询问宸哥哥的意思?”
周靖宸只有面对皇后时最为放松,她的脾气秉性自己是了解的,不争宠,心地纯良,此刻也微微一皱眉,“雪月,依你之见呢?”
“宸哥哥,既然不是失足落水,定是有人谋害。那宫女是长信宫萧嫔宫中的宫女,我想定涉后宫妃嫔之事,我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宸哥哥刚登基,实在不宜人心浮动,无论涉及到何人,都对宸哥哥有害而无一利。”凌雪月虽然心思单纯,可这些事哪里还不知道几分呢?
“所以,雪月甚知朕心,朕才会放心把后宫交给你,德妃虽有涉六宫之权,但也是协助你而已。这件事就明面上就此揭过吧!但是暗地里给掖庭旨意,让他彻查一番,朕的后宫容不下兴风作浪之人。”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现在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还有一事,听掖庭的人回禀道,二品苏侍诏好像也在场,看她的样子或许知情几分,我自然是知道苏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所以。。。。。。”凌雪月话未说完,皇帝自然是清楚的。
“月儿?”语气不觉僵硬了几分,“此事怎么会关联她?”
“这就是我担忧之事,怕苏姐姐与这件事有何牵扯?”凌雪月难免有些担忧。
“那就让月儿远离这一切,雪月此事你斟酌着办!朕一向不爱这些后宫阴谋争斗,只觉得厌烦无比。”皇帝难掩厌恶之色。
“嗯,宸哥哥,不必忧心,我会办好此事的。”凌雪月似宽慰道。“那我就先退下了。”
皇帝对她点头一笑,两人相处从来就是如此愉快,丝毫没有芥蒂,皇帝对她向来都是宠溺的,私下无人时,都是随她怎样就怎样。
苏月第二日听到宫女们窃窃私语,说是掖庭说了染意是自己失足落水溺死,至于怎么一天才发现,也没有给个结论,听说皇后娘娘下令,宫中严禁乱猜测此事,扰乱人心,以免惹得皇上不悦,前朝之事已够繁琐。
皇后虽是如此下令,可是宫人难免不胡乱猜测,那个样子怎么会是自己失足?明显就是有人残害死的,一时宫中人心惶惶。唯恐自己也被谋害,毕竟是奴才,贱命一条,哪里会惹得主子主子重视呢。死了也就是丢弃在乱葬岗,好不凄惨。
苏月也不知为何皇后如此处理这件事,颇为有点草菅人命之意。何况,指鹿为马一直是位高权重者的惯用伎俩。难道宫女之命就如此不值得调查一番才下定论?!
苏月心中有不忿之意,也照旧做着手中之事,整理古籍,正认真的一笔一划记下,看着样子,一年半载都可以花费在此事上,他当真是苦心了。
殿门口想起王安的声音,“不知公公来文德殿有何旨意。”
“苏侍诏可在?”似年岁较老的太监之声。
“在,在里面呢!公公稍等,奴才就就把苏侍诏叫出来。”王安很是客气。
苏月已经听到声音,来到了门殿,“王公公,这是?”
“苏侍诏,还请跪下接皇后娘娘懿旨吧!”王安稍稍示意,苏月已依礼跪于殿前。
“宣二品侍诏苏月觐见皇后。”那太监看了苏月一眼,传完口喻便等着苏月一起回永寿宫覆命。
皇后凌雪月?苏月猜不透她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宣自己觐见,自己与她并无半分瓜葛,何况心中对她处置染意之事也颇有微词,这是为了何事召见自己。面上倒也沉稳,随着那太监前去了。
永寿宫内,皇后凌雪月着正装坐于殿前,苏月深知宫中规矩,对她行了跪拜大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安康万福。”
“免礼!”皇后的声音合宜的响起。
苏月才起身,悄然环顾殿内,燃着的桃花香料丝丝缭绕殿间,顿时让苏月疲累减轻了不少,颇有在桃园中的错觉,煞是清怡,就如凌雪月此人,自己看着她那么多年,的确无法让人忘怀,更无法厌烦与她,她本就是至纯之人。
好比今日,自己依然与她牵扯不清,但是她眼神清冽动人,半分多余的杂质也没有,让人不禁可望不可及,苏月自知与她的距离,面上还是沉稳谦卑,恪守本分之举。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与苏,苏侍诏说。”凌雪月因皇后的身份,自然是比从前威严了几分,一时间,一干奴仆撤的一干二净,大殿只留下两人。
凌雪月见苏月神色不清,不觉才微微一笑,“姐姐不必害怕,我今日只是问询姐姐几句。”凌雪月不由来了几分亲切之意,倒教苏月不敢接话了,她位居皇后,却不以本宫自称,着实令苏月吃了一惊,自己何时与她如此亲密了?
“皇后娘娘,奴婢。。。。。。”苏月倒有不解之意,只是规矩自是不敢忘的,还是如旧称呼,“奴婢哪里担得起皇后娘娘称一声姐姐,倒真是折煞奴婢了,娘娘如果已是亲厚,苏月倒不敢忘了规矩,叫奴婢苏月也可。”
凌雪月也不与她争辩,道,“我听闻掖庭来报说,你或许知道染意之死的一二,所以特意问问你。”
啊,原是如此,苏月倒也恭敬,“奴婢只是前几日夜里见过染意,见她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