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此项罪名恕苏月不能认。苏月如果有如此通天本领,何苦今日沦落至此。”苏月不禁苦笑一番,自己何曾料到有今日之境地。
“哼,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你是何身份?你现在是哈赤四王子侧妃,如若不是你在玄朝多年苦心暗伏,怎会从小小婢女变为凤凰?”提审官似乎冷笑一声,颇为精明的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月一直只是小小婢女,我也是被仓漠掳走至哈赤。”苏月此刻有丝恼怒,怎么事实竟被扭曲成这个样子,自己怎么分辨?
提审官冷光一扫,“哦,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真话了?”冷冷的响起,在这空旷的提讯室中尤为清楚。
苏月自是知道言下之意了,明白这恐怕是圣上授意如此的吧?!话还未说清楚,就开始用刑?
只见冷酷的声音传来,“给我杖责二十!”
苏月就被身后看守压倒在地,苏月倒不是怕这种刑罚,只是这二十板下去,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咬了咬唇,虽不愿意,可还是开口请求道,“大人不用如此用刑,虽苏月现下已是被认定为敌国奸细,可现在已有了身孕,大人何苦如此为难。”
“你有没有身孕不在本官管辖范围之内,本官只管你认罪与否,还有从实招来你套取了玄朝何等机密?”
“苏月实在不知,如何招来?!”苏月怒极反笑。
“行刑!”提审官倒是面色没变分毫,进了些天牢之内,想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不管你何等身份,在这里,都是同样的严刑拷打。
这次苏月咬咬牙,只听的身后行刑士兵已快速准备完毕,“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苏月臀上。
开始的几下苏月还勉强挺受的住,随着一下一下的打下,钝痛迅速攻占苏月的知觉。
自己的嘴唇已被咬破,浓烈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血跟着唇流下滴落在地板上迅速散开,痛的苏月已然说不出话来。
此时木板依然落在杖责在臀上,不用看,就感受到木板每落下一次,在原伤处加深痛觉,自己的筋骨已然断了吧,下半身除了痛没有任何知觉。
然而此时,肚子滑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苏月此时连抬手的力气也使不上了,连最后摸一摸也做不到了。脑中似乎闪过他含笑的面孔,他搂着自己的欣喜,终究,终究保不住我们的孩子了吧?!
温热的感觉迅速从自己腿间蔓延出,苏月自然知道是什么,自己此刻真的没有力气了,眼中全然无了光彩,脸上一片粘湿。
自己已看不清听不清周围之人在说什么,也好,在此刻死去也少受些痛楚。自己全身冰凉的厉害。
好似天地之间,只剩自己孤身一声陷入冰天雪地中,迷糊中,似乎一个身影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唤道,“娘亲,我走了!”
苏月只觉得心里痛到了极致,只想伸手去挽留,“不要,求你不要!”
然而,那迷糊的身影却迅速消失在那一片光芒中,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觉得口中一阵甜腥,眼前一片嫣红。
“大人,她已经痛晕过去了,”稍微顿一顿,“可是情况不太对劲,腿间流了好多血。”
“哦?本官瞧瞧”提审官才走进一看,才见苏月在一片血泊之中,才心中一惊?莫不是真是有了身孕?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还是禀报了圣上再做决断。
“把她拖下去,待本官回禀了圣上再做决断。”稍微蹙眉,还未遇到此种情况,当真是棘手,虽然圣上下定了罪,可不知现在是否就要她死。
“圣上,殿下他”德喜小心的观察着圣上的脸色,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直说明,只是殿下在外面跪了一天,现在还在不停的磕头。
“哼,不成器的东西!”皇帝似乎有恼怒横在眉间。
“哎!老奴多句嘴,殿下只是年少,此刻老奴见殿下已然流血过多,怕圣上还是”还是支吾的说道,还未说完,已然跪下了。
“朕何尝不知,罢了,宣他进来!”皇帝才稍稍松了一丝口。
“喳!”德喜才脸色一松,急忙起身赶往殿外。
待太子进殿后,皇帝见他一脸的血迹,哪里还半分太子的矜贵?!不由的怒火四起。
“父皇,儿臣求你,放过月儿吧?!她还怀着儿臣的孩子!”太子几乎全身俯跪到皇帝的身下,月儿的性命全部系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糊涂至此!她早已是哈赤那四皇子的侧妃,玄朝血脉不容如此混淆。”
“父皇!!”太子此刻心裂剧痛,自己所心爱的女人却保护不得,“儿臣愿意相信,您就放过月儿吧!”
“哼,就凭她左右你如此,朕就容不下她,难道你不知你系着玄朝江山的重责,一举一动皆受百姓的关注吗?”皇帝恨声责备,如此儿女情长怎配担此大任。
“儿臣知错,”又是重重一磕在地,又扶手再拜,略为苦涩道,“如若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要这玄朝江山又有何用?”
“啪—”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太子脸上,“放肆!”在这大殿上格外清晰,德系等服侍之人齐齐跪下,齐声道,“圣上息怒!”
太子也被这耳光打的嗡嗡作响,只得俯身在地,又说道,“求父皇饶过月儿一命。儿臣自小失去了母亲,真的不能失去月儿,求父皇网开一面!”
“朕看你是魔怔了!来人,把太子送回府邸,无诏不得外出。”皇帝怒极,一拂袖,对御林军吩咐道。
第七十一章 心惊()
“圣上,您息怒,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德喜边帮皇帝捋气,边似无意劝慰道。眼见皇帝气的不轻,太子刚被拖走,皇帝就重重跌坐在龙椅上。
“朕倒真是错看他了,完全不成气候,这点倒不如涵儿果决。。。。。。”皇帝颇为头疼,宸儿向来都是心思谋略颇有未来帝王气度,怎知在一个女人身上失了分寸。
“启奏陛下,天牢提审求见!”这时,门口一位小太监正俯首禀告。
“宣!”皇帝轻轻吐露,眼神早已不复刚才的怒火,只显露出一位帝王的深不可测与原本的威严来。
“臣参见陛下!”天牢提审早已全身俯身跪拜在地,在皇帝面前,哪里还有在天牢的冷酷,只剩下臣子不可逾越本分。
“起来吧!爱卿何事?”皇帝不咸不淡的声音飘来。
“启奏陛下,臣刚提审了罪女苏月,可是她拒不认罪,而且还。。。。。。。”语气稍有些迟疑,才说道,“她似乎怀有身孕,臣稍用刑就,就。。。。。。。现下已然怕已是小产了。”小心抬眼觊觎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也不知圣上会不会怪罪,心中实在忐忑。
“哦?”皇帝脸色不定,虽宸儿说是他骨肉,可是皇家血脉岂容有一丝不明?哼,此番失去了也好。思绪早已反覆辗转,才悠然开口道,“朕本欲杀了她,现下太子执意,朕也不想伤了父子之情。暂时收押了她在牢里,派个御医为她诊治一番,待朕想好了再行处置。”
“微臣领旨,臣这就告退。”提审俯首再跪拜,幸好圣上并未在意,自己才匆忙离去。
苏月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周身被挥之不去的浓烈的血腥味缠绕,自己一身除了生生承受着痛苦,竟不能再动分毫。直到口中有苦涩温热的液体灌入,逼迫自己清醒。
似过了很久,自己费了极大力气才睁开眼,还是在昏暗污浊的牢里,感觉到下身已是一片黏稠,抬手摸了摸已然平坦的小腹,尖锐剧烈的疼痛才从心底泛起,心口像刀扎似得在上面任由它千疮百孔,再也禁受不住眼泪肆意流下,终于,终于还是没有能保住他。苏月几乎就是这样任由疼痛席卷自己,满心只剩下伤心欲绝。
自己不敢相信他在自己肚子里呆了三个多月,就这样骤然失去了,如何能接受这一事实。现在只剩下空无的躯壳,自己是多期待这个生命的降临,手指紧紧抓住衣襟,直到指节抓到泛白,才清楚的知道这一事实。
罢了,罢了,忆起与太子过往相拥,自己如何面对他,我们的孩子终究失去了。自己此刻也想随着孩子而去,反倒痛快些许,何需再受这些折磨?缓缓闭上眼睛,不如就这样去了也好,嘴角泛起一丝凄惨笑意。
“玄影,打探如何?”周靖宸此刻脸色阴沉骇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从容自得。
“禀殿下,苏姑娘现下关在天牢。无奈属下等人根本无法进入,只见召见了太医为里面重犯医治。”
“哼,孤不想眼睁睁看着月儿死去。”周靖宸似乎下了决断,“今夜劫狱救人,孤不惜用任何手段,你明白吗?”
“是,属下这就安排,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次绝不能失败,就算事后父皇怪罪,孤都会一力承担下。”太子倒有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断了,月儿,你再等等,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是夜,现下天气已然有些凉意了,天牢四周泛起薄薄雾气,然而仍旧重兵把守,时刻交替巡逻。
一大群黑衣人渐渐靠近,只见明晃晃的刀剑在黑夜下显得尤为明显。领头的黑衣人稍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入天牢前,“刺客…”不知谁大喊一声,本就寂静的黑夜迅速喧哗起来。
只听的刀剑相撞之声,还有不断援兵增入之声,夜幕下,天牢彻底乱成一团。
一抹黑色黑影趁人不备,迅速潜入天牢之内,眼神焦急的寻找,然而通通不是,越发急切。迎面而来的守卫被自己一剑刺穿,也不顾究竟杀了那少人了。
终于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把挑断绳索,踹开牢门。自己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见到苏月时,忍不住心惊,只见脸色已毫无血色,头发早就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光彩,下半身的鲜血刺痛了自己的眼睛,难以言喻的心疼准确的袭击了自己的心脏。
两三步走近,搂抱起苏月,“月儿,我来了。”不禁声音有几分颤抖。“你忍忍,我这就带你走。”
苏月似乎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熟悉味道,感觉自己离开了潮湿的地面,才睁开了眼,就对上了一双焦急心痛的眼眸,此刻流露出莫名状的情绪,苏月才低低唤了一声,“殿下,你来了。。。。。。。。”
“月儿,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周靖宸见苏月还有意识,心下才稍微放松了些许,现下要尽快离开,否则,御林军赶来之时,不但不能救出月儿,自己还会被抓。
迅速抱着苏月撤离此处,可是已然发现不对劲之处,外面过于安静了。虽已知不好,却也迎着头皮而上,自己早已不顾得前方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果然,一跨出牢门,就见御林军早已把此处围下,密密麻麻的箭早已对准了自己方向,自己的暗卫只能退回至墙边,等待命令。
“弟弟我不知道,如此夜深,皇兄还如此雅兴,大驾天牢。”对面领军之人还驾着马慢慢前进,眼里尽是讥讽之色,果然不出所料,为了一个女人就变得如此蠢钝。还不知自己犯下如此重罪,当真可笑。
周靖宸见一揭穿,索性也不再蒙面,一把摘下了面巾,“只怕皇帝守株待兔在此很久了吧?!孤竟然不知,实在佩服。”
“皇兄,本王可是奉父皇之命,严密看守天牢,皇兄何需由此一说。”面色还是似玩味一般,然而话锋急转,“皇兄不如还是想想此刻处境吧!”
转头像身后御林军说道,“拿下太子,待父皇定夺!”御林军一拥而上,太子等人只能束手就擒。
第七十二章 围困()
天牢内,太子与苏月自然是关在一起的。太子见苏月日若游丝的呼吸,不禁伸出手抚摸上了苏月毫无血色的脸颊,冰冷的凉意从指尖传入自己的体内,不由的更是紧紧抱着她,想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捂热她。
在她耳边低喃出声,“月儿。。。。。。。”似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手掌滑落至小腹,哪里还感觉得到任何存在,心中迅速跌入一片寒冷中,这是与月儿的孩子,两人间紧紧的羁绊却这样俨然断开了,心中的伤痛绝不会比月儿少,只是自己更在意的是她的平安。
苏月感觉身上被包围在一片火热之间,不甚清楚最令自己安心。自己的意识慢慢恢复,依然是腐蚀的昏暗的牢房,自己似乎梦到殿下带她离开,睁开眼才发现哪里是梦,殿下正牢牢的抱着她,两人紧紧依偎在牢房一角。
“殿下,你为何在此?”苏月见牢门紧锁,才出声询问,哪知喉咙干涩的疼痛,一句话说的颇费力气。
“我来陪你,可好?”宠溺一笑道。
苏月似乎明白了什么,才道,“殿下是为了我来此的?”更是苦涩说道,“实在不必来救苏月,我,我们的孩子。。。。。。。”话语已然有些梗塞,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生生再次扯开早已深裂的伤口。
一个温热的指头轻轻封住了自己的嘴唇,“嘘!月儿,孩子还会再有的,我在意的是你。你,明白吗?”毫不掩饰的深情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在苏月面前显露。
苏月瞬间眼泪肆意流下,难以掩饰的心酸,此时此境下,虽然心痛,可是难道不是得到自己一直所求?
此刻才没有再刻意忍耐,伏在周靖宸肩头无声发泄,太子自然是缓缓轻抚她绷直的肩背,企图让她真正的敞开心扉,释放自己压抑的痛苦。
过了许久,一切恢复了平静。两人在天牢里靠着彼此,静静等待着天亮。
然而天还未亮时,德喜却来了,也带来了皇帝的口谕。释放太子与苏月回府,悄悄由御林军护送回府,任何人不得泄露风声,否则杀无赦。
然而在太子一行人回到府上时,德喜才宣读了圣旨,太子无诏不得外出,养病为主,朝中一切事务一切暂由幽王暂代。
太子自然是谢过恩典,接过了圣旨。面上波澜不惊,父皇的旨意已是够明显,不追究自己擅闯天牢之罪,只是对外宣称养病,实则是监禁在府了,父皇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待德喜走后,才匆匆唤了太医为苏月诊治,幸好宫中太医在天牢中喂她喝下了流产后补血益气之药,身体到没有什么受损之处。所受的杖刑也要慢慢调理。苏月本就身体虚弱,自然不知太子所受的变故,只觉得从必死无疑中,捡回了一条命。兼之这段时日,太子常伴左右,失子之痛才缓解不少。
这段时日,太子虽然安静的待在府邸,遵从皇帝之命安心养病,自己眼见幽王渐渐掌控了朝中局势,渐渐起了废太子的风声,无非是朝中有人奏请,太子大病迟迟未好,实宜不适再担此重任,幽王处事进退有度,机智过人,实乃担此重任的第一人选。
可是幽王每每训斥,无稽之言,皇兄尚在,只是暂时代劳处理政务,等皇兄大病尚好,自己就退回封地,不再干涉朝政之事。朝中大臣谈起幽王此人都称赞有加,朝堂尚且如此,眼见皇帝日渐看重,除了支持太子一派的官员,还有自持的老臣,还有些暧昧不清的官员,无一不趋炎附势。
虽说太子是养病,有谁不知到底是何回事?!眼见皇帝起了冷落太子之心,墙头草向来不少,自然是忙着奉承巴结幽王。
太子始终静心等待,倘若父皇真起了废太子之心,自己如何做都不会有转机。自己就冷眼看着幽王怎样坐上这太子之位。只是自己未必就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坐上太子之位。
“姐姐,今日你脸色好了许多,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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