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笑了笑,“我又哪敢取笑月儿姐姐,那你还不得痛打我一顿啊,我李浩人小骨瘦,可吃不起你的拳头。”
雪月儿哼道:“我就知道就算你嘴里不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好了,就这样吧,我先睡觉了。”
雪月儿这回干脆直接换上了一幅与现在的瘦削面孔相似的面具,和先前那略胖的面孔稍有不同了,并在面具上附了些小胡子,山羊须一般。
李浩这次是自己动手,改扮了一个另外一张朴实少年的脸孔,和先前的那张稍有区别,李浩看看了自己瘦小的身材,“祖师,我这身板怎么改?还是太瘦了啊。”
“蠢材,你不知道把你的包裹,绑在里面啊!你这样子差不多了,功夫还算是马虎,我先去睡觉了。”
这一个大白天,三人暂时歇息在这小城镇的旅馆,补回昨天的觉。
直睡到下午,近傍晚的时辰,李浩迷糊的醒转过来,叫醒了雪月儿,出去洗漱一下,去找吃的。却见酒楼中,胡胖子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坐在一张桌子上慢慢的品着酒,桌上,是一大堆的菜。
“胡前辈这么有雅兴啊,小子与你一起吃如何?”雪月儿与李浩直接走了过去,叫了小二要来了另外两幅碗筷,敞开了肚皮就大吃了起来。
还没吃得上两口,外面走进来两人,先向着胡老头行了一礼,问道:“前辈,请问昨日与你在一起的那位少侠哪去?”
说完还不时对着手上拿着的画像,向着旁边的两位小子仔细打量着。把李浩与雪月儿吓得面容失色,在外表却看不明显。
胡老头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道:“什么小虾大虾,好吃就行了,我胖子那里管得到那么多!”
那两人互视一眼,不大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就是先前的雪月与李浩,还是非常礼貌的道:“敝上对两位非常感兴趣,有意结交,两位肯否赏光到小室一坐?”
李浩憨厚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急事,等会儿还得赶路。贵上的好意,咱们心领了。”
雪月儿并不言语,只是吃着东西,不去答理他们。那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胡前辈,您如若再遇上那位雪少侠,请给我们递个消息,到时敝上当亲自道谢,并另有重酬。”告辞了出去。
才走出了酒楼,两人不时的小声嘀咕着,看得雪月儿与李浩冷汗连连,这回只怕是跑不了的了。
果然胡老头说道:“那两小子注意到你们了,派人一路跟踪。只怕信息快要传到西山芸那丫头那儿了。嘿嘿,你们两个小娃娃这下麻烦了,一不小心就得给抓回西山刀庄,然后说不定还得押回雪罡武馆,李浩这小子嘛,就得扔进监狱,这下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嘿嘿!”
李浩道:“我可是你的唯一徒孙,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把我抓进监狱?万一打残了怎么办?”
胡老头得意的喝着小酒,“那是你小子自己没有本事,不用心学,怪不得胖子我。再说了,丢进去也好,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用心学习。”
李浩冷汗连连的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祖师!”
“哈哈,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惫懒的徒孙!就得给你一点儿教训看看,看你下次还敢这么不用心。”
被那两个壮汉这么一查问,两人也没了心思吃饭,愁眉苦脸的思索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浩道:“我们先回房间再说吧。”
走进了房间,李浩道:“我们现在已经被他们监视了,要怎么才能顺利的出去?”
雪月儿道:“管他呢,先就这样骑马疾奔一段,路上再见机行事吧!”
李浩暂时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就这样了,先骑马出城去吧。咱们不要再理那老头,太没良心了。”
雪月儿也点头认可,“胡爷爷说了不再帮我们,估计是真的不会再帮的了,这次只能靠我们自己。再说,现在跟着他在一起,我们还更麻烦一些,我就不信他一个大胖老头还能改变成其他的模样。”
两人商议定了,打马疾驰而去。酒楼中胡老头已经趴睡在桌子上,也许已然喝醉,正好可以摆脱。
临出城,雪月儿发现通缉银贼等的榜单里,有李浩那瘦小的脸孔,还有自己先前改扮的那个英俊公子的画像,已经张贴在私人悬赏缉拿的银贼榜单了,旁边还附了李浩易容前后的两个画像。
李浩悲叹一声,“这下真要遭了!只怕西山芸已经得知我们掌握了易容的本事吧,估计很快就有人追上来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纵马出得城门,后面就来了几骑远远的追在后面,更是有几骑快马加鞭的跑到前面去了。
李浩与雪月儿面面相觑,只得硬着头皮骑马前进,走一步是一步了。当然李浩与雪月儿也不能坐以待毙,一路都在低头苦思着对策。
李浩道:“他们现在不来询问我们,只是没有确认,还有就是出于礼貌,不敢过份得罪。我们若被他们追着不放,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真相的。”
雪月儿道:“可是他们这么一前一后的追在后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李浩道:“不能再走大道了,他们还有人在前面等候着呢,我们等会改走小道,再趁机把后面的人也甩了。”
雪月儿点了点头,“只得如此了,但愿能够顺利的甩掉他们。”
到得前面一个分叉路口,李浩向着雪月儿使了个眼色,纵马毫不犹豫的改走这条不熟悉的小道。
紧追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壮汉,肩上一只信鸽飞空而去,再紧跟着李浩俩人上了小道。
李浩与雪月儿但顾纵马疾奔,只望能在天黑之前能够甩脱他们,然而他们快,后面紧追不舍的人也快,距离却是拉着一段,他们停,他们也停,并不与李浩与雪月儿朝面。
李浩苦笑一声,“他们还真像是牛皮糖,真不是一般的粘。”
又赶得一段路,李浩指着前面几座瓦房大声道:“天黑了,三哥,咱们先去前面那间乡民房舍借住一晚吧。”
雪月儿微一楞神,立即点头道:“好吧,骰弟,咱们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只怕乡村人家却是不肯。”
李浩道:“三哥,这乡下之人,最是见钱眼开,咱们只要给他们银子,他们还不求着咱们入住呢,又哪里会嫌弃。”
两人牵马走了过去,里面传来了狗吠声不停,李浩拍着柴门大声道:“有人么,借宿一晚?”
“谁呀,怎么才来了一个借宿的驼背老头,又来了借宿的,真把我这破屋子当旅馆了么?”
老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中,柴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条大黄狗嗖得窜了出来,伸着长长的舌头,围着两人转着圈儿,吓得雪月儿微微发抖,李浩却要镇定得多。
“阿黄,回来,别吓坏客人了。”老妇人喝回了大黄狗,问道:“老妇人这小小的柴房今天已经借宿了一个驼背老头,恐怕没地方让两位少侠借宿了,你们还是去边上那户人家看看吧。”
李浩与雪月儿叹了口气,“想来是我们运气不好,晚来一步,打扰大婶了,告辞。”
牵马走到邻家借宿,这户同样是一个老妇人出来开门,却是不同意借宿,推说家中狭小,并无多余的床位。当李浩拿出一两碎银子,那老妇人才兴奋的让两人进去了。
李浩与雪月儿走进这间狭小的泥土房间里,里面只有几张矮小凳子,一张桌子,一张粗木老床,床上只有一床床破旧的棉被。李浩懒得多看,颓然的坐在床上,雪月儿满脸焦急的问道:“他们就在外面守着,我们怎么办?”
李浩笑笑,又是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就先让他们吹一晚的冷风寒露吧,主意总会有的,先睡觉,困死我了!”
“喂,你倒是进去一点儿啊,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儿位置。”雪月儿把李浩推进了里边,也躺了下来。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一辆破旧的老牛车就从农户家中赶了出来,车上载着几筐新鲜的菜,坐在前面驾车的,是一个中年的瘦小大叔,留着一撇黑黑长长的山羊须。
迎面围过来了几个骑着马匹的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瘦小汉子满脸惊恐的看着众人,惊慌的道:“你们要干什么,打劫么?咱乡村老实农民可没有几个钱!”
四人中一位领头模样的问道:“喂,昨晚借宿在你们家的那两个小子呢?”
“哦,原来是追那两个小子的!”瘦小的汉子抚了抚胸膛,压压惊,“他们那两小子这会儿睡得正香呢,不过你们千万不能在我家动手,闹出了人命,咱可吃不起官司。”
一众壮汉往牛车上仔细看了看,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来看着他们的,不会杀人的。卖你的菜去吧。”
“那敢情好!”那瘦小的汉子驾着牛车,车轱辘慢慢的转着,渐渐的走远了。
过得一会,那柴门又打了开来,走出来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些新鲜的各式蔬菜,满是皱纹的老脸高兴的犹若盛开的菊花,嘴中喃喃自语道:“这两个小客人还真大方,住一晚就给了一两银子,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卖一车菜得到的铜钱还要多,若再能留上他们再吃上一顿早餐,说不定还有得银子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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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监视的壮汉笑了笑,懒得再上前询问,就这么在道旁边的树林中说笑着,并不忘紧盯着柴门不放,就连后院也不放过,李浩他们借宿的整个庭院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天际已经大白,太阳也即将爬上山,那洗菜的老妇人还没有回来。一众壮汉面面相觑,“不会是让他们给跑了吧?”
领头的那个汉子说道:“老七,你在这看着,我们进去里面看看,可别让他们给跑了,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小姐要找的人,如若不是小姐特意吩咐不能得罪他们,我还真想昨晚就直接把他们抓了,害咱们在这受一晚的罪。”
被叫作老七的人点了点头,“你们进去也要小心着点,好声言语,可别把人家给得罪了。”
领头的汉子伸手拍门,门却直接吖的一声打了开来,领头的壮汉干脆直接走了进去,进得大厅,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动静。领头的汉子叫道:“有人吗?”
空房回音,没有任何动静,领头的大汉神色微变,挥了挥手,“你们给我搜!”
“大哥,这房中有的老头老妇人还昏睡在床呢,估计是中了迷香。”
领头的壮汉闻声走进了那间屋子,床上两位老头睡得正熟,和死猪一般,还有两位中年的瘦小汉子和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儿媳,却是没了刚刚那两个“少侠”的踪影。
领头的壮汉,看着窗口留的一个小孔,以及一些淡淡的粉末,“是迷香!被他们骗了,我们快追!”疾奔出门,叫上那位还在望风的同伴,纵马往先前瘦小的汉子驾牛车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仅仅一柱香的时间,就追上了那辆牛车,那大黄牛正啃着路边的青草,车上却是空无一人。
却说那个驾着牛车的瘦小汉子,慢慢的走得一段距离,仔细的倾听一阵,确认没人跟过来,才跳下牛车,在牛背上甩了鞭,喝了一声,让它自己赶路去了,自己却朝着树林中钻了进去。
边走,边把那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灰衣脱了下来,又把那截黑长的山羊须取了下来,藏进了怀里,取过另外一张面具戴了上去,再次变成了一个朴实的乡村少年。一身干净的青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把药锄,背后拿着个从牛车上取下的竹背篓,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采药的小药童。
认清了一个方向,直接钻进了树林。穿过这一路的树林,却是轻车熟路一般,毫不作停留,仿佛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顺路,这小药童,也会挖上几棵药草放进背篓,此时再看起来,还真就像在树林中采药的一个小药童。
陡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水潭,溪水潺潺,清脆悦耳,泉水幽幽,淡淡的有点绿色,还有一定的深度。
小药童走到那泉水中洗了洗手,捧起了泉水喝了几口,“呵,还真甜!”左右张望了一阵,“看来她还没有到。”从腰间取下那只葫芦装起水来。
陡然,他掬起一捧水,朝着后面就扬了过去,泼了一个俊秀药童满脸,只见那药童的打扮与李浩的打扮差不多。
“好你个李浩,竟然敢泼我凉水,别跑,看我不打你屁股!”声音清脆娇嫩,却是回复了女声,却是雪月儿的声音。
李浩背着药篓,甩开了脚丫就疾驰而去,“月药童,这可怪不得你师弟我,谁叫你想吓我来着,我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一路练习,如今他的轻功已经和雪月儿只慢上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圣手神偷的成名神技可不是盖的。
雪月儿见追不上他了,只好停了下来,骂道:“打倒打不过本小姐,如今跑起来却比兔子还要快了!”
李浩嘿嘿的笑道:“总不可能连保命的技能也不练好吧!”
雪月儿道:“你刚刚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的脚步已经非常的轻了,不可能被你发现的呀!”
李浩嘿嘿的笑道:“我说了,你是不是不打我了?”
雪月儿道:“自从那山庙中捉弄过你后,你说这一路,我哪一次打过你了!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罢了。”
李浩歪了歪头,道:“好像还真没有,好,我就相信你,你去泉边呆着,我偷偷的过去,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雪月儿依言走回水潭边,却见泉中一个背着药篓的药童倒影,英俊非凡,看得她自己都心花怒放,正看得出神,陡然旁边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那个表面看起来非常老实的小药童。
雪月儿哈哈大笑起来,捧起了一捧水,转头泼去,却泼了个空,李浩早已经跑得远了。
两人坐在溪水边玩了一会,雪月儿陶醉的道:“李浩,这潭溪水太美了,我一时都不想走了。如若以后能陪你一起经常出现在这种地方,那该多好!”
“两位小药童喜欢这潭溪水么,老头我也非常喜欢这里。却不知道两位药童师从哪位有名的大药师?怎么老头我在这一带没见过两位童子啊?”
两人正看着溪水出神,陡然后面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驼背老药师,满头白发白须,让他们提起来的心又暂时放落了下去。
李浩向他行了一礼道:“我们是一位无名药师收的小药童,只是出来游历的,前辈没见过我们也是正常的。”
那驼背老药师走到溪水溢出水潭的下游,从药篓中的拿出那些刚刚采集到的药材,清洗那些残留的泥沙,以免让泥沙沉滞在水潭中。
洗着洗着,驼背老药师忽然叹道:“唉,现在这些个没良心的小娃娃,他们的良心,只怕也就是拿去喂狗了。就算是无名的药师师傅,也总是师傅吧,怎么就不能留在他身边帮忙照顾呢?”
李浩尴尬的挠了一阵脑勺,解释道:“我们师兄弟二人出来游历,可是经过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允许,是他老人家主动提出来的。要不然老药师以为,凭着咱们这点儿年纪,敢私自出来游历?说实话,本来我还不想出来游历,只是实在拗不过师傅他老人家。”
驼背老药师哼了一声,昏黄的老眼陡然绽放一缕精光射向李浩,“欺负我老头人老眼花么?其实我一眼就看出了,你们就是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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