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又去拍他肩膀,这次拍得更重。“容瑞呀,走吧,今宵有酒今宵醉。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子?我看了是只有发笑的份儿呀。”
陆越的劝告对容瑞也算有作用,不过成了负作用。本来,容瑞的生活,虽然不算很有规律,但他为着自己的健康着想,并不过份放纵。而现在,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各种各样的——人之间。
他最常去的,当然是“绯”。这天晚上,他喝得已经七分醉了,身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喝了一大堆的空酒瓶。
有钱总是好事情。不愁找不到伴。
夏海初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
“他一直在找你。”
夏海初一回头,看到身后站了个男人。他认得是容瑞的好朋友,陆越。
夏海初低了低头。“我知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过去?他天天在S市里到处转,几乎把这里的酒吧都跑遍了。来了酒吧,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夏海初又回头望了望。容瑞的脸,被交错在绯色的网的阴影里,看不太清楚。他的瞳仁没有平时的乌黑清澈,夹杂着浑浊的血丝。
“不关你的事。”
他以为陆越会拦他,陆越却没有。陆越看着他走远了,向容瑞走了过去。
容瑞抬起头。他酒量一向很好,虽然桌子上一堆空酒瓶,他还算清醒。
“是你。我叫他们再拿一打酒来。”
陆越慌忙推辞。“一打,你要我的命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喝的。”一面叫买单,一面去拖容瑞,“明天就要开学了。这学期事还多得很,你别在这里醉生梦死了。为了一个夏海初,你值得么你?”
容瑞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陆越说道:“你的台词也越来越恶俗了。”
陆越劈面给了他一下,打得不算重却也清脆。“如果不是你的表演太恶俗,我的台词会越来越恶俗?!”揪了他衣服便拖他起来,“明天开学,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容瑞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回去就是。这里拉拉扯扯干什么,让人看笑话?”
容瑞这段时间一直过着猫头鹰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游荡。头天被陆越逮了回去,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他走进摄影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不刺眼,但很明亮。
夏海初站在摄影室的墙边。他在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堆照片。自然以他的最多,躺着的,站着的,什么姿势都有。
他听到容瑞进来,也听到了容瑞突然重浊了的呼吸声。他没有回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报酬很高。而且工作又很轻松。不为——别的什么。”夏海初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容瑞觉得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迅速地充涨在胸腔里。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眼睛里面在发热。
他突然从夏海初身后一把抱了过去,把夏海初紧紧地抱在怀里。
夏海初却挣脱了他的怀抱。
“容瑞,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容瑞僵住了。夏海初已经往房门那边走去了。
走到门口,夏海初却楞了楞。陆越站在房门口,他的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夏海初打量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往电梯口走去。
“蝴蝶还是会飞回来呀……”
陆越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夏海初听见了,但是并没有理会。
容瑞天天看着夏海初,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裸体。这种感觉几乎要把容瑞逼疯了,看得见,摸得着,可就是碰不了。
每次拍完了,夏海初把衣服一穿就离开,根本不会多停留。虽然容瑞有意找了几个单独拍摄的机会,夏海初也会配合,但夏海初是能不开口则不开口,完全就当成任务在完成,容瑞也拉不下脸去哄他。
何况容瑞从来也没觉得是自己的不是。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双方面的,不是么?
但这样一直下去,容瑞可捱不住了。
这天,摄影室里就他和夏海初两个人。夏海初仍然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容瑞不管他,只一直叫他摆这个姿势那个姿势,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让他休息。夏海初也不开口,就任着他折腾。
好容易容瑞算是收工了,夏海初累得在那堆布料上蜷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想找衣服。左右一看,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
夏海初东翻翻,西找找,哪里有衣服的踪影。突然间恍然大悟,掉过头去,只见容瑞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对着他笑。
“还来!”
容瑞抖了抖烟灰,好整以暇地回答:“还什么来?”
“我的衣服!”
“我没看到呀?”
夏海初恨得牙痒痒的,容瑞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一时间气得连脖子都红了,容瑞仰靠在沙发上,看他的身体,这真是永远看不够的。
摄影室里打着光,明亮的灯光聚在夏海初身上,美得像尊雕像。
有血液和生命流动的雕像。
容瑞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把衣服给我!”
夏海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丝不挂地走出这间摄影室。他没有车,这样子能到哪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一堆布料,就算是用这些裹着出去,也未免太丢人了。
容瑞笑着,又磕了磕烟头。他非常舒心地欣赏着夏海初美丽的身体,以及他少有的带着羞涩的窘态。
“过来。你过来,我就还你衣服。”
夏海初眼睛骨溜溜地盯着他转,转了半天。忽然眯缝起眼睛,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好呀。”
他走到容瑞身前,竟然就那样光溜溜地坐到他怀里去了。容瑞很久没有碰过他,这一下也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了。
夏海初跨坐在容瑞身上,腿绕在他腰间,两手环住他肩头,柔声道:“你不就是想跟我做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来就是了。”
容瑞哪里还等他说下句,一把捧了他脸便狠命地亲,亲得夏海初几乎背过了气去。容瑞一路顺着他脖子吻了下来,一直吻到腰间,夏海初一边喘息,一边就伸手去解容瑞的衣服,容瑞当然也是极端配合,三脱两脱,也就一丝不挂了。
两人火烧样的肌肤相接,容瑞更是欲火焚身,一把便掀了他按在沙发上。正要分开他双腿,夏海初却吃吃地笑着说:“我自己上来。”
容瑞也由得他,看夏海初爬到自己腰上坐下,却又不动,心里就像火烧似的,一把按了他腰便要把他拉下来。夏海初忽然用力一挣,跳开了,顺手把容瑞扔在地上的衣服一把抱起来,跳到了门外。
容瑞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只见夏海初抱着一堆衣服站在门口,哈哈哈地笑弯了腰。
“叫你耍我!”
容瑞实在没有夏海初那个脾气,能一丝不挂地就冲到门口去。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会少,夏海初当模特当惯了,虽然没胆子这样子下楼,但站在门口也无所谓。容瑞不一样,叫他这样子见人,而且还是被夏海初给捉弄的,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夏海初扬起手里的衣服,得意地对他挥动。“怎么样?要不就把我衣服还我,要不,咱都不穿,就这样出去?”
容瑞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作法实在太不入流,夏海初摆他一道也只有认了。
“海初,我只是想你。天天见着,看着,你却当我是个不认识的人,我很难受。”
夏海初骤然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天,突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再回来跟你在一起。”
容瑞顿时高兴起来,虽然直觉地觉得夏海初又设了个什么陷阱在等他跳,但决定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不要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可以。”
夏海初笑着摇头。“又是这种白烂台词。我不要你一百件,只要一件。”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来晃去。
容瑞一叠连声地说:“好,好,你说。”夏海初还能出什么难题?容瑞不相信他能要求的自己会办不到。
“我要你让我上一次。”
容瑞张着口,傻住了。夏海初很少见到容瑞这样子,一面笑得弯了腰,一面提高声音问:“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啊。”
容瑞的脸几乎都皱成苦瓜脸了。但他很明白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很明白什么叫“吃小亏赚大便宜”。
所以他几乎是咬着牙地迸出了一句:“好!”
夏海初又回到了容瑞的家。他的东西还像走的时候一样,放在容瑞家里。没来由的,夏海初觉得心里,微微地有点疼。
带着甜的疼。
两个人坐在床上,夏海初打破了沉默,道:“还等着干嘛?是不是反悔了?”
容瑞啼笑皆非,道:“我不反悔,可是你要我干什么?”
夏海初哦了一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他已经把衣服脱光,那白皙光滑的肌肤又呈现在容瑞面前,容瑞咽了口口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下身的欲望已蠢蠢欲动。
夏海初去拉他,容瑞反手握住他的手,犹豫是该遵守刚才的话呢,还是先把他压倒发泄了再说?权衡再三,叹了口气,今天让你得意一回吧,为了明天、后天、大后天……一边想,容瑞也一边把衣服脱了,夏海初一个翻身就骑了上来。
两人脸正对着脸,他呼出的气息直吹到容瑞面上,容瑞不知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把他压在下面的冲动。
夏海初忽然听到他发出一种奇怪的压抑的声音,道:“你怎么了?”
容瑞实在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笑得夏海初差点被他颠了下来。
“你干什么?”
容瑞忍笑道:“这……根本就是只小猫趴在老虎身上,说他要吃老虎嘛……你叫我怎么忍得住不笑……”
夏海初老羞成怒,道:“你说谁是小猫?”一板脸道,“是吗?你一向只知道上别人,今天你就会知道,被人上那个滋味,不好受。特别是第一次,我想你可能不会之前让人上过吧。”
容瑞哑然,看到夏海初脸色都变了,决定不招惹了。“好好好,你来你来。”
夏海初突然笑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像只小狐狸。他用力按住容瑞结实的臀部,直把分身插入。不过他也知道容瑞根本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可能那么顺利,只管三七二十一地硬挤硬撞。
容瑞哪提防他说来便来,猝不及防剧痛袭来,失声便呼。夏海初早料到他这种反应,吃吃一笑,另一只空着的手准确地按上了他的嘴,整个人贴在他脊背上,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小猫吗?我们就看看今天你会不会叫出来。小心喽,这次我可警告了你的,忍着点。”
容瑞直气得想把他掀下来,强忍着痛,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夏海初吃地一笑,道:“好,那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往前一撞,容瑞拳头捏得格地一响,夏海初也觉得紧得让他也不舒服,皱起了眉头。
容瑞只觉得身体里被什么挤满,直痛得额头见汗,强忍住不发出呻吟来,也强逼自己不要动弹。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忍住把夏海初掀开的冲动,那痛直是要把他撕裂。夏海初却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就开始抽插起来,他本来只是图个好玩,但一旦进入了对方身体,也由不得不冲动,直觉地有了想发泄的欲望。他自己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快感。不仅动作越来越快,指甲也狠命地在容瑞背上乱抠乱挖,弄得容瑞背上血痕累累。
容瑞这时却实在顾不得背上了,要不是他一向硬朗,这时早就叫出声了。
夏海初一边喘息,一边在他耳边说:“我发现你流血了,哼哼……你不也是一样么……男人也有第一次……大家都一样……”直起腰来加大力度,还不忘在容瑞耳垂上狠咬一口,几乎咬掉他半个耳朵。容瑞不料他咬得如此之重,再也忍不住,发住一声压抑的呻吟,人也在夏海初身下猛地挣扎了一下。
夏海初本来就觉得好生没趣,容瑞虽然把自己嘴唇都咬破了,却硬是一声不吭,也不动弹,突然被他一叫一挣,一阵强烈的快感涌来,知道高潮来了,一口咬在容瑞肩膀上,双手使劲按紧了他。
容瑞只觉有滚热的液体涌入自己身体,简直是如释重负。夏海初死死咬着他肩膀不放,直要活生生咬下他一块肉的趋势。容瑞一翻身把他掀开,顺势把他压在了身下。
夏海初吃了一惊,伸手去推,容瑞却压得紧紧,哪里推得开。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胡来,容瑞肯定是动了气,乖乖了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再反抗。
等了半天,却不见容瑞有所动作,夏海初有点不解,想回头,忽然觉得容瑞把脸埋在了自己后颈中,低低地说:“海初,我好想你。”
夏海初眼中一热,心中一阵发酸。
“我也想你。”
容瑞把他翻过身来,细细的吻,洒在夏海初脸上,唇上。
“你要我做的事,我可是做到了。你也不许食言啊,海初。”
“……嗯。”
同居生活保持平静地继续着。
这天,容瑞回家的时候,看到桌上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夏海初正趴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无聊地换台。
“这是什么?”
容瑞把那小盒子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包得很好看,用的是粉红色带着桃心的纸,容瑞想起自己十八岁时女朋友在情人节送自己的礼物就用的是像这样的包装纸。
“打开看不就知道了。”
容瑞问:“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夏海初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这跟愚人节有什么关系?”
容瑞说:“我以前读书时,有一次愚人节,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只青蛙跳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拆开了盒子,“啊”了一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香炉,还有一瓶香精油。
“你买来给我的?”
夏海初嗯了一声,一双眼睛还是盯着电视。
“这是干什么用的?”
“熏衣草,老板说睡觉的时候点这个会睡得很香。你最近好像睡得不太好。”
容瑞拿着那个香炉,很漂亮,古香古色,可以当装饰品。又把那个小玻璃瓶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好浓烈的香,闷得人头发晕。
“你……送我的?”
夏海初嗯了一声,容瑞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一向都是我送别人东西。”
“你有钱呀,当然不在乎送别人东西了。”夏海初终于不换台了,容瑞朝电视瞟了一眼,小叮当?就看见一个圆头圆脑的据说是猫的东西在屏幕上晃来晃去,容瑞觉得头更晕了。
“明天我们出去逛逛。你想要什么?”
夏海初把眼光从那“猫”身上收了回来。他盯着容瑞看,眼神里有点什么有容瑞很不舒服。“你认为我送你东西,是要你回礼的?”
容瑞一楞。“不,当然不是。礼尚往来,不对吗?”
夏海初又回头去看电视。“今天是你生日。你忘了?”
容瑞又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