萸推脱不得,只能与她进入内室。
自己低头正不知她如何处置自己,却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下意识的躲开,却听得她说道,“这是消肿的,涂上了明日便会好上许多,你这样连饭也不能吃下了。”
“你,哦,不,谢谢苏御侍。”心下却有些不懂她是否真的如此好心,她不该是趁机为难自己,连脸上的膏药自己都不敢用,万一。。。。。。抬头却撞进了她的眼,却见她眼里有几分看穿的意味。
“你不必担心,只是些野草所制,并不会损害人体,前几日徐公公也用过,你可以询问他。”苏月并未生气,在宫中没有防备之心恐怕死了千次万次,又苦笑道,“何况,我若想害你,何须蠢到如此明目张胆,想必你也知道,宫中与我对立的人也不在少数,除非我自寻死路。”
茱萸听她如是说,才道了谢,接过药膏,只觉尴尬不已,便匆匆辞去。哪知涂抹上去,到了半夜便不怎么疼了,第二日已恢复大半,心中才对苏月放下了防备之心。这些低等宫女挨了责打,自是不会有人过问的,熬不过去的自然有新的便进来,人命微贱。(。)
第九十八章 私通()
“你找我何事?”苏月见她脸色略为心急,不由疑惑道。
“苏御侍,你一定要救救福如,她今日本就有些不适,可是又怕她宫里的掌事姑姑责骂,还是硬撑着去去伺候祥美人,哪知却晕倒在地,祥美人看着她总归是自己的宫人,便让御医为她看了一番,哪知却被诊断出怀有两个月身孕,现已被扣押在掖庭。
苏月也颇为震惊,这个福如平日里到不太爱说话,性子也是腼腆的,宫女与人私通怀孕,自是大罪,讳乱宫闱,其罪可诛。不由道,“这事我的确无能为力,讳乱宫闱之罪,除非皇上赦免,或许此事才有转机,可是宫规森严,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福如送死,我与她一同故宫,苏御侍你一定有办法!”茱萸一向从未求过别人,可是自己的确是低等宫女,并不认识可帮的上忙的人,何况,听闻皇上对苏月宠眷优渥,希冀苏月之口借由皇上能求情几分。
“福如既然做下此事,自然知道此等后果。”苏月轻叹一声,自己虽然可怜与她,但是深宫之中的规矩自己却无法转圜。
茱萸竟然紧紧抓住苏月的手臂,双腿跪地,乞求道,“苏御侍,六宫之中,皆言皇上待你格外看重,独赐波澜殿于你,苏御侍定在皇上面前能说句话,就请苏御侍请皇上留福如一条性命吧!逐出宫廷也可。”
原来六宫之中早就传开,难怪不得,除了和贵妃庆嫔对自己敌意明显。恐怕现在后宫妃嫔早已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实非自己所愿。
“那我尽力一试。只是这件事,与福如私通之人,究竟是谁?”苏月还是问清缘由,“现在福如已被关押,他难道就这样畏手畏脚的不出现,让福如承担这一切?”
“我只听她说过,她有个青梅竹马一同入宫当了侍卫,她得空便会去看他一次。”茱萸才起身才答道,直到今天东窗事发,才知早已暗通款曲。
“可是深宫之中除了太监就是侍卫,侍卫是与宫女分隔开的,他们如何暗中来往的?”苏月惊异道。
“这我就实在不知了。”茱萸摇了摇头。
“你明日去打听打听,看侍卫中有没有认识福如的,事已至此,他定要出来承担罪责。”苏月对茱萸说道,此事要查明,才好像皇帝禀明,但愿皇帝能心软几分。
“嗯,那我替福如谢过苏御侍。”似乎相信苏月这根救命稻草。
苏月轻摇头,“此刻言谢还太早,皇上的心意谁也不敢揣测。”
苏月望着深宫中的夜空,格外的黑暗,微末可闻的叹了声气,茱萸将此事想的过于简单了,后宫之事本就和贵妃掌控着,像宫女这等小事,皇帝自然不必亲自过问的,如果自己真的向皇帝求情,只会害了福如,和贵妃怎会容忍自己越过了她去。为今之计,先把此事前因后果知道清楚,再求他想办法送那两人出宫才是上策。
自己又忆起自己怀有身孕也是在监狱里生生打落的,终究自己与那孩子无缘,掖庭是个什么地方,自己自然清楚,后宫宫人皆怕之地,只怕福如的孩子是保不过今夜的,心下一酸,起身亲自书写一封信,明天想办法托转到他手中。
第二日,苏月早早来到了御书房,这个时辰,皇帝自是不在的,只有德喜的徒弟小桂子在殿前,苏月便轻声呼唤他于一旁,把书写给太子的信函交予他,请他托人给太子。说完便递出银子让他打点,谁知小桂子自然不敢接过银子的,“苏御侍放心,定会交到太子殿下手上。”
“那我对小桂子公公感激不尽,费心了。”苏月稍稍颔首,自己从前听他提过皇帝身边的德喜公公等人都是与他亲厚的,所以才如此放心交给小桂子。
皇帝下了朝,今日听闻鲜卑与玄朝边境已自由贸易,玄朝文化无形渗入了鲜卑,其他族后蠢蠢欲动,纷纷修书有意依附玄朝,这可不是令人痛快之事。龙心大悦,下令摆驾御花园,召及后宫嫔妃在后院中饮酒尽兴。
后宫妃嫔许久未见圣颜,得此传唤,自是个个拼着打扮,期望一举夺得皇帝注视,进而垂怜。
待苏月与皇帝来到御花园,就看到一群穿的各有千秋的妃嫔已入席等候,乱花迷人眼,各种香味窜入鼻尖,苏月都闻不出到底是什么香味了。瞥了一眼坐在主桌的皇帝,难为他龙心甚悦,竟不觉的有一丝难受。这种定力苏月也是佩服,今日妃嫔对皇帝的酒,皇帝都爽朗喝下,众妃嫔更是更加努力。
不多时,皇帝脸色微红,已然有一丝醉意了,苏月继续为他斟上酒,酒未掺满,就见皇帝似唤了一句,“清儿。。。。。。”有些缠绵悱恻之意,这么深情的语言从皇帝口中实让人难以置信,手微微一抖,也不敢大胆直视皇帝,还是满满当当的斟好了酒。欲退回一旁,却瞥见身旁和贵妃脸色突变,似有些愤然之意,似极力忍耐,一瞬间又恢复了她那雍容华贵的脸色,似乎刚才一切只是苏月错觉。
座下的妃嫔因离着太远,并未听到皇帝唤这一声,还是尽兴的喝酒。
皇帝这才惊觉哪里有清儿?自己竟眼花看错了,将苏月看成了清儿,面貌尽管不同,那股气质却神似三分,难怪不得宸儿待她如此看重,怕是有着他母亲的几分缘故吧?!刚刚这一切,自己还愿意相信清儿还在。顿时兴致全无,道,“你们继续吧!朕喝醉了,去走走醒醒酒。”
一众妃嫔还未反应过来,刚刚皇上兴致颇高,这么会就此离去,哪里还有心思喝酒,见和贵妃也无兴致,便纷纷散了,果然皇上自从有了那宫女,再也不召幸妃嫔,原以为是国色美人,哪知容貌尚算得清丽,不过就是有几分气度。说打底,只不过是卑贱的宫女罢了,不免惹的众多妃嫔的不悦。
在回宫路上,海岚忍不住开口,“娘娘,皇上他。。。。。。”
和贵妃卸下了冷冽的面具,阴冷道,“他永远记着那个贱人,即使那贱人死了多年,他还是念念不忘。”脸色阴郁的吓人。(。)
第九十九章 明哲保身()
“娘娘息怒,她死了多年,再也不会危及娘娘半分。”自己虽当时年岁还小,但是仍然记得当年之事,娘娘所受的委屈。
主子当年被抢夺恩宠,让那人抢先生下皇子,一举册封为太子,后来娘娘所生的皇子就这样错失太子宝座,委屈娘娘如此高贵身份也要与那人平起平坐。
这一切都仿佛昨日之事历历在目,虽那人已死,娘娘却依旧难以释怀,何况那人的儿子还稳坐在太子之位。也再也不敢提起此话头,小心掺扶着和贵妃回了宫殿。
待苏月回到寝殿时,茱萸一脸忧色的告诉苏月,前庭的侍卫根本没听过哪一宫的侍卫与福如走的近,而且没有旨意,他们是不能随便进入内庭的,反之,宫女也亦然。此事牵涉性命,自然人人避之不及。
苏月又想起一事,在波澜殿那晚见到的“冷宫”侍卫是从何地方而来的?当时自己还毫无起疑,现在想来诸多错漏。
他们及时而来定不是外宫的侍卫,难道是独独看守那女人的侍卫,也保不齐其中一位就是这样与福如私会的。他们是奉谁的命令?!
心下不免多了一层忧虑,这深宫之中,究竟有多少秘密不见天日。此事只有问当事之人才能清楚,只是怎么可能进入掖庭当面问福如?
茱萸见苏月脸色不好,也知此事难办,也不好开口继续询问了,只能恹恹的回到房间,一筹莫展。
苏月也推门进了屋子,哪知却见桌上整齐摆上一封信,难道是?随手拆开信件,就看到熟悉的字迹清晰有力的写着,“明日午时,自会相见。善自珍重。”定是他的亲笔,见字如见人,字体俊逸。
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苏月自是知道,只是何时放在自己房间的?难道不怕其他人见到,还是就是这个宫女寝殿的人?
苏月想到明日会与太子相见,自是说不出其中滋味了,也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不能自恃。
环顾屋内,一切如故,完全不见有人来的痕迹,自己到多了一份心惊,倘若别人对自己有陷害之心,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反复看了几遍信,眼中有一丝不舍之意,还是随手把信烧毁了
“苏御侍,还得麻烦你去尚司局拿回皇上送去保养的御笔。”趁皇帝此刻还在在午憩,德喜客气的对苏月说道。
苏月猛然一想起昨夜的信件,不由明白了几分,也顾不得询问,只道,“那我去去就回!”
苏月一路上都在思索见到太子说些什么,所谓近乡情怯,倒真是有几分心慌意乱之意了。
直到苏月从尚宫局领了笔出来,也未见太子身影,难道是自己误解了德喜之意,回去路上还在揣测时,身旁来了小太监,“道了声,御侍随我来。”
也没有停下,匆匆从墙一侧闪入不见了,苏月正觉得疑虑,眼见四处无人,也跟着入了内墙,然而还未看的清,就跌入了熟悉温暖的怀抱。
心不由跳动几下,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月儿,你想我吗?”有些令人酥麻的错觉。
眼见他幽黑的眼珠里似含了许多情绪,难以想象,苏月倒觉得心跳不由几分加速的错觉,愣了片刻,“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他轻笑,“以为什么?以为我不来了。”似看穿了一般,苏月倒不否认。
“殿下,现在内院,人来人往,也不怕人发现?”苏月还是不免担忧,“何况殿下无召进宫,怕是极为不妥的。”
“无妨,此刻四周都有我的眼线,你不必担忧,只是我昨日见你书信,实在忍不住想见你一面,上次宴席未散,就找不到你影了,我派人寻你,你也并未回寝宫,后来又听你牵扯上了宫女之命,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疑惑道。
苏月便长话短说,说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然而太子脸色并未轻松之意,“这么说来,那晚你见的侍卫极有可能与那怀孕的宫女有牵扯?”
“我也只是这么猜测着的,然而并未有证据,我怀疑有人故设圈套等我跳进去,除了和贵妃有这个能力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他人能办到此事,或者有这个动机?”苏月也是对太子说出了猜虑,想知道他的意见也是否一致。
“月儿,后宫中的人,有些人看似和善却不代表没有险恶的目的,虽和贵妃掌管后宫多年,你以为靠的是一手遮天,她压制后宫妃嫔自有一套,更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宫女而自毁基业,她最多就是隔岸观火,从中推波助澜而已。”太子自然了解她的秉性,自己从小便吃过她不少亏,倒也清楚。
“那此事掖庭局已在查办,估计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毫无线索怎么追查,殿下,那福如之事可否有转机?她实在也是可怜。”苏月暗自叹气。
“这事的确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月儿,你还是少插手宫廷之事,只怕惹祸上身,他们既然敢做下此事还需担此后果,在宫中,还是学会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太子心事重重的说道,自己太了解苏月的性子,心太软,然而不得不说,心软的人在后宫之中是活不长久的。
“唔”苏月第一次听太子如此教导自己,也是虚心受教,他从不是多言语之人,想来此事自己做的的确不妥。
“还有一事,也是我颇为担忧的,父皇对你偏爱至此,引得宫中流言蜚语,只怕对你不利。”太子猜不出皇帝之意了,他一直欲置苏月于死地,现在却亲自带在身边,实则奇怪。
“我也不明白,皇上的圣意我到揣测不透,只是好似皇上”蓦然前面传来几声依稀的鸟叫声,太子微一皱眉,拉过苏月堵住了她正说的唇,温热旋即离开。
“从这儿走!有人来了。”太子拉过苏月进了内墙后秘道内,苏月微微对太子点头,便径直进去了。
太子目送苏月离去,苏月自是没有见到太子眼中的眷恋之意与深情的目光。(。)
第一百章 君心()
苏月唇上还残留着太子的余温,鼻尖还仿佛缱绻着他怡人的气息,让自己极不愿离开的他怀抱,这一刻,仿佛自己又是孤独无援的,一步走下去,多日来的忧心一点点散去,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自己定要等到与他相守的那一日。
知道他在宫中有许多暗线知道自己的处境,此刻才一摇头,与他也要靠着这些关联,自然是心酸无人知罢了。
福如的事虽太子让自己不插手,可是,可是自己当真漠视其中吗?期望太子这条路俨然断了太子是不会理会此事的。只能另想他法,不到万一,自己会冒着得罪和贵妃的处境向皇帝求情,反正和贵妃也容不下自己,也无谓再得罪了。
苏月正在为皇帝研墨,就听的掖庭来人禀报福如此事,福如已用过刑,按着和贵妃的意思请皇帝拿主意,皇帝颇为头疼,“如此小事,那需事事向朕禀报,贵妃处置了就好。”颇为不耐,国事已操劳不过,此时还要拿宫廷的小事来烦扰自己。
眼见皇帝脸色有些薄怒,掖庭之人也恭谨退下。苏月心急如焚,却没有丝毫办法可行。眼见掖庭之人要退下,才跪下温言道,“请恕奴婢妄言之罪,那福如奴婢认识,奴婢见她平日里性子敦厚,恳请皇上饶她一条性命。”
皇帝眼神几经转变,“后宫之事自有贵妃决断,你实乃不该妄言此事!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如果人人皆视无物,如何御下?”语气有些生硬了。
苏月自知失言,“请皇上责罚奴婢,奴婢甘愿受罚。”果然如此,皇上杀伐决断,怎会因着自己小小一言就动了恻隐之心,苏月虽无奈却佩服皇上所教训的句句皆是金玉良言。
“罚俸三月,抄写宫廷宫训二十遍,看来进宫也并未把你的性子归顺,反而更浮躁了些许,不懂得进退。”皇帝冷冷的说道,眼神有些寒意了,就看她是否担的起自己的看重了。在她身上颇花了一番心思,只怕是弄巧成拙。
“奴婢叩谢皇恩,奴婢今日受教了。”苏月字字肺腑,皇上的话自己已然听进去几分,或许自己皆抛弃了过去奴才的身份,与太子一起得到了应有的尊重,所以今日步步所做之事皆是心浮气躁的。
可笑的是自己的问题还未不知,还如此愚蠢的走下去,回忆起过去种种,也许自己应该学会静下心来,也许自己倒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