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工业设计可分为两个层次:广义的工业设计和狭义的。”
“广义工业设计(Generalized Industrial Design) 是指为了达到某一特定目的,从构思到建立一个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并且用明确的手段表示出来的系列行为。它包含了一切使用现代化手段进行生产和服务的设计过程。”
“狭义工业设计(Narrow Industrial Design) 单指产品设计,即针对人与自然的关联中产生的工具装备的需求所作的响应。包括为了使生存与生活得以维持与发展所需的诸如工具、器械与产品等物质性装备所进行的设计。”
“以系统的方法,以合理的使用需求、健康的消费,以启发人人参与的主动行为,来创造新的生存方式一一工作、生活方式。这个概念清晰地表明了工业设计的意义就在于帮助人们创造更合理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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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们,学了三年的工业设计却不知道何为工业设计,不说别的,就是在找工作的时候如果招聘的人问你,你要如何回答他!记不得那些冗长的概念,好歹也要有自己的理解啊。”
“老师,你自己也记不住吧。”
童疯子上课一向随性,虽然是个傲慢古怪的人,但是却能够允许他们平等的和他说话,所以他们也没大没小起来,只是他们班在校内活跃归活跃,对待老师还是有一丝尊重的,不象低一级的学生们就常常捉弄老师,对老师看不惯就立刻向校方告上一状,他们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明白学生毕竟是斗不过老师的,这些其实也是经验之谈,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们都很现实,再也不会作危害自己的事情了。
“没错,我的确记不住。”
回答的干脆利落,这就是童疯子,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和短处,从不会觉得不够为人师表,而他自己的长处,他也不会谦虚,拽拽地用眼神和行动昭示天下:我就是行!
“我理解的工业设计,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工业时代的所有设计。”
童疯子的理解不一定正确,但是他给出了他的理解。
这就像是“爱情”吧?
几乎每个人都在说爱,都在恋爱,可是又有谁能够真正说清楚“爱情”是什么?曾经“爱情”的定义现在是不是还能适用于所有的人,有谁能够清楚地说出自己对“爱”的理解,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
没有人。
“陆筝。”
刚走出教室,陆筝就看到夏雨天对着自己笑,便走了过去。
“怎么,等童疯子?”
陆筝的声音很小,暧昧地眨眨眼睛,立刻让夏雨天红了脸。
夏雨天和童疯子,他们竟然是一对同志情侣。
知道这个事实是在九月,刚开学没有几天陆筝发现上着课的童疯子黑着眼圈,哈欠连连,毫不顾忌地丢给他们一个题目去思考,自己在一旁闭目养神。同一天,夏雨天也是可怜兮兮的像个熊猫,被陆筝无心地调侃他和童疯子差不多,就通红了整张脸。
“喂,我听说我们学弟打了一整晚骚扰电话给童疯子,童疯子那股子疯劲上来,非接到电话臭骂他们一顿,结果就是不拔电话线,两边较了大半夜的劲!今天上课他差点没睡着了,你住他隔壁,不对啊,不至于连你都听到电话声啊!”
“我……”
夏雨天是个天生不会说谎的人,确切的说他一说谎还有紧张时就会习惯性的脸红,熟知他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你住在他那里?”
“……”
“你们是什么关系?”
“……”
“你们……”
“就和你与司马一样啊。”
神情是有一丝困窘,但是夏雨天的眼神中没有遮掩或是慌乱,他对于自己的爱情是骄傲的。而他的话,吓坏了陆筝。
“我和司马?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好朋友,但是你和童疯子……”
他们不是情人吗?夏雨天疑惑地望着他,喃喃说道:“你们不是?”
“不是。”
夏雨天笑了,不是,自己有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吗?他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认识陆筝的第一天,在学校的食堂里,他远远就看到陆筝对着司马峥吐着舌头,调皮的笑着,还有司马峥宠溺的笑容,那样暧昧而甜蜜的一幕自己永远无法忘记,还有他们平时相处的情形,那不是恋爱又是什么?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陆筝却那么肯定,真的是自己错了?
“我和修是情人。”
听到夏雨天大方的承认,陆筝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怎么能坦然承认自己喜欢一个男人?
“你会看不起我吗?你会觉得恶心吗?”
面对夏雨天认真的神情,陆筝也认真的思考,他当然不觉得无法忍受,不会觉得恶心,他只是惊讶,有些无法相信罢了,夏雨天和童疯子,古怪的组合,却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不会。”
但是,夏雨天说他和司马峥是和他们一样的关系,情侣关系,不是,他们怎么会是,夏雨天怎么会知道?
“陆筝,你真的不理会司马了?他前几天还向我问起你的近况。”
陆筝在逃避,夏雨天看出来了,虽然他和司马峥都彼此关心,虽然他不会反对自己和童亚修的关系,但是他却绝对不愿意承认他和司马峥的恋情,他是在害怕这样的行为得不到祝福吗?他害怕别人的眼光吗?陆筝是这样的人吗?如果那一天自己没有点破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他和司马就不会分手?造成今天这样两个人都郁郁寡欢的状态的是不是自己的那一句话?
“雨天,和你没有关系。”
陆筝温和的笑了,轻轻拍夏雨天的肩,他永远是这样敏感、体贴、温柔的人,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看出他的心中司马峥占着重要的地位,他明明知道两个人的感情超越了“友情”,他其实只是口是心非,但是崇尚“高兴就好”的陆筝为何就是不承认,生生撕裂了两个人感情,他明明就很痛苦啊!
“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使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也不会一直记着,活着就是为了高兴和简单,我不会为难自己,我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
“陆筝,难道让你开口承认就那么困难么?在我的面前承认。”
皱皱眉头,陆筝扮了个鬼脸,道:“承认什么啊?雨天,你还真奇怪。”
承认什么?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不曾有,不会有,不能有!
那一天是9月23日,又一个司马峥忘不了的日子。
陆筝约了他在学校运动场见面,晚上十点半,他们在看台上,几乎没有人在那时路过,仅有的几个晚上锻炼的学生也不会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他们是男是女。
司马峥猜不出陆筝想说些什么,只当这又是陆筝想出的什么好玩的点子,他总是喜欢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地点做出古怪的行为。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司马峥还会给陆筝上课,教育他,时间久了就发现跟着他一起胡闹其实很容易快乐,所以后来他也会同他一起淋雨,在雨后聆听风声,捉蜗牛……
有陆筝在身边很快乐,可是这种快乐能持续多久,他发现自己望着陆筝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七宝,为什么让我到这里来?”
陆筝背着光,司马峥始终看不清他的神情。
“该结束了,我们该结束了。”
很小的声音,陆筝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结束?他要和自己分手!
“我说我们的关系就到今天为止,今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
讶异,然后是愤怒,司马峥现在很生气。
“不是胡说啊!”陆筝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悦耳平缓,甚至没有多少情绪的起伏,“我们都清楚,事情到了今天必须有一个结束了,明年毕业,你和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啊,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不顾后果的在一起,你有你的人生规划,我也有……”
是的,司马峥承认自己早已规划好了一切,学习,求职,晋升,包括娶妻生子,16岁的时候,他在母亲的病房外就默默立志要出人头地,要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要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要让他知道没有他,自己和母亲也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在这里结束吧。我们不是能够错得起的人,我们不能走错路。再见。”
说完,陆筝退后一步,转身。
在那一瞬间,陆筝的脸转向昏黄的路灯,司马峥看清了他,以及他脸颊上的泪水。
泪水!
想都没有想,司马峥一把拽住陆筝的手臂,用力将他扯向自己,陆筝挣扎,他就狠狠的抓住他的双臂,强迫他老实地呆在自己怀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们结束了!”
陆筝本来强忍住的泪水,在这一松口下完全决堤,声音中的哽咽吓坏了司马峥,也揪疼了司马峥的心。
一手死死搂住陆筝的腰,司马峥一手轻抚那张布满泪水的脸,这脸上本来的无忧无虑和温和的笑容没有了,止不住的泪水从这个向来不愿在人前失态、示弱的男生眼中涌出,这泪从他的眼角流下,却滴在自己的心里,溶去了自己的心,又从自己的眼里流出……
司马峥哭了。
发现自己的泪水,司马峥这才了悟,陆筝一直以来在自己心中都是重要的,比自己的想象,比自己的所知更甚。
“我爱你,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爱你!”
“你懂爱吗?我们有资格说爱吗?”
“七宝……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你。”
再次紧拥这个男生,说出从来没有言及的“爱”,这一刻司马峥只想留住他,用自己的一切留住他。
“别说这些无法负责的话,一时的冲动可能会让你后悔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你我都不是孩子了,放手吧。”
泪还在流,可是陆筝还是选择离开司马峥的怀抱,尽管那里是如此温暖。
司马峥看着自己空出来的双手,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激动害怕过,这一放手他们就真的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不会再有交集,这一松手,他会失去重要的宝物。
“忘了吗,那天在机场的道别?其实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结局,已经做出了选择。别这么不干不脆的,一点也不像你啊。”随便抹掉脸上的泪,陆筝露出惯有的笑容,豪气地拍拍司马峥的肩,他在努力像老大罗刚的气魄靠近,其实只要想通了,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是的,没错,想通了,他早就很清楚他们的关系只能是这样来得突然,也该匆匆结束。
看着陆筝再次转身,缓步离开,司马峥却再也抬不起手抓住他。没错,在飞机场说出“今后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我不能在你身边……”这样的话语时,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不能放弃自己的人生规划,就算深深眷恋陆筝的平和快乐,不能给出承诺的自己有什么理由拉住他的手。
就在那一天,大步离开的陆筝,默默看着陆筝离开的司马峥,像两条偶然相交的直线,在彼此身上刻下了烙印,却又无法停止地向前延伸去。
15
陆筝一直是个很干脆,决不拖泥带水的人,和司马峥分道扬镳,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身边的人不管如何猜测,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唯一知道的夏雨天也在他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态度下而渐渐不再去提及司马峥其人。
春节过后,他们的大学生活就只剩下最后的半年了。明明信誓旦旦说要考研的那一群人,最后只有不到四分之一参加了考试,说要找MM的大哥们也没有那种美国时间,整天每个招聘会跑,简历漫天洒,明天的money才是重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际的考量,像苏娜那样靠着男朋友的关系在电视台找到一个不错的职位才是正途吧?眼红于苏娜的“好运”,一帮男生们都在感叹自己的先天条件实在欠佳,否则混个富婆、有钱小姐之类的不也少奋斗N年,不用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跑来跑去,年刚过就成群结队的跑到深圳东莞去找工作。或者……
或者像人家陆筝有良好的家世,找不到工作也不用担心,反正家人能搞定,安安稳稳地等着上班就好,还能悠闲地跟着老师去外地实习,游山玩水。
“老七,知道么,司马峥那小子已经签约了。”
老四沈帅是名副其实的“广播站”,才刚从南方回来就开始尽职的散布消息,那样的长舌和咋咋呼呼似乎永远也改不了了。
陆筝看着他淡淡的笑着,他当然知道了,夏雨天先一步就告诉他了,那是本地的一个很有实力,又很难进的公司,那个人是司马峥,他没必要留在这个城市里,离开,他可以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只是,他是为了他母亲吧,他一直是很温柔的人啊。
“对了,这小子有一手啊,他们学院的美女什么时候成他的女朋友了,那公司为了签下他,还答应让他带上‘家属’,就是那女生,叫张绮雯吧。以前都没人知道他们是一对,保密工作还真做得不错。”
沈帅自顾自地说,也没看陆筝究竟听他的没有。
“老七,怎么了,想什么呢?”
应该没有看错,他刚刚看到他们这个永远快乐的小老弟露出了一副伤痛欲绝的神情,紧闭的嘴唇后的牙齿像是狠狠咬着,颤着,他这是怎么了,虽然这样的失态只是一瞬,但他绝对没有看错。问号,现在充斥着沈帅的大脑,只是找不到解答。
“想司马那小子还真好命,爱情事业两得意,呵呵。”陆筝冲沈帅抱拳,“老四,佩服啊,你刚回来,就掌握了这样的新闻,不愧为‘广播站站长’之名,想必凭借这一口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八面玲珑之能,那些老板也要被你说糊涂了吧?”
“那当然,我是谁啊,给我十分钟,那些招聘的人一定被我的口才说服!”
“哎,怎么听他们说,你丢了一个非常好的设计公司的工作机会?”
“别提这事,一提我就心痛。老七,不是我吹,我是过五关斩六将,再难的考试我都通过了,可就这最后的手绘设计草图这一项把我给放倒了,TNND,过去怎么就没有认真做作业,这次可让我吃到苦头了,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或者是神婆就不会被难住了,可惜你们都不好好找工作。”
神婆的父母年纪很大,比22岁的她大出了三、四十岁,不希望唯一的女儿离开身边,所以虽然才华过人、极有实力和理想的神婆也只能选择回家,在家乡的一间小公司工作。这样的她为了实际的生活,选择暂时放弃更好的机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她说过可以理解司马峥,他们有着相似的生活背景,所以才能有相似的感受和雷同的选择方式。
离开宿舍,走出熟悉的目光,陆筝才真正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淡去,坐在某处便开始愣愣的发呆。
他这是怎么了啊?还是去机房好好做毕业设计吧。
说是在机房做设计,其实虽然美其名约为“做设计”,他们男生只是窝在从系里讨来的作为机房的实验室里看碟,偶尔才打开犀牛、3dsMAX等等软件来做上一会儿,生活闲适至极,而毕业设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真正有心情去做。而女生大多在做平面设计,每天跑公司和客户打交道,完全模拟真正的设计公司的设计过程。
陆筝的导师正是不负责任的童疯子,设计题目是企业形象设计,童疯子告诉他不必那么费劲去做,只要将打工时做的东西再深入完善和整理好就行,虽然不甚明了童疯子的用意,但乐得轻松,陆筝也没有多想就照着他说的去做了。所以他有很多时间去玩乐,不过也有更多的时间要想办法去打发,免得胡思乱想,让兄弟们说他春天到了在发花痴。
跳舞!
舞蹈是陆筝喜欢的发泄方式,和几个学弟学妹一起跳街舞,而这些人是金津介绍的。
像现在站在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