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恐惊,一时心痛,为什么我们要出生在帝王家,这其中的人心,复杂多变。当初初见齐俊宣时,他谦谦君子般温和有礼,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和傲慢,我以为他和别人会不同,现在想来,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是很难保持年少的初心,手段和心计有时候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四爷这些话是何意,他既没有肯定是容妃,有没有完全否决不是容妃,那么,他心里是到底如何想的呢。
四爷见我出神,似在琢磨,他拉着我的手,叮嘱道:“莫要想这些了,想多了只会让你烦恼,一切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七弟会回来的,孩子我们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眼下,我不担心别的事,唯有你的身子才是最的。”
“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我说,嘴角轻松一笑,久违的笑让四爷一惊一喜。
“上次七弟的事淋了一场大雨,生了一场大病,三哥府上你又无故中毒,如今流产险些丢了性命,可再不能出意外了,所以,良药苦口,即便是好的差不多了,太医开的药还吃的还是要吃的,彻底好了才算是真的好了,要不然以后落下个病根可如何是好。”他不耐其烦的说。
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话简洁简短,从不废话,现在,居然一口气跟我说了这么多,怎么变得啰嗦起来了。
“四爷,越来越啰嗦了。”我轻笑道,心上暖意阵阵。
他眉头上扬,不以为然,他说:“啰嗦,即便是啰嗦你也要听,怎么,现在就开始嫌我啰嗦了,要是以后还得了。”
忽然心里一征,以后?我们应该会有个美好的以后吧?
“冰汐哪敢嫌弃堂堂北漠的四爷。”我故作求饶道,心里想着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他。
和四爷在一起待着,说着,聊着,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心情似乎也慢慢好了起来。
愿得一人心,白不分离。
我想,那时的我们,即使老了,也会像现在这样恩爱,心有彼此吧。
木兰树下,我依偎在四爷的怀里,花开花落,夕阳西下,只想与他清风相随,不离不弃。(。)**:
第一百二十六章墓前祭拜()
今日四爷被急急召进宫里,后来,其他几位爷也被叫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不管何事,隐隐约约心里开始害怕,开始担忧,直觉告诉自己,未必是好事。
四爷离开府里和顾尚去了皇宫,他走后,我对一旁等侯着的千萍说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吧?”
千萍回说:“已按照公主的吩咐准备了。”
今天是锦秋的头七,她走的时候我没去送她,她唯一的姐姐也离开了这世上,身边连个人也没有,就算临终有什么遗言,也无人可托付,走的时候,想来一定是很孤单吧。
虽然我没法原谅她做的事,可念及我和她好歹相识一场,前几日交代千萍去准备些祭拜的东西,打算今日去
千萍郁闷的叹了叹气,她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说:“锦秋她做了不该的事情,落了个今日这么个结局,恐怕早已知晓自己不能幸免于难,公主对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就算公主今日不去祭拜,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千萍口一说,实则是特地说给我听,想让我别放往心里去,不要因为没去最后一眼而耿耿于怀,这丫头不得不说,心真细。
“走吧。”我说。
千萍点头应道,紧随其后。
——————————————————————————————————
往南边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锦秋的坟墓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和千萍换了平常的衣服来到这里,墓牌上的几个字,熟悉的冰凉刺骨。
之前听她说起自己的身世,觉得甚是可伶,我原以为当初救下她,算是真的拯救了她。哪知,她已不能随着自己的初衷,跟从自己的内心做决定,凡事得听命于人。
她隐藏自己会武功的的身份,在我身边做个柔柔弱弱的丫鬟,隐藏得那么好,我竟丝毫不知,一直真心拿她和千萍两个为自己人,不分上下。
围荒芜一人,心中悲凉至极。
“怎么安葬在这个么荒凉的地方?”我问。
千萍将祭拜的东西摆放好后,她对我解释说:“埋葬在四王府附近恐怕是不行,锦秋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四王府恐怕是容不得,于是我和顾尚寻思着找了一处远的地,也就是这,才将锦秋安葬在此。”
原来如此,也好,除了荒凉了些,孤零零的感觉,倒也落得个干净,没人打扰。
她从小苦命,死后更无人问津,无人惦念。
“公主,如果锦秋知道你来她会很高兴的。”千萍蹲下身子,抚摸着墓碑喃喃念道,平日里两个人私下关系就比较好,如今,一个人先去,且不问原因,不留遗言,留下她一人,怎么不心怀感慨,心生悲伤。
锦秋,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子,对齐俊宣如此,对我亦是如此,那日在三王府被下药之事,从她下药的分量上来用的量不多,显然是没打算伤害到我性命,只不过她难以违抗她主子的命令才逼不得已。
她一心求死,即便我有心想救,即便我说服自己放下执念,放下怨恨,也无力挽回她视死如归的决心,后来一想,死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不想违背她主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又不想伤害于我,矛盾之下,还不如求个解脱,如此,再无牵挂。
千萍在墓前烧着纸钱,悲伤的样子,想必她心里也是不愿样的结局。对于锦秋走的这件事,别我面前一副满乎的样子,其实我明白,她是难过的。
只是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不然也不会听我说要来祭拜锦秋的时候,既激动又十分乐意陪同。
“其实你不必碍于我的缘故,走之前,你应该去的。”我滴道。
毕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姐妹,要说没有感情的话,怎么可能。
千萍强忍着泪道:“听说锦秋走的时候一言不坑,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没去感到失望?”
她是有些后悔了。
………………。。。。。。。。。。。。。。。。。。。。。。。。。。。。。。。。。。。。。。。。。。。。。。。。。。。。。。。。。。。。。。。。。。。。。。。。。。。。。。。。。。。。。。。。。。。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本就不是个会安慰人,说些好听话的女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
只能说,有些事一旦不及时去做,遗憾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也无法挽回的。
“她会理解你的。”我静静的说道,心下一片凄然。
“真的吗?”千萍忙回头怀疑又十分期待着我的肯定。
“她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这一点,她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对于她走之前你没去眼也不比介怀。”我点头道,心情变得更加的沉重了。
就因为所谓的立场,才把这一切的关系全都改变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心里难受,却要面对着。
如果大家所占的立场都是一致,或者压根不分所谓的立场,该多好,或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千萍犹疑了半晌才点头应道,她略带歉意的问我:“公主,不怪千萍吗?”
我摇了摇头,轻笑,怪?为何要怪。怪她来害我流产的杀人凶手吗?还是怪她来忘恩负义的人吗?毕竟相识一场,她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和千萍在锦秋的墓前待了好一会,边等候的随从。
那是出前,管家安排的,想必也是四爷授意的,不想我再出岔子了。本想这我和千萍两个去去就回,想了想,也就没回绝。
我道:“千萍,该祭拜的也祭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以后有空再过来!”
也不知道四爷去了宫里是否已经回来,走的那么匆忙,不知是什么个情况,心下担心不已,想早点回府里
“是,公主。”千萍起身回道,收拾了一下,望着锦秋的墓碑依依不舍的随我上了马车。(。)**: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帝下旨()
回到府里,刚下了马车,只见管家匆匆赶来禀报。..
“王妃,你回来了,三王妃来府上了,已在府里等候你多时。”他恭敬的禀报说。
“苏姐姐来了?”我惊喜道,一听管家说苏姐姐在府里等了很久,心有歉意,今日去锦秋的坟墓拜祭,不想逗留了很久,也不知苏姐姐来了府上,想到这,忙对管家道,“管家,苏姐姐人在哪?快领我前去。”
管家应声道,随管家很了前厅。
一见我来,苏姐姐忙起身,快步走到我跟前,她仔细上下瞧了瞧,然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身体怎么样了?可好了?”她关心的问道。
我身子一征,怎么?这事连苏姐姐也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得住,苏姐姐平日里足不出户,连她都知道的话,那其他人是不是也都知晓了?
忽然心里有一丝丝的庆幸,幸好这是在北漠,不是在楚国,要不然皇祖母要是知道此事,又该为我担心了。小的时候可没少为我操心,她老人家身体虽然硬朗,毕竟年纪大了,如今我也长大了,也已嫁做人妇,有些事情,能不让她操心,当然是最好。
我拉苏姐姐坐下,微微一笑,我说:“让苏姐姐担心了,四爷请来宫里面最好的太医过来,开了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刻意不提孩子的事。
苏姐姐点了点头,她语重心长的说:“那我就放心了,起初听说你流产的事,我还不信,后来听闻你身边的丫鬟被查出是凶手,我才相信,本来打算立马过来的,三爷说还是过几天吧,想了想,才到今天过来。孩子没了的事你也别太难过,你和四弟还年轻,以后还是会有的,只是往后对于身边的人得留个心眼,莫要…………”
“三王妃喝茶。”话音未落,千萍立马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苏姐姐说了很多,虽是关心,但是提到孩子两个字,我心里还是有抵触的,免不了难过,大概千萍了,才忙过来,借为苏姐姐倒茶打断她说下去。
苏姐姐先是一愣,然后便停了下来,笑说:“你瞧我,说了这么多话,冰汐,你可千万别介意。”
我冲她摇了摇头,并未往心里去,我想她也是关心我罢了,才不经意的提到了锦秋,提到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虽然我刻意不去提孩子的事,但事情生了,毕竟是事实,摆在眼前的事实,我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我说:“苏姐姐说笑了,哪会怪你,你能来这份心意,冰汐暂且记下了,感激还来不及呢。”
我曾经真心对待锦秋,可谁能料想,她会是齐俊宣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前低头喝茶的苏姐姐,我有些迷茫了,糊涂了。她是三爷的人,是容妃的儿媳,本是敌对的关系,如今我和她却是亲密无间,甚至姐妹相称。经过锦秋的事情,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和苏姐姐这层关系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总有一天,他们会有红了脸,正面交锋的时候,这些我不过是提前明白罢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苏姐姐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关怀备至吗?如果四爷伤害到三爷,苏姐姐还是淡然的与我面对面坐着闲话家常吗?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容妃他们但凡伤到四爷一丝一毫,哪怕拼了我的命,我也不许,因为四爷,他也是我的命,是我视为生命的人。
苏姐姐,你会吗?你我会有翻脸剑拔弩张的一天吗?
“怎么了?盯着我做什么?”我长时间盯着苏姐姐来了她的察觉,她放下杯子,冲我问道。
我这才收回了目光,拿起杯子,淡然道:“没……没什么。”说完微微扬头,喝了几口茶。
苏姐姐静默的一会,脸色沉重道:“冰汐,你该不会锦秋下药之事是母妃有关吧?”
她指的母妃是三爷的亲额娘,容妃娘娘。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她,可是后来,当我些信之后,我才了解真相,跟容妃无关。虽然这次无关,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类似这样的事情生,容妃想要的东西恰恰正是四爷想要的,她又怎么会轻易放手,七爷的事已是一个教训,是她一手安排的,不知道三爷,五爷,又或者其他爷可曾参与其中,若是参与进来,也不足为奇,谁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呢,但凡有能力的人,没有哪个肯甘心屈居人后。这世上,就数七爷,一心只为他的四爷,哪怕是自己的命,他也不眨一下眼。
真替四爷身边有这么忠心的兄弟而高兴,只是,不知远方的他,现在可好?
见我沉默不语,苏姐姐说:“虽说这个叫锦秋的丫鬟曾经是母妃身边人,那也是待过一段时间,不能证明这事就跟母妃有关系,冰汐,你可千万别听信了别人的谗言。”
听信?我该听信谁呢?谁说的是真话,谁又在说谎话,貌似我连辨别的能力也没有,因为在我心里,我相信人心是美好的,既然与人相交,就该真心交付,不该存有一丝丝的杂念来。
我僵硬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来,我说:“苏姐姐,你今天是来替容妃娘娘当说客吗?真真假假,是与不是,只需耐心,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如果容妃没有做的事,自然问心无愧,苏姐姐,你说是不是?”
说完,心下沉重,到底苏姐姐是站在他们那边,也对,她是三王妃,应该选择她该站的位置。
被我一说,刚刚还淡然的苏姐姐面露尴尬之态,她连连应道:“冰汐说的是,是我多想了,还望你和四弟别多想,你怀孕这事,母妃也才听说不久,她不是那样的人。”
“苏姐姐。”我喊了一声她,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此事跟容妃无关,她此行来府里,是来是容妃来的。
我,一字一句道:“你我自姐妹相称,冰汐便真心拿你当做姐姐,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料到,不管以后谁对谁错,冰汐只知道要珍惜现在,珍惜与苏姐姐的这份情谊,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如果苏姐姐也是这么想,我希望这份情谊可以一辈子。”
听我说完,苏姐姐微微怔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苏姐姐走后,千萍忍不住说:“这三王妃今日有些奇怪,跟平常不太一样。”
奥?我缓缓萍,淡淡道:“哪里奇怪?”不紧不慢,细细听她道来。
千萍歪着脑袋,沉思道:“三王妃说是来公主你的,可句句离不开容妃,为容妃说话,平日里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少提及容妃,别人不清楚,容妃什么人,我们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但公主和千萍明白,此事与容妃无关,她这般为容妃开脱,也难怪,容妃是三王爷的母妃,也是她的母妃,为她说好话也是应该,只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要知道公主你可是这件事的最大的受害者。”
千萍啊,千萍,这一点我比你早一点只是不说破,你又何必为此较真呢。
别人怎样,我们不予质疑,也不评价,管好我们自己便好。做人,只要问心无愧,自然心怀坦荡。
“好歹苏姐姐也叫容妃一声母妃,冲着这层关系,她为容妃说几句话也是理所当然,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换成你,我要是被人怀疑,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心里想的与千萍并无一二之分,只是固执的不愿意承认而已。
千萍撇了撇嘴,立马回说:“那是当然,公主心善,怎么会像容妃那样的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