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将军这回学了个乖,命人直接将线香点上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他可丢不起这人。
台下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响,乱哄哄的一糟,像是蜂窝被炸开来一般,却是比不过彩声如雷,怒潮翻滚一般,听来让人热血沸腾的响亮掌声。
彩棚之中的王爷公主们同样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为不在水中月对面的缘故,他们并不清楚,那另外一枚暗器,又是如何发射出来的。
猜来猜去,他们始终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干脆命人把黑甲将军叫了过来,兴许他站得近,能够发现什么。
四公主在白衣书生跌落那一刻,惊得高声尖叫,好似摔在擂台之上的就是她的夫君,娇贵的驸马爷。不管水中月如何英俊非凡,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仿佛是觉得水清鱼才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如意郎君。
何况白衣书生本来就是英俊儒雅,文武双全。反观水中月,除了长得相貌英俊得过份,这场比斗,总透着一般诡异,让她觉得,好像以后与他这般人物相处,总会有一种阴沉沉,不真实靠谱的感觉一般。
所以,直到白衣书生惨不忍睹的一招落败,她还是偏向于这个先让他动情的白衣书生。
只是,如今这结果,还由得到她来反悔么?就算她不选这武比胜出的水中月,也还得选文比胜出的书生韩月心,而不可能是水清鱼。
就算是她想悔婚,与水清鱼私奔,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做到。再说,水清鱼现在还中了毒,没有几个时辰只怕醒不过来。
在王爷公主们议论纷纷时,四公主却是手托香腮,低着头,愁眉不展的胡思乱想着。
坐在她身旁的李浩一拍她的背脊,轻声问道:“想什么呢?难道对这位武比状元的容貌还不满意?还是说,他陡然击败了你先前中意的白衣书生,让你心疼了?”
四公主脸色大喜,抓着李浩的手道:“小叶,你最是聪明了,你能帮我想个法子,怎么让我能招那白衣书生为驸马,而不会被父王责怪,不引起众怒?”
“你看现在擂台之下数万双眼睛在看着,你又如何能够反悔?”李浩吐了吐舌头,继道:“其实那位水少侠的相貌还更加英俊一些,只是文底只怕与公主姐姐一般,或者还胜不过公主姐姐!”
“只是……”
四公主忽然觉得有点心烦意躁,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来表明自己此时的心意。
李浩笑嘻嘻的替她说道:“只是觉得这位诡异胜出的水少侠太过神秘,不好掌握他的意向是吧?其实,只要他入了公主姐姐你的手里,又怕能神秘到哪去?还不是什么秘密也会落入你眼中。”
“真的?你有什么法子?”四公主现在既然没有法子再摆脱眼前这个选择,只好向李浩询问着这如何控制的法子。
其实李浩哪里又会这些高深莫测的法子,只因为他手中有张王牌在手,自然就能够说动他就范。
当下,李浩轻声道:“等下,公主姐姐就可以直接去问水少侠,他是如何能够伤到水清鱼的,如若他能够诚实回答,那么就证明他对公主姐姐是言听计从的。而若公主姐姐直接去问他的什么功法秘笈,他也肯坦诚相告的话,那就绝对是对公主死心塌地的,丝毫不用怀疑他还有其他想法了。”
四公主兴奋的拉起李浩道:“小叶,要不咱们这就去问问水少侠,试探他是否真的死心塌地的对待本公主。”
李浩摇头道:“公主姐姐就这么着急的想着与驸马爷在一起了么?也不怕擂台之下的人笑话。”
四公主恼羞成怒的去呵李浩的痒儿,嗔道:“好你个鬼精灵,又来取笑于我!”
两人笑闹了一会,李浩才道:“你自己急脾性,又哪里能怪我?现在擂台之上的线香还没有燃烧完,也就表示,武比擂台之上的比斗还没有结束,咱们这时候就不能随便的过去。而就算等到最后擂台决出最后的胜出者,还要派人去将两位状元请到这彩棚之中来,由父王与你询问一两句,最后由你来决定这最后的驸马人选。”
本来四公主又想去挠李浩的痒痒,此时总算察觉到确实是自己太过急躁,因为原本中意的白衣书生意外落败,无缘最后人选而心神大乱。
此时才想到,自己还是在擂台之下万众瞩目的焦点,可不能率性胡来,再次端正了身姿,饶有趣味的盯着擂台之上,这一位异军突起,英俊非凡的少侠。
武比擂台桌案之上的线香慢慢的燃烧着,永远是那般不缓不急。擂台之下的议论之声渐渐的变得较小了,因为他们也不能猜到具体的原因,无法继续胡猜下去。
此时擂台之上,只有水中月一个冷冷的站在那,与白衣书生一贯淡然,再转变为微笑不同,他仿佛就没有把这胜利当作一回事,或者说,没有等到最后的胜利,他可不会浪费表情,给人徒添笑料。
见到如此深沉稳实,再加上先前那雷霆一击,就算身法绝佳的白衣书生尚且中招,至今还不知道白衣书生是什么情况,谁又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去犯险?
于是,那枝线香这会儿真正的从头燃至尾,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这比武擂台。
黑甲将军瞧着最后一点火星在线香之上消失,不由得长呼一口气,清了清喉咙,一提中气,高声道:“权州四公主比武招亲大会,武比擂台最后胜出者是——水中月,水少侠!”
黑甲将军转而向水中月道贺道:“恭喜驸马爷!”
“恭喜水少侠得中武比状元!”
“中月驸马!中月驸马……”
霎时,不管信与不信这场比斗结果的看客们,又爆起了雷鸣的喝彩、鼓掌声,如万鼓齐鸣。这一次,总假不了!
这些待遇,可是文比状元从来没有过的。在这些普通的看客们眼中,那些文刍刍,半懂不懂的诗词什么的,听来就远没有这精彩至极的武打比斗瞧得过瘾。
水中月回过礼,淡淡的笑道:“这最后人选还得由四公主来决定,小子可不敢胡思乱想。”
“哈哈,水少侠又哪里用得到担心,四公主是绝对不会招一个书生驸马的。”
深知内情的黑甲将军哈哈大笑着,按照先前早就预备好的礼仪规矩,带着水中月与由老儒带着韩月心,一起向着彩棚之中走去,等着这最后驸马人选的出炉。
一入彩棚,四人跪倒在木板之上,“参见各位王爷、王子、公主!”
权王哈哈大笑道:“都起来吧!”
近距离再仔细的端详了一遍,权王极为满意的点头道:“果然都是少年俊杰,人中龙凤!”
转头对四公主道:“翎儿,现在两位文武状元人选在你面前,就看你自己拿主意了!”
四公主略带着些少女的娇羞,却还是直接的大胆问道:“本公主对水少侠那出乎意料的一击,颇为好奇?不知道少侠能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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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李浩在一旁点头示意,水中月想也不想的道:“公主想问,草民又哪敢藏私?”
水中月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笛,翠寒与剑锋霎时神情大为紧张的紧盯着水中月,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做出犯上作乱之举。
水中月掏出了那玉笛,见李浩又在点头,会心的一笑,向四公主道:“其实我这玉笛分为龙凤双笛,向来是一对的。与水清鱼对敌之际,我有意先说自己是暗器高手,就是将激得先自己冲过来与我近身缠斗。那时,我暗藏的玉笛就已经掀开了机括,只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另一手却是装模作样的击向他的面孔与心脏。其他地方却是毫无动静,也由不得他不上当!”
顿了一顿,水中月又道:“而如若四公主中意的是草民,草民愿将这其中的凤笛献与四公主,另教这使用之法。”
“好,我就选你了,快将这玉笛给我!”
四公主大喜过望,自己还没有问呢,这水中月果然还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霎时,她变得像一个遇到了好玩的玩具,赶忙讨玩具玩的小女孩。
水中月大喜过望的将手中这管玉笛递了过去,道:“这使用之法,草民当候机告知公主。”
权王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翎儿还是中意这英俊非凡的武比状元了!”
“听封!”
权王陡然喝道:“封水中月为驸马,当夜完婚。另赏驸马府一座,黄金千两,骏马百匹,家丁丫环共百名;暂封韩月心为七品县令,以候论功行赏,另赏……”
可怜的文状元空有满腹经纶,任他口才绝佳,此时却连张嘴的机会都轮到,就被剥夺了这驸马的选。
四公主不依的抱着权王胳膊撒娇道:“父王,我只想要我的香阁,可不去什么驸马府!”
权王哈哈大笑道:“早就知道你这丫头会这么说!你的香阁,如今就是驸马府了!”
四公主不大高兴的道:“怎么将我的香阁改成驸马府了?父王。你与驸马一起来欺负翎儿!”
权王笑道:“胡闹!驸马此刻之前尚且不知是哪位,如何能来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乖,听话,别闹了,让驸马听了笑话呢。这样吧,父王派人在这权州之西的开阔地,另造一座新驸马府,怎样?就怕你到时赖在哪儿玩得腻了,最后连自己的香阁也不想了,哈哈……”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只有文状元尴尬的陪笑着,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去天子脚下考真正的状元呢!一会又在想,只怕到时不中,还落不到一个官职,当真是患得患失,人心不足蛇吞象。
“恭喜中月驸马爷!”
擂台之下,那些没有了精彩武戏可瞧的看客们,这会儿热闹哄哄的改为向驸马爷道喜,指不定王爷一高兴就有了酒席赏赐。
果然,权王在侍卫的护持下,登上了武比擂台,向着台下朗声道:“诸位江湖朋友与权州的城民们,今天顺利招到一位少年英俊,武艺不凡的驸马,本王非常的高兴!今夜,本王会为爱女完婚,王府之外将派送流水酒席,与诸位同乐!”
“王爷千岁!驸马威武!”
这一回的掌声与喝彩声,就绝对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热烈一些。
一个满脸黑须的抱刀汉子搞怪的高声喝道:“王爷千岁,驸马九百岁!”
擂台之上,王爷抚须摇头微笑不语,哪里会和这些无知的江湖草莽汗子计较。
旁边的人闻言,都哄笑起来,见王爷并没有见怪,也跟着起哄道:“王爷千岁,驸马九百岁!”
于是,“驸马九百岁”这口号,就这般成了定局。
王爷与王子、公主们,还有驸马一起走下擂台时,围观的看客们不用持枪带刀的士兵们呦喝,自觉的就挤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好马上就能够吃上免费的酒席,这种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一位位王爷与王子、公主坐上了华丽堂皇的王辇鸾驾,驸马并无座驾,黑甲将军牵过一匹纯黑色高大神俊的骏马,水中月翻身上马,陪伺在娇羞无限的四公主鸾驾之旁,向着权王府进发。
一些普通市民继续高喝着“王爷千岁!驸马九百岁!”的口号,尾追着车驾而去,期待到时能够饱餐一顿酒肉,过足嘴瘾。
水中月的身世,资料是写得明白,为隐世高手的徒弟,王爷自然也无从问起。再说了,这公开的比武招亲擂台,本来就是打算招收一些隐世江湖的高手,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追查。
既然是比武招亲招得驸马,自然就得按着江湖的规矩办,一切从简,直接就伺候着沐浴换衣。
被一群丫环带到浴室,水中月借口一时还不适应,将一群哄笑着的丫环哄支开,将浴室门拴上,独自一人沐浴净身,化妆换衣。
不过,后面进来的丫环还是为他再补了一些香料什么的,将他那张本就非常英俊的脸孔,描得更潇洒飘逸几分,还搽上了点喜色的红胭脂。
妆容端庄,衣冠楚楚,弄好一切,带到了王府的会客大殿之中,在礼官的赞礼下,这繁琐的拜堂细节总算一一弄完。
随着最后的“夫妻交拜与送入洞房”,这娇贵美丽的四公主就算是真正的出阁过府,成为有夫之妇,再也不是当初的娇蛮少女。
这送入洞房,送回去的,也只是将四公主送回了她原先的香阁,如今的驸马府。而驸马爷水中月,则被三王子等拦劫下来,打算是将这位武艺非凡的妹夫先灌醉了再说,先杀他个下马威。
礼仪一成,殿堂内外的贺客,与王府之外临时搭起的酒席上的侠客、城民们,就起始开怀畅饮,呦五喝六,赌拳助兴。
一时间,王府内外华光一片,半空之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与肉菜香味,更热闹的是那些喝得半醉的江湖豪客们,开始海侃吹牛,声震夜空。
可怜被绑拖上酒席的驸马爷,此番成了主要照顾对象,连那些王爷也来向他敬酒,就更不用说那些王子,还有那些一心想巴结他的下官们。
只一会功夫,他就被灌得脸色潮红,脚步轻滑,身体摇晃不已,连道:“不行了,要喝醉了……”
“妹夫,这杯是你三王兄敬你的!妹夫的功夫如此了得,以后就得多多照顾我这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主,让本王子也体验一下当高手的感觉。”
三王子端起一杯酒,无词就随便找个借口来灌酒。
李浩挡过他的酒杯道:“府中高手武师,比驸马厉害的多的是,三王兄若真想要学武功还不容易,只管去向他们求教好了,何必找这借口来灌驸马爷?”
三王子尴尬的道:“原来是小叶妹妹啊,瞧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三王兄的心了,我这不是与妹夫熟络一下感情么,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你们这熟络这么几十酒的功夫,想必也熟络够了。再说驸马也真的喝醉了,可不能再喝了!”
水中月见李浩一过来,歪歪斜斜的就靠在了他身上,闭上眼睛喃喃的道:“醉了,真醉了……”
甚少言语的大王子摇头笑道:“看来驸马是真醉了,玩得也差不多了,来人将驸马扶回去。”
李浩道:“不必了,公主姐姐不放心,特意叫我带着鸾驾过来了。”
三王子兴尤未尽的道:“想不到驸马武艺那般高,酒量却是这般差,太也没味!众位王兄,咱们接着喝!”
随着大王子的呼喝,很快走过来一个带着点酒气的侍卫,与李浩一起搀着水中月出了大殿,扶上了鸾驾。
“呼”
李浩长声吐了口气,催着鸾驾速速回驸马府。
瞧着驸马进了洞房,李浩催着翠寒将驸马府周围探了个遍,要确认这四周没有人来监视胡闹,打扰驸马的洞房花烛。
翠寒很快就将驸马府周围再次仔细探寻了个遍,才与李浩一起坐在前厅的那张小木榻上,继续李浩听着上瘾的雪山奇景。
李浩陡然好奇的小声问道:“翠寒姐姐,驸马与公主在里面玩些什么?”
翠寒红着脸皮啐道:“你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没事就不要乱打听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李浩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继续催翠寒讲雪山之上的奇事奇景,只是这些早已经被她讲得完了,她只好再讲些她自己练武之时的心情变化应付了事。
却说水中月一走近洞房之中,也就是公主以前的香阁,挥手将丫环驱赶出去,摇晃的一把坐在头上盖着红盖头的四公主身旁。
他也不先为四公主揭盖头,一把摸着四公主的手臂,四公主身子一颤,竟然微微的抖着,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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