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没有再多话,静默的看书,宽阔的殿宇内只有翻书页的声音。屋里的龙涎香萦绕,原本苏月是很不习惯的,自己素来不爱香,久而久之,却熟悉了此味道。
“皇上。逸王殿下求见!”德喜正从门外进来,本就是今日在外殿伺候着的,此刻不得亲自来禀报。
“宣吧!”皇帝放下了手中的书,应道。
苏月再次见到逸王时,不知是他的刻意收敛,眼中的精光阴鸷皆不见了,只听他语气哽咽,“儿臣参见父皇。。。。。。”然未见起身。
皇帝轻叹一声,“既然回来了,就起来吧!”
“儿臣犯下诸多错事,还请父皇降罪!儿臣,儿臣。。。。。。。”逸王已带着哭腔,再也说不下去。
苏月倒是淡定至极,逸王的野心自己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囚禁则改变如此之大,这出戏演的太过了。暗自观察皇帝的脸色,皇帝怎么会不知,只是悠然开口,“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只是你今后好自为之,否则。。。。。。。”
“儿臣谢过父皇,定会记得父皇教诲。”逸王这才抬头,一副懊悔至极的模样。
“罢了,你母妃许久不见你,定是挂念你,快去拜见你母妃吧!”皇帝才开口道。
“那儿臣就告退了。”逸王扶手不舍的退下。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也不知皇帝在思考什么微微入神,苏月双手呈上清茶,皇帝才接过,“朕看朕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出类拔萃,让朕着实惊喜。”话虽然如此说,苏月哪里听不出其中的一语双关之意。
身旁的德喜答道,“皇上,您就不必思虑过多,太医说您的病。。。。。。实在需要静养,民间不是有句老话吗,儿孙自有儿孙福。”陪着笑脸小心观察皇帝的脸色。
皇帝看了德喜一眼,“你惯会说话,朕只是担心。。。。。。。”话并未说完,眉间的愁绪已然化开。苏月怎会不知皇帝忧心的是何,只是讶异看似皇帝一直无暇顾及,却是心思澄明,一切尽数看在皇帝眼里。(。)
第九十三章 议事(求订求票)()
皇帝看着眼前的哭哭啼啼的女人,不觉头隐隐嗡嗡作响,语气不觉有些含怒道,“够了,吵的朕头疼。”
那哭啼之人才抬起头,惊惧的看了皇帝一眼,巴掌大细滑的小脸泪痕斑驳,原来是庆嫔,此刻也不敢哭闹了,只得小声抽泣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虽然说个奴才,可是毕竟是臣妾的陪嫁侍女。。。。。。”抬眼拿眼觑着皇帝的脸色。
“不过就是个奴才,你出身名门,怎会如此不懂规矩。现下皇上在此,有什么事细细对皇上说来,不得在此哭闹。”和贵妃端坐于皇帝身侧,不觉出声呵斥道,眼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复又转头对皇帝温和说道,“今儿一早,庆嫔就来到我宫中说身边的宫女芳儿不见了,臣妾就派人去寻,哪知从御花园里的池塘里浮起一具女尸,又让庆嫔身旁的宫人去指认,的确是宫女芳儿。”
“臣妾原以为是失足落水,不料却见芳儿脖子上有十指勒痕,经由忤作检查,竟是被人勒死再抛入池中的。”庆嫔才接着说道。
“此事涉及人命,臣妾也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来向皇上请示!”和贵妃面色再不再轻松,颇为凝重。
“给朕彻查,朕的后宫之中容不得如此猖狂。”皇帝面上竟有些薄怒,一拍座椅扶手,又想到一事,“几时发生的事?”
“回禀皇上,仵作说是尸体已泡的肿胀,似有两日了。”和贵妃稍颔首,答道。
皇帝似乎在回想,那日正好是家宴。“罢了,让和贵妃给你拨几个可心的宫女过去,你也别顾着哭了。”皇帝最腻烦后宫争斗,看着眼前哭泣的女人,只觉得乏味无比,似是从前有一个清丽的身影常伴左右,可惜
庆嫔正心下感动皇上的周到,一抬头就发现皇帝早已陷入了回忆中,眼中充满了怀念之意,自己忍的牙齿发酸,才道,“臣妾谢过皇上关怀!”
和贵妃早已习惯皇帝如此了,面上波澜不惊,“那如此,臣妾等不打扰皇上处理公务,且退下了。”清冽一声传来,才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也好!”皇帝也不做留,颔首应允。
苏月正整暗自惊奇,自己脖子上也被勒得淤青,现在也未散去,难道自己看到那疯女人之前她就已经杀人了?!心中不免一紧,那日回去后竟没有在意自己戴惯了的簪子竟不见了,第二日一早也去找寻过,却发现没有痕迹,定是自己用它伤了那疯女人之后掉了?!苏月总觉得此事虽与自己并无关系,可是心中的不祥预感却挥之不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皇宫中远比在王府中更难生存,自己更得小心应付。说来也怪,入宫这么久了,和贵妃居然和自己毫无交集。也没有再为难自己,光凭这一点,也是令人看不懂和贵妃之意
“这几日事情办理的如何?”皇帝看着下方的周靖涵,外族堂而皇之在皇城刺杀,当真不把玄朝威仪放在眼里,何况当真以为自己蒙在鼓里吗?
幽王周靖涵正色道,“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已经调查清楚,是哈赤族的刺客,想要趁着鲜卑族在此,一举暗杀了鲜卑族王,造成异族大乱,哈赤就可以趁虚而入,统一周边所有异族。”
“哼,怎么会让哈赤族潜入我玄朝,差点坏了我们与鲜卑族结盟之事。”皇帝似有一丝忿意,“你有何对策?”
苏月听的哈赤二字,眉心一跳,仓漠?他不是应该与周靖涵有什么结盟之事?为何周靖涵倒也将他尽数抖搂出来,幽王此人举动言行实在猜不透,自己也被他诓骗过多次。
周靖涵不意皇帝会征询他意,还是说道,“哈赤本就是游牧民族,他们要求的不过是肥沃土地和能供民族的吃食,所以近两年来不太安分,屡屡想吞并其他异族,”停在这儿,看到皇帝让他继续下去的意思,才道,“然而,儿臣陋见,哈赤一旦强大,对玄朝定是虎视眈眈,如若我国动手攻击哈赤族,即便是灭了哈赤,难免其他异族说我泱泱大国欺负小国,他们再团结成盟,居安思危,来一招先下手为强,我们边境百姓便会频频受战乱之苦!”
苏月到不料周靖涵如此心胸见底,从前就觉得他心思极深,能为百姓考虑,也实属难得。也见皇帝赞许的点头,“不错,照你所说,该当如何?”
苏月见周靖涵放佛早已胸有成竹,道“依儿臣之见,放任哈赤强大,待强壮了自然会攻打其他异族,其他一族一旦受侵略,就会想办法来依附玄朝,何况鲜卑族不就是如此做吗?让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玄朝则犯不上动用一兵一卒,就能压制他们。父皇,儿臣拙见,还望父皇随耳一听。”
“好了,不必谦逊,你果然担的起朕的看重,只是他哈赤潜入我玄朝,想起实难忍耐,朕会下令全力扑杀。”皇帝似对周靖涵极为满意,从前自己竟从未在意他,其实涵儿才是最像自己的人,宸儿重情,纡儿更不必提,难以堪当重任,功利心太近,又有一位那样的母妃,涵儿则。。。。。。。
皇帝并未思虑下去,现在一切尚言还太早,只要自己还在一日,任何人不准动了那心思。
苏月见幽王周靖涵退下去颇久,皇帝举笔不定,半晌,才亲自下笔,苏月摸不着皇帝的心思,只觉得心思过分沉重,来皇宫如此之久,除了那晚宴会,从未听皇帝召见过太子,可知太子在皇帝心中地位早已一落千丈,不觉暗暗着急,自己也不料皇帝会看重幽王至此,什么事都找他商议,也不知他现在书信与何人?
正胡乱猜测着,就听得一声,“来人,将此书信送与城外驻扎的魏极光,记住,务必避人耳目。”
御前侍卫跪叩道“是,谨遵皇上旨意,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恭谨起身接过书信,快速的出去了,苏月却见皇帝脸色却颇为沉重,也不知在思虑什么,自己更加小心服侍在旁。(。)
第九十四章 受伤()
苏月发现每日看皇帝处理章政务,倒也每日过的充实,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想到太子,不免为他忧心,皇帝如此看重幽王,虽然太子与蓝烟慕儿成婚,可是的确对幽王丝毫没有影响,太子地位并不是以为的如此稳固。
自己在宫内自是与太子无法接触,忆起两人过往,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如若注定要分开,分离的两颗心如何靠拢,有时的确厌恶自己的儿女情长,身不由已,这四个字的确在自己身上得到最满意的诠释。
却见窗外似乎有光亮闪现,似有喧哗之声,“走水了”不知谁吼了一声,苏月推开门一见,西殿处照亮了半边天空,已经歇下的宫女也起身赶去看是哪个殿宇,苏月的身份自然是不用管这些事的,依旧返回了屋内,然而一股血腥味蔓延。
苏月大惊,急忙找血腥味源头,却见地上已然坐着一人靠在自己的床榻,手捂着腹部,血沿着衣服不断滴下。
猛然一抬头,因着失血过多略为苍白的脸庞,浓密的眉头紧锁,不断有冷汗冒出,见到苏月,也不惊讶,“还愣着干什么?!你想眼睁睁看着本王流血而死。”
“是你!”苏月一定觉得这个仓漠一定疯了,皇宫内院,他一个异族竟然也敢如此大胆闯入,难怪不得,他此刻已然受伤,苏月走进他,把他扶至床榻之上,见他腹部中了一箭,现下腹部只剩下不规则的半截箭头在腹部内,血缓缓冒出。
“我去给你找草药,你呆着别动!”苏月忆起宫殿内庭院内倒有些杂草,只能去碰碰运气,如若不然仓漠此刻已然失血过多。
刚转身急欲走出,手却被拉住了,仓漠此刻眼神专注着盯着苏月,“你是不是舍不得本王死?”急欲知道苏月的答案。
苏月此刻但有些急火攻心了,“此刻你还在意这些无用的,先把血止住。”
“本王第一次见你如此惊慌,竟然是为了本王。”手一松,也许是劲已然有些透支了,看着他有些昏厥了。
苏月才急忙跑到院中寻找,已是深秋了,然而天又暗,苏月费了好些力气才找到了。幸好外面忙着救水,院内倒也安静,不知仓漠一路过来是否被我别人发现没有。
待苏月把草药缠与绷带上面,苏月见仓漠已然陷入昏迷,此时也是好时机,用剪刀剪开了仓漠的衣服,果断的拔掉了箭头,血立刻喷射出来,只听他痛苦的闷哼一声,倒是没有醒来。苏月眼疾手快的把一旁的绷带紧紧压住伤口,快速翻身帮他紧紧包扎起来。待弄完了苏月才长舒一口气。
苏月还未休息一刻就听的外面陆陆续续的有脚步声,便立即吹灭掉了灯,此刻屋内血腥味如此之重,怎么样才能掩饰。黑暗中苏月只听的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门口却想起了急速的叩起声,苏月才睡意朦胧的答道,“谁呀!”
“我等是御林军,苏御侍可否遇到刺客,他中了箭,料想应该跑不远。”门外想起御林军的询问之声。
“我早早歇下了,倒是不知有此事?”苏月回声道。
“还请苏御侍起身更衣开门我等也好例行查询一番,皇宫之内,他定跑不出宫廷!”首领侍卫答道。
“那稍等片刻,我先起床更衣。”心下早已紧张不已,自己不过在拖延时刻而已,只要门一打开,浓烈的血腥味是遮挡不住的,只怕到时不止仓漠难逃一死,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只得把灯点亮,缓缓走近,手刚碰到门把手,苏月也想着听天由命了,就听的远处大喊刺客,门前之人急速朝声音处赶去。
苏月才惊觉自己已惊出一声冷汗,看来仓漠并未一个人前来,复又灭了灯,他跑来深宫内院做什么?今晚的走水势必与他有牵连。
他呆在此处,的确危险,人来人往,极易察觉。
苏月也理不清为何救他,当时自己脑中反应的竟是一定不能让他死了,当真奇怪,自己一直受他胁迫,居然没有让他自生自灭,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听他似有些呓语,一摸额头果然滚烫,又用冷水巾不断为他换上,又想着明日一早又该如何安置他?颇为头疼,他来皇宫有何目的?
外面似要破晓之时,苏月猛然惊醒,看着床上仓漠依旧紧抿着唇睡的很熟,一摸额头,不似昨晚那么滚烫不已,趁此刻,开了房门驱散血腥之味,一股冷空气迅速钻入屋内,苏月不觉脑袋澄明许多。
幸亏自己是从三品御侍,一般宫女也不敢来打扰,只是不多时自己就得去御前侍奉,仓漠他?
按理说他定不是一人闯人皇宫,想必有人来找他,心下稍稍定神,自己为他喝了点水,放下了床帏。
把屋里的血迹清洗干净,便去领了早餐,顺带拿些醋回来,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这样房间里飘散着一丝醋味,再也闻不见血腥之气。
听的外面宫女起床皆忙着梳洗完去各宫服侍主子,苏月定了定神,平静打开门走了出去,自己得去御书房伺候了。
何况皇帝早朝回来,大内侍卫统领来报昨夜走水与刺客之事,“启禀皇上,昨夜发现潜入刺客,当即射伤了他,可是似乎有人接应,属下等正排查时,水烟殿走水,顿时混乱不堪,后来属下等又发现刺客踪影,当即绞杀了此人。”
苏月不禁脸色微变?是仓漠还是他接应之人?又听的皇帝道,“哦?那宫内还有刺客没有?”
“禀皇上,属下猜测即使有接应之人必定趁着走水时混乱逃了出去,这两日属下等人会严密巡防皇宫,以防有漏网之鱼。”
“嗯,退下吧!”皇帝似乎没有过多担忧,自己的宫廷哪里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又对身旁德喜道,“水烟殿住着何人?朕没有印象了。”
“回皇上,水烟殿住着几位美人,皇上许久未曾召幸她们了,所以不记得实属正常。”德喜自然是体贴道。
“那有没有伤亡?”
“禀皇上,听说受了些惊吓,倒是没听说有人受伤。”
“如此,让尚品局赏赐点东西下去,不必来谢恩了!”皇帝说完,继续埋首于政务上了。(。)
第九十五章 陷害()
苏月本欲中午趁着皇帝午睡的时辰想着法子遛回去一趟,哪知还没等到皇帝午睡,和贵妃与庆嫔就前来求见。
“宣!”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似是知道了何事而来,颇为头疼,放下手中奏折,来到屋侧软塌而坐。
今日前来拜见,庆嫔显然是特意装扮过,一袭鹅黄色宫装,格外素净却衬托的几分较俏,此刻也不似上次哭闹,只是一味的可怜的眼神盯着皇帝,皇帝见她如此,到不像上次对待她的有所不耐。
和贵妃怎么不知这些妃嫔的小心思,只作好笑,皇上赐座一旁,面上但不露分毫,便向皇上禀报了宫女芳儿之事。
“如此说来,你们倒有些头绪了。”皇帝问道。
“回皇上,经由内惩院查处,在案发之处找到了一样东西,来人,呈上来,或许与凶手有关。”和贵妃施声令下。
无论何时,苏月见她都是游刃有余之态,不禁会猜测她是否会为了何事而失态,和贵妃执掌后宫多年,哪里会让人轻易看透内心的想法。
只见一太监便端着一物从下面呈上来,苏月脑袋中猛然一惊,不会是
“呈上来,与朕瞧瞧,”只见托盘内赫然躺着也一只簪子,并与半分华贵之气,倒是像宫女所用。皇帝看了一眼托盘内的物件,好生眼熟?却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启禀皇上,这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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