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原,我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万众瞩目
先叶时九月十六日。
先叶洋东方的一座岛屿附近满是先叶帝国最精锐的皇城都领军战舰,怕有几千艘之众,不住的往来巡逻,小岛方圆两百公里内,见不到一艘民用舰或磁浮车。因为这座怪异的岛屿就是近一个多月来名声鹊起的四海岛,其上海拔两千米的最高峰就是“四海峰”!
傍晚,所有的都领军战舰开始在幕色下退出四海岛方圆两百公里的区域,从这一刻开始,除了祝原、戴思旺、古东林三人谁也没有资格进入四海岛。
在四海岛三点方向,约三百公里处的海面上,泊着二十来艘豪华地面舰与一艘豪华客轮,旗帜是宛昆国旗,不用人说,主人就是盘度。不单是他,国兴、周北、午佳佳、彭斯、曼塔、唐纳等老朋友也是一个不少。
客轮主客舱内,国兴坐立不安道:“老戴这死王八干么去了,怎到现在还不现身?”
曼塔与唐纳两人闻言一脸菜色,自己两人竟把戴思旺看丢了,已二十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今夜就是四海峰决战之期,自是心下发急。
二十天来,海拉斯亲上过兴叹山庄传过话,祝原已答应与戴思旺唠嗑,换言之,今夜的主角就是祝原与戴思旺。
盘度苦笑道:“离仲夜还有八个时辰,我想戴兄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
国兴盯着天讯球大骂道:“这小子再不现身,他的赔率就要跌破一千了!早知这样,我的全部家当现在才出手了,唉。”
众人闻言大感啼笑皆非,原来这小子烦躁的原因是这个。事实上,祝原与戴思旺的赔率一直在跌,从一赔五百三十,一直跌至现今的一赔八百九十,想必除了他们没有人相信戴思旺有可能战胜祝原,六个时辰过后,离仲夜只有两个时辰了,众人还是没有见到戴思旺,愈发坐立不安,国兴与曼塔等人早在甲板上东张西望了,就连盘度与周北也耐不住性子来到了甲板上。
今夜的“四海岛”海域风平浪静,海面上只有一两级的西南风轻拂,繁星满天,从甲板上看,各种灯火通明的舰艇以四海岛为中心,密密麻麻的围了一个大圈,最内层的是先叶都领军战舰,外层闹哄哄的则是争睹大师风采的闲人,从高空中望下,就像是一个直径几百公里的巨大光圈套着四海岛,蔚为大观。就是不知道恒加斯基今夜是否也来到了这里。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距离仲夜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
突然,一道轻烟般的身影,“缓缓地”飘出海面,稳稳地落足宛昆客轮的甲板上。
众人一惊,国兴脱口大喜道:“老戴!”
来人正是一身雪色武士服的戴思旺,他经过海底修炼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时方才姗姗来迟。
闻着国兴的鬼叫声,值勤的战士,虽说职责所在,不允许东张西望,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傲立船头状如天神下凡的戴思旺几眼。
“老大!元帅!”
彭斯、曼塔、唐纳等东林帅卫,赶忙敬礼,两目内溢满欣喜的光芒。
“诸位兄弟好。”戴思旺微笑道。
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国兴紧上几步重重地擂了戴思旺胸口一拳,抢先道:“娘的,本酷还以为你小子怯战逃命去了,真是的。”
戴思旺摸摸胸口,苦笑道:“你的兄弟有这么没用吗?”
盘度哈笑道:“别听老国胡缠,戴兄,我们坐下聊!”
当下,戴思旺、国兴、盘度、周北四人落座于甲板上的露天席,午佳佳则亲自为四人上茶。
周北双目精芒闪闪的打量戴思旺半晌,赞叹道:“戴兄总是高深莫测,想必这段时间,另有奇遇吧。”
戴思旺失笑道:“不瞒周兄说,小弟什么事都没干,只是去了‘乔任深海域’玩儿罢了。”
三人闻言一怔,“乔任深海域”是先叶星最深的地方,传说有五万多千米深,这样一个深度,三人是想也不敢想。
周北苦脸道:“人比人气死人,戴兄这么坦白算不算是在打击我们?”
盘度与国兴闻言也赶忙配合,故意哭丧着脸盯着戴思旺。
戴思旺闻状一愕。三人这整齐划一的表情只坚持了七八秒时间,就再也忍不了了,相对爆笑出声。
笑得在旁的午佳佳等人为之大傻,他们都在为戴思旺的安危担心,哪想到他们四人却没来由的大笑起来。
国兴道:“老戴只要你小子能战胜祝原,我们就都发达了,嘿嘿。”
戴思旺讶然道:“难不成我的赔率真有那么低?”
盘度与周北相对一眼,异口同声道:“不是低,是特别低!”
国兴接着道:“这么说罢,生活穷困的老兄,要是在你身上买了一百个宇币,要是你赢了,保管他们往后几年内不愁吃穿,所以说,你小子是在为有眼光的穷人们而战,呵呵。”
戴思旺闻言苦笑连连。
蓦地,众人所在的客轮上灯光一暗,国兴、盘度、周北三人不禁笑脸一收,心下一颤。
仲夜到了!
同一时间,围着四海岛的所有舰艇都变得暗无灯火,从灯火辉煌远近海域通明,一下子变得黑灯瞎火,就像是训练过多次似的,动作整齐划一,震撼人心。
戴思旺油然起身呵笑道:“诸位兄弟,是时候了。”
三人陪他起身,来到船舷处,一时都沉默起来。
半晌,国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喃念道:“不知道祝原来了没有?”
戴思旺面向着四海岛方向,迎着拂面海风,淡笑道:“他来了!我的好兄弟们,再见了……”言罢,昂然望空起舞,直射高耸的四海峰。
望着好兄弟雄伟的身影,在空中几闪后就消失在视线内,三人都满嘴苦涩,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道可道
四海岛面积不大,只有十来平方公里,是孤悬于洗叶洋的一座小岛,岛上茂林深掩,自然生态完好。祝原之所以会在这里约战古东林,想必是因为此岛的僻静吧。
时值四海岛的秋天仲夜,山野间一丛丛的荆棘上红叶斑斓,树林在海风中微微舞动,满天的星光,将岛上的一切都在地上倒出了剪影。海浪舔食焦石,发出温柔的声响。
在壮丽苍穹下,四海岛的主峰上此时正背手傲然立有一人,灰色的宽大武士服,浓黑的披肩长发,瘦削出尘的身量,在阵来的强劲海风中,增添了一种飘然欲去的潇洒。仿似一尊耸立在孤崖上的亘古石雕,透着令人心颤的苍茫魅力。
除了“狼神”祝原还有何人?
“小子戴思旺,特来向祝师问好!”
戴思旺收敛心神,似缓实快的从空中降下,夷然不惧的来到他十丈外的山石上挺立。
再一次对上祝原,戴思旺心中暗将他与前次作了个比较,此时的他,完满的就似一个天神,饱满广阔的天庭,高挺的鼻梁,斜插入鬓浓中带清的双眉,一对像蓝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虎目,直欲参透整个虚空,均匀优美,渊亭岳峙的体态,沉静中隐带一股睥睨宇内的傲气,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道不尽的儒雅风流。整个人的精、气、神愈发内敛。自己仿似在他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人类应有的感情色彩。
祝原仰望星空,笑道:“思旺能告诉祝某这宇宙到底有多广褒吗?”他的声线柔和动人,带点智者的深沉与伤感,令人着迷,就是男儿也会被他吸引。
祝原这问题极是难缠,戴思旺暗自警告自己,自己面对的可是人世间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宗师之一,要是稍有差错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当下小心翼翼道:
“老实说,祝师这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得了,小子以为世事万物皆是相对而言的,个体是一个宇宙,宇宙又是一个个体,混沌一体并没有内外之分。”
祝原闻言哈哈一笑,道:“那思旺认为什么才是个体呢?”
戴思旺思绪方动,就觉语塞,因为言语已无法清晰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同时猛然醒觉,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向祝原布下的深渊。就在自已脑中组织语言,思绪一堵的刹那间,戴思旺知道祝原出手了……
祝原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已将戴思旺逼在下风,如此人物真个非常理可度之。
圣人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玄奥至深却又平凡,没有什么狗屁概念能表述,开口便错。所以说真正道行高深的老兄们是不说话的,只重参悟,试问谁见过庙里的菩萨们说话了?!会说的,一定是冒牌的。
表面上祝原并没有闪身挪移,抑或暴喝出声,还是脸含微笑,背手望天,身影都不曾动半下,但在戴思旺的灵觉中,空间的能量一下子活跃起来,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围着两人缓缓打转。
祝原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却根本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遑论怎么防守或攻击了,自己一下子就成了睁眼瞎子,心内更知道主动权完全掌在祝原手上。
戴思旺心内大懔下,深吸了口气,紧守灵台,臻入无相能武的玄奥至境,空间中的能量瞬间与体内的能量水乳交融在一起,再无分彼此,无有穷尽的能量予取予给。
要做到这一点自是难不倒现下的戴思旺。要是他做不到这一点,哪有资格笑傲成亲王府。
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戴思旺自是战战兢兢,步步为营,但后来才渐渐发现,祝原并没有真正想破坏自己的身体,而是引领自己走进对空间更深一层次的感应。这是自己未曾料到的。
空间中的能量就像是水,而戴思旺感到自己与祝原就是两尾在水中可自由呼吸的游鱼,祝原就像是尾成年鱼,带领着自己这条鱼仔,尽情的到处遨游,以他那洞察宇内玄机的智慧,向自己展示另一片动人天地。
戴思旺缓缓地磕起虎目,灵觉苦苦地跟着祝原的步伐。在这一刻,他是完全被祝原带领着的……
苍茫的星空下,两人都没有动,但两人周遭十丈的空间内能量渐渐聚成星芒,萤火虫般的闪闪发亮,且愈演愈烈,直有聚成雷霆霹雳之势,卷刮得山崖地面滋滋爆响,景象诡异莫明。
比作“游鱼”的灵觉,越游越快,见到的景色与生命状态也愈趋丰富,不如过了多久,最后一跃出水面,一下子化作了两条惊破水面的巨龙,虚空则成了它们笑傲的海洋。
恒星、行星、卫星一一出现在戴思旺脑海中,它们不住的演绎着公转、自转这宇宙最奇妙的动作,飞跃过一座座星系,星云,戴思旺的灵感跟着祝原终来到了一座黑洞口,祝原一闪消失在黑洞内,戴思旺也毫不犹豫的直扑而入,就在这一刹那,戴思旺立感浑身巨痛,身体迅速的被分解,最后彻底消失。
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后,灵觉又一丝丝的回聚,像是生命轮回似的,奇怪的是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肉身的存在,真正做到了“肉”“欲”分离,灵觉愈发通透敏锐,没了肉身的限制,灵觉无限的延伸,直有伸往宇宙尽头的趋势,这种畅意的感觉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
不知过了多久,戴思旺雄躯轻震,缓缓地睁开虎目,仿从最酣甜的梦中醒过来般。
这一睁天虎目,立马就发现自己两人所处的山崖,已被能量啃食得“体无完肤”,自已脚下的岩石更是惨不忍睹,被能量啃食出一条两米高的石柱,自己就立在这石柱上,而祝原立身的山石还是完好无损,就连探出岩缝的小草还依旧迎风摇曳。
祝原油然转身看着戴思旺,微笑道:“懂了吗?”
戴思旺哈哈一笑,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多谢祝师让小子分享了‘血吻’的精髓,小子明白了。”
戴思旺心中的欣喜确是无法形容,在这一刻戴思旺心中只有尊敬,终醒悟到祝原是自己所无法击倒的,而且祝原并没有要取自己小命的想法,不然自己早死过多次了。
祝原大笑道:“老古啊,你有个好徒弟!呵,思旺,能否让老夫看看你到底懂了多少?”
“祝师请赐教!”
戴思旺恭敬的一礼,微一弓身,手上金芒一亮,怪异的鹰剑已循着一道夺天地造化的玄奥弧线,向这凌驾宇内的宗师胸口射到。
这一剑看似简单,但速度、方位抑或招意皆到了技止乎道的境界,更可怖的是,空间能量与内息交融在一起后,支缓鹰剑的是空间中无有穷尽的能量,此一剑所蕴涵的威力,足可夷平整个四海峰。
祝原双目内闪过赞赏的光芒,淡淡地一笑,待鹰剑来到胸口五寸处,右手倏地一抹,修长的五指连珠般的弹中鹰剑,发金珠落玉盘般的五声脆响。左手则柔若无力的向戴思旺脸门扫到,只要戴思旺被擦中一丝一毫,保管他整个头颅飞出肩膀。
充沛的炼神能,细丝般的循着鹰剑直钻入戴思旺手经内。
戴思旺从容的哈笑一声,无视祝原扫脸的夺命左手,手腕一翻,鹰剑蓦地上挑祝原的颈脖,气势有增无减,一副同归于尽的调调。那丝侵入手经的炼神能,已自然而然的被完满的光质化经脉化于无形。
能武到了他们这个级数,招式已近乎完满,就是不用思考,身体也能自然而然的作出反应,就这是“身意”。要比得就是胆魄与智慧。
分享了血吻“肉”“欲”分离的精髓后,戴思旺已能感应到祝原的“存在”。再不似先前般,任由祝原独掌主动权。
祝原轻笑一声,脚步一幻,旋风般的转到戴思旺右侧,险至毫厘的闪过戴思旺的封喉一剑,但左手还是原势未变扫向戴思旺面门。
戴思旺鹰剑半收,左手竖掌横架,祝原收回左手,底下一脚已直踢戴思旺的膝盖……
两人相较了不知多少招,直斗到天际发白,还是没有有过一次正面接触,身影变幻,招式快若电闪,均是信手捏来,无一丝拖沓之象。
表面上两人打得毫无“火”气,像在试招,实则凶险非常,戴思旺把握不到祝原的破绽,祝原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凭这一点,戴思旺确是有资格与祝原分庭抗礼。
“碰!”
鹰剑狠狠地击中祝原的左肩,金光眩目中,生生地将祝原劈进岩石内,直没至胸,山岩爆裂起条条可怖的裂纹,当可见这一剑之威。但戴思旺却不喜反惊,赶忙收招,惊道:“祝师!?”
祝师苦笑一声,身影倏地闪出岩石。戴思旺瞧他左肩上完好无损,就连衣衫都不曾破皱,只是脸上的血色正一点点的在消褪。
直感他的体内能量正一点点化为虚空中的游离能量,戴思旺不禁大骇道:“祝师,您老人家没事吧!?”
祝原淡淡地一笑:“老夫没事,只是老夫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了,呵呵。”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的悲哀,反倒是像等待多年的好事,终于要来了般。要不是他是祝原,戴思旺必当他是疯子。
戴思旺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脸色比祝原还难看,此刻在他的心目中,祝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恩师。
祝原微笑道:“老夫早知今夜就是大限之期,老古没来,倒是便宜你这小子了,呵呵。”
“祝师!?”戴思旺微有哽咽道。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散出祝原体内的能量,已浓得幻成了数不胜数的点点星芒,他此刻就像被最炫美的花彩包围一般,疑幻似真。
“思旺,烦劳你传告老古,就说老夫此生无憾,就看他的了,呵呵。”
祝原柔和的声线还未落,雄伟潇洒的身影已与星芒融为一体,再不见真身,声音仿是传自另一个世界似的。
戴思旺浑身一震,生生地跪倒下来。心中奇异的没有一丝的悲伤,有的只是无比的崇敬。
星芒愈幻愈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
先叶时九月十九日。
距离戴思旺与祝原的决战都有三天了,三天来,盘度等人精神都趋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不住的找理由说服自己戴思旺能活着回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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